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寡妇好嫁——山楂丸子
时间:2019-06-10 08:02:01

  苏禾嘴角抽了下。这娘俩人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依偎在她身旁的徐秋来可气坏了,气鼓鼓的瞪眼看突然闯进他家的两人,待瞧见苏华翻出平时拿来装鸡鸭蛋的藤篓,忙跑过去夺了,紧抱在怀里,气道:“这是我家的,不给你吃!”
  苏华露出悻悻模样,撇嘴道:“这是我姐家,我高兴吃啥就吃啥!快拿来!”
  见他要抢的样子,苏禾走过去把徐秋来拦到身后,深吸了口气,待平复了自己的怒意之后,才看着这娘俩道:“我打小就被卖了出来,这么多年也没再走动过,跟你们也没啥旧可叙,家里穷的就靠鸡蛋换针头线脑了,实在没啥好东西招待,你们走。”
  “放你爹的狗屁!”苏老娘像是一下被戳到了肺管子,指着苏禾骂道:“老娘大老远过来,屁股都没捂热,就想赶老娘走?死丫头片子,甭管再犟嘴,都是老娘肚里爬出来的种!觉着自个过好了,就想跟老娘撇清关系?我告儿你,没门!你要还有点良心,趁早把给你爹瞧病花的钱拿给老娘,敢不给,老娘立马去贴你大.字报,叫全县人都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苏老娘嗓门极大,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问她咋回事。苏老娘见人多了,愈发赛脸,抓着个人就噼里啪啦一通说,好像谁说的多谁更有理。
  苏禾心知这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越搭理越来劲,也懒得回嘴,索性靠在门边上冷眼看着。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才道:“说完了?我老实跟你说了,钱我是一分没有,你想去贴大.字报,就去贴,反正我名声差,也不差多个不养爹妈的罪!”
  苏老娘原本想着自己态度强硬些,先把苏禾唬住,不想她这闺女竟是个油盐不进的,一时气极,恼道:“别以为我不敢贴!这事儿就是闹到公安局,我也在理!”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忽然冒了道低沉的男声,接话道:“什么事要闹到公安局?不用去了,在这说一样。”
  围观的左邻右舍原本你一句我一嘴,正劝苏老娘有话好说,冷不丁见徐立冬沉脸进屋,一下都禁了声,就连苏老娘也愣住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下真来了个公安...
  见这公安制服笔挺,气势极盛,顿时没了刚才气焰,呐呐道:“我...我这闺女是个白眼狼,她爹就快死了,也不回去看眼!”
  徐立冬站外头听有一会儿了,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不说别的,只道:“你回答我个问题,你是不是把闺女卖给了这家人?”
  苏老娘闻言,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徐立冬看了眼,慢条斯理道:“刑法两百四十条,买卖子女,构成犯罪,依法应追究其刑事责任,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
  苏老娘被吓得一下白了脸,正不知所措时,后背被人推了下,回头,见是小儿子在朝她使眼色,哪还敢再废话,涨红了脸,嘟囔道:“我我我,我想起来了,是时候给你爹喂药了,我得赶紧回去!”
  说完,火烧屁股似的,赶忙下炕。
  苏禾见状,忙道:“娘,要不我还是回去住几天,钱我是拿不出来了,还是能伺候几天敬孝心的!”
  瞧这话说的轻巧,回去不得管吃管喝呐!
  苏老娘沉着脸,嘴里大声喊小儿子,叫赶紧走。
  这幕看在眼里,苏禾憋不住偷笑了下,心里感激徐立冬给她解围,正想夸几句拍拍马屁,哪知转脸一看,那人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先是愣了下,接着还是纯良笑容送上,招呼道:“大哥,快坐啊,我去烧开水!”
  “不用。”徐立冬抬了下手,见左邻右舍散开,把带来的那份省日报递给苏禾,道:“你看下。”
  苏禾不明所以,接了过来。头版赫然印着汪县长接待交流团的照片,而这张照片里,她背影也在其中。
  “咋啦?”苏禾合上报纸,故作不知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识字...”
  徐立冬看着她,问:“你看报纸上这人像不像你?你头几天去没去县城?有没有碰上外国来的交流团?”
  “我是去县城了,不过是给秋来扯布做棉袄过冬。”说这儿,苏禾面露茫然,道:“交流团?我不知道,大哥,你问这些干啥?”
  见她没有迟钝,脸上也不见半分惊慌,还是和寻常无异,徐立冬稍稍卸下心头疑惑,摇了下头,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她和你背影有几分相似,所以问问。”
  老实说,苏禾真得要感谢这会儿还没有彩印,大部分女人穿着打扮又差不多,不然光是对衣裳对发型,就知道上面人肯定是她。
  见徐立冬不再问,苏禾暗吁了口气,转道:“大哥,正好你过来了,我也想跟你说个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肯定会揭了女主身份,但不是现在,那个年代的人也不是傻子,又想捂住马甲,又想发财出名,哪有这么好的事。
 
 
  第18章 含入V公告
 
  到明年开春,徐秋来就满七岁,该送去念书了。虽说农村娃念书的不多,但作为后世人,苏禾还是希望徐秋来能受到教育,将来能考大学去城里工作更好。
  公社倒有个小学,路途远不说,师资力量也不行,苏禾早打听过了,每年能考上中学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什么师范、卫校这些毕业就吃公家饭的热门学校。
  长嫂如母的滋味,苏禾可算是体会到了。
  她想把徐秋来送去城里念书,这个念头已经盘算了很久。当然,想去念好学校,钱肯定要有,苏禾要知道的是,除了钱之外,她还需要准备什么。
  对上徐立冬疑惑视线,苏禾微微叹口气,道:“我家这四间瓦房,前有我叔婶惦记,后有我娘家人,两次都幸好你和大伯出面,可你们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我想了下,还是找机会把房子转给别人,继续留着也是招祸。”
  “不能转!”徐立冬为她这想法感到吃惊,劝道:“转给别人,你跟秋来住哪?以后秋来到了娶媳妇年纪,拿什么做婚房?”
  苏禾自然考虑过这些问题,更不会去做断自己后路的事,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引徐立冬起个话头而已。
  眼下听他提到以后,便顺了他的话,道:“秋来以后是要跟着我的,我想带他去城里住!”
  徐立冬先是一愣,继而感到好笑,见她歪脑袋看着自己,神色透着迷糊,一看便知她还不懂进城有多难。
  “大哥,你笑话我!”
  看出他眼中笑意,苏禾故意重重哼了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没,我没笑话。”怕眼前女人生气,徐立冬忙解释道:“你想带秋来住城里,先要是商品粮户口才行,就算办下暂住证,最多也只能住一个月,时间到了,还是会被遣送回乡。”
  苏禾是真不懂这些拐拐绕绕,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装傻充愣打听。
  反正眼下有个专门管理户籍调动的大伯哥在,不问白不问。
  这么想着,苏禾继续道:“那大伯和你呢,你们是怎么住到城里的?”
  徐立冬道:“我爸是部队转业,允许直接落户,我是因为念了警校,有地方分配。”
  苏禾长长哦了声,恍然道:“我知道了,就是有工作就行!”
  徐立冬笑着点头,又补充了句:“头些年国家发展一线建设,从乡下招了不少工人,现在都给了编,落了户,这几年不行了,城里多得是待业青年,不再需要从乡下招工。”
  “那我不是没机会了。”苏禾垂头丧气的嘟囔道:“其实我想去城里住,也不完全是为我自己...”
  见徐立冬看向自己,苏禾老实道:“我想送秋来去城里念书,想让他以后像大哥这样,能吃上公家饭。”
  徐立冬闻言,不是不动容,微叹了口气,道:“你能这么想,心意是好的,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他说完这句,就见身旁女人仰脸望着自己,一双眼中盛满惊喜,十分期待的样子。不自在的咳了声,道:“要是你嫁去城里,户口可以跟着转过去,至于秋来,我可以想办法,加到你和...加到你们户头上。”
  “啊?”
  苏禾仿佛没反应过来,愣住。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徐立冬说完这句,才忽得感到心跳如鼓,手心也出了热汗。像是生怕被身旁女人看出什么似的,撇开眼,转看向别处。
  苏禾两手背在后,又长长的哦了声,悄悄瞥了眼徐立冬,见他神色绷紧,一脸正经,好像真的在给她出主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竟生出逗弄他的心思来。
  “原来这样...”苏禾说完,又飞快问道:“大哥,你还记得说过要给我找男人的事不?”
  见他扭头看过来,眼里透着震惊,继而便是失魂落魄,一时有些后悔,正想着怎么圆话时,就听他低声道:“记得,你要是真想进城...我帮你找!”
  苏禾听他最后那句咬字极重,十分失落的样子,竟感到心疼了,赶紧补救道:“可我不想呢。”
  听她说不想,徐立冬先是一愣,待回味过来,心情犹如从十八层地狱一下窜到九霄云外,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压下心里的欢喜。
  却又忍不住探问:“你不想带秋来进城了?”
  苏禾啊了声,说:“想,怎么不想,不过也要嫁个我喜欢的男人才行。”
  徐立冬见她说这番话时,脸上露出神往之色,忍不住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见苏禾看过来,忙撇开视线,补充道:“我的意思...你说出来,兴许我能按这条件帮你找。”
  苏禾偷撇嘴,暗吐槽他心口不一,不过这话也正中她下怀,故意说:“我啊...我喜欢大哥这样的。”
  此话一出,徐立冬嗓子眼里像被强行灌入一阵冷风,猛地呛咳起来,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
  正不知如何回应才好时,只听苏禾又慢悠悠道:“最好像大哥这样,吃公家饭,当公安,正直,有责任,待我又好...”
  说到这儿,苏禾特意叮嘱道:“大哥,你记下了?就照这样的给我张罗。”
  原来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这一类人...
  徐立冬擦擦额上细汗,忽略心底掠过的失望,嗯了声,说:“等碰上了,我再告诉你。”
  苏禾忍住笑,很快又皱了眉,露出低落神色,说:“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呢,毕竟我有过男人,带着小叔,又没工作,还是乡下户口...”
  徐立冬听她说到最后竟似快要哭出来,心口微微揪起,想也不想,脱口就道:“不会!”
  见她望着自己破涕为笑,又强调了句:“不会,谁敢看不起你,我替你出头。”
  调戏了这男人,又顺便探了他老底,苏禾心情极好,冲他甜甜一笑,道:“大哥晌午留着吃饭!我去烧饭!”
  徐立冬望着她转身出去的轻盈背影,回想她刚才说什么“喜欢大哥这样的”、“照大哥这样的找”,心里难免一时酸,一时甜。
  在徐立冬跟女人有限的往来经历中,他以为女人像他妈那样直爽,行事干练磊落,像他已经嫁人的姐姐们那样温柔,总是轻声细语,或者像吴静文那样,娇气有小脾气...
  这些苏禾全不是,或者说又全是。起初在徐立冬印象里,她是个温柔而软弱的女人,可就是这么个他以为软弱的女人,却因为名声受损跟同村妇女干仗,为了挣钱养小叔子,像个男人一样跑到县城打零工,铺房顶拎泥桶。
  就在徐立冬以为她其实很要强时,她又时常在他面前露出小女人的娇俏和无助,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不住帮她,很多时候明知道越界,仍然收不住手。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徐立冬无暇深思,他觉得自己就是蒙了眼的瞎子,她就是那道勾着他走路的娇声软语,她声在哪,他就往哪走。
  像眼下,明知道进城多难,徐立冬仍想帮她,尤其在她说想送小叔子进城念书,让他受到更好教育之后,徐立冬对她,除了佩重之外,更多是疼惜。
  所以,待吃过晌午饭,准备回县城时,徐立冬找机会对她道:“进城的事我帮你想办法,或许我可以托关系为你要个指标,让你有份工作。”
  刚才问这么多,苏禾并不是惦记他的关系网,而是想弄清楚进城有多大可能,却没想到他把这事搁在了心上。
  苏禾急忙摆手,道:“我就是顺便一说,要是因为这个叫你为难,我反倒不安心了。”
  徐立冬笑了下,叫她不要多想。
  苏禾怎么能不多想,她承认自己是有小心思,是想把这男人勾搭到手,但诸如用他钱、叫他帮找工作,她从未想过,更是因了他这番话,既甜蜜又不安起来。
  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徐立冬那边没什么消息,苏禾才渐安下心来,又逢年关至,做新衣、办年货、杀猪、分粮等杂事较多,工作的事也就给抛到了脑后。
  除夕这天下了场大雪,这是苏禾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尽管只有她跟徐秋来,却也没糊弄着过。蒸馒头、包饺子、熬糖瓜、炒花生瓜子...别人家有的,她一样也没落。
  整个村子洋溢着热闹气氛,各家娃在村道上嬉笑追逐,或三五成群打雪仗,或结伴壮胆,挨家挨户讨要瓜子花生和糖果。苏禾很喜欢这种喜庆又温馨的氛围,也跟着串门,或挤到别人家炕上打牌说笑。
  连着好几天,直到初五过后,年味才渐渐散去。
  初八这天,难得天放晴,苏禾把炕上棉被抱了出来,甩到院里的晾衣绳上吹风,又把徐秋来踩湿了的棉鞋拿出来,扶着梯子,爬到房顶晾晒。
  徐立冬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穿了身崭新的中山装,负手而站。明明不过二十四五的小伙儿,硬是被他凹成了老干部。好在脸看着还是赏心悦目。
  苏禾爬下梯子,夸张的朝他作揖,说:“大哥新年吉祥!”
  徐立冬一愣,见她说完,竟像个奶娃一样朝自己伸手讨要压岁钱,幸好他真的准备了钱,掏出张一块的纸币拍到她手上,有点想笑又无奈道:“希望你快高长大。”
  也不知为什么,苏禾竟从他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味,不由挺了胸脯,站直身体,好叫他不要小瞧自己。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