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贝念暗自嘀咕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嘶鸣声,马车剧烈晃动了几下,未及贝念搞清状况,陆景辰已经睁开眼,长臂一伸,将她困在马车车壁与他的臂膀之间。
贝念似乎已经习惯被人追杀,因为方才动作太快,陆景辰的胳膊恰好置于她的胸脯上,贝念一心顾着外面打斗,根本不曾留意到陆景辰的僵硬。
贝念随了贝夫人,身段尤为婀娜,才十五的光景,已经是前凸后翘,陆景辰警觉性极强,自是也察觉到了胳膊处的异样触感。
他没有碰触过女子,方才根本没有留意这一茬。若是当即移开,未免显得太过刻意,陆景辰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头一次遇到这种令他难以抉择的状况。
温软的两团抵着他,他瞬间一滞,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但与此同时,陆景辰依旧面不改色,宛若根本不曾察觉。
他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僵持在那里。
外面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已然打了起来。
贝念知道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她虽是很清楚陆景辰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陆贝两家还是仇敌,但她此刻很庆幸勾结上了陆景辰。
否则,她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今晚因着小姨的仇得报了,又见陆景辰伸出臂膀护着她,她这人不是没有良心的,遂说:“多谢首辅。”
陆景辰胸口稍稍刺痛,这才察觉到他是忘却呼吸了。
此刻,他的右臂依旧抵在贝念的胸脯上,本是孟浪轻挑的动作,她还谢他?!
作者有话要说: 贝念:听说有人很多年之前就想发卖了我?
陆景辰:嗯,卖给我自己。
第11章 避子汤药
陆景辰是一个十分谨慎之人,他知道贝念如今的价值,无论是为了防备敌手,还是保住贝念的小命,他都不会毫无准备就出门。
故此,杀手一时间并没有胜算。
然,对于此刻的陆景辰而言,最为迫在眉睫之事,是他长臂那端的两团柔软。
却在这时,贝念似乎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身子又往前倾了稍许。
陆景辰:“......”
这无疑令得男人本就紧绷的神经再一次叫嚣了起来。
警觉如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里的轮廓,陆景辰额头溢出豆大的汗珠子,贝念与他离的很近,不经意间就看见了,但事实上,眼下虽是仲春,夜间却是算不得热,还有些微凉。
贝念以为他是太过紧张之故,此刻他额头的细汗已经下滑,眼看着就要顺着剑眉,落入眼帘之中。
贝念瞧见这一幕,犹豫了几息,这才伸出手来替陆景辰抹去。
女儿家的手柔软细嫩,还有带着独特的芳香,擦汗的过程十分轻柔,不像男子那般粗狂,陆景辰的俊脸紧绷,幽眸对上了贝念纯真无邪的眸子。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陆景辰绝非一个超脱尘世之人,这些年的修身养性无非只是公务缠身,加之并无心仪之人,故此无心女儿私情。但此刻,陆景辰已经在破戒的边缘试探,偏生罪魁祸首还一脸呆萌的看着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首辅,你可是紧张?我....我倒是不怕的。”
陆景辰脸色愈发阴沉,自己的身子如何僵硬,唯有他自己知道。
可恨某人自诩是个聪慧的,眼下却是傻到了极点。贝嵩阳简直妄为人父,女儿都十五了,难道还不曾教授过男女授受不亲之事?!
陆景辰深吸了一口气,鼻端都是楚楚女儿香,仿佛沾染了丝丝香甜,如春日花酿。他知道,这并非是脂粉味道,而是贝念身上的体香。
贝嵩阳委实心大,生了这么一个招人的女人,却是任何防备之术都不曾教她!
就在这时,马车上响起了不甚明显的沙沙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的声响。
借着月光,陆景辰与贝念几乎齐齐朝着车辕看了过去,只见几条吐着蛇信子的响尾蛇正虎视眈眈的盯视着他们。
陆景辰空出的手当即抽出腰上软剑,正要准备与毒蛇博弈时,他耳边被一阵尖锐的叫声震的耳膜发痒。
“啊——”贝念几时见过毒蛇?还是数十条蜂拥而至?
本能的尖叫一声过后,她吓晕了过去,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陆景辰的胳膊上。
如此一来,那处的感触已经清晰的难以描述了。
陆景辰:“.......”
贝念失去了知觉,这对陆景辰而言竟然是一种解脱,他长臂稍稍用力,将小姑娘圈入怀中,目光在她隆起的胸脯扫了一眼,他只一眼便能看出来那里的尺寸不算小,可方才她自己就没察觉?
陆景辰顾不得多虑,马车上方也有毒蛇爬行的踪迹,看来对方已经是黔驴技穷,迟迟无法置贝念于死地,竟想出这等下恶毒手段!
陆景辰的宝剑出窍,斩断了几条响尾蛇后,当即抱着贝念跳下马车。
此时,陆景辰的人已经占据了上风,但杀手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白氏兄弟作为陆景辰的贴身随从,自是时时刻刻护在左右。
白长南见陆景辰怀中抱着贝念,且单手御敌,他当即道:“主子,还是把人交给属下吧。”
按理说,陆景辰护着贝念,不过是因为她手中的花名册,她方才只是晕了过去,身子并无大碍。而陆景辰贵为首辅,二人又是男未婚女未嫁,他根本用不着亲自抱着她。
陆景辰却是没有任何要交出人的意思,其实贝念的身子很轻盈,而且异常柔软,抱在怀中根本没甚负担。
白长南已经伸出了双臂,陆景辰僵住了,主仆二人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时,白长东从背后踢了他一脚:“二弟,还不快掩护主子回府?”
转而,白长东又对陆景辰说:“主子,您先骑汗血宝马离开,我等随后跟上!”
陆景辰没有再迟疑,抱着贝念很快就跳上了马背,不消几息,二人就消失在了迷离月色之中。
白长东这才提醒他弟弟:“二弟啊,你几时见过主子身边出现过姑娘?”
白长南摇头,其实,以陆景辰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是娶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给他送美人的同僚比比皆是,但事实上,他的确是不曾接近过女子。
白长南似乎恍然大悟,难怪主子方才如斯谨慎,仿佛生怕旁人跟他抢宝贝似的。
不过......这贝姑娘可是个可怜的,就算是日后与主子可能有女儿之情,也断然进不了陆家的大门啊!
以陆景辰如今的身份,他的妻子必定有着与其相配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妾室,也断然不会是罪臣之女,更不会是陆家的仇人之女。
***
次日一早,陆景辰抱着贝念入府的消息传到了陆夫人的耳中。
陆氏去给陆夫人请安时,又将昨夜之事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简直是不堪入目,老四如今日理万机,出门办事也要带着那扬州美妾。母亲,咱们陆家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呢!老四官拜首辅之职,断然不能叫别有心机的人抓着把柄啊!”
陆氏此言一出,对一旁的赵嬷嬷使了眼色。
赵嬷嬷会意,也附和道:“是啊,老夫人,四爷尚未娶妻,那扬州小妾生的娇滴滴的,一看就是个惯会勾搭人的狐媚子,这万一有了庶长孙.....多少不体面啊,那娇姨娘到底是扬州买来的,谁知道究竟经手过几人?”
陆夫人经不住煽动,更何况此事关系到了陆家前程。
陆二爷为人忠厚,如今在国子监教书,陆三爷又瘸了,整个陆家唯一的希望都在陆景辰身上。
陆夫人眸露不善:“老四一惯不好女色,此番难得对一个小妾上心,倒是我大意了,还真以为他无非只是尝尝鲜罢了,没成想还骄纵到了这个地步?!她自己没长腿?还得老四抱着回府?!成何体统!”
陆夫人越说越是气愤:“这老四也是胡来,疼宠一个小妾也就罢了,到了深更半夜才回府!不成.....那扬州来的小妇人万不能生下我陆家长孙!”
说着,陆夫人当即吩咐婆子去熬了避子汤药。
小片刻之后,赵嬷嬷领着几个丫鬟,气势浩荡的去了湘园。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你们想让我断子绝孙么?这年头追妻很难的,知不知道?!
第12章 处子之身
贝念醒来后,一直惊魂未定,她胆子小,曾是被父兄当做掌心宝养大的。
昨夜一连串的事情,对她而言,当真是刺激连连。
不过,更刺激的是听曹嬷嬷亲口说出了这句话:“姑娘,您老实告诉嬷嬷,您与首辅之间....当真只是合作?他怎会亲自抱了您回来?”
贝念已经起榻了,她正亲手磨着自己的小匕首,闻言后瞬间一怔。
记忆回到了昨夜,那时马车被毒蛇包围,她也不想晕厥过去的......但女儿家的天性如此,这也是贝念自己无法控制的。一想到是陆景辰抱着她回府,贝念简直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贝念除却有些头晕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不适,晨起时也沐浴过了,并无异样。
她面颊微红,到底是个深受礼教的姑娘,又非当真扬州瘦马,哪能不知道羞耻?!
贝念在曹嬷嬷的凝视之下,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嬷嬷,昨夜那种状况.....首辅若是不送我归来,总不能让我留宿在外面,再者我身边也无旁人。事关生死,无需计较太多。”
曹嬷嬷也知道,眼下能保住命才是关键,旁的事当真容不得多想,但她同样也知道自家姑娘这等容色,陆景辰一个正常的年轻男子,难免不会动了其他心思。
她不由得提醒了一句:“姑娘可定要保住了自个儿。陆家不是咱们能高攀的了。”
曹嬷嬷说的很含蓄,贝念明白她的苦心。
就算是陆景辰看上了她,她将来也只能做个外室,或是卑贱的小妾。
不过,这种事是断然不会发生的,贝念道:“嬷嬷放心,首辅厌烦我还来不及呢,如今无非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曹嬷嬷没有继续多言,心道:若是当真厌恶姑娘,首辅岂会亲自送了姑娘回来?
曹嬷嬷想起了昨天夜里,陆景辰抱着贝念时,将她放下床榻那一瞬,眼底竟还有几分留恋。
虽说像陆景辰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但曹嬷嬷活了大把岁数了,年轻男女的那点事,一样就能看出来。
自家姑娘却是个缺心眼的......
这时,门外的眉画道了一句:“是赵嬷嬷呀,我这就去通报娇姨娘。”
赵嬷嬷占着自己是陆夫人的人,在府上总是高人一等,语气不佳道:“通报什么?不过是四爷从扬州买来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个娇贵人物,昨个儿夜里路都不会走了?!给我让开!我是奉了老夫人的意思前来,谁敢当着?!”
眉画和眉书是陆景辰安排在贝念身边的线人,这二人除却每日向陆景辰汇报之外,还包括保证贝念的安全。
赵嬷嬷在陆夫人身边作威作福惯了,岂会在意两个小丫鬟,她领着自己的人,直接闯入了贝念的屋子。
贝念手中还握着匕首,而且是赵嬷嬷十分眼熟的。
几日前,贝念刺伤了府上的小妾,被陆夫人惩戒,还没收了匕首。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果然是一个狐媚子,定是用了法子勾了四爷这般疼宠她!
赵嬷嬷命丫鬟端上了避子汤:“娇姨娘,把这药喝了吧。”
贝家内宅简单,贝念从未经历过这些事。她根本不知赵嬷嬷给她喝的是什么药,但曹嬷嬷却是一眼就瞧了出来。她自是知道这东西寒性大,伤身子。况且姑娘还是处子之身,与首辅根本就毫无干系,喝什么避子汤!
曹嬷嬷立在一侧,正百般思量对策。
贝念道:“多谢嬷嬷好意,我无病,这药还是拿回去吧。”她最怕苦了,只要患病,都是父兄好生哄着,她才能喝下一些。
赵嬷嬷瞧着这张漂亮的小脸,就想动手摧毁了。
没病?
谁在意她到底病不病?
还真是会装啊。
赵嬷嬷没好气说:“娇姨娘,四爷疼宠你是你的福气,不过你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四爷如今尚未成婚,这将来的长子绝对不能由你生出来!娇姨娘若是听话,夫人会念在四爷的份上给你活路,可若是你一意孤行,可就别怪老夫人不客气了。”
贝念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汤药:“......”
她才不会给陆景辰生下什么劳什子长子!
贝念拒绝喝药:“此事需得四爷首肯。”
赵嬷嬷嗤笑了一声,她瞧着贝念大约是恃宠而骄了,她是不是根本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一个从扬州买来的美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是买来的解闷玩意儿,到时候随手就能弃了。
赵嬷嬷是有备而来,身后七八个丫鬟,都是人高马大的,在她眼中,像贝念这样的小妇人,纯粹是欠收拾,否则就不会学会“规矩”两个字该怎么写。
“来人!既然娇姨娘身娇体软,自己喝不下这汤药,那就给我灌下去!”
赵嬷嬷这话一说,曹嬷嬷当即护在了贝念跟前。
贝念身子骨一直不太好,打小就娇弱,若是喝下避子汤,将来影响了生育可不是毁了一辈子么!
“赵嬷嬷有话好说,娇姨娘委实无需喝这药啊!”
贝念见状,大约也猜到,对方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她迫于无奈,只好道:“四爷敬我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加之,我入府不到几日,四爷....尚未碰我,自是无需喝药!”
说着,贝念当场露出了衣袖,将守宫砂给赵嬷嬷过目。
赵嬷嬷若非亲眼看到冰雪皓肌上的赤红,她根本无法相信是真的。
娇姨娘是罕见的容色,她无法寻出合适的词形容她,总之,男人瞧见了她,不亚于恶犬嗅到了鲜肉,没有理由只看不碰。
更何况,四爷对她疼宠有加,夜半带着她出门,归来时还抱在怀中,都宠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没碰.....
赵嬷嬷脸色难看,莫不是四爷他.....有隐疾?
一联想到这些年,陆景辰房里从来就没添过人,赵嬷嬷没有逗留,火急火燎的赶回了上房,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了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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