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当你有了金手指——断水刀
时间:2019-06-18 09:49:16

  想到这里心头燃起的火苗就弱下去不少,陈珂叹息一声,翻身闭眼,渐渐睡着了。
  另一间房中,秦绮借着蜡烛微弱的光芒拿出《降龙诀》细细研读。这已经是她自从破解卷轴的奥秘以来每晚必做的功课了。
  《降龙诀》这篇功法确实精妙异常,不过它跟秦绮在师门学到的传承功法不太一样,更偏向于辅助的功能。全篇主旨是如何借助凡世王朝的气运加诸己身从而改善资质并提升自身气运。修行《降龙诀》之后再修行其他功法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这如何让人不动心?秦绮修道的资质和悟性放在普通人里算得上是出挑的,要不也不会被青阳子相中收为关门弟子。可等到她入门后才发现师兄师姐们一个比一个的优秀,而自己修行师门三十六路术法的进展极不顺利,目前只有一门神行术拿得出手。若是没有得到《降龙诀》,秦绮倒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就算长生之路不顺利,她也能过得逍遥自在。
  可像是冥冥之中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般。青阳子没将这门绝学传给弟子,反而留了一份抄本给楚太|祖,楚太|祖转而将其赠予了被排除出继承人序列的孙子,而这位孙子还恰好与秦绮有一段因果。《降龙诀》就这么在天下复有大乱之势的时候到了秦绮手中。
  至于玄诚师兄说过的问题,《降龙诀》开篇的部分其实就隐约提到了功法修行后的隐患。如果失却了在王朝中的地位,修行者身上凝聚的气运就难以维持,还可能受到因果混乱的反噬,不过之前借助王朝气运修行得来的功力倒无溃散的风险。
  是否要为了二十年后可能爆发的隐患而放弃眼前的机遇?秦绮用手拂过卷轴的表面,感受着上面微微凸起的纹路。回想起在师门中听得的师父青阳子的事迹,她心中有了答案。
  “对不起了,玄诚师兄。”秦绮自言自语道。所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长生之路遥不可及,不如过好有限的一生。
  精神格外亢奋,秦绮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色微明的时候,秦绮和陈珂在花厅中相遇,他们同时开了口。
  “我准备跟着下一波船队出海。”
  “愿效仿先师,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
  “秦姑娘你……”陈珂惊讶地说,在他的印象中秦绮是个爱玩闹的小姑娘,喜怒全写在脸上,性子随性得很,完全没想到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秦绮未料到陈珂会如此灰心丧气,平白放弃大好的机遇。她急切地问:“殿下这是何意?如今伪帝已遭天谴,正是该殿下出马拨乱反正之际。”
  陈珂像是不认识秦绮般地望着她说:“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吴王身亡的消息业已宣告天下,而我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就算走出去大声宣扬身份也没人会信的,拿什么跟王叔们相争。不如趁早抽身而去,尚能苟且保全性命。”
  秦绮急得快跳脚了,她劝说道:“殿下何必妄自菲薄,您是太|祖正正经经的嫡长孙,其他人谁能比您更名正言顺。只要您显身于群臣面前,伪帝在京中散布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她狠了狠心,决定再加上一道筹码:“实在不成,家师的名号也能用上,我就说我是师父派下山辅佐您的。”
  陈珂迟疑地说:“恕我直言……姑娘似乎跟国师境界相差……”
  他顿了顿,没把“相差甚远”这句话说完,给秦绮留了点面子。
  秦绮脸上一红,依旧坚持说了下去:“我资质愚钝,不及先师当年万一。不过殿下前段时间交给我的卷轴上有几种速成的手段,我习成之后就有能力帮殿下的忙了。”
  “至于殿下说的兵力问题,福州城里有一个人能够帮殿下解决。”她说,“就算他要翻脸,我也有信心带着殿下及时逃脱。”
  陈珂听秦绮说完了她的打算,不由得有些心动。
  …………
  驻守在福州这东南沿海重镇以抵御海寇入侵的勋贵封号是镇海侯,镇海侯府的老宅就修在福州城中。
  老镇海侯是当年跟着楚太|祖打天下的二十四功臣之一。他虽是武将,为人处世却崇尚稳妥之道,因此成功躲过了楚太|祖即位后的几轮清洗,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并成功把爵位传给嫡长子,即现任镇海侯。
  卸了任的他如今在福州城外的别院颐养天年,每日里侍弄侍弄花草,逗弄逗弄游廊里养着的画眉鸟,日子过得是好不自在。
  可是就在今天,他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被人给搅和了。
  老镇海侯赵荣沉声问着前来回报消息的门人:“你说接到了谁的拜帖?”
 
  第48章 第三个世界11
 
  真是人在家中坐, 祸从天上来。老镇海侯赵通飞快地转着手里的两个玉球,眉头紧紧锁成个“川”字。
  天家兄弟叔侄相争,就算把脑仁子打出来又关他们家什么事情?福州城附近没什么实力雄厚的的藩王, 赵通本来还在家里偷着乐呢,反正老将们折损得差不多了, 无论谁上位都得用他们赵家,因此准备等局势明朗些再上前表忠心, 现在可好,如意算盘全落空了。 
  赵通今年七十有余, 已是满头银发,身体却仍极硬朗,他在屋内极有中气地吼道:“不见,凭他们是谁都不见!”
  前来报信的小厮看都没看桌子上放着的拜帖, 唯唯诺诺地说:“是, 老太爷,我这就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
  “等等, ”赵通叫住小厮, “是那个自称吴王的小子自己过来的吗?他死而复生倒罢了,难道落魄到连一个能通禀的下人都没有吗?”
  小厮说:“是挺奇怪的。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说自己是吴王,打扮得像是个富家公子的模样, 女的却是个道姑。他们的年纪倒都不大。”
  带了个道姑过来,这是玩的什么把戏?赵通冷哼一声说:“你跟他们说老爷我身子不好,不见外人。”
  小厮领命而去,才要迈过门槛的时候再度被赵通给叫住。
  赵通其实只是发泄一下心头的不满罢了, 他没想到避到福州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得被迫掺和皇家的破事。不过既然自称吴王的人能够摸到这里见他,而不是去福州城找他儿子,在身份上便真了三分,因为赵通本人是在建隆帝登基那年见过吴王本人的。真要这时候把他拒之门外,那就是把人给得罪死了,万一日后……
  能从他叔叔手里全身而退看起来还是有两把刷子,既然躲不起那就见一面吧。赵通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老狐狸的特有笑容,反正吴王就算侥幸从京城里逃出来,眼下必定是没什么人手的。第一个找上了他,就代表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去把他们带进来吧,领到偏厅喝茶。他们问的话就说我卧床养病还未起身,稍后去见他们。”赵通吩咐说,他想躲在边上看看来人的气度,再确定具体的应对措施。
  这次还没等小厮迈出门就听得别院大门的方向传来震天巨响,如同白日惊雷。小厮吓得脸色青白,赵通的白眉毛被震得抖了三下。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敢拿炮仗轰老子的大门?”赵通拍案而起,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第一反应是去后堂陈列的兵器架上去取他的红缨□□。
  提着这把见过血的凶器,赵通挺着胸膛步履生风地走出去,准备若是有歹人来犯就亲手把他捅个对穿。
  还没走出几步,赵通就听得前院的方向闹哄哄的。那里似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下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里面夹杂着不少恐惧的成分。
  疾步走到前院,赵通赫然发现自家别院的大门连带着旁边的院墙被炸出了一个大洞。这个洞口还有变大的趋势,砖石瓦砾不停地从边缘处往下掉。
  守门的下人们在边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少人的头发变成了灰色——被溅起的飞灰给染的。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洞口处的三位男女。最前面的一位如同天兵下凡,他身高两丈有余,身着金甲金盔,拎着一对看上去就极有威慑力的黄金锤,周身霞光万千,放出道道金光,险些晃花赵通的眼睛。
  金甲卫士身后的一男一女的组合虽然也有些奇怪,但明显更像是凡人的打扮。男的锦袍玉带,气质出众,分明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女的容貌清丽绝伦,身着素青道袍,一把白拂尘随意地搭在臂肘处。
  赵通的注意力在三人中来回打转,最后落到其中那位年轻公子的脸上。
  心中暗骂着这小子不按套路来,赵通把红缨□□扔到一边,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老臣叩见吴王殿下。”
  见赵通如此识时务的表现,陈珂和秦绮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大概一柱香之前,秦绮和陈珂还等在赵家别院的大门前听着看门人对他们打哈哈。
  进门报信的小厮是迟迟未归,秦绮等得不耐烦,把陈珂拉到一边低声说:“殿下,老镇海侯未免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这么久都不让进门,他不会装病不见我们吧?”
  陈珂缓缓摇了摇头,说:“我顶着个死人的名头来见他,老侯爷有疑虑是正常的。不过他为人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既然我们找上门来,他就算是应付的话也会见我们一面以全礼数。”
  秦绮不赞同地说:“应付有什么用呢?他如果不愿意为殿下效力,我们离开后说不定会为了卖好而把您的行踪透露给别人。”
  由于陈珂目前是隐姓埋名的状态,身上分润的王朝气运溃散得差不多了,完全不能让秦绮入《降龙诀》的门,因此秦绮有时候显得比陈珂还要急迫。她急于把吴王的身份给立起来。
  “不如示之以威,再施之以恩。”秦绮劝道。
  陈珂侧过身来与秦绮目光交汇:“你是说……”
  秦绮将袖子里藏着的符篆的一角展示给他看。
  为了帮助秦绮更好地树立青阳子得意门生的形象,陈珂把手里的符篆法器中的大部分交给了她,自己只留下了几件来防身。
  只要撑过最初凝聚气运的一段时间,秦绮有自信把前面吹的牛皮给撑下去。
  陈珂思索了片刻,退后三步给秦绮留下施展空间。
  不顾门房讶异的眼神,秦绮走到别院大门前,手持符篆,轻声念动起始口诀。
  快有她两个人高的金甲卫士在虚空中成形,对着秦绮抱拳道:“末将在,主君有何吩咐?”
  “将军有礼了。”秦绮回礼道,一挥拂尘指向大门的方向。金甲卫士领会其意,举起一对黄金锤向正前方抡了过去。
  一下,两下,大门应声而倒,连带着旁边的院墙也“轰隆隆”塌了大半。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对着跪地行大礼的老镇海侯,陈珂面上挂起了名为“礼贤下士”的面具,上前将赵通扶起,嘴里谦虚道:“侯爷多礼了,快快请起。”
  秦绮右手拿着白拂尘,左手藏在道袍宽大的袍袖中,捻着一张缓缓燃烧的黄纸符篆掐了个施法手势。
  受其牵引,金甲卫士向陈珂的方向挪了挪位置,像是贴身护卫般立在他的身后。
  赵通和陈珂你来我往地寒暄着,眼角的余光扫着秦绮这边,见金甲卫士如此行事,他脸色变了变,神色又恭敬了三分。
 
  第49章 第三个世界12
 
  仿佛金甲卫士砸出来的大洞不存在一般, 赵通面色从容地引着秦绮和陈珂前往招待贵客的花厅。
  陈珂当仁不让地被安排到了主座,就连秦绮也捞到了一个左上首的位置,赵通本人则拣了秦绮对面属于陪客的位置坐下。
  落座后, 秦绮袖子里的符篆默默燃烧到了尽头,侍立在陈珂身边的金甲卫士的身影渐渐虚幻扭曲, 直至消失不见。
  侍女恰到好处地送上茶来,秦绮借着端茶的动作把袖子里符篆的残灰偷偷倒到脚边, 然后用鞋底碾了几下把它们驱散。
  茶是好茶,色泽清亮, 香气袭人。秦绮小饮了一口,觉得精神放松了不少。不依靠自身修炼出来的实力,而是依靠青阳子留下的符篆强行驱使金甲卫士这个灵性极高的召唤物可是很耗费精神的,中途有好几次秦绮险些维持不住。
  没有金甲卫士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 赵通的脸色缓和了些, 他转向陈珂:“殿下,不知这位姑娘是——”
  戏肉来了。秦绮回忆起青阳子在世时洒脱的风姿, 努力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贫道道号玄妙, 罗浮山静虚观门下,师承青阳子。”
  心中道了一句果然如此,赵通是疑惑尽消。那个金甲卫士他看着极为眼熟, 此刻回想起来确实在青阳子身边见到过。而“玄”字辈更是青阳子亲传弟子的排行。
  静虚观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机现身人前?莫非国师的意思是他站在吴王这边?赵通在心里揣测道。
  秦绮面上装得云淡风轻,言语上却不停地添柴加火,试图扰乱赵通的心神:“家师之前在闭关修炼,出关后才发现秦王犯上作乱的事情。如今伪帝已遭天谴, 正是我辈拨乱反正之际。吴王人品贵重,且是太|祖嫡脉,因此师父特地派我下山相助。”
  眼前的年轻姑娘与多年前少年道人的身影重合,赵通不由得恍惚了片刻。但回过神来后他总觉得有不对头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明明这位年轻姑娘召唤出来的神兵一锤子下去就能砸烂他的头,为什么他仍觉得对方不是那么有底气呢?
  使了个眼色给陈珂,秦绮示意该他出马了,她再说下去的话就要露馅了。
  陈珂这段时日里重新找回了原先皇孙的气度,先是眼含热泪地对着赵通回忆太|祖、仁孝太子等人昔日的音容笑貌,随后言辞恳切地扔了几顶股肱之臣的高帽子给他,最后隐晦地说明希望从他手上借兵的打算。
  秦绮则在边上颇有威慑力地甩了几下手里的拂尘,意图让对方屈服。
  赵通不失老狐狸的本色,随着陈珂话语内容的变化适时地做出不同的反应。当陈珂追忆往昔时他在旁边抹眼泪,时不时地哭几声“陛下”,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位“陛下”;当陈珂痛斥崇光帝和他生的二皇子皆是伪帝的时候,赵通也跟着破口大骂,什么下三路的话都往外面蹦。但他就是不肯接陈珂借兵讨逆的话茬,也不提让掌着福建宣抚司全部兵力的长子前来拜见的事情。
  赵通有他的小心思。局势错综复杂,这时候贸然把侯府绑到任意一位天家血脉的船上都可能枉送了全家老小的性命。他确实顾忌着静虚观门下的手段,却没到畏之如鼠的地步。当年青阳子是何等的声势烜赫,还不是被太|祖逼得遁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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