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霹雳]掌心花——紫焱
时间:2019-07-08 09:48:38

  赦生:???                        
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转进转进再转进,你当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你再拿我当傻瓜试试?
赦生:和爱人一同用餐的美好梦想难道就这么难实现吗?
作者菌:赦生,注意你的人设,刚刚那句比较适合你爹说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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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战
 
  夜凉如水,繁星在天。虎豹潜隐,虫鸣清旷。比之焰城的灼热胜火,露城的滴水成冰,此方世界的夜晚似乎永远是如此的静秀安然,即使有暴风狂雨悍然降临,也透着一番祥和舒徐的韵致。赦生仰望着头顶皎洁无尘的弦月,心下亦是一派无尘的空明:“你来得迟。”
  “是你来得早。”元瑶元神巡回各方一周,于寅时准时入窍归体,一睁眼即听到这四字考语,当下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感应到赦生归来,她即以元神沟通,邀赦生于当夜寅时至钟山北峰一叙。赦生初回家,与黛玉小别胜新婚,自是要温存好一阵子,元瑶自不会那般不识趣,非要在人家小夫妻你侬我侬的关头横插一杠子把赦生叫出来。刻意将约谈定于后半夜,也是因着这个缘故。若是赦生不舍动身,便是迟来上那么一时半刻,元瑶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不曾想,赦生居然不仅未迟到,反而早早便来了。且衣襟被夜露打湿了大半,观其轻装,怕是已来了不止一个时辰,真是奇也怪哉。
  是你来得早。这本是再平淡不过的话,于她口中道来,每一字却暗合着天地之炁的呼嘘韵律,清虚杳渺之极,亦是玄妙之极。赦生眼望着元瑶的侧影,两人距离不过数丈,他却有些望不清她的面容,似乎彼此之间相隔千万里之遥般不可测度。可定睛细看,她又分分明明的就在不远处。
  赦生收回目光,心绪万千。因着初识时的两度惨败,击败眼前女子便成为了他长久以来修行的目标。回到魔界后,他也向朱武说过自己的想法,谁知后者却是爽朗大笑:“赦生,如你所言,如果是补天之前的元瑶,你要击败她只是时间问题。可换成合道之后,便是不可能。”
  “有父皇指点,也不可能?”赦生有些不服。
  朱武笑道:“哪怕换做是父皇,想要在彼端世界以武力击败那元瑶,也是不可能。坦白来讲,除非是借助特殊手段,但那已是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消灭,背离了追求胜利与超越对方的初衷。”
  “为何会如此?”赦生不解。即使元瑶的实力精进,早已与初识时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不认为她会比得上银鍠朱武。
  “因为她已经与彼方世界融合,成了那个世界的守护灵体啊。”朱武拍拍幼子的肩,语重心长,若有所指,“赦生,要知道击败一个对手容易,可是要与一方世界为敌,就算是神明降世……呵,也是会被打回去的。”
  可他还是想试试。赦生暗想。越是强大的对手,便越能激发血脉中跃动的挑战欲,此乃异度魔者特有的高傲趣味。自然,在未积攒出足够实力之前,他不会再挑衅对方。徒劳无功的尝试,除了扫自己的眉脚外,与浪费时间无异。
  他的这番心路变幻,元瑶自是无从得知,她也不在乎他如何想她,只是开门见山:“银鍠赦生,自魔界归来,那个被你安顿在酆都名山旧居的同行者是谁?”能容赦生先行归家见黛玉,不代表她会对那道与他同时进入此方世界的魔气视而不见。只是当她去追索之时,赦生已将魔气之主带入了从前养伤的酆都古洞。洞中有朱武所下的符印,又经赦生经营,魔障重重而凶险难测,若是强行突破,难免损了赦生颜面。以二人目前非敌非友的诡异状态,还是让他主动交代的好。
  没料到她率先相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赦生隔了会儿才答道:“不是同行者。”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吾的狼兽。”分离两界的这些年里,一魔一狼对对方皆是思念无比,好容易得团聚,哪里忍心再与彼此分离?是以哪怕带着雷狼兽返回此方世界会难度倍增,赦生也一定要和它一道上路。要不是顾虑到雷狼兽形貌骇人,怕惊扰到黛玉,他早把它带回家中豢养了。
  说起自己的宠物,这位容貌秀艳却冷厉的少年眼神晶亮得几可用“柔情款款”来形容,元瑶显然无法理解他的趣味,当下主动转开了话题:“续命之法可得了?”
  “尚未。”赦生眼神黯淡了些许,旋即又做出轻松的模样,“父皇与母后已允诺倾魔界之力寻找,吾……”他犹豫了一瞬,终是决定不再别扭,“相信他们。”
  能培养出银鍠赦生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这对从未谋面的魔界帝后的境界与能力,元瑶亦是颇为信赖。知道他们会倾力相助,她也放下心来:“如此甚好。这里地气清圣,魔物久呆于功体不利,请回吧。”
  如此说法不过是客气一点的逐客令,换做往日赦生早就拂袖而去,然而此刻他就是立在原地,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元瑶皱了皱眉:“还有何事未说吗,银鍠赦生?”
  星月泠泠,萤光也似的徘徊于赦生的发间、衣上,他眉心微皱,现出一点苦恼之色:“黛玉不肯与我说话。”
  确切的讲,自白日着了恼后,黛玉便再未与他说上一个字。男主人的归来令阖家上下都沉浸在洋洋喜气之中,连黛玉的丫鬟们待他都比素日热切了好几分。惟有黛玉态度冰冷,俨然把他这只大活魔当成了空气,别说交谈,便是连眼风也不肯扫上一扫了。
  赦生情知她在恼自己不顾惜身子,还对她百般隐瞒,但个中曲折实在无法与她明说。他是寡言,却并不拙言,若是在战场上叫阵,他的言辞之犀利刁钻足以把十世功德的高僧大德都气成个鹌鹑,可若是对象换成自己在乎的人,却半个字也无法吐露。那些喜怒哀乐的心情,每一样都得揣在心底,斟酌个千遍万遍,最终错过付诸言传的机会。
  越是珍重,越是无法外露于言辞,这大抵便是流淌在银鍠氏血统中的孤绝秉性。
  是以,在黛玉显而易见的冷战态度面前,赦生束手无策。他苦思冥想,觉得此事还是应当向有经验的长辈取经,于是填饱肚子之后,他就有些难为情的接通了朱武的传信符。
  小儿子难得主动向他这个做爹的倾诉一回心事,还是这种可爱到不行的少年魔的爱情烦恼,朱武幸福得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至于恋爱经验,他和九祸这么多年一帆风顺夫唱妇随(你确定?)的走下来,别的没有,恋爱经验简直丰富到没处放!赦生向他求助,绝对没有找错魔!
  经过深思熟虑,朱武笃定的道:“直接推倒她!”每回与九祸争执,言辞上落下风的时候,他都是二话不说径直强推的,那过程怎一个刺激旖旎了得,嘿嘿!
  赦生直接拉黑了朱武。拿这种问题去请教银鍠朱武?他就不应该犯这么弱智的错误!
  赦生展开了第二轮的苦思冥想,便决定来向元瑶求助。可惜比起朱武的热情似火,这位冷面冷心的女修显然缺乏了几分助魔为乐的好心肠。直直对上他殷殷期待的眼神,元瑶回以看傻子的眼神:“我从未有过道侣。”
  管一个名义上是贵妃实质上仍是单身的女修讨教怎么哄媳妇儿……银鍠赦生,你是回了一趟老家,就把智慧忘家里了么?
  赦生铩羽而归。
  因着黛玉不搭理他,入夜后他只好睡在外间的榻上。头一晚如此,之后夜夜也只好如此,韶光如此美好,空守着爱妻却只能孤枕独眠,这样的生活实在凄惨得令人耳不忍听。赦生实在无法,只好向另一人求教。
  “怎么讨好心爱的女子?”柳湘莲被这个问题兜头砸来,有些会意不过来,“黄兄不是和嫂夫人一直好得分拆不得么,怎地也讨好起来了?”
  赦生忽略掉了他言下的揶揄之意,径直道:“有何建议?”
  柳湘莲的表情郑重了起来,他虽然仪容俊美,又喜欢扮戏串场,以至于常被人误以为精通风月之道,实则于风月场上的交陪从来与走心无关,而儿女之情上的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经验匮乏。问他讨教如何讨好心爱的女子?他连寻觅到心爱女子继而对她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体验都未及有过,便被尤三姐阴差阳错的拿下,自此蜜里调油好得分拆不开,至今连嘴都不曾拌过半句。你问他,他问谁?
  可柳湘莲对赦生的脾气还是了解的,知他一向正经,绝不会开这等轻薄玩笑,加上性情孤绝,如非遭遇艰险难关,绝不肯开口向他人求助,是以一旦他张口求助,势必便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虽不知那位林郡君到底和他闹了什么天大的别扭,能比赦生逼到这等田地,可兄弟有难,袖手旁观岂是好男儿该为之事?柳湘莲急速的运转着他那伶俐的头脑、匮乏的经验思考起来,并及时的在对方失望前挤出了一条无比正常的计策:“送礼物?”
  “礼物?”赦生愕然。
  柳湘莲努力启发着:“嫂夫人家常喜欢些什么?胭脂?绸缎?簪环?玩器?知己知彼,方能投其所好嘛。”
  可这些他从前都送过不知多少回……赦生很是苦恼。
  沉思数天后,他终是将冷冽的视线转向了雷狼兽。雷狼兽直觉的感到了危险的迫近,瞬间将自己炸成了一只壮硕圆润的白色毛球,又在主人的瞪视里委委屈屈的服帖了周身柔软的白毛毛。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赦生要出杀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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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萌物
 
  浅碧的柳丝逗弄着潋滟的湖水,幼润的燕子轻剪着晴空,春花已谢,却结了小小的果子,或鲜黄、或明绿,东一簇、西一丛的坠在枝叶间。满园景色婵娟,委实是难以描画。黛玉前些时日又是劳心劳力,又是与赦生怄气,没留神便犯了春嗽。起先只是一般的咳嗽,咳得久了,精神便觉不支起来。延医问药总不见好,最后还是元瑶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许多补药,一天三碗的煎服下去,方才渐渐的痊愈。她多日卧病,晨起望见窗外光华明媚,便觉精神微爽,只是瞥见赦生的榻上空无一人,心下未免又着了恼。
  这冤家天魔星,大清早的,招呼也不打一声,又跑去哪里厮混去了?
  一时闷闷的梳了妆,吃了早饭。她困病初愈,心绪厌烦,倒也不急着重理文稿,只命丫鬟把鹦鹉笼子挂在了月洞窗外,自己坐于窗内,执了扇子击案扣节,教这只翠羽朱喙的雀儿一句一句的背诗。听着它鸦嘴雀舌的聒噪,权当是解闷,谁知到底也没排遣多少,反倒是越听越闷,猛地听见外间丫鬟婆子不住的哄笑,不觉就走了神。
  那伙人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那哄笑声竟是半晌没停。黛玉凝神听时,只听一个丫头嚷道:“了不得了!我这就把它抱进去给姑娘瞧瞧!”声口清亮娇俏,正是雪雁的声音。另一个婆子立刻阻拦:“哎哟我的大姑娘诶,千万别呀!这东西来得不清不楚,又生得这么稀奇怪气的,可别骇到姑娘。回头姑爷要是怪罪下来,大家都吃瓜落!”
  黛玉听她提到赦生,不由“哼”了一声,又纳闷起来:她们说的是什么?正自费解着,忽然外面的丫鬟婆子们又七嘴八舌的乱叫起来:“快拦住快拦住,别叫这东西冲撞了姑娘!”她心中更觉疑惑,便道:“紫鹃,去看看,大清早的一群人嚼什么舌头呢?”
  紫鹃“哎”了一声,放下针线,刚跨出门槛,便见一道白光擦着自己的鞋子冲屋里溜了进去,唬得她不禁大叫出声,连忙回身向里赶去。待奔到内屋,却只见黛玉满面愕然的望着地上,紫鹃顺着她的目光定睛一看,只见那里蹲着白绒团子也似的一只小狗,正龇着小碎米也似的小尖牙,撮着黛玉的裙角直往外扯。再细细一看,那小狗的脑门上还东倒西歪的长着两只小小的蟹壳青的角。
  一只狗……长着角……
  狗……长着角……
  长着角……
  角……
  若依常理,这么怪力乱神的东西出现在面前,黛玉和紫鹃少不得得被吓上一吓,可是这只小绒团子生得实在是太过柔软无害,那双含满了慌张的瞪着人的黑眼珠湿漉漉的,冰蓝嵌血晕的巩膜里映出黛玉的倒影,口里叼着黛玉的裙角,还不忘“啊呜啊呜”的叫个不停,这模样实在是……
  “姑娘,我把它抱出去吧?”紫鹃艰难的出声,见黛玉只是瞧着,神情若有所思,看样子也不是反对的意思,便蹲下身伸出手。
  “嗷!”小狗愤愤的嚎了一嗓子,全身的毛凶狠的炸了起来,可惜生得太娇小,不仅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蓬蓬软软的蒲公英球,风一吹就要飞得七零八落的小可怜模样。
  “留着吧,紫鹃。”黛玉俯身,亲手把小狗抱了起来,揉了揉,那飞炸的白毛顿时服服帖帖。她想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的一笑:“也怪可人疼的,不是么?”
  雷狼兽打生下来,还未过过如此惊险刺激的一天。先是被狠心肠的主人惨无魔道的拍成了小小一只白蒲公英球;然后是被扔进了一座陌生的园子,往日轻松便可俯视的花木树丛眨眼间变为了仰断脖子也望不见顶端的存在;更可怕的还有一群穿红着绿的雌性人类,虽然没有魔气,可各个身上都扑得喷香刺鼻,给予了狼兽敏感的鼻头莫大的刺激与挑衅。
  然而气味又岂能涵盖这群雌性生物的一切可怖之处?她们尖利的嗓门挑战着雷狼兽脆弱的耳鼓膜,上下乱薅的手把它引以为豪的皮毛撸得乱七八糟,有的还试图驱赶它。放在往日雷狼兽绝不会将这些孱弱的人类放在眼里,它有着足够锐利的獠牙与掌爪,刺破、撕裂她们脆弱的肢体如切一块软嘟嘟的豆腐。可如今……它甚至还高不过她们的脚踝,它引以为豪的獠牙和掌爪,至多只能勾破她们衣服上的几处线头!
  主人,人类女性真是太可怕了!身当这群雌性生物迸发出的没顶的热情之中,雷狼兽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耷拉着小小的耳朵与细细的小尾巴,被一群年龄横跨老中青三代的妇女少女们揉来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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