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妾——恪非
时间:2019-07-05 09:37:59

  叶知秋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知秋,你要是觉得难受不如我们就原谅他吧?好不好,免得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叶知秋很久没说话,却把田甜抱得紧紧地,后来他坚定的摇摇头,一字一句道:“这次、便、算了,下次、他、再这样、怎么、怎么办?”
  这次是他碰巧受到了别人的传信,要是下次他再这样,再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去伤害田甜,他能和这次一样幸运、及时的赶到田甜身边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田甜见劝不动也不再劝了,倒想着春十三说的那事儿倒是个正理,若有当一日叶知秋和朱尧舜面对面的卯着,他岂不是一开口便泄了气势。
  像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叶知秋默了默,也道:“曾经、也、治过。”
  他的父皇约莫是觉得他说话结巴被人传出去很掉面子,给他遍访过不少名医,但疗效甚微。
  可田甜觉得叶知秋还是很有救的,毕竟他以前只能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现在逼急了还能说三个字,再加把劲儿,以后还能说四个。
  再说了,田甜发现叶知秋说话只说两个字的时候很顺溜,只要不打盹儿、咬字清晰点儿,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他是个结巴。
  于是她从书房里翻出一本绕口令,坐在叶知秋身边,说:“要不咱们试试,我小时候听人说,我们那的小孩子要是说话不清楚都要年绕口令的。”她翻开书,将目光挪到《季姬击鸡记》。
  叶知秋看到她这种小孩子心性有点儿想笑,但又怕拒绝她之后让她难受,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田甜先念,让叶知秋在后面跟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奈何她高看了自己,一念出来就是:“季姬寂、集鸡,叽叽叽叽……”
  叶知秋正捧着茶在喝,听后,没忍住,差点儿把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田甜皱眉,把书摊在桌上,有些埋怨:“不是,这怎么这么难啊,我一读就变成叽叽叽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屋里养了只小鸡呢。”
  叶知秋半晌缓过去,将手边的墨研开,写道:“我的口吃不是念绕口令就能好的,以前有大夫说是以为惊吓过度而造成的。”
  田甜不解,将书页阖上:“惊吓过度,你以前遇见了什么?”
  这些日子田甜待的无聊,趁叶知秋处理公务的时候便翻开了不少民间话本,那里头都说皇宫里头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不知埋了多少冤鬼。更有野传说,前朝有宫里退出来的太监说啊,宫里一到大晚上就有野鬼乱行,吓死了不少胆小的宫人。
  叶知秋一看她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淡淡睇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写道:“那些书少看些,担心把自个儿吓着了。”
  田甜撇嘴点头,她要是不看这些闲书,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以前她在襄阳还能在厨房里忙活呢,可现在呢,还没进厨房府里的丫鬟婆子就跪了一地,吓得她根本不敢再跨进厨房的门儿了。
  叶知秋知道她的性子,虽然明面上是答应着了,可之后会不会做倒是另一回事。也没多说什么,写道:“这事还和赵贵妃有关?”
  田甜皱皱眉头。
  叶知秋写道:“当年她生下尧舜后,我便搬到宫外皇子府来住,可即使这样还是避开不了她对我的厌恶,十六那年生辰,她给我送了个赵家沾亲带故的丫头,那丫头父母早逝早年寄养在赵家,我瞧着可怜便将她留在前院,因害怕赵家借她对我下手,我从未不敢同她亲近。”
  田甜瞧了她一眼,没个好气儿:“只是害怕么?没动一点儿心思?我才不信呢,我问你,她漂亮么?”
  叶知秋轻笑一声,看着田甜,什么都没说,可那意思却明显的很,好像再说“吃醋了?”
  田甜看到他眼前的揶揄,忙说:“我只是问清楚而已,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说罢,也不娶瞧叶知秋了,坐在那一个人绞着自己的衣服带子。
  叶知秋慢慢写道:“她没你美,只要你在,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
  田甜就知道他学坏了,跟春十三待久了也变得油嘴滑舌,这些腻的死人的话啊总是一句句的同她讲。
  不过,她受用的很,贴在他背后抱着他的脖子,“恩,好,我知道呢,之后的事呢。”
  叶知秋顿了顿,写道:“我要是写别的姑娘好,你会不会讨厌我?”
  田甜问:“你得说说是哪种好,是女孩儿那样的好呢,还是好人那样的好。”
  叶知秋写:“好人的好。”
  田甜这才哼了一口气儿:“那我就先不讨厌你了。”
  叶知秋继续写道:“她知道我对她多有防备,可未作出出格之事,我曾问过她的打算,原来她心中再有如意郎君,只不过为报答赵家的养育之恩而入了的府,我同她约定,不出三年,便托个病故的缘由给她发丧,然后同她的心上人双宿双飞。”
  田甜想到当初他那样讨厌女人,然后问道:“是不是她骗了你?”
  叶知秋点点头:“那些年我看她是个女子,担心她和她的心上人没有安家立业的本事还特意给她安排了几个谋生的商铺,没想到她来我的府里便是有来头的。”
  “没出半年,父皇到我的府中来查看学业,当天她便选用一条白绫自裁在屋里。父皇大怒,让仵作去验尸,发现赵姑娘身上遍体淤青烙印,显然在生前受了不少折磨才选择悬梁自尽。”
  田甜听得不敢相信:“是她自己的做的?她是故意的,她对她自己真的是下的了手。”
  叶知秋写道:“她其实也只是赵家的一枚棋子,不过是想让父皇彻底厌恶我罢了。父皇以为我性格偏激,好虐待宫人为乐,认为我有辱皇家颜面,便亲自拿着煞威棒欲要为皇家除去孽障。”
  他顿了顿,神情有些悲怆:“那日我是我打开的房门,看见赵姑娘悬梁的模样已是受了惊吓,后来发生那些事更是又惊又怒,当父皇的煞威棒打下来后,春大人还没赶进宫来,是从小服侍我的小太监替我挡了最重的一棍。”
  田甜没说话,只是将叶知秋搂的更紧了。
  “父皇那一棒下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腰肢,我亲眼看到他死在我眼前,之后我再说话时已经就变成个结巴。”
  看完后,田甜特别心疼叶知秋。
  因为她和他一样,都不受自己父亲的喜欢,她搂着他的脖子,轻轻问:“疼不疼?”
  叶知秋侧脸,脸颊和她的脑袋碰了碰,写着:“很疼的,但我却只能忍着,宫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岂能让他们得意?后来我才知道,父皇如此震怒不过是又宠幸了另一名宫妃,怠慢了赵贵妃,为了宽赵贵妃的心以示对她的重视才故意由着这个由头来整治我。”
  田甜看完,深深叹了口气:“你父皇他真的是奇怪,明明将赵贵妃捧在手心上为何还要去招惹其他的女人,这样既伤害了你又伤害了赵贵妃。”
  叶知秋写:“他大概既想要和赵贵妃携手白头,又放不下外面女人的青春靓丽。”
  田甜哼了声,问:“那你以后会这样么?”
  叶知秋苦笑,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抱着:“那可真的不敢,外面花红柳绿看着约莫是十分精彩的,可越漂亮的东西毒性越是大,我这辈子怕疼,只敢龟缩在我小小的桃花源里守着你一株花了。”
  田甜扭头,轻捏他的鼻子:“谅你也不敢。”
  叶知秋宠溺的笑了笑。
  二人闭门了将近半旬的日子,在屋里通过春十三的传信差不多把京里的情势摸了个清明,虽叶知秋的口疾还没有半点儿进展,但他们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甚至连赛扁鹊都说,叶知秋的口疾既然是吓病的,那便更急不得,等到某天他一个不留神再被吓一下,也许就能好了。
  可京中的人也不是谁都像他们这么按得住性子,先前给叶知秋下了拜帖的官员见大殿下这么久也没给个回信还以为自己哪里又惹怒了大殿下,于是搜罗了不少民间珍宝并着几个扬州瘦马从皇子府后门就面见叶知秋。
  叶知秋当真是脑壳疼,他也知道为什么这些官员冒着被赵贵妃厌弃的风险也要同他结交。因为朱尧舜为人处世太过随心所欲了,高兴的时候能送你黄金万两,不高兴的时候哪怕你是太傅大人家的公子也要把你打给鼻青脸肿再将你给送回去,丝毫不给人半点儿脸面。
  那几名官员手里捧着珍宝带着模样姿色妍丽的扬州瘦马惶恐不安的立在天井内,时不时还往屋内瞧瞧。
  叶知秋刚走出屋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那些官员一看到他出来了眼睛一下就亮了,正准备飞奔过去拍拍他的马屁,却看到刚才还好好的叶知秋抚着门框大声咳嗽了几声,又让屋内的一个姑娘出来搀扶他,一行人这才往大厅里去了。
  为首的一位官员不过正六品,看到叶知秋神情恹恹、面色苍白甚至还要让人搀扶着就知道他当真是大病初愈,他的绿豆眼往旁边一挪,钉在田甜身上,便猜到这位便是大殿下为了冲喜才去娶进来的夫人。
  于是跪在地上十分狗腿的将手里的珍宝挨个献上去,田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有点儿慌乱,却被叶知秋拉住了手。
  她顿了顿,看着叶知秋的眼神,把脸贴了过去。
  “你、来说,我、我怕、他们、送、女人、给我。”
  田甜一直身,果然对上了后头那几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田甜眨了眨眼,矮了矮身子,俯下身对叶知秋说:“我瞧了的,那几个姑娘生的不错,你都不考虑一下。”
  话虽是这样说,可语气却是凉飕飕的,像冰刀子似得,吹到那官员跟前,都觉得脖子冷的紧。
  叶知秋紧握她的手,轻轻地却坚定地说:“只、只有你。”
  田甜这才得意了,站直身子,望着那打首的官员。本来还是有点儿虚的,可一想着叶知秋在她身后给她撑着场子她还需要怕什么了,于是也便放开道:“大殿下身子还没好利索,各位大人有什么事儿同我说便是了,只是这礼我家殿下是万万不会收的,还请你们拿回去吧。”
  几名官员相互对视一眼,有些为难,他们在京里还没发现有人不喜欢收财敛物呢,难道是这礼物不能入大殿下的眼?
  不过也好,他们还备着好东西呢,后面的几位姑娘都是他们花大价钱在扬州购来的,身子干净的很,模样心情都十分出挑,虽比不上大殿下身边的这位夫人,给留在这院子里添添丽色已是绰绰有余了的。
  他们几个人刚想把后面的姑娘给推出来,便听到那姑娘又说了话:“至于那些姑娘也请带回去吧,前些日子御医刚来,说咱们大殿下身子需要静养,受不得闹腾,要是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这胆子谁担得起?”
  说的有鼻子有眼,差点儿把他们给糊信了。
  叶知秋轻轻捏了捏田甜的掌心,悄声说:“好像、像、样子。”
  田甜抿唇,放低声音:“你以为啊,我从前在酒楼里什么混蛋霸王都见过,糊一糊人还是说的过去的。”
  可这却让那几个官员着实把心提起来了,直接跪在地上哭诉道:“大殿下,我们知道往些日子的确对您有所忽视,可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儿啊。凡事有赵贵妃压着,我们便是想和您亲近也不敢啊?”
  叶知秋咳了声,田甜忙问道:“从前不敢接近我们大殿下,现在又敢了,不怕得罪赵贵妃么”
  官员为难的互相看了看,这才吐了苦水:“微臣们万分小心,谨慎行事,可还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二皇子殿下惹怒了赵贵妃娘娘。”他们缓缓地将事情原委给道了出来:“三年前,皇上宠幸了宫中一位嫔妃,哪晓得那嫔妃倒是个命好的,直接怀了龙嗣,乐的已过不惑的皇上大喜,可还没过太久,赵贵妃便请了那宫妃往坤宁宫拿赏赐。宫里谁不知道赵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宫妃自然是不敢去的,跑去见皇上,发现皇上和二皇子殿下出宫狩猎去了。还没找个后台去庇护一下,赵贵妃宫里便来拿人了,偏说那宫妃身上藏了赵贵妃刚遗落的夜明珠,搜查间几个推搡直接让宫妃落了胎。皇上得知消息后同赵贵妃娘娘大吵一架,而后在内廷东路扶墙痛哭。”
  朝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子嗣艰难,膝下唯有两位皇子,一个性情沉默是个结巴,另一个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说个实在话二人都不是皇位的最好人选。奈何这些年死在赵贵妃手里的未成形的龙嗣一个接着一个,皇上以后只能也许只会将二皇子立为储君。
  各位大人虽然位卑,但不敢忘忧国,为了江山社稷,他们多次进谏劝皇上废黜掉赵贵妃,如此以来也是和赵贵妃站在了对立面。
  可皇上终究是不舍得赵贵妃同他这么多年的情分,什么发生什么事最后都是雷声大雨声小的给过了,倒弄得他们这几个进谏的大人在这三年来吃尽了苦头,官位一贬再贬,只差流发到京外去了。
  这也才没了办法把主意打到大殿下来。毕竟他虽然是个结巴,可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要是登基为帝后,不求能将国家治理得多么井井有条,只要能让国家不乱便是求爹爹告奶奶啦。
  叶知秋丝毫不意外,三年前他听顾斯年说过这事,再何况,赵贵妃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她膝下无子嗣都残害过他,更不要说现在二皇子已长大成人,不出几年便能纳妃开府,自然是更容不下其他人的。
  他想了会儿,轻轻对田甜说了几句,而后田甜对几位大人道:“各位大人所说的我家殿下自有考虑,之后还会有要事需要各位大人帮忙。至于……”
  她一扫桌子上的珍宝还有他们身后的女人:“至于这些礼物,我家殿下是万万不会收的,还请格外大人给带回去吧。”
  几位大人脸上露出一点儿为难之色,毕竟他们送女人过来也有他们自己的考虑。不管什么样的男人,躺在床上警惕性是最低的,若能有人在他耳边吹吹枕间风,那他们来日要加官进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大殿下偏偏不如他们所愿,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田甜似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盯着他们直瞧说:“那这样吧,大殿下为了不辜负你们的好意,特意将这些姑娘赏给你们,着你们带回去安置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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