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难为》作者:妖童素足
文案:
安澜是个妾
上辈子死得凄惨,奈何桥孟婆汤,只哀哀凄凄道:“来生不再为妾。”
哪知,两眼一睁,望着熟悉的场景,安澜差点眼皮一翻,心脏停了。
大夫哆哆嗦嗦走了,安澜望着床边那一对萝卜蛋儿,只道,造了什么孽。
注意:1.妾,真妾。不聘,贱同物的妾。
2.没智商+一手烂牌的妾,别指望她大杀四方。
3.宅斗,男主第一次是女主的,然后......有妾就要有正室,洁......不要想了。
4.佛系看文,淡定输出
5.本文的最后的最后,女主一个贱妾在一群王孙贵女间,成了一个屹立不倒的妖艳jian货。
6.男主眼里只有权,表面无情不承认,心里只有对女主是特殊的。
7.弃文勿告,谢绝写作指导
8.日常瞎写,不要考究。看不懂的,建议瞎看
内容标签是方便排榜,真正标签是:宅斗
内容标签: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澜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重生
“姨娘,你怎么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团子,掐银大红袄子,脚蹬虎头鞋,正哭得伤心,小眼泪儿一连串往下掉。
另一个小团子,穿着嫩黄袄子,梳着两个小揪揪儿,也是边哭边嚎,“姨娘!”
哭吧哭吧,上一辈子你们姨娘被鞭笞死了,一卷破席子裹出去的时候,你们两小崽子可一个都没嚎过,一滴眼泪都没落,比珍珠还珍贵着呢。
“哟,少爷小姐,可不能这么嚎啊,要是被老夫人听到了,可不得了了。”一旁的乳母是手忙脚乱了起来,连忙哄着。这可是侯府里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小小姐。
“这......安姨娘,您快哄哄吧。”手忙脚乱的乳母,这少爷小姐哪是她们这等卑贱的奴婢哄得的,使不得要少爷小姐的亲娘,安姨娘来。
只是瞧着这床上动也不动的安姨娘,乳母也是不禁皱了皱眉,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娘的,任着自己的孩子哭。
终于,那锦被动了动,里面的人有了动静儿。一只柔弱无骨的柔荑伸出了纱帐,仅瞧那腕儿,何等纤细,白瓷一般。纱帐边被撩了起来,露出了里面肌如白雪,面若芙蓉的女子。
三千青丝泄在那薄薄的肩上,愈发衬得女子面若莹玉,娇柔温婉,微咳一声,苍白的面颊浮上一层浅薄红晕,显然尚在病中,“姨娘没事,钱嬷嬷,快带小少爷小小姐下去,若是病气过到他们身上就不好了。”
“姨娘!”
两个小团子瞧见了自己娘,那喊得更大声了,鼻涕眼泪混一起,挣脱着乳娘的手,就要扑到安澜怀里。
孩子的声音,哪怕哭闹,也清亮,安澜倏地眼睛一红,只咬了咬唇转头对着乳娘道:“钱嬷嬷,拜托了,若是老夫人瞧见了......”也不好。
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钱嬷嬷就眉头一皱,显然是安澜提到老夫人,随即钱嬷嬷也不墨迹,弯下腰边好声劝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便用眼力见儿让乳母抱出去。
“那安姨娘便好生养着,婢仆先退下了。”钱嬷嬷低头对安澜道着,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阖上门之前还不忘补道:“如今天寒,安姨娘身子弱,可得自个儿当心着点,老夫人心疼小少爷小小姐,小少爷小小姐那么小,可娇贵着呢,经不住三天两头这么嚎啊。”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恭敬,就差表面那么薄薄一层纸儿,就是平辈的奴役间的数落了。安澜一边用胳膊支着床,一边听着,病恹恹软和和。
姨娘,侍妾,在主家面前,就是个奴。也只有在奴面前,才是个小小主子。只是,这钱嬷嬷是老夫人那边的人。
钱嬷嬷又看了一眼那边儿的安姨娘,摇了摇头阖上了门,招呼着丫鬟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到老夫人那。
待门“吱呀”一声关上了,安澜又重重咳了一声,丝白亵衣上,一抹血迹。看着袖口上的血,安澜又复躺回去了。如果不是她刚刚活了,看着这血,怕指不定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了。
只不过是自己身子弱,染了寒,咽喉不舒服。
只是自己身子弱,怎么还生下了那两个小崽子。一个将来长大了,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另一个是无才无貌,心比天高的任性。
安澜只觉得脑子一抽一抽的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稍稍纾了胸中的闷慌,以为能沉沉睡去,最终却是浅浅之眠。无意识的,眼角划过泪痕,湿了锦枕。
另一边
离了安澜的院子,被钱嬷嬷、乳娘还有丫鬟的一翻哄,两个团子也是孩子心性。知道姨娘没事儿了,自己等会儿还要去见祖母,也都忘了刚刚那翻排山倒海的哭闹,又嬉闹了起来。
时哥儿稍大些,粉妆玉砌的娃娃,映着满院子的萧条冬景,漂亮极了。此时正嘬着小指儿,瞧着一旁的依姐儿,乌溜溜的眼睛儿,有些疑惑的样子。
“姨娘不想看见阿妹。”时哥儿噘着嘴,忽地指着依姐儿,皱起了小小的眉道。
依姐儿年纪还小些,眨巴眨巴着眼睛,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诶,小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呀?”抱着时哥儿的牛乳母,一下远离了些抱着依姐儿的万乳母,万乳母也是连忙哄着依姐儿。这马上要见老夫人了,要是瞧见小小姐哭成这样儿,那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遭罪。
时哥儿见妹妹哭得很,他撅着的嘴就没放下过。刚刚去见姨娘,姨娘一看见妹妹就晕死过去了。
依姐儿哭得很,万乳母好哄歹哄,好容易才让依姐儿止了声儿,那小鼻子上还挂着鼻涕泡儿。
若说这侯府,谁最金贵,那除了侯爷老夫人,就是这两小祖宗了。侯府唯一的小少爷小小姐,谁敢怠慢。
略过这一小插曲,时间快得很,尤其冬日里白天短黑夜长。偏院稍显素净,但倒也显得幽静。冬日里,格外显冷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安澜,长睫微颤,肌如白雪,一张说不尽娇软的芙蓉面貌,也不过是个少女模样。更甚那颈间露出的肌肤,滑若凝脂,精致锁骨下,便是丰满的曲线。
安澜睡得沉,也睡得浅。
门被打开了,寒意涌入被炭火和香炉中燃着的芸香的屋子,又关上了。一具颀长的身影,衣着华丽尊贵,瞧那面貌,却不甚年轻。
钻入了被子,搂了那人在怀,相拥而眠。
时至午夜,安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咸菜缸子压住了,重得很,胸闷,颤了颤睫毛,睁开了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
便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一张脸。
与记忆力相比较,青涩许多。安澜有些恍惚,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跪做起来,瘦弱的身子发着抖,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这一连翻动作,夹带着冬日的寒,惊醒了从军营里操练回来的永安侯,温景苏。线条极流畅雅致的眉目,微微皱着,高挺的鼻,薄薄的唇,一睁眼,眼中锋利如出鞘宝剑又如寒山冰刃。
待看清了床前何人时,眼中寒芒敛去,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冷冷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明明是极冷淡的声音,但偏偏就能从中听出不悦。是的,不悦。
“侯、侯爷。”安澜低垂着脑袋,一双秋水明眸于寒夜中透着紧张、恐惧,咬了咬唇,侯爷夜宿妾室,于礼不合。
温景苏的眸光,落在了那衣裳半解,隐隐酥胸一抹的香软上。
“本侯的确是有满足妾侍的义务。”蔑了目光,温景苏长臂一揽,安澜身子不受控制,跌至那看着极清瘦,实际如墙的胸膛上,淡淡竹香传入鼻息。
安澜受痛,眼里冒出泪儿。
一个转身,温景苏便将安澜禁锢在自己身下,滚烫的手,抚摸上去。
昔日之景,一一涌入脑海,安澜挣扎,“不......不要......”
“不要?”温景苏伏在上方,雅致俊逸的脸,白皙如美玉,但眸中阴翳,如刃,一手捏住安澜的下巴,“你可别忘了,你凭的是什么,爬上本侯的床。”
滚烫的泪,顺着那张白皙柔媚的脸滑下,却暖不了身上人的心,如同一个冰冷魔鬼般。
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不可一世的万户侯。
安澜,只是一个妾。出身贱籍的妾。
第2章 姨娘
天未明,清冷偏院,门开,一个身形极颀长的清俊男子走了出去。狐裘白色银毛,愈发衬得那男子雅致俊朗。一旁的仆人连忙跟上,小心翼翼伺候着。
一行人离去,偏院又格外冷清了许多。
房间内,香炉中燃的芸香已尽。一眼瞧去,唯有素净两个字。这和雕甍绣槛的永安侯侯府,简直格格不入。
唯有一床被,是锦被。唯有一件贴身亵衣,是上等绸。
安澜仅着了一身丝白亵衣,站在屋内,候着温景苏离去。待那门又阖上,安澜单薄的身体,早已浸了寒意,披散在身后的如云墨发,也是冰丝丝的。
几缕发散落肩头,丝白亵衣露出的皓腕,如凝雪般。白皙的小脸儿,有些许苍白。身子有些凉,安澜却不能再钻回被窝,回暖一下了。就着寒,便想梳妆打扮。
妾,起的总是很早的。
转了个身,安澜却瞧见了床边散落的粉色肚兜,肚兜上的绣,极精致,细瞧,用的是金线。
安澜的贴身衣物,似乎用的,总是极精细的。
瞧了那肚兜,是昨晚......
门呼啦一下打开,寒风灌入,入目便是一片刺目的银白,安澜不适的眯起了眼睛,稍稍缓了一会儿后,才彻底望清了这一片积着雪的小院。
有些熟悉,不,是深入骨髓的熟悉。
一样的偏僻,一样的清冷。
安澜望着,身子更凉了,却感觉不到凉似的,一颗娇娇泣泣的心,于这冰天雪地之下,却愈发柔软温暖,不,应该说是发烫。曾经的奈何桥,孟婆汤,她道,来世再不为妾。
再不为妾,却恍然来到了当初。这一切,都是孽。是命,她就得认。
薄薄身子里,一颗心,再次跳,却滚烫。白皙芙蓉面,却是一片冰凉水渍。惹人怜爱的杏眸,却涌动着一股倔强,盈盈水光,咬着唇。
这个命,她......不想认。
嘴唇咬了又咬,几乎咬破了皮,尝一尝那血的腥味。却在极点的那一刻,安澜却松了口,眸光黯然了下去,又长又翘的睫毛,细密得很,掩下眸中升起的胆怯。
她.......不敢咬,怎么敢咬呢?咬破了,等会被老夫人看见,只怕会说她淫、乱,又是一个登不得台面的下贱东西。罪,又要加一等了。
旁人只以为,是侯爷弄的。
眸光闪闪,安澜抹了眼泪。扯了扯身上盖的披氅,向偏院的角落走去。那是仆役的房间,安澜为姨娘,但到底是有个伺候的丫鬟的。
在推开仆役房间的门之前,安澜再擦了擦眼泪,吸了吸被冻得有点儿红的鼻,芙蓉面貌,琼瑶似的鼻,外裹大敞的娇弱美人儿,一下推开了简陋的仆役房间,惊醒了里面还在酣睡的人。
烧得暖烘烘的大炕上,睡了三人儿,两个粗使的嬷嬷,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贴身丫鬟。
“起来,我要洗澡!”
这一声,是把正睡的三人弄醒了,正睡得迷糊呢,冷风一灌,迷迷糊糊睁了眼,望着门口那个矜贵儿的主,互相大眼瞪小眼,心里奇怪,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儿出来了?
不怪她们慢了半拍,以往,安澜似嫌丫鬟的照顾,一副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儿的样子,像是贴身丫鬟的伺候,脏了她的身似的。不伺候就不伺候,还省事儿了呢。就是一登不得台面儿的姨娘,若不是做了姨娘,还不是和她们一样的下贱胚子。
安澜见人醒了,也不再久留,回了房间。一进门儿,便把大敞脱下,露出了里边儿未换的亵衣,冰凉凉的身子,浸了雪儿似的。
彩浣手脚麻利儿的穿了衣裳,一瞧,也是个清秀可人儿的佳人。粗使婆子自个儿心里不大爽利的烧了水,抬进安澜的屋子,彩浣也跟着进去。
“安姨娘,水来了。”
婆子走了,彩浣留了下来。她望着坐在梳妆台前凳子上的安澜,说道。
往日,安澜可没叫过她们一早起来烧水给她洗澡,这下,彩浣是拿不定主意,这是安姨娘自己洗,还是她留下帮安姨娘洗。
安澜望着屏风后面冒着热气儿的浴桶,再看了看一旁的彩浣,道:“你先出去。”
“是。”果然是登不得台面的,就没被别人伺候的命。今儿那么早把她们叫起来,果然是一时哪根筋不对了。彩浣心里想着,便踏了出去。
见着彩浣出去了,安澜这才起身,近了屏风,望着浴桶里的热水,褪了亵衣,一双笔直白皙的腿,跨了进去。
热水逐渐漫过腰肢,丰满曲线,安澜细细擦洗着身子。肤白如腻,指尖的触感,告诉安澜,这具身体,何其年轻。
等会儿要按着规矩,去给老夫人请茶奉菜。前世的时候,安澜都是自己捡了冷水擦拭一下,便换了衣裳去。一直待晚上,才能好好洗净。
若说她前世,是孤僻,也是自卑。
洗净了,安澜出了浴桶,将身子擦净,穿上亵衣,捡了一件水田色的衣裙,裙底绣着淡色的纹,瞧着格外雅致清秀。
身为妾,装扮既要符合永安侯的体面,又不能有盖过正妻的尊贵。
像是正红色,安澜是万万穿不得的。
这头发,却是要彩浣来梳的。待彩浣又进了门,便发现,彩浣换了件衣裳,可见是刚刚起得匆忙。此刻,彩浣瞧着,也的确是体面的。虽说是姨娘的丫鬟,但也要体面。
帮安澜梳了头,两人儿便出了偏院,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安姨娘,您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沐浴了?”路上,彩浣将心里疑问问了出来。
安澜在前面走着,身上的大氅将身子遮掩得严实,但粉白的唇依然显示了这具身子的虚弱,病后体虚,安澜的病,未好。听了彩浣的话,安澜微微低了头,眸光有些微微闪动。她知晓彩浣为什么这般问,前世她是不让彩浣近身伺候的,因为她自己那点儿的小小孤僻自卑心儿。
还有一点,安澜转头望了望自己身旁儿灵动清秀的小佳人儿,彩浣也存了一颗要上位的心思儿,以前世自己那不比针眼大的小心思儿,怎么可能容忍彩浣见了侯爷呢?自然是赶得越远越好。
“我是姨娘,你伺候我是应该的。”将大氅又搂了搂,安澜轻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