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才看了眼眼神闪躲的文母,笑道,“这事儿您还是问你媳妇吧,她应该是知道的。”
文父闻言立马看向文母,文母尴尬一笑,“泽勇说是误会,先别说这事儿,泽才啊,当初是我们不对,可那也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文泽才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他们,“可不就当真了,而且你们也不是像是说笑话,我要是没记错,当初你们逼着我把工作让给文泽勇,替他下乡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几次要和我断绝关系了,我到了乡下后不就想通了吗?”
“还是断绝了关系好,这样我即使回城也没有身份去指责你们当初做的事,”说完,文泽才还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文父那个工作当初说是传给原身的,其实是原身靠着自己的努力进了厂,还没上几天班,他们家便接到通知要下乡一个人,两口子商量半天,终于决定舍弃大儿子,将嘴甜会来事儿的文泽勇留在身边。
至于文泽娟,本就是个小姑娘,他们自然不会考虑。
文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文母脸上强撑的笑也渐渐消失,“你这是在怨恨我和你爸?”
“那倒没有,”文泽才摇头,还没等文母高兴,他又道,“我如今除了岳父岳母也没有其他长辈,何来怨恨之说?”
“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文泽才放下手,“要是我没记错,厂里几年一次的评职就要开始,这评职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拿出当年考核通过的证明,当初你们太心急,也没把考核证明从我这里拿走,现在听文泽勇说我回来,所以才拉下面子找过来吧?”
文母见他看穿了来意,咬了咬牙,“说到底他还是你亲弟弟,你现在都考上大学了,也不怕没有工作,何必咬着当年的事不放呢?现在大家都在聊城,你们又是兄弟,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你说是吧?”
“我说不是,”文泽才笑着摇头,在两人黑漆漆的脸色下道,“他这么有本事,有心思来设计我,那就一定有心思能重新考核一次,二位不必太担心,回去吧。”
当初原身都已经下乡了,文泽勇还怕他会回来抢走自己的工作,所以才会文家夫妇面前撺掇他们与原身断绝关系。
“你、你这个孽子!”
文父气极,起身拿起自己坐的木凳就往文泽才的方向扔了过去!
文泽才一个闪身就避开了,木凳撞击在墙上的声音让灶房的几人吓一跳,赵大飞跑得最快冲到了堂屋,“师傅?”
“文哥?”
田秀芬也吓坏了,后面跟着陈云红以及晓晓。
文泽才看了眼地上的凳子,然后看向喘着气的文父,“你这暴脾气还真是一点也没改。”
要说原身的暴力行为,还真是受文家夫妇的影响,不是被他们打,就是看着他们打。
“大飞,送人。”
连“客”这一个字,文泽才都觉得说不出口,这两人算什么客!
赵大飞挽起衣袖,冲着文家夫妇冷笑着,“是我把你们送出去,还是我把你们撵出去?”
“你这种人,还想读大学,我呸!”
文母说完这句话便拉着文父离开了。
“她那话什么意思?”
田秀芬连忙来到文泽才的身边。
文泽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赵大飞夫妇连忙抱起晓晓去了灶房,“我记得打小她就喜欢文泽勇,不管文泽勇想要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错事,她都觉得对方有苦衷。”
总会为对方找各种理由。
为了防止文家时不时过来找他们的麻烦,文泽才笑眯眯地给他们找了点麻烦。
自身都难保了,怎么会有心思来找他们的麻烦呢?
杨家接到一份匿名信,信上说文家有一个宝贝,是家传的,很值钱,杨家也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文家给杨友珍一个交代。
首先这文泽勇的钱就得交给杨友珍管,而不是给文母,再者得赔一点钱堵住他们杨家人的嘴,不然文泽勇就得和杨友珍离婚不说,还要把对方的工作弄掉。
只要把文泽勇抓在他们杨家手里,就不怕文家的宝贝弄不到手!
而已经嫁出去的文泽娟也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文家夫妇原本给她准备了多少彩礼钱,结果被文泽勇占有了,文泽娟可不能忍,她早就有怀疑了,立马和丈夫商量后,打着包袱回了娘家。
不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她就一直闹下去!
“这个宋翠翠不会是记恨那次的事儿,所以故意跟文家人说你的吧?可她怎么知道你在哪个大学?”
田秀芬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咬唇问道。
文泽才还在看书,闻言放下书,“赵爱国不会那么快出来,可那个何玉兰可不会关太久,我考上聊城大学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她根本不用打听。”
“你是说她和那个宋翠翠联系上了?可她之前这么胡来,宋翠翠能原谅她,却来对付你?”
田秀芬越来越糊涂了。
文泽才干脆熄了灯,躺下抱住田秀芬,“宋翠翠不是善茬,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儿,有关这件事的人她都不会放过,不过我确实没惹她,这事儿也算过去了,何玉兰和赵爱国可不好过。”
宋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永胜成了文泽才的小迷弟后,每天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文泽才的书桌啥的擦干净,然后等着对方来上课。
文泽才对此哭笑不得,“你这样我会不自在的。”
“这有什么,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杨永胜笑眯眯地道。
文泽才笑了笑,索性也不去劝了,拿出书准备等讲课老师来,结果杨永胜清咳一声,凑过来低声道,“文同学,这几天吧,有两个女同学对我有些那啥,这是不是你说的桃花?”
文泽才看了眼他桃花区上缠绕着的那几丝黑气,同样低声道,“上次我说的话你可记得?”
要是没弄好,可就有小灾了。
想起自家那性子火爆的对象,杨永胜咽了咽口水,“我一定会坚守自我,不会出事的!”
文泽才但笑不语。
第二天文泽才来上课的时候便看见杨永胜脑袋上缠着白纱布,看见他的时候都快哭了,“我真的啥也没做!”
杨永胜昨儿找文泽才确认后,便一直小心谨慎,结果下午放学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个女同学拦住,然后被大胆的表白了!
说实话,这是杨永胜第一次被女同志表白,他觉得对方真是大胆极了,也幸好对方找了个偏僻的地儿,周围也没行人,所以杨永胜抓了抓脑袋。
“我见她一直低垂着头,也不好意思说得太大声,所以便凑过去小声的回绝了,说我有对象了,结果.....”
结果刚凑近对方,还没开口,就听见身后一声爆吼,随即腰就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撞伤了脑袋。
“我真冤。”
对象不信自己,现在闹脾气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得原谅。
说着,杨永胜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必担心,不出三天就好。”
文泽才的话给了杨永胜一颗定心丸似的,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三天来该献殷勤的时候献殷勤,该赔小心的时候赔小心,三天后文泽才便看见两人又热好如初了。
“事情搞定了,咱们两清了。”
周卫国第一次来文泽才他们家,却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文泽才摸了摸鼻子,对身旁的田秀芬道,“这人还真不好交流。”
又到了周末,文泽才与赵大飞又一起出了摊。
一个上午过去,就收了三块钱。
赵大飞叹了口气,“师傅,看来咱们这生意还真不景气,瞧瞧师娘她们那成衣店,都开张才多久,就赚了不少钱。”
文泽才瞪了眼没出息的赵大飞,“我们这生意景色得很!”
话音刚落便有一青年面带犹豫地过来了,“你这算命准不准?”
文泽才一脚踢开赵大飞,然后挂出招牌笑容,“当然是准的,你想算什么?”
青年挠了挠脑袋,最后一屁股坐下了,“我啊,想算算我还能活多久。”
赵大飞一愣,文泽才却什么也没问,而是看着他的面相,“你鼻梁上方有侧痣,且这痣极黑,这是病难痣,你一出生便病难繁多,前不久应该还生了一场大病。”
青年咽了咽口水,脸上的震惊之色丝毫没掩饰,“我确实如大师所说,一出生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前不久我腰痛,去医院一看,说什么我身体里面有石头,要是不做手术,就会时不时的痛。”
肾结石?
文泽才听明白了,他看着对方接续道,“你虽然是病难之相,可你命中有贵人相扶,所以寿命虽然不是很长,但也能活到五六十岁。”
“五六十岁?”
青年啧了一声,“那也不短了!”
赵大飞闻言忍不住想笑,但是一想到对方是客人,于是赶忙正了正脸色。
“可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我的贵人呢?”
青年想了想后又问道。
赵大飞连忙插话,“这位同志,你现在可是问的第二个卦了。”
意思是得加一块钱。
青年哈哈大笑,从兜里拿出两块钱递过去,赵大飞连忙接过手,闪到文泽才身后做背景板了。
文泽才指了指那青年的耳朵,“耳内有吉痣,且位置上下适中,你的贵人正是你未来的妻子。”
未来的妻子?
青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确实还未结婚。
“国祥啊,你在干嘛?”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皱着眉头走过来看着那青年问道。
富国庆连忙起身,“妈,我在算命呢,这位大师算得很准,您也试试?”
富母连忙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打量了一番文泽才,这么年轻就出来骗钱,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想着,富母便准备把富国庆拉走。
“这位婶子慢走,”文泽才皱眉叫道,富国庆连忙拉住富母。
“婶子最近还是别去水源多的地方比较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富国庆一惊,正要追问的时候就被富母一把拉到身后,只见他妈双手叉腰,一脸恶相:“不堪设想?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有血光之灾啊?!”
文泽才眨了眨眼,“是啊。”
“噗嗤。”
富国庆没忍住捂嘴大笑。
富母气急,一把就把儿子拉走了,一边走还一边教训富国庆,“你怎么能信那些江湖骗子的话呢!”
“妈,我觉得他说得挺准的。”
“闭嘴!快去取衣服,明儿还得去你姑婆家祝寿呢!”
看着母子二人离去的背影,赵大飞将钱放进兜里,“师傅,那大婶还挺凶。”
文泽才却眉头紧皱,那婶子怕是要出事。
可他已经出言提醒,信不信就看对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昨天简直气炸,被相亲真不是个好事儿!!!!抽十个小可爱送一百晋江币!!!!!!!!!!!
第59章
由于晓晓的学校有一个校外活动, 虽然是周末,但文泽才他们下午收摊也早, 所以正好有时间去接晓晓, 文泽才让赵大飞拿着东西回铺子,自己往学校那边去接人。
结果他站在校门口看着其他小朋友都被人接走了, 晓晓却还没出来,文泽才挠了挠脑袋, 走进了学校。
一般来说,学校现在没走的都是留下来打扫卫生的, 可到了晓晓的教室,文泽才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干活。
看着晓晓脏脏的小脸, 以及吃力搬着桌子的模样,文泽才皱起眉头直接推门进去, “晓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打扫卫生?”
以前他也见过晓晓留下, 可都是几个小朋友一起的,今儿却只有晓晓一个人。
晓晓听见文泽才的声音后不是高兴,而是惊慌,她手一松,结果没注意桌子腿便压在了她的脚上!
“哇!”
疼痛让晓晓哭出声, 文泽才赶忙将桌子移开,然后将晓晓抱在膝上,伸出脱下她的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让晓晓自己站好。
“你今天情绪不对劲, 自己说。”
文泽才在对待孩子的某一方面是很严厉的。
晓晓委屈巴巴地擦了擦眼泪,“今天在郊外活动的时候,老师让我们介绍自己爸爸是做什么的,我说您是算命的,结果老师说您是骗子,我顶了嘴,老师不高兴,其他小朋友后面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玩儿了。”
“刚才其实还有四个人和我一块儿扫地的,后来他们凑到一块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都走了。”
说完,晓晓哭得更大声,“爹,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顶嘴了。”
文泽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晓晓刚来时教他们的老师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学校调走了,现在这位老师刚来几天。
在校外活动让孩子们介绍自己父亲的职位,这老师......
文泽才将晓晓抱在怀里安抚着,“晓晓没有错,这是老师的错,而且爹也不是骗子,你说得对,你扫哪个地方?”
晓晓见他没生气,便连忙露出笑脸指了指面前这一行位置,“我扫这边。”
“爹和你一起打扫,至于其他地儿,”文泽才扫了一眼,“咱们不扫。”
将晓晓带回家后,文泽才将情况给田秀芬说了,田秀芬气急,“那老师我知道的,之前去接晓晓的时候就有家长说那老师势力得很,还说最近要调座位,把家庭情况好一些的调到最前面,差一点的往后排,我只当他们说闲话,没想到还真是!”
赵大飞听到这赶忙从兜里拿出两颗糖奔着外面正在做作业的晓晓去了。
陈云红皱起眉头,担忧道,“这人敢这么嚣张,一定是有人撑腰,不能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