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倒那个魔王——云起风眠
时间:2019-06-22 10:39:06

  如果不是事先确定是陈锦绣的东西,云深深实在想不到那样张扬虚荣的人原来也有过岁月静好,恬淡柔和的时光。她随意看了一些笔记内容,与其说是读书笔记,不如说是陈锦绣跟某位“知己”的笔墨传情。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云深深确信这个人一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云礼。
  云深深放下书,目光停在盒子最底下的两本笔记本上。笔记本封皮是牛皮材质,许是压得太久两本之间有了些许粘连,云深深小心分开,封皮上走线清晰的十字线让她感觉似曾相识。
  她翻开上面一本,里面的内容以日记形式呈现,不是每天都有,隔天或者三五天。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如何,陈锦绣记录得很细致,寥寥数语虽没有记录具体事件,只是当日的一些心情感悟,但已经足以表明,那时的陈锦绣不止陷入爱情,爱上的还是一个她没有勇气立刻走近的人。
  云深深心情复杂的翻看到最后一页,没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合上打开另外一本。
  笔记本扉页有一句话,陈锦绣的字迹娟秀工整:
  春花,秋月,夏日清风,冬日暮雪,这些都很美,但唯有你的心里,才有我想去的四季。
  陈锦绣写下这句话后决定抛开世俗的眼光去追求那个人,她很勇敢的向他告白,一段艰难孤寂的时光后,那人终于同意跟她在一起,两人之间的爱情算不上轰轰烈烈,却如夏日里干净清凉的井水一样让人身心俱静,如果说还有遗憾,或者就是那人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马上将这段关系公诸于众,但他答应陈锦绣会尽快处理好一切,风风光光的娶她。
  与云深深最初猜想的一致,她在这本日记里频繁看到男人的名字。
  Q先生。
  每次读到这三个字,云深深就会去想象陈锦绣当时羞涩甜蜜的模样,但奇怪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勾勒出那种模样,入目总是格格不入的冷漠嘲讽。
  当日记还剩下三分之一,云深深停了下来,如果日记的主人不是陈锦绣,她一定会满心希望这个纠结甜蜜的故事有个喜庆的结局,但现在……她在害怕。
  云深深闭眼吐口气,颤着手翻到最后一页,与前面一贯的整齐清爽不同,这一页的纸张皱得很厉害,星星点点的凸起预示着主人当时不是太好的心情。
  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几个字直接给整个事件做了悲剧莫测的结尾。
  陈锦绣说:【我要你为今天的选择后悔一辈子!】
  时间是1994年03月13日。
  云深深出生前七个月……
  
 
  第51章 ~~~51~~~
 
  给陈锦绣打电话的时候, 云深深才发现对方竟然将她屏蔽了,云深深没有太意外, 换了个号码打过去。
  没想到陈锦绣接到电话的第一句话是:“云深深,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找我。”
  云深深没心情和她吵, 平静说:“你出来,我有事要问你。”
  从挂掉电话到见到陈锦绣,云深深在咖啡厅呆坐了四个多小时,她没有打电话去催,直到咖啡店打样前半小时,陈锦绣才表情从容的坐到她对面。
  “这么久,我以为你不会等。”
  云深深抬头看她, 淡淡问:“你很想让我等?”
  陈锦绣脸上亦没有多余表情,她迎视云深深的目光,语气笃定:“你心里巴不得我不会来。”
  云深深微诧, 陈锦绣说:“说吧,想问我什么?”
  这家开在写字楼顶层的咖啡厅很特别, 不仅位置在这座城市最高, 全玻璃走廊的设计让人有种腾云驾雾的缥缈感, 脚下踩着红尘万丈,头顶是被城市霓虹点亮的浩瀚夜空,上一秒尚有超脱于世的悠然, 下一秒又有粉身碎骨的惶恐。
  面前的咖啡已经凉透,云深深手指用力握住杯沿,盯着陈锦绣的眼睛问:“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爸?”
  陈锦绣眼中闪过明显嫌恶, 语气稍不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云深深说,“请你告诉我。”
  陈锦绣被她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然,别开脸搪塞说:“除了云家有钱,能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你觉得能有什么特别原因?”
  “不对,不是这个原因,如果为了名利,你大可以嫁一个你不爱但是也不讨厌的人和平相处,但是你跟我爸,明明……明明不是这样。”
  “你认为我讨厌你爸?”
  “从小到大你的所作所为足够说明一切。”云深深吸口气,语气笃定,“到底什么原因,你要嫁给一个连自己讨厌的人。”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荣华富贵,我讨厌他是因为他比我想象中更差劲而已。”
  “你确定不要说实话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锦绣冷漠且轻蔑的表情彻底激怒云深深,她勃然站起,将那本笔记本狠狠扔到她面前,带着恨意说:“肆意践踏别人的感情很有趣是吗?你到底是不是人,为了你所谓情深义重的爱情,报复到无辜的人身上很爽是吗?”
  陈锦绣在看到那本笔记本的时候,脸色骤然变了,惊讶无措、惶恐惊悚,仿佛被警察窥颇犯罪手法的罪犯,一时间各种情绪都有。
  她质问云深深:“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云深深翻开笔记本,指着问:“Q是谁?”
  陈锦绣的思绪已经完全乱了,她揪住云深深,大声重复:“我问你东西哪里来的?”
  云深深无视她的怒火,自顾说:“Q是你在孤儿院时候认识的人?是有妇之夫?你标榜的缠绵悱恻的爱情,其实是见不得光的孽缘,你以为可以上位成功,结果被人玩完甩了,你嫁给我爸想报复Q,结果对方还是对你不屑一顾,你就把这恨撒到我爸身上是不是?陈锦绣,你怎么这么恶心?爷爷和爸爸对你那么好……”
  “云深深,你给我住口。”
  陈锦绣气得浑身发抖,逮着云深深的衣领将她狠狠往后推,云深深没有丝毫抵抗,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一下跌到地上。
  她抬头望向陈锦绣,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你敢做害怕我说?这样的龌龊,这世上怕是只有你能做出来。”
  陈锦绣脸上显出惊惧神情,她蹲到云深深面前,拉着她的衣领给她提起来,颤着声音咄咄逼人问:“什么龌龊,你说清楚,我做了哪样的龌龊?”
  云深深脸上涕泪横流,嘴里都是眼泪的咸味,她没有用手去擦,也不想擦,好像这种狼狈是一面可以抵御羞耻的面具,即便掩耳盗铃,也好过毫无遮掩的暴露人前。
  “生下我,就是你做的最大龌龊。”
  一句话,如同在破涛汹涌的大海上,突然刮起飓风,遮天蔽日,排山倒海,生机已是遥遥无期!
  因为化了妆,陈锦绣脸上依旧红润可人,但精神内里已然颓败下来,她目光复杂的盯着云深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深深与她对视,心底最后那点侥幸彻底灭了。
  “没话说了是吗?”
  云深深已经不行准确形容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是耻辱,是厌恶,是愤怒,是无力反抗的绝望,每一种都有,但每一种都不能准确描绘出她此刻强烈的痛楚。
  “怎么没有?”陈锦绣一贯锐利清亮的双眼布满血丝,她松开云深深,颓然且平静道,“你确定你想听?”
  云深深不置可否,陈锦绣悠悠开口:“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龌龊?真正的龌龊是犯了罪的人不用受到惩罚,受害者却要背着痛苦的回忆过一辈子。”
  “你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嫁给你爸?”陈锦绣摇头,唇角突然溢出恶毒的笑意,“因为云礼他是个强/奸/犯。”
  石破天惊的三个字,像一记未经打磨的重锤狠狠落在云深深心上,一下不够,施刑者干脆在上面抹了盐,她霍然抬头,不知为何突然起了生理反应,顷刻间吐到天昏地黑。
  陈锦绣大笑,语气分外轻佻:“怎么了?你也觉得很恶心是不是?你以为云家为什么能忍我?因为他们心虚,你以为你爸你爷爷是什么好人?一个卑鄙下流,一个道貌岸然,呵,都不配有好下场!”
  “你胡说,不是这样,不可能是这样。”云深深揪着陈锦绣的袖子,整个人颤抖如筛,“爸爸……爷爷……”
  “不信,你自己去问云礼,看我有没有一个字污蔑他?”
  陈锦绣愤然推开云深深站起来,居高临下,声色俱厉。
  “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爷爷,虚怀若谷,大公无私的云校长,面对自己儿子的无耻罪恶还不是想方设法的包庇,他可曾为我想过一分一毫?他以为给我钱,给我名,纵容忍耐我就能补偿我?笑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云深深看着陈锦绣,混沌中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就问你一句,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你姓云!”
  陈锦绣胸口起伏着看了她许久,咬牙抛下最后一句话,“如果你不是他的孽种,我也不会这样讨厌你!”
  ……
  要拿云礼的DNA样本很容易,但下这个决定云深深犹豫了很久。她在网上查了资料,找到外省一家私密性很高的鉴定机构,预约好时间,提前交了费用,但邮寄样本的那一刻,她又犹豫了。
  陈锦绣似乎没有骗她的理由,正如她说的,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她是云家的孩子。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云深深最想要的,她似乎也没有再深究下去的理由。
  奈何人的记忆是一种很奇特的存在,很多从前不曾在意的往事,久远得根本不会再去想起的往事,在某种特定时刻会突然冒出来,来势汹汹,清晰无比,当事人想不在意都不行。
  或许真的是因为讨厌她,从小到大,陈锦绣很少将云深深带在身边,也很少同她说话,有限的几次外出,除了带她去广场,她还曾带云深深去见过一个朋友。
  云深深记得那天是除夕,外面很冷,家里很热闹,陈锦绣要带她出去的那一刻,她是拒绝的,可是陈锦绣罕见的发了脾气,生拉硬拽要带她出门,任爸爸和爷爷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陈锦绣带她去了机场,在人声鼎沸的机场大厅,过安检之前,陈锦绣跟一个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女人紧紧相拥。
  时间太久,云深深已经记不得那个女人的长相,只记得对方跟她说过几句话,看她的眼神也很温柔。
  女人走之前劝陈锦绣说:“锦绣,带着孩子离开吧,这样做,最痛苦的是你。”
  陈锦绣决然摇头:“我不会走的,我就是要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天天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后悔,让他生不如死。”
  他的孩子——他是谁?孩子又是谁?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可是云深深想不通,记忆里爷爷唯一一次对陈锦绣动怒是她丢了被找回去的那天。
  陈锦绣打扮得光鲜贵气从外面回来,看到云深深,美艳得过分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她淡淡扫过云深深稚气的脸,看向云起,皮笑肉不笑说:“还真是冤孽,这样都能找回来。”
  云礼霍然站起,满腔怒气压都压不住,他指着陈锦绣大声呵斥:“你既然这样厌恶这个孩子,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为什么不生?”陈锦绣把玩着自己精美的指甲,吐气如兰,“我就是要生下她,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陈锦绣,你不要太过分!”
  “嫌我过分?你忘了当初怎么逼我的?”陈锦绣丝毫不让,激动反击,“云起,你云家欠我的,她会统统帮我讨回来!”
  云深深想,既然有这样多矛盾想不通,最直白有效的方法只有亲子鉴定一条,如果证明自己和父亲没有关系,其他真相尽可以徐徐图之。
  云深深呆坐许久,别无选择的将样本装进采样包,贴上快递封条。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稍后!
 
  第52章 ~~~52~~~
 
  等待结果的时间对云深深来说是煎熬的, 即便答案一早就定下,没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 当事人心里总是含着期待或者害怕。
  虽然内心不快活,但在慕择城面前, 云深深总是尽量伪装出开心不在意的样子,她努力骗自己说一切都没有变,但其实任谁都明白,是她变了。
  慕择城早就看穿她,云深深知道,他没有没有戳破或者阻止是因为他知道她性子,如果不得到真相, 她不会罢休。
  无数个难过得撑不住的时刻,云深深都想求慕择城告诉她真相,但每个开口的瞬间, 她都忍住了。慕择城也没想要告诉她,他们都明白, 她不希望那件事从他嘴里说出来, 只要他不说, 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不知道,因为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辞职的事被正式提上议程。
  晚上, 云深深洗完澡照常窝进慕择城臂弯里,她数着他心跳,试探性问:“我辞职好不好?”
  慕择城放在她腰间的手微顿, 转瞬半压住她问:“工作不顺心?”
  云深深摇头,笑,“我想你养着我,愿意吗?”
  “这倒新鲜。”慕择城说,“上次好像还有人跟我科普被男人养着的女人最后是怎么‘饿死’的,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云深深仰头亲他,一双眼睛星星亮亮,俏皮说:“我对我男人有信心。”
  “既如此,你男人表示非常荣幸。”
  慕择城笑着说完就去亲她的脸,很快又移到嘴巴脖颈,云深深知道他意图,避开说:“今天不行。”
  慕择城掐住她下巴,轻而易举扳回来,情/欲不掩:“为什么?”
  云深深:“失业了,没心情。”
  “……”这个杠精!
  慕择城被堵得牙疼,箭在弦上也没功夫和她瞎掰,粗鲁将她翻过来,撩起睡裙覆上,惩罚性的说:“做完了,心情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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