男主高攀不起,告辞(穿书)——落雨秋寒
时间:2019-06-07 16:14:20

  这是她心中的痛,也是她一直不愿意提及以及回想的。
  林昭然有时都不敢想,谢洲与她成亲,谢洲与林蔚然成亲,究竟哪一段婚姻更令他感觉到幸福。
  她历经两世,三段姻缘,竟然没有一段是能让她觉得心满意足的。
  三段中,第二段她是在第一世回归南阳侯府后,与戴良合离之后,父母做主她点头嫁的人。虽是填房续弦,但已经是她当时的年纪身份所能嫁的最好的了。她在这一段选择了权势,过得一般也就没什么好提的。
  但第一段和第三段,戴良和谢洲都是她最初时想要嫁的人。
  与戴良那一段,也是她最初的一段婚姻,过得真是千疮百孔,夫妻间甚至可以说是反目成仇。不然她也不会在后来得势之后紧紧打压着戴良,第一世时就逼得他们娘俩离开太原府,远走他乡。第二世时,也是余恨未消,直接断了他的前程。
  到了与谢洲这一段,她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谁错了。
  谢洲出身大族,家教良好,本身也是一位很优秀出色的男子,真可谓是谦谦君子,湿润如玉。
  后来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已触碰不到他的内心,她也曾为此焦虑烦躁过。
  因为她知道与之交心是多么令人沉醉的滋味,她试过,所以后来失去之后,才会觉得后来的日子是那么地面目可憎,不可忍受。
  这些经历,其实她不太敢往回看,更不敢深想。
  风大,点墨替林昭然关上窗,“这些小蹄子,尽嚼舌根!四小姐,听说未来姑爷已经进京了,想必来年春榜登科,主子你亦能穿上这花钗礼衣,风光大嫁!场面一定比林蔚然这个假千金更盛大!”
  比不了的,除非——
  想到那人,林昭然甩了甩头,唾弃自已刚才心中浮现的那个念头。
  林昭然握了握拳,她发誓,这一世,她无论嫁予谁都要过得美满幸福。
  次日一早,宫令箴陪林蔚然回门。还和林父林母商量了翌日就启程回京的事。
  林父林母纵然不舍,却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了。然后双方就商量着林家这边的人送嫁一事。
  林家这边送嫁的人有林二伯、曾二舅和林大哥。林小弟倒也想一起去,但考虑到他年纪太小了,一是不顶事,二是怕到了京中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
  且过年的日子也近了,林家这边,林二哥为了能帮林蔚然在京城置办一些嫁妆已经去了京城。现在林大哥又护送林蔚然出嫁,三个儿子,已经去了两个人了,大女儿二女儿又都出嫁了,总得留个小儿子在身边,充作蔚籍。
  宫大奶奶归心似箭,她出京已经一个半月了,对家中难免牵挂。
  宫令箴和林蔚然从林家回来,发现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只需要收拾自已的那部分就行了。
  次日一早,宫家一行百余人就启程了。
  路上,宫大夫人体谅林蔚然这个新妇的忐忑,还不时拿话宽慰她,“别担心,之前我和你父母说的并不是假话,咱们虞国公府的人都挺好相处的。特别是老太君,当初都以为令箴这辈子娶不上了。哪知峰回路转,他自已相中了你。老太君得知之后,可高兴坏了。你到家后,她必定是怎么疼都疼不够的。”
  林蔚然腼腆着脸听着。
  宫大夫人又略说了几句话,林蔚然发现宫大夫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不由得担心。
  “没什么,歇几天就好了。”
  林蔚然只以为是这阵子她为了操持他俩的婚事累的,后来和宫令箴一提,方知道宫大夫人的体质其实还好,就是不能太过劳累,一劳累就脸色差。
  林蔚然将这事放在了心上,想着她是不是气虚贫血呢?
  因为看出了宫大夫人的不舒服,所以一路上队伍发生的事,报与宫大夫人的,林蔚然就在一旁听着,学着。渐渐的,林蔚然知道了宫家的行事准则之后,但凡她有好的处理办法,就会看时机给宫大夫人提点建议。
  宫大夫人也看出来了她想替她分担的心思,心中又是窝心又是欣慰的,很多林蔚然一知半解的事也愿意手把手地教她。
  林蔚然聪慧,处理事情的手腕日益娴熟。
  宫大夫人见她上手了,很多事都渐渐放开了手。因歇息的时间多了,脸色果然有所好转。
  宫令箴这边呢,也是忙碌。
  如此庞大的队伍进京,还押着那么多财物,又是将近年关,陆路其实是不那么太平的。
  宫令箴一天都很忙,因为这一切都需要他来居中调度。
  林蔚然想让林大哥多学一些,提高他处理问题的能力,就和宫令箴提了一下,希望这一种上他能安排个人带带林大哥。
  第二天,宫令箴果然安排了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带着她大哥。那汉子她知道,很多事宫令箴都会吩咐他去做,算是一个得力助手。
  有时,宫令箴要是处理非机密事宜时,也会带一带林大哥,
  而林大哥知道好赖,一场婚礼下来,林家人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家与宫家的差距,以及和那些真正的高明大户的差距。现在妹夫家愿意提拔他,他自是不能是沱烂泥扶不上墙。
  所以等到了京城,林大哥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的蜕变,连林二哥见到他那大哥变得比以前更精明干练时,都讶异了。
 
 
第88章 
  宫令箴林蔚然一行人刚进京,就发现国公府派了人来迎接他们。
  见着了打头的马车正是自家的车驾,宫衡一个箭步上前,“娘,大哥二哥,你们可算进城了。”
  宫大夫人挑眉,“怎么是你来接的我们,这段时间为娘不在,你没有闯祸吧?”
  宫大夫人母子重逢,自到一旁叙话。
  而国公府的二总管赵眠则上前一步,与宫令箴做交接。其实今儿来接人,领了差事来接人的是他,三少爷宫衡是搭头。三少爷听说宫大夫人一行人即将抵京,推了原先与其他纨绔公子哥儿的约,与他一道来侯他们的。
  还有就是林则然也一道来了。这些日子他在京中走动给林蔚然置办嫁妆,多亏了虞国公府的人帮忙,否则不可能那么短时间内置办齐全。就比如买铺子吧,都是经过了国公府那边的人初次筛选之后,给他挑出三四处符合要求的让他决定。
  这就替他省了很多时间,这才能置产读书两不耽误。
  有了虞国公府的帮衬,尽管他们是急买又将近年关,有所溢价,林则然置办这些田地庄子铺子所花的钱比预期的少。他买全乎这些之后,惊奇地发现手上竟然还有上万两银子剩下。本来还想再给蔚姐儿添个铺子啥的,却被虞国公府的人劝住了,让他考虑在京城置个宅子,不用多大,三进大小的就可以了。
  他现在在京城备考,有个自已的住处会更好一些,而且将来他父母兄弟来京的话也有落脚之处。
  林则然思考过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有了这宅子,他们林家即使举家进京也能住得开。
  于是在虞国公府那边的牵线下,购进了一间三进的宅院。
  那宅子位于京城城西的明朱巷,是一位国子监老博士的宅子。老博士因为年纪到了,儿子也没甚才华,想致仕后举家迁回老家。
  他们那宅子所在的地理位置不错,屋里屋外收拾得特别干净齐整,所打家具木头都是极好的料子,加上老博士一家爱惜房子,看着就特别舒服。要价略高,但也抢手得很。
  要不是有虞国公府牵线,林则然是买不到的。
  宅子买下之后,林则然买了几个下来,稍微拾掇便焕然一新。
  看着属于他们林家的宅子,林则然有时不免遗憾,要是妹妹的婚期订得晚一些就好了,他们完全可以在京城发嫁。
  其实何止是他没想到林家能那么快在京城置产,连宫大夫人都没想到呢,他们两家开始议亲的时候,林家刚刚小有薄财。哪知定亲走礼期间,林家的家财转眼就番了数倍数十倍呢。
  林则然站在他妹妹跟前想,那宅子买得也不算晚,至少林家有了自已的宅子之后,蔚姐儿他们抵达京城后到拜堂这段时间不必住在国公府的别院里,也不必住在客栈。
  “娘,大嫂呢?”说着,宫衡眼睛直往队伍前面的前几辆马车看去。他是真的好奇啊,什么样的女子能叫他大哥看上?还千里迢迢求娶。
  这些日子他没少被小伙伴们埋怨,他知道他那些小伙伴们也不容易,近来没少受家中姐妹的气。但他大哥娶谁不娶谁,他是一点也做不了主的啊,埋怨他也没用。
  啪!宫大夫人往他的手臂上来了这么一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以为你大嫂和你一样脸皮厚呢。”
  国公府这边接到了人,然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先将林蔚然等林家人并嫁妆送至林则然新置办下来的宅院,再转道回虞国公府。
  拜堂的日子就安排在两日之后。
  翌日,选了一个早上的好时辰,林大哥带着人将林蔚然的嫁妆送到虞国公府上。
  虞国公府这边也派了人来帮忙开道,一路十里红妆,很是热闹,街道两旁围满了驻足观看的人。
  此时,送嫁妆队伍经过的主街道,一些酒楼二楼靠窗的雅间也站着看热闹的贵女。
  她们都是知道林家今日送嫁妆,特意等在此处的,但所见所闻却让她们吃了一惊。
  “不是说那枣林林家只是普通的农家吗?这嫁妆置办得也太殷实了吧?”有人疑惑。
  闫雪冷哼一声,“枣林林家确实是农家,但架不住人林蔚然手段了得啊,凭着姚金炭的烧制秘法前后坑了太原府杨家近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京城的千金闻言倒吸了一口气,如果真是三十万两,这些嫁妆倒也不算多了。
  “闫雪,这里头怎么回事,你快和我们说说。”
  “对了,那林蔚然不就是太原府的吗?前段时间你不是陪你爹他们回去给你祖父祝寿去了吗?一定知道里面的内幕吧?”
  也有贵女清楚其中的内情,不受她言语蒙蔽的,“闫雪,你就别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人了,杨家是被坑了三十万两,但流入林家袋的连一半儿都没有呢。”
  一听这话,前面信了她的话的贵女们就恼了,“闫雪,问你话你就实话实说得了,偏拿话来误导我们,想拿我们当枪使啊!”
  “就是,谁都知道你爹和宫谏议不合,哪会说虞国公府的好话,算我问错了人!”
  “这话就对了,人家哪里止是与宫谏议不合,别忘了她闫家还一位守寡和离的姐姐呢。人家先前可是心仪宫谏议得很,如今看到嫁给他的女子怎么会顺眼呢?”
  “不是吧?那闫湘还敢肖想宫谏议?”有人不可思议。
  “想当初待字闺中之时,都没能如愿嫁给谏议大人,如今就更不可能了,早些断了念头得好。”
  “就是啊,闫雪,多劝劝你姐,既已合离,便安分守己吧,想那么多徒给自已给别人增添烦恼。”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闫雪气得不轻。
  难怪闫雪会被群起而攻之,先是他们闫家的立场,再就是她方才想操纵舆论将她们当傻子的作法。
  虞国公府做为极受圣眷的世家,京中的权贵们都不会疏忽虞国公府几位当家爷们的一举一动的。
  所以宫令箴在太原府的作为,以及他所求娶之人的背景,林家所经的事等等全部都摆在这些人的书房岸头。
  虞国公府千里下聘,宫令箴为了那林家姑娘能做到这份上,算是相当重视了。
  而且他们已结两姓之好,谁知道出身低微的林家会不会就是宫令箴的逆鳞?
  怕家中子女不知轻重冲撞了人,都曾口头约束他们,有些甚至直接将所查到的所猜测的实情告知于他们。
  听到这枣林林四凭自已一人之力将那杨家算计成这样,再思及宫令箴往日之名声,这些少年郎和千金们不由得心中一颤,都觉得这对新婚夫妇真是凶残,惹不起惹不起。
  在此前提之下,闫雪的行径简直是对她们的污辱。
  她们纵然不满林四不知道从哪冒出嫁给了谏议大人,但此事既已成了既定事实,她们也只能相信谏议大人的选择并接受。
  加上听了长辈的话之后,发现这林四也不算一无是处。
  总比闫雪的姐姐闫湘已是合离之身尚且觊觎谏议大人来得好,更别提闫湘都二十了平时还一副少女捧心眉染轻愁的矫情模样,直让人犯恶心。
  而此刻的文经酒楼二楼,林家的嫁妆队经过时,一群举人书生正巧往下看了一眼。
  “咦,你们快看,那是不是则然?”
  “是他!”
  “他怎么在给虞国公府送嫁妆的队伍里?”
  “宫谏议的岳家姓林,来自太原府那边,则然也姓林,亦是来自太原府晋阳县那边。”
  有人恍然,“他和宫谏议的新婚妻子竟是一家人吗?”
  “这林则然藏得可真够深的,这些日子竟然是半点未提及这事呀。”
  “谢举人,你说对不对?”
  谢洲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来京之后结识甚至颇为欣赏的林则然,竟是林蔚然的亲哥哥,难怪他偶尔会觉得有熟悉感呢。
  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相互介绍时,林则然脸色有些古怪,怕是那时他已认出他来了。而且应该也知道他曾经是林蔚然未婚夫的身份。
  林蔚然——想到那个明艳照人性格分明的女子,谢洲心中怅然,对于他与她曾经的婚约,他曾尝试过去争取。但可惜的是,他们谢家与南阳侯府的婚约的主动权不在他手上。
  可以说,当时‘天时地利人和’都极不利于他们,先是主场在南阳侯府,又恰逢林昭然得封明慧乡君,再然后就是南阳侯府的人都希望将这婚约换成他与林昭然的,所有这些因素都不利于他与林蔚然。最终他们二人的亲事作罢,他的未婚妻也因此换成了林昭然,真乃时也命也。
  也正因为这事,让他深感对自已的婚姻无法做主,让他决定参加了今年的科考。
  其实今年他本不打算下场的,想再沉淀一年,然后冲刺秀才科,以期来年一鸣惊人。
  如今改变主意后,他自觉自已的才学于秀才科的沉淀是不够的,为求稳妥,只能转考进士科。如今他尚在为京试努力,她已嫁予他人为新妇。
  谢洲不知道,此事此事影响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当初因为他是临时决定参考的,当时从南阳侯府离开之后,就一路赶回去了。
  为了能考好,谢洲废寝忘食的,短短半个多月人就清减了很多,衣服都有些空荡荡的。看得谢夫人直心疼,不由得对折腾人的侯府心生不满,连带对林昭然这个未来儿媳也有点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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