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死(快穿)——缓归矣
时间:2019-07-05 09:50:23

  怒火中烧的庄万氏想挠花她的脸,奈何被人拦着,只能恨恨丢下狠话:“庄秋语你等着。”
  阿渔笑容渐渐淡了,直直看着她,目光如冰如棱,庄万氏不禁背后发寒,剩下的话冻成了秤砣坠了回去。
  庄德义庄万氏再次铩羽而归,回到旅馆,庄德义赶紧洗澡,恨不得把皮冲搓下来一层,伤寒,伤寒,那可是会死人的。
  搓的肉皮红彤彤,庄德义这才出来了,他铁青着一张脸:“庄秋语!”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逢里蹦出来的。
  庄万氏远远的坐着,回忆着阿渔的神色,心里毛毛的:“这庄秋语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泼妇一个,怪不得被休了,这种媳妇,哪家敢要!”
  庄万氏想想,觉得有理,觑一眼庄德义:“她现在滚刀肉似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庄德义眯了眯眼:“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臭娘们。”
  ……
  阿渔去见了一位原身的故人黄夫人,黄夫人丈夫是警察局的大队长,家族在苏州城内颇有些体面。
  黄夫人与庄秋语一般,也是旧派家族出来的姑娘,自幼学的是琴棋书画,不曾受过新式教育,因而二人说得上几句,勉强能说上朋友,但多熟也算不上。
  这次登门,阿渔带了一幅陪嫁里的一幅国画,明朝年间的《鸡鸣报晓》。
  过了这几日,苏州城里不少人家已经知晓尚修杰一回国便离婚一事,男人的反应暂且不提,各位夫人都是暗骂尚修杰不是个东西。
  一走四年,留下妻子在家侍奉公婆抚养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尚修杰倒好,不说补偿,头一件事竟然是离婚!离婚想干嘛,十有八九想给新人让位,这种事他们见了不少。男人在外面遇到了年轻漂亮的女学生,追求所谓的进步爱情,堂而皇之抛弃糟糠之妻,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世道,人心坏了!
  黄夫人见了阿渔,面露同情之色,想安慰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整整心情,笑着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阿渔笑着道:“近来杂事多,”又自嘲一笑:“我的事,想来夫人应该听说了。”
  黄夫人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苦了你了。”
  “祸兮福所倚,早些看清他的为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观她神色豁达,黄夫人一怔,忙道:“可不是这个理,庄妹妹这般品貌,错过了是他尚修杰的损失。”
  阿渔笑笑:“夫人别取笑我了,”话锋一转,接着道:“今日冒昧拜访,是有一事相求。”
  黄夫人斟酌了下,缓缓说道:“若是力所能及,我定当尽力而为。”她同情庄秋语,唇寒齿亡物伤其类,但是不敢乱打包票。
  阿渔眉眼带愁,赧然开口:“说来不好意思,夫人可能听说过我有一嗣兄。”
  黄夫人岂止知道,还知道她登报和她嗣兄脱离关系来着。
  阿渔继续:“我那嗣兄刻薄寡恩,连我父身后事都想刻薄,最后还是我出了一部分钱才将家父体面下葬。打我父亲去后,他们夫妻二人翻脸无情,处处苛待我妹妹,逼得我妹妹小小年纪外出求学。
  现今遇上我离婚,他们夫妻不曾为我说过一句话,事后却嘴上抹蜜说带我回乡照顾。”
  黄夫人立时反应过来:“只怕是不安好心。”
  阿渔点头,笑容苦涩:“我虽愚钝却也分得出好歹,他们分明是打我嫁妆的主意,我如何敢随他们回乡。见我不依,他们胡搅蛮缠,还拿长兄如父来压我,我不胜其扰也羞与这等人为伍,遂登报与他们脱离关系。想着恩断义绝后,他们再也不能拿捏我,不曾想,二人厚颜无耻,居然买通地痞流氓们上门骚扰。我实在是惊慌无策,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上门求助。”
  原来如此,黄夫人放了心,还以为她是为尚家来,那自己委实有心无力,区区地痞流氓,举手之劳。
  “竟敢在苏州城内撒野,你放心,回头我便和我家老黄说一声。”
  阿渔感激不尽,拿起被自己放在边上的画轴:“一点心意还请夫人收下。”
  随着画卷展开,认出是名作的黄夫人眼中欢喜,口中道:“使不得,使不得,举手之劳罢了,岂能夺人所好。”
  阿渔便笑:“与夫人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大恩大德。夫人要是不收,我是不敢再上门了的。”
  黄夫人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看阿渔的目光更加亲切。
  ……
  被警察带走的庄德义夫妻是懵的,在狱中见到被他们收买的地痞之后懵上加懵,待被收拾了一顿,和恶霸做了狱友之后,两人惊恐欲绝。
  不就是收买几个小混混骚扰下庄秋语嘛,他们又没做什么,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尚家,肯定是尚家干的事,被欺负的只能抱头求饶的庄德义夫妻不约而同想到了尚家,只当尚家已经厌弃了庄秋语,却忘了庄秋语到底给尚家生了一儿一女。
  无论哪一个都没怀疑是阿渔动的手,实在是在他们眼里,庄秋语柔弱可欺,哪怕离婚后,她变了个人似的,但是固有印象作祟,二人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改变。
  这一刻,夫妻俩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就不贪心了,二人哭爹喊娘求饶,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只能出血,可身上带来的钱早就在被抓时搜刮一空,好说歹说求来一个往老家拍电报要钱的权利。
  原以为出了一笔血,就能逃出生天,不曾想这些警察一点放人的意思都没有。
  惶惶不安间,分处两个牢房的庄德义和庄万氏打了一二个哆嗦,他们怎么忘了,现在的警察就是披着警服的土匪,吃人不吐骨头。
  烦人的苍蝇销声匿迹,周婶日渐好转,阿渔心情舒畅。不脱几层皮,庄德义两口子别想出来,出来后也不敢再踏足苏州这个噩梦之地。
  庄德义夫妻的仇,庄秋语前世自己已经报了,倾家荡产沦落街头外加一条腿。
  这一世,阿渔同样想让庄德义把从庄父庄母那继承的遗产全部吐出来,并且逐出家门,这等人品卑劣的存在是庄秋语这一脉的耻辱。庄父这一脉的香火就让阿元阿宝延续,日后她会让阿元阿宝兄妹改姓庄。
  这些可以往后缓缓,当务之急是两个孩子。
  这一天,阿渔如往常一般带着一些小玩意儿去庄家看望阿元阿宝,在见到孩子前,阿渔先见到了尚夫人。
  一开始,尚夫人心里不自在,所以阿渔过来时,她有意无意的避开。可人的习惯是可怕的,尚夫人亲生的女儿都已经出嫁,儿子去了南京,丈夫更不用说,尚夫人寂寞了,又想起了庄秋语这个儿媳妇的好。
  忍不住见了一面,发现阿渔态度尚可,尚夫人心里渐渐放松,每次过来都要找她絮叨几句,说说孩子说说家长里短。
  这一回,尚夫人说的是:“听说庄德义两口子被放出来了,他们还来找过你吗?”
  阿渔回道:“没来过。”一释放,两人逃命似的跑了。
  “那就好,这次多亏了黄夫人。”说到这儿,尚夫人看着阿渔的目光有些微妙,没想到她求动了黄夫人,进而请动了黄博恩这尊煞星。
  阿渔笑:“黄夫人心善。”
  尚夫人不禁有些讪讪,把话题转到孙子孙女身上。
  略说几句,阿渔道:“要是方便的话,我带他们出门散散心,上次答应了阿元阿宝带他们去吃鱼羊鲜。”
  之前庄秋语也带他们出过门,还去她那里玩过,故而尚夫人想了想也没拒绝:“也好,让他们开心开心,不过不要太晚了。”
  阿渔:“日落前一定回来!”
  尚夫人便点了点头。
  阿渔起身告辞,踩着轻松的步伐去接孩子。这次出门可就再不会回来,一个多月的准备,就为了这一天。
  见了阿渔,阿元阿宝欢快的冲上来,听说要出门,一蹦三尺高。
  一个拉着阿渔的一只手奶声奶气地说着话。
  “我们要去哪里啊?”
  “好玩的地方。”
  “玩什么啊?”
  “你们想玩什么?”话音未落,阿渔笑容渐渐淡了。
  两个孩子也看见了对面的尚修杰,虽然是至亲骨肉,但双方并不熟,实在是接触有限。两个孩子有些怕生似的,连人都没叫,拉着阿渔的时候也更加用力,阿宝还往阿渔身后躲了躲,可见生疏。
  尚修杰风尘仆仆,他刚从南京赶回来,身体虽累,精神却无比亢奋。再看见阿渔母子三人后,喜悦的笑容逐渐变得不自在,不大放心地看着身侧的裴欣彤。
  裴欣彤也望着尚修杰,从他不自然的神情中,明悟对面三人的身份。
  尚修杰的儿女,以及他的前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149章 民国下堂妇7
  猝不及防遇见庄秋语,还是在裴欣彤面前,尚修杰登时脸色发僵,他整了整神色,干巴巴道:“你们要出去?”
  阿渔略一颔首,神色淡淡的,透着疏离。
  尚修杰更加不自在,情不自禁地别开视线。
  站在尚修杰身侧的裴欣彤觉得她似乎在看自己又不像,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吊了起来,庄秋语的模样和她想象中差不离,发髻袄裙,典型的旧式女子。若说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她生得比她想象中漂亮些,哪怕这么老气横秋的打扮,依然掩不住精致的五官,鹅蛋脸,臻首娥眉,唇红齿白。这样的美丽令她微微不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裴欣彤愣了一愣。
  阿元阿宝有些好奇的望着一身洋装的裴欣彤。
  裴欣彤忙忙绽放出亲切的笑容。
  两个孩子也乖巧的笑。
  阿渔牵着孩子往门口去。
  尚修杰一时倒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彤彤这次过来专程给两个孩子准备了礼物,可开口让庄秋语为了彤彤别带孩子出门,好像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纠结的这会儿,阿渔已经越过他们走出好几米。
  “庄小姐。”裴欣彤抿了抿唇,转身追了上去,停在阿渔面前,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诚恳地鞠了一个躬。
  “庄小姐,对不起!”她无意伤害她,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害了她。
  尚修杰怔了怔,三步并作两步赶上,看一眼歉意万分的裴欣彤,又看一眼神色淡漠的阿渔。
  “你们先和周婶去前面玩,妈妈马上来。”阿渔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顶。
  阿元阿宝像是被裴欣彤突兀的行为吓到了,下意识抓紧了阿渔的手。
  周婶放软了嗓子哄两个小家伙,临走瞪了瞪裴欣彤,抢了别人丈夫又来装好人,装模作样不要脸,又气不过地剜了一眼尚修杰。
  阿元阿宝一走,阿渔神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
  想起那天她众目睽睽之下甩了庄德义一巴掌,尚修杰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裴欣彤身侧,以防万一。
  阿渔轻笑一声,眼望着二人:“反对盲婚哑嫁没有错。”
  不妨她有此一说,尚修杰裴欣彤齐齐一惊,既而欢喜,对庄秋语的愧疚彷佛一座大山压在两人心上,如果她能原谅他们,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
  “但是……”
  一听但是,两人刚刚涌上来的喜悦之情凝固,紧张看着阿渔,望进她冷冰冰的眼底。
  “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婚姻。这位小姐既然能来尚家,想必你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们在一起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在我们离婚前就确定关系。尚修杰,你是如何做到心安理得的以有妇之夫的身份追求另一个女人,无论是出于对我还是对这位小姐的尊重,难道不该是先离婚再追求。可你只字不提离婚一事,一边拖着我在家为你孝顺父母,一边和别人谈情说爱。”
  尚修杰涨红了脸:“没有尽早离婚是我的错,但是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怕伤害你。”
  “现在倒是不怕伤害我了,因为这位小姐出现了吗。”阿渔笑容嘲讽:“其实若是没有这位小姐,你以没有感情为由和我离婚,我能理解。可你遇上这位小姐之后才提出离婚,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以追求婚姻自由之名,行喜新厌旧之实。”
  “我不是。”尚修杰飞快否认,双手握拳,彷佛受到了奇耻大辱。
  同时响起的还有裴欣彤的声音:“不是这样子的,阿杰不是这样子的人。庄小姐,对于你和阿杰之间的婚姻,他一直都很痛苦,只是在国内这种环境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直到去了国外,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接触了新思想之后,他才醒悟过来,你们之间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是一个错误。”
  “醒悟过来第一件事该是和我离婚,而不是和你谈情说爱。”阿渔声音发凉:“封建婚姻它也是婚姻,打着爱情自由的旗帜,难道做人最基本的责任廉耻都能弃在一旁。
  这位小姐,你觉得我和尚修杰是封建婚姻,没有感情,所以你理直气壮地介入。那么是不是别人也能堂而皇之地破坏你们的感情,只要成功,证明你们也没了感情,插足的那个人便没有错?”
  裴欣彤哑然失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白皙的脸庞因为羞怒逐渐涨红。
  阿渔目光凉凉地扫一眼二人,婚内出轨就婚内出轨,小三就小三,少扯着婚姻自由的当遮羞布。
  一直到阿渔走了,尚修杰和裴欣彤还直愣愣的杵在原地,尚修杰到底是男人,心理素质好,或者该说面皮更厚,回过神来,轻轻地唤了一声:“彤彤。”
  裴欣彤眼底雾蒙蒙一片,委屈又无助的叫了一声:“阿杰。”
  尚修杰怜惜地握了握她的手:“是我的错,我该早点离婚的。”在日本第一年,他就有了离婚的念头,只因为父母、孩子还有庄秋语,压了下去,遇到彤彤之后,他坚定了这个念头,但是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摊牌,就这么拖延下来。
  眼下被庄秋语冷嘲热讽一番,羞窘之余更多的是后悔,他好像真的错了,他应该早点向家里摊牌的。
  裴欣彤咬了咬唇,支支吾吾:“我是不是……也错了?”她是不是应该等尚修杰离婚后才和他在一起,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她脸都烫了。一直以来,她虽然觉得对不起庄秋语,但是并不觉得自己错了,错的是封建糟粕,可庄秋语的话让她辩无可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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