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种风情——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9-06-19 09:34:23

  转念一想, 他把手机给她,就得有老底被扒干净的思想觉悟, 别以为邮件就万无一失没人注意,她这不就注意到了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宴随心里那点偷看别人隐私的心虚挥之不去,以至于她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知道把头埋在他胸口做鹌鹑状, 抱着他不撒手。
  傅行此只当她还在生母亲的气, 任由她抱了半天, 本着转移话题外加活跃气氛的目的,最后他来了一句“粉都蹭我衣服上了”。
  这般不解风情。宴随当即推开他, 并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看到了如他所言的粉底痕迹, 白花花的一片。
  傅行此低头看一眼,下意识去掸了几下,再抬头看到她满面恼羞成怒, 似乎被她的样子愉悦到了, 嘴角溢出笑来, 一把把她拉回来, 摁着后脑勺再摁回去:“再蹭, 一会省得卸妆了。”
  宴随死命不肯。
  一个压头, 一个拼命反抗抬头,当然宴随之所以还有与之抗衡的力气,是因为傅行此没跟她动真格,仅用了三分力,逗猫似的耍她玩。
  再玩下去女朋友就该真生气了。他顾忌着后果,勉强还懂见好就收的道理,收了力道。
  没了压迫,宴随终于稳稳当当把头抬起来,已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喊他名字:“傅行此!”
  对比之下,傅行此则气定神闲,好整以暇。
  他先是得逞地笑,而后渐渐收了笑,表情变得凝重,眼睛里染上一层别的东西,双手也从她后脑勺和身侧变成了捧住她绯红的脸颊。
  他低头,缓缓逼近。
  宴随没有闪躲,瞳孔里他的倒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终在临门一脚的距离停了下来。
  呼吸交换。
  “让亲么。”傅行此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说话间,唇尖已经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像有蚂蚁爬过,酥酥麻麻。
  遭到宴随的嘲讽:“突然这么礼貌我都不适应了。”
  重逢第一天互相看不顺眼、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情况下他就敢直接下嘴一通乱啃,脸皮比城墙还厚,没告他性/骚/扰是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现在倒是装模作样亲之前还要问一下了。
  “被打怕了。”傅行此问,“这次会挨打吗?”
  “你试试。”宴随食指拂过他脸上暗红色的痂。
  傅行此真的试了一下,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退开些许距离,探究地等候她的反应。
  宴随没让他失望,抬手就在他脸上打了一下,骂道:“臭流氓。”
  挨打了,却是莫大的鼓励,他闷笑出声,低头深深地吻下去,多日来的担忧和思念,全部融在其中。
  热烈得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先前宴随刚跟他闹完,喘息还急着,根本架不住他的热情,没一会就缺了氧,呼吸困难,求生本能下,她推搡着挣扎着试图躲避。
  此时此刻的傅行此没有任何绅士风度或体贴可言,暌违已久的身体近在咫尺,所有感官统统只剩下她,每一寸滋味都是让人上瘾的食髓知味。
  触觉是她柔软的身体和濡湿的唇舌、视觉是她颤抖的睫羽和微湿的眼眶、听觉是她语不成句的求饶和气若游丝的喘息、嗅觉是无数倍放大的她身上的香味,不知名的甜腻花果香,经过一天的挥发只剩半缕淡淡的尾调,却愣是成了催//情的利器。
  血性在血管里大肆蔓延,所到之处,深之又深的占有欲、毁坏欲沿途大开杀戒。他每一根神经每一粒细胞都不再是他傅行此的,成了宴随的俘虏,臣服于她,刻上她的名字,被她完全左右。
  这一刻,即便世界毁灭他也无暇顾及了,只想溺毙在她的眼睛里,身体里。
  就近便是办公桌,他托了她的臀将人抱至办公桌上,胡乱扫开半个桌子的杂物。
  窗外是万家灯火。
  宴随瞄外头一眼,羞耻感立刻上来,拢紧了领口发号施令:“关灯。”
  “看不到。”
  楼层很高,附近没有可以媲美高度的建筑,整个房间更是只留了办公室门口一盏微弱的灯光而已。
  “不行。关掉。”宴随突破不了心里那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傅行此拗不过她,松开她去熄了灯,走回来的半道,又得到另一道完全没有必要的指令:“还有窗帘。”
  这下傅行此不干了,没搭理她,径直走到她身前:“关了我看不到了。”
  宴随下意识反问:“你要看什么?”
  问完她就后悔了。
  果然,傅行此说:“看你。”他补充,“想看你。”
  宴随:“……”
  她失语的一两秒钟时间,他就当她默认同意了,但他俯下身之前,她又有了新的要求:“桌子太硬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傅行此咬牙将她提溜去沙发。
  宴随没再找傅行此麻烦,但不代表接下来就万事亨通,他们又有了新的难题,而且非常难缠——他的办公室里没有套子。
  可再多的理智也浇不灭熊熊燃烧的火焰,蓄势待发的关头,喊停的痛苦不亚于被判死刑。
  傅行此在宴随嘴角亲一下,看着她不甚清明的眼眸,对孩子抱持极大抵触的人破天荒头一次在安全措施上抱侥幸心理:“安全期?”
  宴随摇头。
  危险期。
  他又亲一下:“那不管了?”
  宴随的神智早就被他的热情灼得支离破碎,理解能力迟钝且缓慢,闻言只是下意识摇头,“不要。”
  手臂和双腿却缠在他身上没有半分松开的迹象。
  女人的口是心非在这这时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当真就是傻了,傅行此笑:“那不管了。”
  那瞬间,宴随有片刻的失神,而后脑子才后知后觉地恢复思考能力,弄明白现下是个什么状况,他们正毫无阻隔,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靠近过,近得每一片黏连的皮肤、呼吸、心跳都合二为一,近得整颗心都被烧得滚烫,在胸口剧烈跳动,快要不能负荷。
  “你完了。”她恐吓他,“你要当爸爸了。”
  “你才完了。”傅行此反恐吓她,“生孩子可痛了。”
  宴随张了张口,却没能再说出什么,因为他没有给她机会。
  *
  办公室外头。
  秦治整理好会议报告,打算送去给傅行此,走到办公室前,他抬起手,正要扣门,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划过脑海,他的指关节在敲下去距离门还剩零点一厘米的距离时,紧急刹车,受了惊吓的猫一般猛地提起老高,速度之快,差点跟空气摩擦出火树银花的效果。
  秦治背上冒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门缝下没光了,黑漆漆一片。傅行此进门那会,明明房间里是亮着灯的。
  他差点又坏好事了!
  秦治没敢在房门口多待,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事后被杀人灭口,怀着死里逃生的后怕回到外间,碰上有人整理好会议时傅行此要求的文件前来,秦治额角一跳,如临大敌,“唰”地一下,伸手拦人:“你干嘛?”
  对方被他这防贼似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弱弱解释道:“傅总要的文件,刚才开会的时候说了的。”
  秦治回头看一眼傅行此办公室的方向:“傅总在忙,你过一会再来。”
  秦大助理的吩咐,对方尽管一脸懵逼,但不敢不从,只是这个所谓一会未免太过笼统,让人难以把握,于是小心翼翼问道:“一会是多久?开会的时候傅总说这文件很急……”
  秦治说:“二十分钟?”想了想,二十分钟未免太小瞧人了,于是改口,“半小时吧,要不一个小时也行。”
  对方:“……”
  秦治:“……”
  大眼瞪小眼片刻,秦治说:“行了,你把文件放这吧,一会我给你送进去。”
  终于把人打发走,秦治捧着文件夹头疼不已,莫名有种自己成了古代皇帝房门口那个守门的敬事房太监的错觉。
  事实上他的猜测没有错,傅行此一直在里面待到后半夜才出来,神色淡然地问道:“张超的文件送过来没有?”
  秦治立马给他递过去:“来了。”
  他看起来颇为清心寡欲,要不是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痕,秦治都要开始怀疑是自己思想太龌龊误会了总裁大人。
  傅行此拿着文件回房,没去办公桌,回到依然凌乱不堪的沙发,开了旁边微弱的落地灯,解开袖口挽起袖子,露出腕表和一节修长有力的小臂,在昏光下泛着肌肉流畅的光泽,他微微垂眸,开始翻看文件。
  从宴随的角度看过去,要多斯文就有多斯文,谁能想到刚刚的他有多禽兽呢?
  宴随在他面前走了两步,这人没给一点反应,当她不存在,她又去他的总裁椅上,脱了鞋,脚尖点地转了两圈,若是有旁人看见这幅画面,怕是心魂都要被迷得七荤八素,但沙发上的人头也不抬,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什么拔吊无情的禽兽?饱食餍足就翻脸不认人?
  宴随光着脚再次走到他面前,抬脚狠狠踹了他一下,揣得他手里的文件都移了位。
  脚还没来得及收回,傅行此抓了她的脚腕,他抬眸,眼里是促狭的光:“还想再来一次?”
  “你想谋杀我。”
  最开始的时候,明知她刚跟他闹完喘不过气,还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饿狼扑食一样,她真的以为自己要窒息了。方才没空跟他计较,现在越想越气,忍不住要秋后算账。
  “你指什么?”
  宴随腿再用了一下力。
  傅行此缓缓松开她,继续低头翻阅文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她具体指什么,因为刚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真的都恨不得弄死她。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宴家就迎来了今日的第一个客人。
  罗子琴一夜没睡好,脚步虚浮地下楼来,看到傅行此是独身前来的,她憔悴的面上现出几分失落:“阿随……还好吗?”
  “她现在还好,但是以后好不好,就看您接下来的态度了。”
  等阿姨泡完茶走开,罗子琴轻轻开口:“阿随脾气倔,你帮我劝着点。我一时生气,有些话并不是本意……”
  “阿姨。”傅行此打断她,“其实您真的遗憾过阿随不是个男孩吧。”
 
 
第79章 
  第二天上午, 宴随从傅行此办公室内部的卧室睁眼, 拥着被子坐起身, 目光在房间内转了一圈, 如她所料, 果然没见到傅行此的身影,昨晚她熬不住先睡的时候他还在对着手下员工发脾气, 半夜两点让人家重做策划案,最后也不知道他究竟几点睡的,她只迷迷糊糊剩一点他上床来抱她的印象,再度陷入沉睡前最后的记忆,是后颈落下的一道轻柔的吻。
  床头柜上, 摆放着她离家出走时落在家里的手机和包。这么早, 他已经从她家替她拿了东西回来了。
  她没法想象这人才睡了多少时间。
  这么算起来的话, 他前一晚上的骁勇奋战,算得上是舍命陪女子了。
  受傅行此的敬业精神影响, 宴随没好意思当一条咸鱼, 她忽略浑身上下的倦怠,慢吞吞掀了被子下床,打算收拾一番就去宴森上班。
  前一天她毫无征兆地留宿, 大半夜的他的生活助理只临时给她弄来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之类的刚需, 化妆品这种起锦上添花作用的非必需品是没有的, 所以她只简单洗了把脸, 抬头, 镜子里一张嫩生生的脸颊不断滚落水珠。
  未施粉黛, 容光焕发。
  想到一句“吸饱了精气的女妖”,忍不住笑出声来。
  *
  傅行此不在办公室,前一天的战场也已被收拾干净,恢复工作场所该有的样子,完全看不出经历过什么浩劫。
  宴随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哪,他暂时没回。她刚走出办公室,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圆脸姑娘迎过来,恭敬向她问好:“宴小姐早。”
  傅行此近旁的人,宴随的接触很有限,但都是男人,这是头一回碰上女生,不是漂亮的类型,气质也挺朴素,一看就是那种勤勤恳恳工作不会动歪心思的人。
  秘书助理阵容太清汤寡水了些。
  男领导身边留一两个漂亮的女秘书也是一种牌面,充当花瓶养养眼,能力反而是其次。
  以宴随对傅行此的了解,这人的做派应该不至于这般老干部。
  “你们傅总呢?”宴随问。
  “有国外客户前来拜访,傅总去招呼了。”圆脸姑娘没忘傅行此的嘱托,“宴小姐要吃点什么,我给您叫餐。”
  宴随心思不在吃的上面,随口打听:“你们这支队伍有几个女同胞?”
  圆脸在宗扬新入职几天而已,但她深知职场少说话多做事的丛林规则,面对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问题,选择了又诚实又无害的回答方式:“目前就我一个。”
  圆脸没告诉宴随的是,大约一周前她来面试的时候,候场区一片环肥燕瘦美女如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秀呢。她觉得自己压根没希望,轮到她那会,面试官们虽然不动声色,但她能感觉得出来面试官们的敷衍,结果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过来,从面试官们的表现可以看出,此人官职不低,他一进来,并不避讳着她,言简意赅:“漂亮的不要。”
  不止是她,面试官们也一个个目瞪狗呆。
  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是因为不漂亮,圆脸不知该喜该忧。
  上班第一天,她再次见到了当时的男人,正是宗扬总裁傅行此身边的首席助理秦治。面对穿着和妆容都很素淡的她,秦治非常满意,点头认可,话说得更直白了:“嗯,就这样,朴素点,别整幺蛾子,之前两个漂亮的都调岗了。知道为什么吗?”
  圆脸眨眨眼睛,摇头。
  秦治还是言简意赅,只说了四个字:“总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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