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妾——恪非
时间:2019-07-05 09:37:59

  她说的句句有理,哪怕田甜知道要十分防备她,可还是被她的话说的心里微烦,干脆故意在她面前装作一个可怜的小女人:“那也不错,殿下心理能给我留一个地儿我就很开心了,以后啊他要是喜欢别人,我就和她们关系处的好好地,不让殿下为后院的事操心,这样的话殿下会把他的爱更多分一点儿给我。”
  说完自己都觉得虚假,旁的不说,要是叶知秋胆敢喜欢上别的女人,她什么话儿也不说直接收拾包袱回去做她的小富婆。
  赵贵妃万万没想到她倒是这么个包子性子,倒是看得蛮开的。她一时之间脑袋有点儿轴,好像没看过这么不上进的人。
  毕竟爱是自私的,若两个人相爱为何还能舍个缝儿要旁人插入。
  没想到这位倒好,不仅挪个缝,还想多让几个。
  赵贵妃又换了个思路:“那要是以后你们生了孩子,各个夫人之间的儿子彼此相斗怎么办呢?难不成你也让他们退让么?”
  田甜眨眨眼:“难道不是么?谦让自古以来都是儒家的传统美德,我的孩子必然得学会谦让其他的兄弟。再说了,吃亏是福,家里和气才是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更何况。”她顿了顿,故意做出一副没出息很满足的样子:“能嫁给大殿下已经是美梦成真了,孩子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已是万幸,若是以后不成器儿还能混个公子哥儿当当,前呼后应的也十分气派。要是再不成器,那就回来啃老吧,反正大殿下的银子养几个孩子还是养的起的。”
  赵贵妃:“……”一时槽多不知从何吐起。
  原来是她看岔了,这人是和她从前看的女子不同,因为这么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愚蠢没有远见的人整个宫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赵贵妃本来害怕朱厚德寻了位贤内助,可这么一看……这位夫人倒是不足畏惧,更甚至,她还是和乐意看见她和朱厚德在一起的。
  要是朱厚德能同她一般不求上进,那便是好到她的心坎上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她一直再打探,朱厚德也是个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的性子。说到底,他要怎么抢,难道一个国家会允许一个君王去做个结巴么?那当真不是被人笑这个国家是不是没有人了呀?
  又扯着田甜说了一会儿话,准备让她回去,免得留在这儿戳她的眼。可珠帘一掀,从外跑进来个剑眉星目的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身着紫色绣银龙纹的锦袍,往赵贵妃那跑去行了礼后喊道:“母妃!”
  赵贵妃一扫之前疏远虚假的笑容,温柔的压了压眉眼,从袖间拿来帕子:“你看你,怎么跑的满头大汗。”
  少年扑在她身上,一个劲儿炫耀自己的马场上的功绩:“今儿我去赛马整个京城的人都没我厉害,师傅说他从未看过我这般天资聪慧的人。”
  自己的儿子有多大能耐赵贵妃岂会不知,可她并不想打击儿子的自尊心,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厉害,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不对,以后你得多长个心看看别人有没有比你强些的地方,你要查漏补缺。”
  朱尧舜一向是个好强的性子,听不得赵贵妃说他半点不是,当下凝眉狠声道:“谁敢比我强,我可是二皇子,父皇最疼爱的儿子!”
  赵贵妃搂着他:“好,母妃不说你便是,你忘了你还有个大哥呢,你看你大哥都未曾像你这般招摇过。”
  说起朱厚德,朱尧舜直接笑开了:“这怕什么,他一个结巴,难道父皇还有让他接管这江山不成?以后啊,等我当了皇……”
  还未说完,便让赵贵妃给捂住了嘴,毕竟田甜还在这儿,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
  田甜低着脑袋,一副发呆的样子,朱尧舜这才扭头看向绣凳上的姑娘。
  只见她明媚皓齿、肤质洁如白玉,见之不俗,虽坐在那儿坐像不大好但整个人身上有一股劲儿,至于到底是什么劲儿朱尧舜说不上来,反正是宫里头的人没有的,有点儿像早春刚发起来的新叶,让人耳目一新。
  他从赵贵妃身上站起来,对田甜昂了昂下巴:“你是个什么人。”
  田甜对他俯身:“回二殿下的话,妾身是大殿下刚入门的妾室。”
  朱尧舜想了想,直言道:“你生的不错。”
  他是个小孩儿心性有什么说什么,没想那么多,却没看到身后赵贵妃的脸上瞬得变了。
  田甜垂着脑袋,“多谢二殿下谬赞,妾身在贵妃娘娘面前不过似鱼目相比于珍珠,自知惭愧的很。”
  听到有人夸赞他的母妃,朱尧舜眉飞色舞高兴道:“那是,不瞒你说,整个京城,论容貌我的母妃当真是其中翘楚。”
  赵贵妃抿了抿唇,轻轻掐了下自己的儿子的腰,而后让田甜先退下。
  田甜福了身这才慢慢退了出去,临走前看到赵贵妃搂着儿子笑的合不拢嘴。宫女将帘子挑开,她左脚踏了出来,看着院外摆的那盆牡丹。
  她想到叶知秋在病重时喊得那声娘,也许赵贵妃从始至终没有对叶知秋露出那么轻松的笑吧。
  但叶知秋也理解她,知道她能毫不忌讳的对他好简直是痴人说梦,也学会接受这种没法改的结果了。
  可为何赵贵妃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迫害他了。皇上有错,不该违背同赵贵妃的誓言,但叶知秋又有什么错药承担起上一辈人的恩怨呢?
  田甜仿佛能够想象当年叶知秋在京城里的生活,当初的养母仇视他,并且将他永远渴望却又触不可及的感情轻而易举的给了另一个人,甚至于他的父亲也是如此。更何况他还是个结巴,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孤立无援苦苦支撑着。想必当年赵贵妃设计他已是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不管不顾什么都不要的逃命一般龟缩在襄阳城内,而后每日借酒消愁挨过一日阳辉一夜星霞。
  突然之间,田甜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叶知秋的痛楚,她现在就想回去,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他。
  然后想让他知道,没关系的,她永远在他身后。
  无论前面是生途还是死路,她都不怕的,只要他拉着她的手,不管去哪,她都认的。
  叶知秋将府中的内务处理的差不多了,管家有拿出好几张拜帖,他简单看过,发现那些人不过是朝中没甚实权的文官。大概是看不惯朱尧舜的自大狂妄,他们有意投向大皇子阵营,哪怕大皇子前些日子“险些病重薨逝”。
  叶知秋有些头疼的想,朱尧舜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这些文官宁可跟着他这个“病的快死的病秧子”也不愿跟着他去走康阳大道?
  正捏着眉头,背后却枕过来一块的小柔骨头。
  那人玉指纤细,状如削葱,从腰后拢过来扣在他的腰腹上。
  鼻子尖戳在他的肩胛骨上,叶知秋的手放下拜帖,握住那小小的羊脂玉,摩挲着她指头关节快看不见的伤疤。
  痒的田甜笑出声来。
  叶知秋把她揽过去,看着她的眼睛:“回来、回来了?”
  田甜点点头,呼了一口气:“累死我了。”然后身上将头上的珠翠都卸了下来。大概是看不见头上珠翠的位置,田甜把自己的头发扯得生疼,叶知秋抓住她的手,慢慢替她取了下来,抿着唇有些严肃地说道:“不能、说死。”
  不一般的严肃。
  田甜笑了声:“好,累惨我了。”
  叶知秋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将她头上珠翠散开后,在房里寻出那根素银簪子将她头发挽好,这才满意道:“这根、好看。”
  田甜差点儿乐笑了:“你当然说好看,这可是你自己的。”
  叶知秋抿了下唇,装作没听见后面的话。
  过了会儿,他又问着:“去、宫里、赵、赵贵妃、有没有、为难、你?”
  田甜的肩膀塌下去,叶知秋的心瞬间就紧绷起来。
  田甜叹气:“为难嘛当然是为难了,但我是谁呀。‘再回首’的金牌厨娘,在楼里遇见过多少撒泼的客人,赵贵妃啊在我这儿啊根本小菜一碟,更甚至是不值一提。”
  叶知秋弯了弯眉眼:“这么、厉害。”
  田甜点头,瞧着兰花指学赵贵妃说话:“要是以后大殿下有了别的女人你要怎么办?嫁到天家都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不得不说,叶知秋走的这三年,田甜油嘴滑舌学多了不少,把人的说话的强调学的有模有样的。
  叶知秋强忍住笑,问:“然后、你、怎么、说。”
  田甜立马变成一张丧气脸,有气无力可怜巴巴的说:“能嫁给天家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田甜又拿捏着嗓子学赵贵妃:“那以后旁的女人给他生孩子怎么办呢?难道你不争不抢?”
  田甜又委屈巴巴道:“谦让自古是儒家传统美德,我的孩子必然得学会这一点儿,再说吃亏是福,只要家庭和睦就是万幸。更何况嫁给大皇子殿下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不求别的,我的孩子再差也是个公子哥儿吧,要是再没用,就让他回家啃老吧,反正大皇子还是养的起他儿子吧。”
  听到啃老,叶知秋乐得抚桌笑不起直不起来腰。
  田甜凑过去:“怎么还瞧不起啃老呀,老朱家祖传的啃老配方,他爷爷,他爹,他孙子都啃老难道不成么?”
  作者有话要说:  啃老这个梗田甜是过不去了。
  大概小秋秋也很后悔吧  O∩_∩O哈哈~这章是甜的吧,恩,下章更甜。
  晚上见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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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叶知秋就知道田甜这么聪明哪里会在赵贵妃哪里吃亏?
  他站直身子,拉着田甜的手问:“一点儿、都、不、害怕?”
  田甜坐在绣凳上,扶了扶头上摇摇欲坠的银簪子,说:“还是有一点儿吧,毕竟她转挑我害怕的地方说,我怎会不惧。”
  叶知秋听到她说怕,忙的紧紧箍住她:“我、不会、背叛、你。”
  田甜点点头,有些娇俏的笑了笑:“反正我也想好了,要是你敢背叛我,我不争也不吵,你赔我万金,我收拾好包袱回我的襄阳城,然后重金寻夫,过得要比你在宫里还滋润。”
  叶知秋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听得心里还是有些火气,于是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那可、不成。我穷。”
  他说的一板一眼,要是田甜不认识他定然被他糊弄过去了。田甜瞪眼:“你还穷呢,穷的没啥事做只想啃老。”
  看来“啃老”这个梗田甜是过不去了,叶知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淘气。”
  田甜轻哼一声,表示他捏疼了,叶知秋连忙松手并且替她吹了吹。田甜不知怎的,就喜欢叶知秋这样捧着她心疼她,旁人看着挺腻歪的,可她觉得却很开心。叶知秋站在她跟前,田甜将脑袋靠在他腰腹,想了想说:“其实我今天我去见赵贵妃,我觉得要是她从前没有虐待过你,我说不定并不会讨厌她。你不知道我一进她的宫殿,就觉得华丽是华丽,可是冰冷冷没一点儿活人气儿,后面朱尧舜过来了才觉得好了点儿。”
  叶知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想了想才道:“宫里、女人、很、很可怜。”
  田甜很同意她说的话,有些哀愁的拧拧眉:“可不是,每日盛装打扮只为等待皇上来临幸,要是没等到又是蹉跎了一日,又不能出去玩,规矩又多,被关在宫墙里头像是坐牢一样,哪怕是正常人也会逼疯了不成。”
  叶知秋听到她说“临幸”两个字的时候眉头跳了跳:“瞎说、又看、杂书。”
  田甜瞪大眼:“哈?难道不是么?那叫什么?你不知道我今儿进宫里去,看到有座叫‘交泰殿’的,它的字写得龙飞凤舞,我差点儿看成了‘□□殿’当时还心想你们皇家这么多规矩对这个倒是比外头的人要直白许多,后头凑近了才知道自己看错了。”
  话罢,田甜故意剜了叶知秋一眼:“你说说看,你明知道宫里的女人命苦,还让我以后同你一起住在宫里,是不是故意的?”
  叶知秋默了会儿,很认真的对田甜说:“宫里、只是、住的、地方。”
  田甜“哦”了一声:“那你就是说要是以后咱真的进了宫,还和现在一样,天天处在一块?”
  叶知秋点点头:“恩。”
  田甜又问:“可宫里头不是皇帝住一处,妃子们各住一处么?要是你这样,他们会不会说你?”
  叶知秋把这个看得倒是很淡,他说道:“不论、皇帝、做什么,他们、都、喜欢、说。”
  言官么,越是和皇上对着来、说反话才能体现出他鞠躬敬业来。叶知秋跟着他父皇早就把这一茬给看淡了。
  眼见着田甜越说越让牵引着让他忘了‘临幸’那么回事,反应过来后又气又好笑:“以后、不准、看、杂书。”
  田甜撇了撇嘴,不看就不看吧,反正她的爱好挺多的,少了这个还有旁的。
  叶知秋知道在争辩下去,自己还是会被她绕晕了去,于是问道:“你、看见、尧舜、尧舜了”
  田甜点点头,看了叶知秋一眼,才说:“我要是说他的好话你会不会生气?”
  叶知秋摇摇头,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仿佛在说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么?
  田甜这才说:“虽然他是咱们的对头,但说个实话,我感觉他这个人倒是挺直白的,不像宫中其他的人那般弯弯绕绕。”
  叶知秋也赞同:“二弟、人、很好,只是、被、赵贵妃、父皇、惯坏了。”
  在朱尧舜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欢便高兴,讨厌便板脸,完全是小孩子的心性,但这样直白的性子却不和皇家宣扬的含蓄、内敛的君威所不同,因此每次上朝有不少大臣会因为朱尧舜的随性而上折子弹劾他。
  田甜又接着问道:“可是人再好,有赵贵妃撑在他身后,他岂会对咱们有个什么好脸色?我今儿去了宫里一趟,只觉得和赵贵妃待在一起难受极了,若是以后我天天要给她请安,那不是完了?”
  看着她露出惊恐的脸,叶知秋心里也皱了一下,而后道:“应该、不会、她、不喜欢、我、岂愿、天天、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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