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倒那个魔王——云起风眠
时间:2019-06-22 10:39:06

  “我为什么不能?”云礼的过激反应,是云深深始料未及的,她腾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尽是嫌恶愤恨。
  “她敢做还怕别人说吗?爸,你是不愿面对,还是不敢面对,陈锦绣这么多年都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哪有一点为人妻,为人母的样子?水性杨花,道德败坏,我只要一想起自己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液,我就觉得恶心,恶心,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她,呵,‘破马万人骑’……”
  “你住口!”
  云深深还没说完,云礼一巴掌扇过来,他力道太重,云深深重心不稳扑到餐桌上,被盘狼藉纷纷落地,热气腾腾的汤汁洒出来,顺着贴身衣服渗进皮肤。
  钻心的疼痛。
  云礼被吓到,立刻拉起她往浴室走,焦急问:“有没有烫着?快去冲凉水。”
  云深深想说没事,张开嘴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子往下直冲口腔,她本能吐了一口,浓重的血腥味令她头昏目眩。
  云礼抱住她,一边帮她冲水,一边手忙脚乱的拿毛巾帮她止血。
  血止住,云礼拿了一套王丽珍的衣服和烫伤药到浴室,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云深深脱掉衣服,胸口红了一大片,虽然处理得当没有起泡,但稍稍触碰,仍火烧火燎的疼。
  云深深换好衣服出去,云礼已经将外面收拾干净,云深深不想再待,淡淡道了声别就准备离开。
  云礼赶紧追上去,他试图拉她的手臂,手抬起,又颓然放下。
  “对不起,深深,爸爸不是故意要打你,爸爸是……”
  云礼道歉的声音很低,云深深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印象里最荒唐最不着调的人,此刻的表情仍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仓皇、而又无助。
  云深深藏在心底的怨气一下散了大半,她告诫自己不准哭,不能哭,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爸。”她哽咽着说,“我觉得好累,我的心好疼!”
  为什么要这样?她不过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云礼眼睛泛红,他摘掉眼镜,微微仰头,似是忍耐到极致,仍旧咬紧牙关。
  云深深转身欲走,云礼叫住她。
  “深深。”他站在她面前,声音带了浓重的鼻音,“如果慕家不同意,你……你和慕择城分开吧。”
  云深深几不可信的望着他,半晌,她咧嘴一笑,吐出心底最惨烈的一句话:“真相比我刚才说的更糟糕是吗?”
  云礼的脸瞬间褪尽血色!
  ……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云深深简直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不止右边脸颊肿得老高,一双眼睛也又红又肿,加上身上套着的颜色暗沉宽大“妈妈衫”,活脱脱一副被扫地出门的弃妇形象。
  难怪有人说会在意生活细节的人都是幸福的人,这样好笑的设定,搁以往云深深大概率会手贱拍一张发朋友圈自嘲,但如今她连表情都觉得多余。
  怕被慕择城看出来,云深深打电话骗他说累了,今天就睡在这里,她表现得尽量轻松,慕择城稍有追问,她就撒娇耍赖,直磨到他同意。
  挂了电话,云深深在楼下站了许久,拿湿纸巾细细擦了眼睛和脸,才慢吞吞往外走。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情形,穿着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车头,目光柔和的看向她,不同的是,此时他的指尖夹了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而脚下的烟头说明,他已经在这里在这里站了很久。
  云深深定在原地,她不知该说什么,傻愣愣的看着慕择城走近才想起低头。
  “你怎么来了?”她轻声问。
  慕择城牵起她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往回走,自然到理所应当:“你不回家,我睡不着。”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撒谎,也没有问她的脸怎么了,一路上跟平时一样和她说着工作或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云深深笑着笑着又偷偷哭了,她这才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的软肋在哪里。
  慕择城,她好怕失去他。
  慕择城开车很快,路过一座立交,因为过于拥堵才被迫慢下来,车辆走走停停,就像是一条双向流淌的河里的帆船,一队扬着黄色,一队扬着红色。
  云深深正胡乱想着,慕择城伸手过来,紧紧握住她的,直到通过拥堵开始加速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云深深动了动,提醒他:“认真开车。”
  慕择城笑:“你男人技术怎么样,你心里没谱吗?”
  ……这人真是有一星半点调戏她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云深深学不会逆来顺受,但今天也实在不想反驳他。
  两人一路食指紧扣到家,慕择城拉开车门将她抱下来,一路抱到楼上。
  进到门内,他终于忍不住附身下来吻住她。
  他纠缠,她回应,他进攻,她接受,两人缠绵的吻了好久,却也只是亲吻,双唇离开彼此数秒,又紧接着贴上去,怎么亲都觉得不够。
  慕择城的气息没有一丝乱,他将云深深紧紧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耳畔沉声问:“上次你问我如果我父母反对怎么办,你当时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云深深抱住他腰身,有一点迟疑:“记得。”
  “云深深,听着。”慕择城咬她一口,一字一顿的警告:“我一定不会放弃,你也不许软弱。”
  云深深憋了一路的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想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男主啊?
留言告诉我,感恩中……
 
  第50章 ~~~50~~~
 
  云深深“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从早上到中午手眼脑没有一刻停歇,因为只要一有空隙, 她就会自动去想那道选择题。
  去?不去?
  她想过用抛硬币的方式听天由命,但她知道, 无论哪面朝上,她都会想方设法劝自己再来一次。
  “啊,云姐,你要辞职吗?”
  云深深被突然的惊呼唬得一阵,她心里不爽,皱眉吁口气,尚未有任何表示, 那个声音又阴阳怪气的赞叹,“傍上大树的人就是不一样,哪像我天生劳碌命。”
  声音是主人叫朱莎, 前段时间通过公招考试入职社保局的新人,国内某985院校社保专业研究生毕业, 学历拔尖, 长相气质也属中上, 活脱脱美女学霸,御姐人设,当初分到党政办, 大家都寄予厚望,然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所有人对她评价都逃不开八字。
  智商为零, 情商为负。
  一句话总结——都不知道学历是不是买来的?
  云深深对朱莎的坏印象始于初次见面,对方娇滴滴理所当然的那声“云姐”,工作场合不谈社会地位,逮着明明比自己小的人叫姐,不是傻缺就是心思太活。
  事实证明,朱莎将这天南地北毫不相关的两点,揉搓得上天入地,精彩纷呈。
  因为赵新雅快要生产,行动不便,何荞本身又是个迷糊精,培训新人上岗的重任就落在云深深头上。收发室的工作都是按部就班的程序化作业,不算难但因为繁琐枯燥,要求人耐心细致,朱莎仗着自己学历高,“能力强”,每次云深深交给她工作,她都嚷嚷简单会做,但每次都要连累云深深替她善后,对此她不但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只会笑嘻嘻的表示下次会注意……
  碍于同事面子,云深深含蓄提醒过朱莎两次,在对方死不悔改的情况下,她只好听之任之,横竖她不是领导没资格管,等赵新雅产假对方上岗不会做,背锅挨骂的又不是她,何必自找不快。
  然而朱莎并不是个安分的人,她除了对工作不上心,对其余人生杂事的热衷程度直接刷新云深深三观。
  明明是双腿都踏在奔三的大道上小姐姐,却总是自诩不经世事的萌妹,满脑子充斥着王子与灰姑娘、霸道总裁与平凡女孩的虚幻想象。虽然身边有不少追求者,但朱莎总是不屑一顾,满心满脑盘算的都是如何得遇良人,嫁入豪门。
  自打知道云深深和慕择城的关系,朱莎就卯足了劲儿跟她套近乎,想方设法探听那个圈子里的种种,明里暗里求云深深带她去见见世面,最好可以介绍几个黄金单身给她认识。
  云深深极度无语,心里一个念头贯穿始终:你当人霸道总裁没脑子是吗?
  因着云深深一直玩太极的“尖酸”行为,朱莎怨愤之余决定自己行动,她每天将自己打扮得明艳精致,碰到慕择城来接云深深就找尽借口往前凑,不是要搭便车,就是脚崴了请求云深深送她去医院,云深深每次都满口答应,转身就帮她叫了网/约车。
  云深深以为自己的拒绝已经够彻底,没想朱莎碰了几次壁后,非但没收敛,有两次竟然擅自跟踪云深深到了酒会门口。
  对于朱莎锲而不舍的精神,云深深拍手称赞的同时,还是不留情面的拒绝了。那之后,朱莎对她就恨到了心里,不止暗地咒骂不断,平时逮着机会都会酸几句。
  譬如现在。
  朱莎见云深深不搭理自己,心里腾的升起一股邪火,她不敢跟云深深正面冲突,只在一旁含沙射影瞎/逼/逼。
  “不过我觉着无论男人怎么好,女人还得靠自己,辞职依附男人的愚蠢程度等同于挖坟掘墓,万一那天男人没钱或者有了小三小四,哭都没地方哭。”
  云深深手下微顿,何荞开口呵斥:“朱莎,你要闲得慌去把文件送了,整个办公室就你话多。”
  “我怎么了我?”朱莎脸一拉,“我是关心云姐。”
  何荞嗤笑:“你那是关心,我谢谢你……”
  何荞火气上来,云深深说:“其实我觉得朱莎说得挺有道理的。”
  何荞瞪圆眼睛:“……”
  云深深和她交换个眼神,转头戏谑说:“既然有钱男人这么不靠谱,你前段时间干嘛老是缠着我要我牵线搭桥?找虐吗?还是想捞一票走人?”
  朱莎被呛得脸色发白,云深深眼神直白的盯着她,说出的话没有半分情面:“朱莎,想钓金龟婿,嫁得好过得好没有错,但那是你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以为长得不错,学历比我高就一定能复制我的运气?我告诉你远远不够,越是优质的男人越讨厌没有脑子的女人,凭你要想进那个门,首先得去换个脑子。”
  “你……你仗势欺人。”
  朱莎被气哭,捂脸跑了出去,不用说,云深深也知道她是去楼上告状了,但这些对此刻的她都无所谓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于伤人了,但在那一刻她心中腾起的无名火旺得想要杀人泄愤。
  她气的是朱莎,也不完全是,这些天她太累太累,憋在自己的壳子里找不到出口,刚才一通发泄,心底的阴郁总算淡了几分。
  何荞和赵新雅被刚才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何荞才回过神拍手称快:“强讶,深深,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姐感觉办公室空气都清新了!”
  赵新雅比何荞看得透,关心说:“深深,是发生什么事吗?你这段时间看上去憔悴许多。”
  何荞这才品过味儿,追问:“是啊,好端端,你写辞职信干什么?”
  云深深不知如何解释,反正是假话,干脆随意找了借口:“没事,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
  “哦……”赵新雅笑,尾音长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让你家慕总悠着点。”
  云深深:“我拜托,何荞看上去比我更憔悴好吧?”
  赵新雅:“哈哈,楚老师饥荒过来的,憋了好久才吃着肉,自然要夜夜笙歌,是吧,何荞?”
  何荞咬了下唇,表情有些僵硬:“那个深深,你真的要辞职吗?”
  云深深:“还没最后定,不过也八九不离十。”
  赵新雅:“也是,像慕氏这个等级的财阀,怎么能让儿媳妇窝在社保局这种小庙里。”
  云深深脸上显出浅淡的笑,心下微苦:“是啊,不可能。”
  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就算她身处云端,都不可能。
  赵新雅和何荞去食堂吃饭,云深深毫无食欲,她打完辞职信最后一行,顺手点了打印键,打印机启动的声音仿佛连接心脉,云深深感觉整个胸腔的空气似乎都吐尽了,她关掉电脑,心里的选择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十二点五十八分,站在华夏城A栋21-5号房的门前,云深深迅速抬手按下门铃。
  约莫五分钟后,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睡衣的女人看到云深深一脸不高兴:“大中午的有事吗?我这个月交过房租吧?”
  云深深说:“对不起,打扰到你,我过来找点东西。”
  “哎哟,您可真会挑时候,中午孩子正睡觉呢,你这样进去……”
  “下个月房租,我给你减五百。”
  女人眼神一亮,仍旧挡在门口:“这不是钱的事。”
  云深深不耐烦:“一千。”
  女人:“好吧,你轻一点……”
  女人还想吩咐,云深深扒开她直接跑了进去。
  或许是料到自己的儿子守不住家业,云深深爷爷死前将遗产分为三份,云礼、陈锦绣、云深深依份额继承了相应部分,华夏城这处房产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东西太多,云深深出租的时候特意留了一间装杂物,她在房间里翻找了很久,终于在书柜角落找到那个被她遗忘多时的储物盒。
  储物盒是当年他们从原来的别墅搬走时,家里的老佣人给的,说是陈锦绣的一些旧物,让云深深留个念想。当时她见只是一些旧书和笔记本,没多想就随意收了,现在想来若是没有特殊含义,这种没有保留价值的杂物,有什么念想可言?
  云深深用手胡乱抹了盒子上的灰尘,手指停在锁扣上的那一刻,她有些许犹豫,但很快,她用力掰开锁扣。
  整个过程只有几秒,但云深深内心的煎熬仿若经过千山万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羞耻且抵触,明明已经勘破答案,却又害怕得到最后的证实。
  盒子里书整齐的陈列着,每一本书都应该被翻动过很多次,虽然被压着,书页也不似新书那样贴合紧密,泛黄的纸张空白处,写满了心得批注,娟秀的,磅礴的,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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