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几句不要——岁醒
时间:2019-06-14 11:06:08

  她觉得脸有些烫,立刻名字改回空格,麻利地回答洪城,“这个工作号我和我前经纪人共用的,这名字是她取的。”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冻僵的手指能打字这么快:“换经纪人以后,我可能也要换号码了。这个网名作废,你就当从来没有听到过叭!”
  洪城再也没回话了。
  阮念认真地想了两秒钟——身为季晏洲的特助,应该不会把这种没有营养汇报给季晏洲吧?
  不行,还是不稳妥。
  她需要亲自去转发一条锦鲤。
  …………
  季晏洲把玩着发卡,旁人难以分辨出他沉寂的情绪:“明天找只猫。”
  洪城立刻接话:“听说麦瑞科技的老总很喜欢国际赛猫,有不少战斗力堪比藏獒的品种……”
  男人略带不悦地蹙起眉:“幼崽,长得讨喜,干净,而且粘人。”
  “粘人”这两个字,分明是在着重强调。
  洪城在一瞬间的呆愣后,也明白了季晏洲的意图。
  ……季总不肯主动去找就住在隔壁的人,非得麻烦一下猫。
  洪城的脑海里划过好几种女孩子会喜欢的乖巧猫咪,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说完,低下头到网上去搜索图片,比较着哪种幼崽最能令小姑娘母爱泛滥。
  洪城专心致志地挑选着,忽然又听见季晏洲道:“……要温顺一点。”
  他哑着声,“别吓到她。”
  *
  第二天,阮念接到了孟毅的通知。
  顶替邱清清的人找到了,只不过陈儒半夜灵感突发,带着男女主要去拍一个星期的外景。她可以暂时放假。
  阮念回复完后便将手机收好,走出了电梯。
  她走到转角处,忽然听见一个藏在角落,十分细弱的呼吸声。
  阮念低下头,就看见趴在地上的一团灰蓝色毛绒。
  那一团球忽然软软地“喵”了一声,探出小脑袋,宝蓝色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她。
  阮念也学着它“喵”了一声。
  小家伙看了眼她的脸,又看了看面前的雪地靴,弱小的猫身立刻往她柔软的靴面上挪。
  这是只很粘人的猫,不像别的同类一样怕生。
  阮念看得心软,弯腰,试探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只英国短毛猫的幼崽立刻蹭了蹭她的手心,依赖地又叫了一声。
  “你是被抛弃了吗?”阮念不太确定。
  它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猫脸肉嘟嘟的,正歪着脑袋和她大眼瞪小眼。
  阮念怕它冷,最终还是决定了,现在先将它接进家里取暖。
  ……
  阮念没想到这只猫崽挺挑食,一点都不喝她倒的牛奶,反而溅了她满身。
  等她小心翼翼地安顿好它,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她抽空去洗了个澡,将沾满牛奶的衣服换成呢绒睡裙。
  阮念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
  客厅内的温度因为暖气节节攀升,猫咪舒服得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阮念坐在沙发上,捧着脸,眨也不眨地盯着它。
  长得可爱,叫声可爱,做什么都可爱。
  猫咪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她看得仔仔细细,却忽然听见了一道门铃声。
  门外有人在问:“你今天有看见一只英短吗?”
  这大概就是猫咪的主人。
  阮念不舍地揉了揉猫咪柔软的毛,这才跑到门前。
  她一边开门,一边回答:“嗯,捡到了一只,正在我家,请问是你的……”
  当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时,阮念下意识停住了说话声。
  等等……
  这只猫……是季晏洲恶毒?
  季晏洲似乎看透了她的不可置信,低声道:“英短,三个月,右耳上有一卷纯白的猫毛。”
  他似乎看见了正在自娱自乐的毛绒团子,走进了门,站定在沙发边。
  阮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季晏洲理所当然地走进她的客厅。
  但猫是她担心它冷,擅自捡回来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太好意思将季晏洲赶出去……
  阮念半掩上门,走到季晏洲身后,轻声道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猫,怕今晚降温,它在外面会受寒,所以才擅自将它抱回家。”
  季晏洲还在看猫,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阮念手指对戳,怕他误会,轻轻重复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你的猫。”
  在她的印象中,季晏洲似乎很讨厌宠物。
  她听过关于他各种各样的传闻,其中有一条影响深刻——
  有一段时间,京城高中忽然开始流行养白兔和仓鼠,每个女同学人手两只,放在宿舍里天天照顾。
  也有不少人为了在季晏洲面前故意展现自己的爱心,将宠物带到教室里。
  季晏洲懒得搭理,请了半年的假。
  回过神,阮念忽然发现季晏洲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有些局促地捏着裙角,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它很喜欢你,”季晏洲一字一字地道,“今晚可以留下来。”
  阮念睁大眼睛:“真的吗,那你……”
  男人垂眸,几不可见的笑意渗入眼中,语气一如既往:“我可以陪它。”
 
 
第十一章 第十一晚
  阮念懵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惊得立刻摇了摇头,糖馅一样的声音变得紧张而磕巴:“那,那你还是把猫带回去算了……”
  猫虽然可爱。
  但季晏洲刚才说的话,哪怕她知道是他随口的戏谑,还是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季晏洲眼底的笑意隐藏得干净。
  他垂眸看了下猫,漠漠地问:“有羊奶么?”
  “有,但它有点挑食,不喜欢喝……”阮念有些迟疑地道,“我也不知道它想吃什么。”
  在她家的这小段时间,猫还没饿,什么都不想吃,就顾着捣乱打滚。
  季晏洲神色沉静:“我喂它。”
  阮念犹豫了一下,这才去厨房拿了剩下那半瓶羊奶,倒了一些在碗里,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季晏洲将猫拎起来。
  他的动作虽然不至于将猫弄疼,但也绝对算不上温柔。
  他把它放在茶几上,手指敲了敲那只碗,语气几乎算得上命令:“喝了。”
  猫咪闻了闻,十分不屑地用毛绒尾巴扫了扫羊奶,扭头,不喝。
  季晏洲薄唇吐出声冷笑。
  声音不大,却将猫吓得立刻转过身,不情不愿地低下头,艰难地舔完了剩下的羊奶。
  阮念:“……”
  有点奇妙。
  那只猫在季晏洲面前很怂。
  季晏洲也一点都不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宠物。
  但无论如何,这都跟季晏洲在传言中,讨厌会掉毛生物讨厌到极点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本来坐得离男人很远,为了清楚地看见小猫,不知不觉间便靠近了季晏洲。
  她细软的发丝无意间落在季晏洲身上。
  阮念捏着裙角:“你不是不喜欢宠物吗?”
  “你找人了解我?”季晏洲侧身,声音压低着问她。
  这一动,他的脸离她近在咫尺。
  阮念微微向后,生怕他误会,紧紧张张地回答:“都、都是听说的……”
  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毕竟季晏洲已经再三警告过她了,让她不要想太多。
  想着,阮念深吸一口气,否认三连:“季晏洲,我不会想太多,你也不要多心了。我没找人了解过你,我也不了解我,更不会为了你的喜好做一些事。”
  离得太近,她快看不清楚季晏洲的表情,也不知道他那若隐若现的到底是不是冷光。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自我肯定着自己的话:“真的,我发誓。”
  季晏洲看了她良久,然后才应了句“我知道”。
  猫轻轻地打了个奶味的饱嗝,从茶几跳到阮念身上,委委屈屈地原地转圈。
  “……它有名字吗?”阮念轻轻揉了揉小英短。
  “有,”季晏洲道,“软软。”
  阮念:“……??”
  季晏洲对她的惊愕如同毫无察觉,隔了很久才补了句:“柔软的软。”
  “……我刚刚想错了。”她小声地解释了句自己刚才的窘迫。
  她刚才想成了她的姓,阮阮。
  幸亏季晏洲又补了个解释。
  不然,有那么一瞬间,阮念真的想把怀里的猫立刻推给他。
  她掩饰住自己的想法,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阮念不太想跟他共处一室。
  季晏洲坐在那,哪怕一个字不说,存在感也强得惊人。
  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看她似的……
  “我不在,软软容易闹脾气。”季晏洲不容置喙地道,“等它睡了我再走。”
  阮念看着腿上活泼乱跳的小可爱。
  看样子,也一时半会它是不可能睡觉的了。
  软软仿佛跟她有了心灵感应,抬起脸,朝她歪着脑袋叫了两声,一跃就跃到了她肩头。
  暖暖的绒毛扫过她侧脸,然后便顺着她细细的锁骨,直接滑进了胸口。
  猫咪从她胸口前探出个脑袋,像是找到了靠山,十分生气地蹬向季晏洲。
  它圆圆的头搁在睡裙前的圆领上,无意之间扯低了阮念的领子。
  阮念想把猫抱起来,但它为了远离季晏洲,缩到呢绒睡裙里去,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她的睡裙很宽大,并不修身,软软很轻易地找到了藏身的地方。
  阮念轻轻张唇:“它……今晚要睡我身上吗?”
  这只猫真不是一般的粘人。
  也可能是刚刚被季晏洲吓成了小可怜,说什么也要躲着他。
  但对阮念来讲,却实在有些尴尬。
  如果季晏洲不在,她一定任由软软为非作歹,抱着它又亲又揉。
  但季晏洲就坐在不远处看着。
  这只猫还在不断扯着她的睡裙……
  阮念捂着眼睛,低声念念有词:“别想太多别想太多别想太多!”
  真的别想太多。
  季晏洲或许压根就没注意到她。
  季晏洲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声音沉得不正常:“它喜欢跟人闹着玩。”
  阮念快听不进去季晏洲说什么了。
  钻进她的睡裙之后,软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滚来滚去。
  她右肩的袖子被扯下去,肩膀露出来。
  那只短短的猫腿乱蹬,掀起了一大片裙角。
  阮念立刻将裙子摁好,却还是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肌肤。
  软软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隔着布料蹭了蹭阮念的手。
  阮念刚刚一松,它便在她腿上转起了圈,将裙摆顶了起来。
  从季晏洲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膝盖以上柔嫩雪白的腿。
  男人忍无可忍,倾身,语气冷然:“滚出来。”
  他的语气仿佛吓到了猫。
  下一秒,阮念感觉到大腿后侧一痛。
  ——是刚刚软软因为季晏洲受惊,无意间抓到了她。
  罪魁祸首一跃就扑到了枕头后面,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见季晏洲。
  阮念看不到伤口,却感觉疼得要命。
  她尾音忍不住有些抽噎:“我去消毒。”
  说完后,便立刻跑进了卧室。
  似乎是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找了大半天,始终没发现碘伏到底在那。
  身后,季晏洲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了,
  阮念转过头,看见季晏洲手里的两个装着碘伏和双眼水的玻璃小瓶,“……”
  “谢谢,你给我就好了。”她蹲坐在地上,向他伸手,“我需要一个人上药。”
  伤的部位太过尴尬,她必须要撩起睡裙。
  而季晏洲绝对不可能在场。
  季晏洲将酒精给了她,转身离开。
  然而阮念十分狼狈地发现,她高估了自己——
  她打算用棉签沾着双氧水,简单清洗一下伤口,再用碘伏消毒。
  但因为看不见伤口,她直接将整瓶药水全部打倒了。
  阮念转过头去收拾玻璃瓶,却又掀翻了身边堆着的东西。
  看着这一片乱糟糟,阮念沉默了良久,最终放弃挣扎。
  她推开门,发现季晏洲就站在离她不远处。
  阮念低着头,不敢看他:“那个,季晏洲……”
  “我看不见伤口,家里也没有全身镜。所以,不太方便抹药……”她慢吞吞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吐得很艰难。
  阮念的脑袋快垂到地上了,不敢去看季晏洲的脸。
  她鼓起勇气将话说完:“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问完之后,阮念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蓦然抬起头。
  “对不起,你可以拒绝……”
  “棉签给我。”季晏洲道。
  阮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晏洲眉轻轻一挑,似乎有些不满于她的犹豫:“你不是要上药吗?”
  他这算是答应了吗?
  阮念有些晕乎乎,她转身回房间拿了碘伏和棉签,递给季晏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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