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王老头——一点萤
时间:2019-06-17 09:06:21

  还不到时候,他暗暗提醒自己,可不能吓着了我的小姑娘。
  两个人一路到了郭家庄,刚进了村口就是郭家庄生产队的大院,电筒的光芒扫过半人高的土坯围墙,又扫过院子里的牲口棚。
  郭绒花啊地惊叫了一声,电筒脱手而出掉在了泥地上,她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时刻关注着她的王国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被王国栋拽住的郭绒花双腿发软,站不住想往地上坐,她哆哆嗦嗦地说:“好多眼睛,好多绿眼睛!”
  王国栋一手扶着郭绒花,一手捡起掉在泥地上的电筒,往院子里的牲口棚照去:“是牲口吧,牲口棚里的牲口多。”
  手电的光柱慢慢从围墙扫进了牲口棚,棚子下面一群山羊或趴或站悠闲地蠕动着下巴反刍。
  电筒的光芒慢慢地挪过整个牲口棚,并没有什么异样,王国斩钉截铁地对郭绒花说到:“不用怕,都是牲口,眼睛都是牲口们的,。”
  “哦哦是这样啊!那咱赶紧走吧!”郭绒花怕得厉害,虽然国栋哥说没事,但是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绿眼睛还是让她惊怕极了。
  王国栋把郭绒花送回家,跟郭母说了郭绒花两度受到惊吓的遭遇,末了自责道:“对不住了婶子,带着绒花出去都没顾好她,今天怕不是把她吓坏了。”
  “国栋你别这么说,这跟你有啥关系,全怪这丫头太皮了,老实呆家里哪有这些事。”说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你这回吃教训没有,就不能老实会,没个姑娘家的样儿!”
  “妈!我都吓着了你不安慰我还训我。”郭绒花抱着她妈的胳膊撒娇。
  看她这小可怜样儿,王国栋赶紧给她解围:“婶子,绒花已经特别乖巧听话了,比我妹子可强得多,您别再训她了。”
  有人夸奖自己闺女,郭母内心是愉悦高兴的,面上还得端着,连连摆手道:“她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又和郭母寒暄了两句后王国栋就告辞了,回去路过郭家庄的生产队大院时,王国栋站在矮墙边对着牲口棚细细地拿手电照着检查了一遍,除了羊圈里的羊,什么都没有。
  王国栋纳闷,绒花看到的绿眼睛到底是什么?难道纯粹就是眼花了?
  他在围墙边的长久流连引起了大院里看守人的注意,牲口棚旁边的小屋里走出来了一个壮硕的中年汉子,冲着他喊了一声:“谁呀!照啥呢这是!”
  王国栋认得他,此人正是郭家庄的生产队长郭德贵。
  王国栋把电筒一关冲着他道:“德贵叔,是我,王国栋。”
  郭德贵踢踢踏踏的走了过来:“你咋在这儿?这大晚上你跑这儿来照啥呢?”
  “刚才路过这儿好像看到了啥眼睛!”找不到原因把王国栋给郁闷的,绒花到底看到了啥?
  “嗨呀!你说的是这个吧!”郭德贵说着抽出别在自己后腰上的手电筒,打开了冲着羊圈快速一晃。
  老天!一大堆绿莹莹的眼珠子高低错落分布在前面瞪着自己,把王国栋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哈哈哈哈!”看着被吓了一跳的王国栋,郭德贵乐得哈哈大笑。
  
 
  第56章 封建迷信
 
  
  看着被吓了一跳的王国栋, 郭德贵乐得鼻涕泡儿都快冒出来了:“吓坏了吧?”
  他用手电筒又来回快速地扫了几遍羊圈:“看见了吧?其实是羊眼睛,他娘的第一次见把我也吓了老大一跳, 这羊眼在电筒光底下真他娘的吓人。”
  原来是这样,王国栋拿手电筒试了几回, 确实,电筒光芒快速闪过羊群时,周围一片黝黑中一群羊的眼睛全闪着绿光,极是吓人,估计绒花看到的就是这个了。
  王国栋安抚了一下自己被吓得砰砰乱跳的心脏,辞别了郭德贵回家去了。 
  回家告诉自己妹子,下次见到绒花跟她说清楚她看到的一群绿眼睛是羊眼, 省得小丫头心里再坐下了病。
  天刚放晴,路还没咋干,范武斗就迫不及待地又召集了‘主席礼堂筹备办公室’的成员去县城开会。
  王国栋一路骑着自行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县城, 路上全是泥,没走多远前后轮胎和挡泥板之间就被泥巴给堵死了, 他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一路清理着才到的县城。
  上衣后背和裤子上全被甩满了泥点子, 范武斗看了他这狼狈样笑得嘎嘎的。
  王国栋选择了无视他的嘲笑, 这范武斗说他不靠谱吧,办事也是老到的滴水不漏,说他靠谱吧, 这么大的领导没个正行。
  商量完了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王国栋拖泥带水地回了家,发现他妹子王国芝正陪着郭绒花母女两个坐在他家的院子里。
  他急忙跟郭母打过招呼, 转头去看郭绒花,小丫头恹恹地朝他招了招手,完全不似往日的灵动活泼。
  王国栋急了,连连追问:“绒花怎么了这是?哪儿不得劲儿吗?”
  郭母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悄悄儿跟他说到:“上次回家当晚就开始发低烧,连吃了四五天药也不见退烧,我觉得是吓着了,来你们村请贾婆子给看看。”
  听了郭母的话王国栋急急把手放在郭绒花额头探了探,触手热腾腾的,果然有些烧。
  王国栋问郭母:“去哪看的?都吃了什么药?”
  郭母摆了摆手:“当天就去公社卫生所看过了,吃了几天消炎药退烧药都不管用,你娘去找贾婆子了,国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就搁这儿等着。”
  王国栋看着郭绒花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恨不能以身代之,他回到屋里翻找了一阵,在一个坛子里翻出了半拉蜂窝。
  这是他在屋后的桑树上采下来的一个野生蜂窝,他娘和妹子养蚕,几乎天天都会去采桑叶,他怕里面的蜂子蜇人,就趁天黑爬到树上一把火把这窝蜂子灭了个精光。
  用竹片把蜂窝里的蜂蜜刮在碗里,拿起暖水瓶冲了两碗蜂蜜水,王国栋先端一碗给郭绒花,柔声对她说:“绒花,难受得厉害不?先喝碗蜂蜜水甜甜嘴。”
  郭绒花接过碗来细声道:“谢谢国栋哥。”
  王国芝小声问他:“大哥,没有我的吗?” 
  “你想喝自己回屋泡去。”绒花现在不舒服,王国栋哪有心思伺候妹子?气得王国芝朝他猛翻白眼。
  王国栋不错眼珠地站旁边盯着郭绒花小口喝水,要不是郭母站起来四下张望,他还想不到自己给郭母也泡了一碗蜂蜜水还在屋里没端出来呢!
  王国栋刚把水端给郭母,韩老太就扭着小脚回来了,到了院子里冲郭母打了个眼色,说了声:“放心,成了!”
  郭母马上面带喜色连连点头,两人故作无事地开始大声讨论晚上要做什么饭吃,戏演的又假又僵,让人不忍直视。
  晚上郭母带着郭绒花就在他们家吃饭。
  晚饭有白面馒头,万年不变玉米糁稀饭,四个菜,一碟拍黄瓜,一碟炒豆角,一碟辣椒炒韭菜,一碟煎豆腐。
  韩老太体恤郭绒花病着没胃口,还特意给她蒸了个鸡蛋羹。
  饭菜端上桌,韩老太招呼郭母:“他婶子,赶紧吃。”一边说一边把高粱杆做的小筐子递过去。
  郭母从里面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又把筐子递给了王国栋。
  王国栋拿筷子夹起一个馒头来,这馒头说是白面的,其实一点儿都不白,相反还带着那么一股子黑灰色,全是因为磨面的时候舍不得往出筛麸皮才会这么黑。
  叫王国栋看来这馒头就不应该叫白面馒头,应该参照后世全麦面包的叫法,给它改名叫全麦馒头才对。
  万年不变玉米糁稀饭里被韩老太放了很多切碎的红薯块儿和南瓜块儿,熬得稠稠的,甜甜糯糯,味道很好。
  惹得郭母一个劲儿地称赞韩老太手艺好,就连因低烧多日不思饮食的郭绒花,也配着拍黄瓜喝了大半碗。
  韩老太招呼郭绒花吃蛋羹,郭绒花推脱没胃口,跟王国芝分着吃了。
  饭后收拾了桌子碗筷,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坐立不安地等着贾婆子登门。
  天黑透了没一会儿,院子的柴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贾婆子孤身一人来到了堂屋门前。
  这贾婆子,原名叫贾仙女,解放前和她爹一起靠变戏法卖艺为生。
  四十年前父女两个路过此地,她爹生了重病一命呜呼,把自己爹葬在了小王庄后,贾仙女就留在了此地认了小王庄一个寡妇做干娘。
  她那干娘今年八十多岁了还满头银发满口牙,精神矍铄,逢人就夸贾仙女照顾她仔细,待她亲,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
  这贾仙女也不知道是变戏法出身会糊弄人,还是真有几分神异之处,她在定魂守惊这方面很有一些手段,几十年间也在此地闯出了名头。
  附近几个公社的孩子吓掉魂或是夜哭,都爱来找贾仙女,让她叫上几回,少有不好的。
  只是这几年闹腾着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贾仙女挨了几回批|斗,被叫到公社人民大会上作了检讨,保证以后再不宣扬封建迷信思想才被放回来。
  挨了批|斗后贾仙女就被叫做贾婆子了,此后除非是极信得过的人家,否则她是绝不会出手的。
  韩老太见她来了赶紧把人迎进了屋内,为避免被人发现他们在进行封建迷信活动,王国栋拿着电筒围着院子绕了两圈。
  认真检查了每个角角落落,又关了电筒立在院子的阴影处,凝神细听,很好,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动静,王国栋闪身进了屋把门插上了。
  屋内几个女人之间的寒暄已经接近了尾声,贾仙女举着油灯仔仔细细地看过了郭绒花的脸色,对郭母道:“没啥大事,吓掉魂儿了,叫两次准能好。”
  “真的?”郭母惊喜地连连道谢,贾仙女微笑着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法器:一块儿二尺见方的红布并一根一尺来长的红布条!
  韩老太赶紧配合地端来了满满一碗芝麻,贾仙女拿红布蒙住了碗口,把多余的布紧紧收在碗底,把碗翻过来扣在桌上,拿红布条把四个角在碗底绑扎结实。
  她把郭绒花叫到屋子正中坐下,把绑扎着红布的碗口扣在郭绒花头顶慢慢顺时针转圈,先喊了一声:“郭绒花,回来了!”然后嘴里就开始呶呶不休念念有词。
  在几个人的围观下这一过程进行了大约五分钟左右,贾仙女把绑着的红布条解开,红布掀起来,满满一碗芝麻竟然就只剩碗底少少的一小把儿了!
  三个女人一看都大喜,碗里的芝麻剩的越少,证明作法效果越好。
  郭母韩老太赶紧随着贾仙女的样子双手合十望天拜了两拜,嘴里也跟着喃喃念叨:多谢多谢,多谢大仙儿!
  郭母从兜里摸了个事先包好的红包递给贾仙女,贾仙女摆手道:“等明天孩子好了再说。”
  她把自己的两件法器珍而重之的收拾整齐,又塞回了兜里。
  随后她表示郭绒花明天晚上还需要一次招魂,明晚还是这个点过来。
  贾仙女拒绝了韩老太的相送,脚步轻捷地出了院子,眨眼间隐没在了黑暗里。
  天晚了,郭绒花又这种情况,韩老太邀请郭家母女两个住下,等明晚事儿了了再回去,郭母心疼自己小闺女,爽快地答应了。
  晚上王国栋躺在床上,他仔细回忆了事情的全过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贾仙女没有能力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使手段,所以大半碗的芝麻真的是凭空消失了,贾仙女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绒花明天就能好了。
  关心则乱,王国栋看郭绒花生病早已慌了手脚,完全忘记了贾仙女的老本行了。
  想着郭绒花憔悴可怜的小模样,王国栋暗暗决定,如果贾仙女明天真看好了郭绒花,他一定要割一刀肉送给贾仙女当做谢礼。
  第二天郭家母女又在王国栋家盘恒了一天,天黑贾仙女悄无声息地又出现在了他们家,进行了一番和头天晚上一般无二的仪式后,贾仙女开口交代:“没事了,只是这孩子八字轻,以后少走夜路才是。”
  郭母连连谢过,把红包递了过去,贾仙女坦然收下了。
  王国栋抓紧时间开口:“那以后总是免不了要黑天出门,您有什么防范的办法没有?”
  贾仙女微微一笑:“易受惊可以取猪耳根处的惊骨,十二个串一环,给她戴上能好些。” 
  
 
  第57章 猪惊骨
 
  
  收获了一大堆郭母和王家母子的感谢后, 贾仙女揣着红包,迈着轻捷的脚步迅速走远了。
  郭母愁眉苦脸:“高屠夫个把月才杀一头猪, 十二个猪惊骨啥时候能攒齐整。”
  “婶子您别愁了,这事儿交给我办就行了。”王国栋大包大揽。
  郭母一听连连道谢:“多谢你了国栋, 你常在外面跑,人面也广,这事儿婶子就托付给你了。”
  王国栋心道你谢我可是谢得多余,我可巴不得能替我媳妇办点事呢!
  郭家母女又在王家滞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跟着来王家接人的俩儿子回去了。
  王国栋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精神头十足正和王国芝叽叽喳喳的郭绒花,万般不放心,殷殷交代:“绒花, 惊骨一时半会儿凑不齐,
  天黑了你就别出门了知道吗?晚上实在要出屋喊个人陪你,千万别一个人往外跑。”
  “嗯, 知道了国栋哥,放心吧!”郭绒花朝他甜甜一笑, 转身走了。
  王国栋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 心酸得直想掉眼泪, 心道:你个无情的小丫头,我是万分舍不得你离开,你可倒好, 说走就走,都不回头看我一眼的。
  天色晴好,路面也干透了, 礼堂建设工作也轰轰烈烈的继续开动了。
  王国栋觉得现在安平县上上下下的气氛都很谜,县委的各个领导对礼堂建设事件保持沉默,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就连原先一直和范武斗唱反调的人,都憋住了一声不发。
  但是范武斗下发的各项政令却能上传下达,推行顺畅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现在范武斗说一声各个公社要养羊,各公社负责人都忙不迭地来县里领了种羊回去,安排社员细心照顾。
  他说砖窑和建筑队需要人手,各公社也都自带口粮派出了干活的好手,甚至连拖拉机带拖拉机手,都派到了砖窑和建筑工地上任由使唤。
  他说要加紧和市里钢材厂的联系,请求加大对安平县的钢材供应,商务部主动派人去市里钢材厂联系接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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