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几句不要——岁醒
时间:2019-06-14 11:06:08

  “伤在哪?”
  “大腿后侧,大概……膝盖位置往上十厘米。”
  阮念仰着脸,认真地回忆着痛感的来源。
  季晏洲拿着瓶塞的手指一顿,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接着道:“你趴在沙发上。”
  “这个碘伏有点烈,”阮念站在原地,细声道,“你……”
  季晏洲接过她的话:“我轻点。
  作者有话要说:
  季·周围全部都是神助攻·但就是不开窍·晏洲
 
 
第十二章 第十二晚
  阮念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浑身僵得动也不敢动。
  她的睡裙撩高,大腿只有一小节被睡裙遮住,其余全都毫无遮掩。
  尽管她心里很肯定,季晏洲不会留意这个细节。
  可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阮念还是有种不想抬头的难堪。
  冰凉的碘伏沾在伤口上,阮念疼得哼唧,小腿反射性地抬高,打掉了季晏洲手中的棉签。
  男人握住她细白的脚踝,阻止了她乱踢。
  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动作,却硬生生给了阮念一种亲密接触的错觉。
  “我错了,下一次我一定忍着。”她糯糯的声音地从枕头里闷着传出,“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等季晏洲再涂药时,阮念虽然尽力不出声,腿却还是忍不住轻颤。
  一连两次,棉签都落错了地方。
  季晏洲的大掌并不算用力地摁着她的腿,“别动。”
  他手指温度冰冷,碰到她时,触感格外清晰。
  她觉得痒,小腿不敢像刚才那样乱动,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脚尖蹭过了他的衬衫。
  阮念丝毫没有察觉。
  ……
  粉色的呢绒睡裙在灯光底下有微微的光,柔和了小姑娘细腻嫩白的肌肤。
  她低声哼哼唧唧,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全都被季晏洲听在耳中。
  更要命的是,毫无赘肉的小腿在他面前摇来摇去,圆润的趾轻轻蜷起,时不时碰到他。
  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的季总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后悔晚上来找她,以及,刚才答应了她的央求。
  ……
  擦好药之后,季晏洲道:“我把猫带回去。”
  猫咪在季晏洲手里急促地叫了两声,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阮念。
  阮念却完全没看到,只是点头:“嗯嗯。”
  站在门口,男人顿住步伐,薄冷的声音难得缓和:“晚安。”
  “嗯嗯嗯嗯……”
  她完全没有留意他在说什么,敷衍地应着。手不断揉捏着裙摆,看得出来心绪杂乱。
  等门关上,阮念这才敢抬头,伸手将门反锁了。
  在季晏洲出现之前,她被猫折腾得有些困了,本来想早点睡觉。
  可现在一静下来,脑海里就是季晏洲刚才摁着她腿的时候……
  不想了!
  再接着想,晚上肯定会做噩梦!
  阮念立刻从冰箱里取了一杯珍珠奶茶压惊。
  *
  第二天打完狂犬疫苗,阮念一坐上车,就听见身边丁心的抱怨声:“我看李丽何止不行,是非常非常的不行。”
  “又怎么了?”阮念撑着脸问。
  “细算一下,离你一夜爆红都快过去一个星期了。行程上有什么?除了《旧梦》一无所有。”
  丁心一阵冷笑:“她到底是有什么毛病,一边恨不得你贴着季晏洲炒作,一边又不肯让你在公众前露面。怕不是有毛病啊!”
  这声埋怨提醒了阮念。
  她抬起头,茫然地回忆着之前两年里和李丽的种种事情。
  之前李丽秉着多赚一点是一点的理念,天天将她从凌晨六点压榨到晚上十二点。
  那两年,她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可自从公司突发奇想,大胆炒作了绯闻之后,李丽就忽然转了性。
  不但给她推掉了许多廉价任务,还把她送进了《旧梦》。
  陈儒的女三号,多少滚打摸爬成一线小花的人都觊觎争抢的角色,却轻易地交到了她手上。
  阮念正在想着,丁心忽然惊诧地“咦”了一声。
  “我真的瞎了,竟然没翻到这张行程单。”丁心的眼睛几乎凑到屏幕面前,嘴里念念有词,“跟影后合拍的广告,五大特别封面,还有这几个综艺……这么好的资源是真实存在的吗?”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阮念下车前,丁心拉着她的手,十分郑重:“我们姐妹俩飞黄腾达了。”
  阮念忽然又想到季晏洲。
  但是在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已经问过洪城,洪城亲口否认了。
  阮念回握住丁心的手,小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郑重:“没错。等我有钱了,就请你吃火锅。”
  ……
  回到家后,阮念趟床上复习着昨晚背过的台词。
  她越来越想睡觉,以为是吃了药的副作用。
  可她在床上躺了很久,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阮念这才发现她额头的温度滚烫得吓人。
  昨天她因为怕疼,拖延了上药的时间,今天还打了两针疫苗,发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烧到将近三十九度这么厉害。
  她翻身想下床去拿退烧药,结果腿又痛又酸软,差点跌到了地上。
  还打翻了床头柜。
  阮念眼睛有点花,拿过手机,翻找着丁心的电话。
  她手机里的通讯人几乎为零,在第一位的就是丁心。
  往下一点,就是才保存了号码不久的洪城。
  阮念在屏幕上乱摁。
  “嘟嘟嘟”的等待接通声响起,她也不知道等会儿接电话的人,到底是不是丁心。
  等接通了,她额头靠着墙:“丁同学,我有点发烧,你帮我买一瓶退烧药带进来可以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
  “……丁心?”阮念以为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又重复了一遍,“你可以帮我带一瓶退烧药吗?”
  男人磁性的声音十分稳定:“可以。”
  说完后,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下半句:“但我没有钥匙。”
  “可是我现在不方便开门……”阮念有点头晕。
  她努力地想了想:“哦,我记得物业那里有备用钥匙,你说我的名字和门号,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好。”季晏洲的语调几乎没什么波澜。
  她用鼻音轻轻一哼,像是催促,却更像是撒娇:“你一定要快点来哦。”
  ……
  挂了电话,季晏洲将手机还给洪城。
  “洪城,”季晏洲看了眼沙发上正在玩逗猫棒的英短,不露痕迹地皱起眉:“猫给你养了。”
  洪城毫不意外。
  猫达到了目的,对季晏洲自然就没有要养的必要了。
  况且这只猫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季晏洲,不跟他待在一起反而是好事。
  洪城将猫抱起来,上下打量:“我记得昨天这猫好像有名字,是不是叫软……”
  “现在没了。”
  季晏洲侧身,视线落在猫身上。
  猫咪像是感知到了,立刻将自己裹成了个球。
  男人对于自己恐吓小动物的行为并不在意,声音一低,“下次找一只她喜欢的,再叫这个名字。”
  洪城:“……?”阮念不会怀疑吗?
  可没等他问出这个问题,季晏洲已经迈开长腿,大步离去。
  …………
  季晏洲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缩在墙角的阮念。
  她将被子扯到地上大半,脑袋枕着床沿,眼睛蒙蒙地看着他,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
  男人倾身,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脸。
  确实有点烫。
  阮念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梨涡甜甜地抿唇笑:“你好舒服呀……”
  季晏洲眼底一暗:“抬头,吃药。”
  他知道阮念怕苦,特地挑了胶囊,送到她唇边。
  阮念张嘴咬了一口,胶囊里的苦味蔓延到他唇上。
  她皱起眉,“太苦了,不吃。”
  唇一张一合,柔软地擦过他的手指。
  季晏洲略一失神。在听到阮念的话之后,这才收回手,重新拿了两颗。
  一向倨傲冷贵的季总几乎没对人说过软话,声音扯得有些不自然:“……乖,这个不苦。”
  “我知道你在骗我,”阮念闭上眼睛,“不吃!我说不吃就不吃。”
  阮念对他一直安静乖巧。只有生病烧糊涂了,才会露出点小小的、真实的娇气。
  “我要喝奶茶。”阮念忽然冒出一句,她水雾弥漫的眸子看着他。
  “不行。”
  阮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不闹了,声音沉闷:“那我要吃药。”
  吃完之后,她脑袋低下去,似乎准备睡了。
  季晏洲打横将她抱起来。
  阮念很娇小,完全可以缩在他怀中。
  她脖颈枕在季晏洲的手臂上,有些不舒服,不得不翻身调整了下姿势。
  为了不掉下去,她伸手圈住季晏洲的脖颈,脸也贴着:“床很热。”
  她浑身都烫。
  墙壁和季晏洲冰凉得很舒服,令她忍不住接近。
  季晏洲微微垂眸,薄唇几乎紧贴着她柔软的唇瓣:“我先给你冰敷。”
  他从小到大都没照顾人。
  阮念是第一个。
  但阮念丝毫不领情,低低地哼声:“可我还是想喝奶茶……”
  她眼边湿漉漉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等你退完烧就买给你。”季晏洲倾身,连哄带骗地将她放在床上。
  阮念看着他,回味着刚才的那句承诺,声音这才放软:“一言为定哦。”
  她说完,似乎又有点不信任他,伸出细细的小手指:“不行,我们要先拉勾。”
  季晏洲漆黑的眸里掠过薄薄的笑意:“好。”
  …………
  阮念纯粹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里她朝季晏洲发脾气撒娇,缩在他怀里不肯动……
  头一次,男人的脸在她梦中如此清晰。
  她甚至可以回忆起他落在她耳边的呼吸声。
  ……她绝对不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种说法!
  阮念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熟悉的贴纸,心跳声这才逐渐恢复了平稳。
  卧室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一切都很宁静。
  然后就听见了季晏洲的声音——
  “醒了?”
 
 
第十三章 第十三晚
  阮念像一只炸毛的猫,条件反射地蹦起来,缩到离门最远的床角。
  她捂住眼睛,生怕看见恐怖片的血盆大口亦或是鬼脸。
  几分钟过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她和季晏洲的呼吸声。
  阮念终于确定了这不是场噩梦。
  她心里的慌乱逐渐转变成诧异:“季晏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给我打了电话。”男人沉着地回,“让我买药。”
  不对啊,她打电话给丁心,让丁心给她带一点退烧药……
  该不会打错了吧?
  阮念认真回想着当时的细节。
  电话那头说话的,明显是个嗓音很好听的男人。
  只不过她那个时候大脑里昏昏沉沉,连声音是男是女都分不出。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种无比尴尬的局面。
  她不敢去看季晏洲,“……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
  阮念闻言,蓦然抬起头,惊讶得连细弱的声线都清晰了:“真的吗?”
  那她岂不是在这里睡了至少两个小时?
  而季晏洲,也在这守了两个小时!?
  阮念看向季晏洲。
  男人靠墙,站在她床头,修长手指正在把玩那只看着像樱桃发卡的钥匙扣。
  难道之前她睡着的时候,他就这么一直站着的吗?
  阮念忽然有些愧疚,双手捏着被角,像一个等待批评的乖学生:“对不起……”
  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蓦然一亮。
  来电人上显示着“丁同学”三个大字。
  季晏洲将手机递给她。
  阮念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立刻缩得收回。
  她接通了电话,丁心道:“《旧梦》的副导演跟我说,今晚陈儒要拍夜戏,好像是part6……”
  “好呀,我马上就去。”
  丁心顿了顿,语调似乎听出担忧:“你家里还有药吗?如果没有,我去片场的时候给你带点。受寒了可能会感冒。”
  阮念的余光落在床头的药盒上:“不用了,我还有几盒。”
  挂断电话后,阮念努力想着措辞和季晏洲告别。
  他却忽然靠近,弯腰,指腹划过她的脸。
  “你……”
  “还没退烧。”季晏洲收回手,吐出四个字。
  阮念意识到自己刚刚误会了她,抿着唇角,吞吞吐吐地回答:“只是低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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