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妾——恪非
时间:2019-07-05 09:37:59

  也是,哪有人专门给自己找罪受的呀。
  一晃之间,一日便过去了,晚上用过膳后,该怎么睡倒是成了个难题。
  府里府外谁都知道,叶知秋为了冲喜纳了个妾室在府里养着,若是两个人分房睡怕是不好。可要是处在一处……
  叶知秋又有点儿心喜又有点儿害怕。
  虽然他一向自诩为正人君子,可只要是个男人总有一时半会儿会色令智昏,万一他把持不住,做了什么对田甜……咳的事,那可怎么是好?
  更何况,现在田甜在他府里,虽然被人唤作“夫人”可名分终究是和一般的妾室没什么两样的。
  叶知秋不想委屈了她,就算他们有个什么首尾,起码也得把田甜抬成侧妃之位后再说。
  田甜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洗漱后径直上了床将被子盖好了就要闭眼。
  正要入睡,看着叶知秋穿着单衣还未出去,不免好奇地问:“知秋,你不去睡么?”
  叶知秋咳了声,很是为难,要是他现在出去,他的面子算是掉完了,府里谁都知道大殿下被夫人给赶了出来。
  虽然说他的面子这类的了在田甜眼里有和无没什么区别,可在府里他还是找回一点儿男人的自尊的。
  但要是把田甜给赶出去的话,怕是更不好,毕竟这事要是闹到了明日,指不定府里的下人会给她瞧脸色。
  没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今晚先将就着,这事儿得之后从长计议。
  叶知秋缓缓走到田甜床榻跟前,感觉到有隐隐的压迫感,田甜睁开眼,看到叶知秋放大的脸,她有点儿紧张,变得和叶知秋一样结巴了:“你,你,你还不睡?”
  叶知秋为难的说:“去哪?”
  田甜瞪大眼,啊了声:“对哦,我是你的妾室,恩,府里又没有个别的女人,咋们是不是得睡一块啊?”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脸上有一点儿纠结之色。
  就这么快吗?
  她好像还没准备好。
  不说别的,她以前听别人说了点儿的,这事……很残忍的。
  会流一条被子那样长的血,要是身子不好,还半条命去了。
  说实话,田甜有点儿怕。
  可是叶知秋却不像那般鲁莽之人吧,她害怕之余又有点儿期待,反正纠结的很。
  正想七想八的时候,叶知秋的手却伸了过来。
  手背白皙,却很有力,怎么说了,像是一只蓄满力量的豹,又优美又危险。
  田甜屏住鼻息,眼睛差点儿瞪成了斗鸡眼,看着他的手、甚至看清了他手上的汗毛,然后慢慢探向她……
  就,这么、这么快吗?
  确定她不用再准备一会儿,比如说她先去在外面跑几圈平复一下心情,再比如说还洗个澡喝碗茶平复一下心情?
  可叶知秋的手近了、更近了。
  田甜揪着被子,把眼睛一闭,心一横。
  反正是叶知秋,早给他晚给他不都是一样。
  可惜叶知秋的手越过她在她的里侧拿了床锦被,然后抖了抖准备到外间的软塌上去睡。
  田甜闭眼等了好久,直到没声音了,才悄悄睁了眼。
  外间点了一盏烛光,叶知秋准备收拾收拾先将就一晚。
  田甜心里有点儿失落,好像是本该发生的事却没发生。
  她长长叹了口气,准备闭眼,叶知秋却拿着烛盏进了里间来。
  他轻轻坐在床榻边,问:“没睡?”
  毕竟她刚刚紧紧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英勇就义的样子让他记忆犹新,强忍着笑将锦被拿到外头去,可哪晓得她竟还在叹气。
  难道还有点儿失望?
  当真是个傻丫头。
  田甜假装掖了掖被子:“睡了的,你又把我吵醒了。”
  语气里有点儿小埋怨,叶知秋轻笑一声:“这样?”
  田甜重重点了点头。
  叶知秋凑过去,把唇轻轻贴在她额间,酥软的感觉从田甜的眉间蔓延,一直勾勾绕绕的缠在心里头。
  田甜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叶知秋说:“那我、赔罪。”
  田甜再也忍不住,睁开眼,蹭的一声从被窝里爬起来,在叶知秋惊讶的目光中,飞扑在他怀里。
  然后学着像他那样,轻轻的将唇贴在他的眉心:“恩,还不够。”
  叶知秋接着她的腰,搂着她:“小心、冷。”
  然后把被子拥起来,给她围成了个蚕茧。
  他这样一幅清心寡欲的样子,勾的田甜心里可难受了,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再疯狂的咬噬着她,而他却分毫不为所动。
  田甜有些难受的想,他怎么这么坏呢。故意勾着她。
  于是,她丹唇轻轻往下挪了挪,顺着他直挺的鼻子慢慢度到他微凉的却柔软的不可思议的唇上。
  轻轻印了上去,而后又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
  叶知秋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田甜故意学着他以前的调子:“笨、闭眼。”
  正心满意足还未拉远距离,下巴却又被叶知秋掐了回去。
  有些蛮力,有些野性,有些狂乱,甚至那吻都带了些情迷意乱的味道。
  可叶知秋却是个坏的,大掌将她睁着的眼睛紧紧阖上,一点儿光亮都不漏。
  然后对她攻城略地,被她那些想要造反的野蛮因子杀个片甲不留。
  而她只能深深地沉醉其中,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将他的脖子勾得更近,身子贴的更紧。
  仅此而已。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田甜以为昨夜那般情迷意乱,也许叶知秋会一不小心……
  没想到他倒是比她正人君子多了,亲完之后就用锦被将她裹得更紧了,然后将幔帐拉的严严实实一条缝都不露出来。
  可即使这样,田甜还是看到他在慌忙之间逃出外屋时红透了的耳根子。
  刚刚还亲她的时候那么霸道,怎么亲完了就这么纯情了呢。
  田甜发现,和叶知秋处的越近便更能发现他的可爱之处。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田甜因为一夜安稳睡得神清气爽正想去找叶知秋又说说话,却发现他的眼睛上覆着一块热帕子,她将帕子掀起来一瞧,看到一双像染了墨的眼睛框,她呀了声,坐在叶知秋身边,好奇道:“知秋,你昨儿夜里是去做什么了呀?怎么这么疲惫,是一夜没睡么?”
  叶知秋真的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说起来,也怪他,她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昨夜被他亲了之后还能睡得安稳香甜,不似他,躺在这床上总觉得他的床榻没有田甜的那张软,甚至也冷的很。
  可怜他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睡,到了天快亮了才浅浅眯了会儿,现在起来整个人骨头都是散的。
  可他这些东西是万万不会给她说的,她本来在他面前就像个小狐狸,要是被她晓得了可不要拿捏着事笑话他许久。
  于是叶知秋只得框她:“昨夜、事多。”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着田甜倒有些心疼他了。
  白日里也一刻不歇的处理公务,晚上还要忙,当真是辛苦的很,于是她学着往日叶知秋给她揉肩的手法,走到他伸手,脆弱的指头触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给你揉揉?”
  叶知秋低低应了声,任由她去,甚至连脑袋也半靠在她的身上,实在是舒服极了。
  可享受的时光过得飞快,还没用早膳,便有小厮传来消息说春十三在外候着。
  叶知秋和田甜同时愣了下,自从离开襄阳城差不多有半旬的日子没见着他了。叶知秋因为他之前对田甜的所作所为心里生了些嫌隙,也没主动去找他,没想到他却先找来了。
  田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总而言之对他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可他毕竟是叶知秋的好友,若是跟他撕破了脸皮,叶知秋夹在中间怕是难做人,于是只当没听见小厮的通传,继续夹着小菜吃粥。
  这些日子春十三瘦了,脸颊略微凹陷,眼睛却很亮,他一改往日浮夸亮丽的衣饰,换上低调的黑袍,这样看着倒是比往前成熟许多。
  他走进来,看见叶知秋,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像从前那般和叶知秋称朋道友倒是行了叩礼:“参见大殿下。”
  叶知秋愣了下,看着他一时无话。最终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身边又小厮连忙过去给他侍座奉茶。他和叶知秋一样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叶知秋虽明面没说什么,可心里也已经知道了,他算是彻底失去了这个朋友。也许是从他想诈死离开京城的时候,春十三就在他和春家做出了选择,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君臣,不是朋友。
  明明知道这接过已是不能再更改了的,可叶知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田甜受诬陷,他是怨责春十三,但他也知道春十三身为春家的人也有自己的立场。更何况,他们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分道扬镳,再聚集时又是物是人非心里当真是不好受的。
  春十三不看叶知秋的神色,只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殿下回京之后准备如何布置筹划?”
  叶知秋见他谈起正事,也正了神色,让左右将笔墨备好然后写道:“回京之初,有太多的东西不甚了解,暂且低调行事打探情况。”
  春十三将字条看了,点了点头:“大殿下言之有理,更何况你现在‘病重’刚从鬼门关一脚走出来,若是此时有太多动作,未免会让人起了疑心。”
  过了会儿,他将字条折好放在一旁,抬眼:“既然如此,大殿下有没有想过趁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口疾医治一番。”
  叶知秋认真听着,没说什么。
  春十三才接着道:“毕竟若是群臣不会让一个有口疾的人登上君主之位。”说完,他又责备自己道:“草民话直,大殿下莫要怪罪。”
  叶知秋更是觉得心里有些堵,他何曾会因为他单刀直入而怪罪他。从前他们彼此之间有那么多的调侃何曾记得君臣之间的条条款款。
  不过叶知秋也明白,自从过了那事儿之后他们到底是生份了。
  叶知秋叹气,刚垂下头却发现春十三的左手微微蜷缩着,上面缠了绷带,隐约露出一点儿血的猩红色。
  叶知秋回头去田甜,见她也凝着眉头,当下心里一骇,三步并两步,走到春十三跟前,将他急急欲要遮掩的左手拿了出来。
  “让、让我、看看。”
  春十三犟不过他,左手被他握在手心,额上的汗都冒了出来,还一面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小事儿。”
  田甜也走了过来,站在叶知秋跟前,看着叶知秋将他的左手掰开,绷带足足将这个手掌都包扎了起来。
  叶知秋看了又看,最后眼睛像杀人一样瞪着春十三:“小指、小指呢?”
  春十三将手抽回来,不在乎的说:“回京的时候和别人打了一架,小指被人切了。”
  叶知秋哪里不知道春十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外家功夫极好,虽然一向不正经可再怎么也不会让别人近他的身,更不要说他的小指被人切了。
  叶知秋怒不可遏,气的发抖:“你、还、还骗我。”
  叶知秋浅浅笑笑,站起来准备要走:“你才知道,我最喜欢骗你,以后你对我说的话可要小心了。”
  说完准备要走。
  叶知秋忽然福至心灵,想到当日他说的会给田甜赔罪,然后喊道:“十三。”
  春十三停住脚,回头看他。
  叶知秋不知道要怎么说。
  可春十三却是看明白了,叹了口气,转身却往田甜那边走:“田姑娘,你被冤枉入狱的事儿的确和我脱不开干系,虽然你爹的死和我无关,可我也知道,若不是我在其间推波助澜,你爹也不会是这个结果。所以你要是怨我恨我,我都没什么。之前我说会给你赔罪。”
  说着,他抬起自己残缺的左掌:“这算是给你的赔罪吧,只希望你不要把我的错以后记恨在叶知秋身上,他的性子我明白,一向是一条胡同死到黑了,既然此生选择了你怕是也回不了头了,我只希望你能好生待他,莫背叛他。这算是我胁伤来求你个事,你看怎么样”
  田甜没想到春十三言必出行必果,既然他已经把事做到这个份儿上田甜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她爹是后娘马氏下的毒,春十三没有挑唆诱导她,而且听了那日马氏说的话,田甜觉得马氏恐怕早就对她爹生了杀意,不过差把火让她把这心思给压了下去。如今春十三对她一番利诱正好长了她的势让她又生了弑夫的念头。
  说实话,这事儿看明白了和当初她后娘要卖她是一个意思。左不过她后娘早就存了这心思,从前他爹也没想把她给留下来。
  田甜没想到他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顿了顿说:“我知道的。”
  听到她的承诺,春十三的心这才轻松起来,刚想回头去叶知秋嘚瑟:“瞧瞧,你讨老婆还不是得要老子来帮忙?”
  可话到了嘴头又生生咽了下去。
  如今他毕竟和叶知秋生分了,再说这些怕是不大合适。
  于是他苦涩的笑了笑,提步朝叶知秋告辞:“春家还有些事要我去处理,大殿下,我先不留了。”
  说完,不待叶知秋转头,便大步而去。
  叶知秋在背后看着他,看着他越走越远,紧紧握着拳头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田甜缓缓走到叶知秋跟前,拉住他的手,问道:“是不是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很难受?”
  叶知秋点点头。
  田甜伸出小小的手,朝他招了招,而后拍拍自己瘦削单薄的窄肩:“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田甜牌的,靠了之后会很甜。”
  叶知秋噗的笑开,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随后又将手环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
  田甜被他弄得痒极了,可还是没伸手推开他。
  她知道叶知秋心里难受,她把手触在他的头顶上抚了抚,像摸猫一样,然后问叶知秋:“我们要原谅他么?”
  田甜说道:“要恨他好像很容易,但恨意不能延绵一辈子,更何况,我们以后还要经常见面,我爹的事不怪他,诬陷我有无数的法子,后娘偏偏选了这一种,想必她心里早就存了这心思,只不过十三的到来倒给了她个由头。就像当年我后娘想卖我,若不是我爹心里许了的,后娘哪里会做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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