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景辰正在书房与心腹议事。
白长东上前道:“主子,昨夜的毒蛇并非是长于中原,经仵作验查,应是川蜀之地养出来的。至于那批杀手,不知主子怀疑到谁了?”
贝嵩阳之所以这次锒铛入狱,多半的原因还是这些年太过清廉,得罪的人太多,加之他的挚友都察院右都御史突然倒戈,让贝嵩阳无力回击。
忌惮贝嵩阳的官员都盼着他倒台。
陆景辰心里很清楚,贝念身为贝嵩阳的女儿,竟然能活到今日,她还真是命大。
这时,陆夫人领着一众婆子下人过来,陆景辰示意书房内的几人先行出去。
片刻,待陆夫人独自一人迈入书房,还将房门合上了,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陆景辰当真是风光霁月,伟岸如山,按着他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此前,陆夫人以为他一心仕途,故此并没有逼迫他,但眼下不一样了。
陆夫人忧心忡忡,神情焦虑,压低了声音道:“老四啊,这有病就得治,你拿着障眼能诓骗的了旁人,也诓骗不了自己。我已知那扬州小妇人还不曾是你的人,你说你......这种事如何能瞒着!”
陆景辰:“........”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什么状况?贝念同学,你干了什么?
贝念:我弱小可怜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夫人:儿啊,有病治病,药不能停!
陆景辰:..........
第13章 同房共寝
对于自己的房内之事,陆景辰不屑于解释。
陆夫人俨然将他视作不能.人道了,对此,陆景辰更是不愿意过多提及,只说:“大哥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母亲可有合适的人选?”
陆家如今就是陆景辰说了算,他若是让陆二爷娶妻,陆二爷自是不会置喙,更何况的确是熬到了年纪了,当初是因着陆家败落,陆家兄弟几人无心儿女私事。
如今,陆夫人逼得急,陆景辰就将矛头抛给了陆二爷。
陆夫人自是关切几个儿子的婚事,但陆景辰眼下的状况才是她最为担心的:“老四,你这病是几时患的?哎!造孽啊,当初陆家遭难,你们兄弟几人就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我儿当年食不果腹......莫不是那时落下的病根子?”
陆景辰唇角一抽,当初他十岁左右的光景,岂会有那方面毛病!更何况.......他今日已经连喝了几盏降火茶下腹,此刻依旧心绪难平,怎会有病?!
对,许是有病,是火烧火燎之症!
陆景辰比陆夫人高出了太多,他从梨花木太师椅上起身,高大的身影瞬间挡住了外头的光线。陆夫人当即不太敢逼迫他“治疗”了。
陆景辰内心无端烦躁,但因着面相过冷,很难让人看出他的真实所想,他行至茜窗边,推开了隔扇,外面种了成排的墨竹,风一吹,悠风沁凉。
然,陆景辰并未得到稍许缓解,他侧过身,对陆夫人道:“儿子无恙,母亲无需操虑,那小妇人......上月才及笄,委实.......不够大。”
陆夫人将信将疑,明明上回还说那扬州美妾不小了,这怎的又嫌她不够大?
“此话当真啊?既是及笄,那便能伺候床榻了,我本不愿让你宠着一个不体面的小妇,但既然是你买回来的,今晚就去你屋里伺候着吧。”
陆夫人也顾不得旁的,先确定了儿子是否有隐疾再说。真要是行了房,且再灌下避子汤便是。
陆夫人又道:“我瞧着她生的水灵,守宫砂尚在,也是个干干净净的,过阵子我让赵嬷嬷再去给她验身。”
陆景辰:“......”
陆夫人对此事甚是关注,娇姨娘那等娇滴滴的小模样,若是陆景辰不对她下手,但可真就麻烦大了!
很显然,陆夫人不是三言两语好糊弄的。
陆景辰面容冷峻,就连陆夫人也瞧不出喜怒,他淡淡一言:“好。”
***
需要伺候床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湘园。
贝念自是招来满园娇花的嫉恨。
曹嬷嬷忧心焦虑,趁着天黑之前,反复交代了贝念一些事情,临了还抹泪道:“姑娘当真是个命苦的,若非是夫人走得早,您也不会对女儿家的事一无所知。我老婆子也没能照料好您,今日老奴所言,您定要牢记,万不能让首辅挨近您的身子。将来大人与公子昭雪,自会给您恢复名声的。”
贝念哪里想得了那么远的事。
只要贝家这次能脱罪,她就是一辈子不嫁也无妨,又怎会在意名声。
贝念道:“嬷嬷勿要担心了,首辅美妾成群,岂会相中我,我可是爹爹的女儿,他厌恨我还来不及呢。”
曹嬷嬷眉心紧蹙,心道:姑娘太不懂男子的心思了。
曹嬷嬷让贝念将小匕首藏在了怀中,到时候以防不时之需。
贝念自己倒是无所谓的态度,陆景辰俨然就是一个只爱权势的禁欲之人,以他如今的地位,想要什么样的美人,不过就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
夜幕低垂,陆夫人那边已经派人过来送了话,还让婆子叮嘱了贝念好生沐浴,定要伺候好了陆四爷。
一番磋磨之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再有三日便是月圆之夜,贝念踩着一路月华,被眉画领到了陆景辰所住的院落。
眉画在月门处止了步,贝念只好独自一人进去。
贝念发现,直至她迈入庭院,身后一直尾随的几个婆子依旧没有离开,似乎想继续监视她。
借着月光,贝念将庭院打量了一遍,这是座三明两暗的院落,两边有耳房,占地颇广,庭院中除却梧桐之外,还有一株西府海棠,虽是修葺的素寡,倒也精致。
正房的灯是亮着的,里头似乎有人。
贝念怀揣着小匕首,坦然去敲房门,却在这时,门扇从里被人拉开,男人只着中衣站在了她面前。
陆景辰刚刚沐浴过,微湿的鬓角衬的俊脸立挺修韧,他的衣襟半开,露出健硕的大片胸膛,样子甚是风流。
贝念没想到会见到这个光景。
她正愣神,陆景辰突然伸手抓住她的细腕,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入了屋内,随即就将房门合上。
几乎仅在几个呼吸之间,贝念被陆景辰困在了门扇与他的胸膛之间,他长臂抵在门扉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像是一个上位者,俯视着藐若蝼蚁的小生灵:“知道今晚要干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贝念:我抗议!
陆景辰:无妨,除掉守宫砂即可。
贝念:你...你...你!流氓!
陆景辰:你想多了,本官只是命人给你剔除罢了。
贝念:我选择其他办法!
陆景辰:.....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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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终于修改完了,周四早上开始恢复正常日更,作者坑品保证。
第14章 深夜洽谈
贝念自幼就是被父兄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她虽是鲜少接触外男,但幼时顽劣,兄长也曾经将她抱在膝头揍她。
不过,陆景辰的这种亲密,与父兄是完全不同的。
隐约之中透着侵略性。
陆景辰比贝念高出了太多,他长臂抵在门扉上,贝念整个人几乎是被他困在胳肢窝下。
夜色已浓,外面万般寂寥,茜窗斜斜开出了一条缝隙,荡入的夜风吹动了桌案上的烛火,光线忽明忽暗。
一切突然显得无端的暧昧撩人,陆景辰靠的有些近,贝念牢记曹嬷嬷交代的话,切不可让陆景辰挨近了身子。
本能使然,贝念伸手抵在了陆景辰的胸口上,那上面微湿,也僵硬无比,陆景辰明明是一个文官,却是生了一副如武将般硬朗的身子骨。
贝念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今晚不就是佯装伺候床榻么?陆景辰也亲口说过,就算是饥不择食,也不会碰她的。
像陆景辰这等身份地位的人,定不会信口雌黄。
她仰面看着陆景辰,一时间忘记了说辞,她从不知陆景辰脱下一身华服官袍之后,会是这般俊美。贝念纯粹是欣赏,无任何杂念。
陆景辰的视线落在了胸口的那双小手上,贝念的手非但生的小,而且肉嘟嘟的,和幼时的样子很像,指甲盖呈桃花粉色,溢出隐隐光泽,似乎在蓄意勾引着旁人对它们好生怜爱。
陆景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再次开口说话时,声线微微喑哑:“知道你今晚为什么会来这里么?”
贝念只是听闻,陆夫人那边知道她还是处子之身后,就怀疑陆景辰不能人.道,故此,这几天才让她过来伺候着。
贝念自是一下就猜出了缘由,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哪能随口说出那种话?不过,既然陆景辰需要掩饰....那方面的隐疾,她作为他的合作者,肯定要帮衬着,更何况,此事本就因她而起。
遂含蓄道:“我自是愿意与首辅配合的。”
小姑娘的声音很低,看着陆景辰的眼神委实坚定,仿佛是在掏心挖肺的说出这一句话。
陆景辰岂会多想?当然是明白贝念所谓的“配合”到底是怎么配合。他一眼就看出了贝念的心思,薄凉的唇角猛然一抽。
陆景辰从不会解释什么,他一惯喜欢用实际行动表达一切。
二人四目相对时,他突然俯身在贝念耳边道了一句:“叫出来。”
贝念水眸瞪大,并没有当即明白他的意思,却在下一刻,人就被陆景辰打横抱起,贝念果然“啊——”了一声,女子受惊过度的尖锐叫声很快就传出了院落。
陆景辰抱着她大步迈入内间,之后随手就抛在脚踏上,那上面已经铺好了被褥,但贝念还是被颠疼了。
这时,一直守在院外等动静的赵嬷嬷终于可以安心的回去复命。
而贝念也瞬间明白了陆景辰的意思,她心道:首辅莫不是果真有隐疾?竟这般糊弄陆夫人,湘园那些美人又是怎的回事?
贝念正出神,陆景辰高大颀长的身子越过她,大长腿直接从她跟前跨了过去,随着他上榻的动作,黑漆千工木床还摇晃了几下,贝念看着他躺下,长足恰好触碰到了床尾。
玉枕上青丝倾泻,男人侧颜俊挺,竟有种浪荡不羁的风流韵味,贝念又在腹诽:首辅委实不拘小节,如何能当着我的面就如此袒.胸.露.乳,我与他并未相熟到这种境地!
贝念转过身子,悄然躺在了脚踏上,她委实担心陆景辰夜间起榻时,会一脚踩死她.......遂又往外沿挪了挪。
终于可以闭眼睡下了,陆景辰的声音却低低传来:“燕王已回京,此番许是为了你父亲的案子,不过你父亲查办过的官员甚广,太多人惧怕他,皆盼着他死。本官一时半会也无从着手。”
闻言,贝念猛然睁开眼。
表哥回来了?!
先帝驾崩之后,太子登基,表哥赶往封地,姑母则被关在皇宫,名义上是荣养,实则是与囚禁无异。
贝念转过身,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抹雪色中衣料子,她想当面见见表哥,或许对父兄的案子有所帮助。但眼下她不便单独露面,若是没了陆景辰的庇佑,她一踏出陆府,就会各路仇家捉去。
床榻上没有任何动静,贝念甚至感觉不到陆景辰的呼吸声,虽说贝念脑中的花名册至关重要,但有求于人,自是要放低身段,贝念爬起身,坐在脚踏上看着陆景辰,道:“首辅,我想见见我表哥。”
贝念生的娇小,陆景辰一侧过脸,只能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脸,那双眼睛却甚是明亮,眼神渴望的看着他。她乖巧的坐在那里,身上衣裳裹的严严实实,注意一看,怀中还藏着匕首,陆景辰不是一个食素者,更没有怜悯天下一切苍生的善心。
贝念等着他的答复时,陆景辰突然没来由的道了一句:“躺下说话!”
贝念有点懵,但还是照做了。
这一躺下,她和陆景辰就看不到彼此了,贝念只是盯着落下的幔帐,继续等着陆景辰的答复。
须臾,男人的声线透着无边的迷离,从床榻上传了过来:“明日晌午带你出府。”
作者有话要说: 燕王:念念,表哥一定会救你出狼窝!
陆景辰:呵呵,吃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
第15章 一夜无眠
困意来的很快。
贝念打小就娇气,天生有认床的毛病,先帝在世时,贝贵妃正得盛宠,便时常接了贝念入宫陪她小住几日,但即便在皇宫,贝念也睡不踏实。
当初贝贵妃本打算将贝念许配给燕王的,因着她年纪尚小,加之贝贵妃还有其他思量,故此,贝念和燕王的婚事一直没有定论。
其实,贝念今晚来陆景辰的寝房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彻夜不睡。
可不知不觉之中,她的视线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薄光,意识开始变得不甚真实。
贝念拉着薄衾将自己盖上,只露出一双迷迷糊糊的眸子,她盯着从床榻边沿滑下的幔帐,终于没能熬住,彻底睡下了。
夜尚早,庭院中有鹦鸲偶尔发出的“咕噜”声,陆景辰撩开幔帐,借着昏黄的光线,垂眸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小姑娘。
她还太过稚嫩,只要他稍一用力,她今夜便就香消玉殒,就像散落在天际的流光,转瞬不见。
陆景辰抬起大长腿,从贝念身上跨过时,不知起了什么心思,长足放在了贝念的腰部丈量了一下,倒是没有挨到她的身子。
这看似满副武装的小女子,却是纤细的有些可怜。
陆景辰时常在想,世间谁能敛他半世癫狂,无数次在堕落的边缘徘徊,他总能想起那个冬阳浅淡的午后,有个梳着丫髻的粉团奶声奶气对他说:“你无家可归么?以后我养你吧。”
呵呵.....
养他?
***
次日一早。
赵嬷嬷领着两个丫鬟过来送避子汤。
陆景辰每日有晨起练剑的习惯,此时天色才将将大亮,贝念听到外间也有人说话,这才悠悠转醒。
陆景辰已经练剑归来,尚未沐浴,身上只着昨夜所穿的中衣,不着官袍的他,其实很有浪荡子弟的潜质。
赵嬷嬷倒也不敢直接询问昨夜之事,只道:“四爷,夫人让老奴给娇姨娘送了汤药过来,老奴一会伺候娇姨娘喝了。”
赵嬷嬷是陆夫人身边的红人,而贝念名义上不过是陆景辰从扬州买来的美妾,赵嬷嬷伺候贝念喝药,自是有些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