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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
新春佳节团圆日,原是最该圆满的时候,黛玉却怀着十分的愁闷。她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人,命她们各自去寻家人团聚,自己守着满桌佳肴,却生不出半点胃口,亦觉不出半分快活。整座林府结彩设灯,厅内尤其装饰得文彩耀目,却因只剩下她一人独坐,那繁华之后便透着缕缕凄凉的味道。
外面风声呜呜吹动,仿佛有什么怪异凶兽在呼嘘着气息一般,萧冷煞人。黛玉被自己的想象吓得耸了耸身子,半晌,却是扶腮自嘲一笑。今年的年关佳节,赦生本欲和她共度,若不是被她硬催着回了魔界,他是宁可晾着家人那头,也万万不肯离开她的。如今他既听了她的劝去了,她反倒觉得寂寥起来,当真是求仁得仁,倒是怨怪不得任何人。
只是想那遥不可测的魔界深处,以朝露为名的鬼城宫宴之上的赦生,怕也是如现在的她这般,无聊又煎熬吧?只可惜分居两界,隔了渺渺混杂的异空间,二人的心音联络被迫断绝,竟是打趣不得他。
想到此处,黛玉忽觉心头一热。“你在做什么?”一如往日般,她悄悄地在心底问了问,仿佛二人的心音从未断绝。
似是满怀期冀,又似是从无期待,黛玉屏息等待了片刻,不出意料的毫无回应。瞳底明波滟曵了几许,她黯然的笑了笑,起身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还未举到唇畔,心底忽而响起了那个似乎暌违了很久的声音:推门。
什么?
说不清是喜出望外,还是事出突然,黛玉一时竟有些分不清适才所听到的心音回应是真是幻。不过下一瞬她便确认了是真,因为身后门扉札札,帘幕絮动,两两分开之处,现出了玄袍墨冠的少年身影。
“赦生!你怎么会……”黛玉惊立而起,却只叫出了半声,忽而会意而笑,心下潋滟成了一脉清容的月光湖泊。
“你回来了。”她细声道,唇畔是娇宛若初柳黄莺的欢悦笑意。
“我回来了。”赦生的身上还沾了几许风霜寒意,他以魔气散去衣间清寒,这才坐到黛玉身边。
酒肴俱有些凉了,赦生身体动也不动,只是魔气一放即收,满桌的酒菜茶汤便齐齐冒出了象征着高热的白汽。屠苏酒淳烈的气息在夫妻二人间盈满,赦生赶路赶得腹中饥饿,连灌了几大盅酒后,夹起桌上的饺子就吃了起来。
除夕夜的饺子本是守岁时特有的吉祥吃食,里头包了散碎的金银锞子,因而个头难免与小巧玲珑差得远了些。女孩子们往往要好几口才能吃完一只饺子,赦生却是一口一只,难为他吃得这么豪迈却没能噎住,也难为他吃了那么多,居然没能吃到一个有锞子的。
“没那么饿了。”一口气干掉了大半碟,赦生终于缓下了用餐速度,用眼角扫了扫碗筷分毫未动的黛玉,耳根红了红,“你还没吃?”
“可不是么,正打算吃的功夫,也不知哪里冲来方一条蛮狼,好一顿胡嚼海塞的,好生坏人兴致……我只顾着看,就给忘了。”黛玉打趣道,顺势也夹起一只饺子,尝了一口,眉尖忽然一蹙,忙将咬破的饺子放下。
赦生面上浮出一丝少年郎独有的、小算计得逞似的顽皮笑意。
饺子里,赫然是一枚金灿灿的岁岁如意的小锞子。
黛玉眨了眨眼,用筷尖将剩下的饺子挨只挨只戳破,果然,每只都是包了锞子的。
一晌好睡后,次日清晨,黛玉正自对着镜子理妆,骤然自镜中看到旁边的赦生洗手只洗到了一般,便怔怔的望着她,显是看得痴了。她不由暗暗的偷笑了下,心中甜蜜无限。一时早饭摆了上来,就中却有一品莲子红枣桂圆茶,紫鹃盛了一碗,不由分说的递到了赦生面前。赦生素习不喜食甜,也知道紫鹃明白他的口味,陡然见她弄了一碗甜的递过来,显然是由不得他不吃,不由求助似的瞥了瞥黛玉。然而目光落处,黛玉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他的注视,丹唇轻抿双眉微颦,两颊生晕,竟是娇羞腼腆不胜。
赦生:???
求助失败,赦生只得接过这碗甜得发腻的东西,一头雾水的皱着眉喝了起来。紫鹃又盛了一碗,轻轻放在黛玉面前,黛玉红着脸喝了一勺,只觉齿颊生甜。雪雁站在一旁,歪着头笑盈盈的看着,见赦生满面不解,便笑道:“姑爷可知道这茶是什么名目吗?”
赦生哪里晓得这群女孩子们在打什么哑谜?双目之中惟有茫然。见他如此,几个丫鬟俱是忍俊不禁。雪雁忍着笑道:“姑爷只管问姑娘,姑娘必是知道的。”黛玉听到这里,终是就甩起绢子打了她一下:“哪里学来的这些促狭想头?”雪雁嬉笑着跑开,边跑边回身叫道:“姑爷,想想这茶是什么名儿!”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出了屋。
这茶是什么名儿?不就是莲子红枣桂圆茶吗?赦生摸了摸下巴,莲子红枣桂圆茶、莲子桂圆、红枣桂圆……等等!连生贵子、早生贵子?
赦生扫向黛玉。在他晶亮的目光注视下,黛玉的耳垂几乎红成了两颗玲珑可爱的朱果。“就是博个口彩而已,还没影儿的事呢。”她柔声道,神思却不由自主的顺着想了下去——赦生并不着急子嗣之事,她自也不急。可是前些日子凤姐诞下一子,十分的雪白可爱,贾琏乐得跟没了笼头的马似的满地乱转,翻破了多少书,才珍而重之的给儿子起名为“蕤”。对比生下来只“大姐儿”、“大姐儿”的叫着、叫到了半大才让过来大观园打秋风的刘姥姥起了名字的巧姐儿,这一儿一女哪个才是贾琏放在心尖上的,一望便知。
我与赦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定是要比琏二哥对蕤哥儿要上心得多。黛玉当时便想道,羞怯之余,不由也生出了几分隐秘的期盼来。
“姑娘,姑娘,该起身了!”紫鹃的唤声终于扰得黛玉无法安眠,她发出一声惘然的叹息,慢睁星眸,但见窗外天光尚昏,几人围在床边,有紫鹃、有雪雁、有春纤、有藕官……唯独没有赦生。
果然,只是一场梦呐。
急雨般密集的风刃擦身而过,在颊上、身上划下深浅不一的伤口,被密密涔涔的汗水一浸,便是火燎火辣的疼痛。螣邪郎收式,给赦生喘息的余裕,顺便也缓缓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虎口:“不错嘛,小鬼蛮力有长进,可惜技巧上仍是不够火候。凭你现在的实力,想打败所有对手当上杀生道守关者,必须要得到狼烟魔戟的助力。可想要让狼烟魔戟认你为主,以你目前的境界……还不够、还不够!”
感觉额上的湿润滑腻感即将茵过眉峰,赦生抬起手背一把擦去,残血将他白皙如明玉的额头染做浅浅的朱色。他没有理会螣邪郎话里的挖苦意味,自顾自的调理了一番气息,身体状态甫一恢复,便又握紧了铁戟,惊雷紫电轰然下掣:“再来!”
高台之上,朱武与九祸并肩而立,将兄弟二魔过招的情形全程收入眼底。
“力量不足却偏爱近战,这是螣邪郎自幼以来便无可弥补的缺陷。好在,这些年有你的悉心指点、训练,他已戒掉了这一爱好,身法与术法也足以掩饰他力量上的弱点。”九祸满意道,“不过赦生与他多年亲近,短兵相接是他们两兄弟交流感情的常用方式。也只有对赦生,螣邪郎还戒不掉近身搏杀这一战斗习惯。”
前世,螣邪郎一时轻敌,被鬼梁兵府的刺客落日潮近身刺杀,伤重不治而亡,几乎沦为了全天下的笑柄,此事始终是埋在九祸心头的一根刺。好在经过这些年的纠正,朱武终于把自家长子的不良习惯拧了回来,换做如今的螣邪郎,再遇落日潮,后者必是有来无回。
“螣邪郎性情骄纵,看见他,便如看到了少年时的我。”朱武微笑道,“说来你我像如今的螣邪郎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螣邪郎与黥龙都能满地跑了。除了旱魃那个死心眼不开窍的家伙,三族王室每代皆成婚甚早。从前兵荒马乱无暇顾及,没想到他们兄弟三个里居然是年纪最幼小的赦生抢了先。九娘,安顿好赦生和黛玉后,螣邪郎和黥龙的婚事也该操办起来了。”
“当然,”他侧头看向九祸,金瞳深处柔情无限,“在那之前,我们……”
九祸轻咳。
朱武赶忙补上一句:“九娘,公文我都处理完了,一份没落下。”
“我知道。”九祸莞尔。若在往日,她可能还会抢白几句。可此时此地,望着他们重生的孩子,畅想着孩子们截然不同的康庄辉灿的未来,意识到眼前男人在其间所发挥的作用与付出的心血,异度女后坚若玄冰的心忽而如春雨落碧水般一层层的漾了开去。
望进朱武蕴满了真诚的金色双瞳,她主动探手,轻轻牵住了他的:“你的提议,也并非不可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亲友的支持,作者菌铭感五内那个巴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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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
失踪多年的赦生三殿下归来不足两月的功夫,便悍然向狼主补剑缺铸造的狼烟魔戟发起了挑战,这一消息很快在魔界掀起了又一轮的轩然大波。之所以用个“又”字,是因为他央求魔界求助他的人类妻子的消息传出时,魔界上下已震惊得底朝天了一回。
自然,相较于第二回的震撼,第二轮降临之时,群魔还是看笑话的居多——想也知道,血统高贵的魔界王子居然娶了一名卑微的人类女子为妻,这事儿本来已经够荒唐的了,谁想到他和妻子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把父母兄长扔在了脚后跟,一朝妻子病了,自个儿没法子了,用得着爹亲娘亲了,就记起回魔界来了?!
“亲生的。”地羽之宫,伏婴师施施然的冒出,幽幽的、阴恻恻的评价道,又恭敬的躬身一礼,“属下只是路过。”话音未落,整只魔已然不见了踪影,似乎只是为了专程吐槽而来,说完即遁。只留下朱武九祸四目相对,无奈的无奈,头疼的头疼。
对了,还有一个在旁乐得悠闲吃瓜的围观群众。
补剑缺悠哉悠哉的翘脚坐着:“别理伏婴,他最近研究给你家小儿媳续命的方法,研究得整只魔快要彻底化身疯魔。不过也不是我说你们,老狼的狼烟是那么能轻易降服的吗?上辈子赦生是参战得早,靠着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一身本事才拿下了它。可这辈子赦生连战场都没上过,统共才动真格的和人交手过几回?你们就这么确定狼烟之主非他莫属,早早的就开始研究你家小儿媳的续命之法了?”
九祸幽然一笑:“补剑缺,赦生是我与朱武的儿子,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说罢向朱武盈盈一盼,朱武立即报以回视。四目相投之际俨然有无限的柔情蜜意流淌,看得丧偶单身狼补剑缺牙酸不止:“停停停!别肉麻别肉麻别肉麻!老狼年纪大了,受不了你们这阵势,要肉麻至少得等老狼走了再肉麻去!不过看你俩现在的情形……”他摸了摸络腮胡,“看来魔界不久就要办大婚了?”
朱武将九祸拥在怀中,心满意足的笑道:“具体方案已交给伏婴师和吞佛童子去执行,狼叔只等着喝喜酒便好。”
“原来还有这等事?”补剑缺被二魔甩锅甩得如此理所当然的无耻与老辣震到,“有你们这种甩手掌柜当上司,难怪伏婴最近性情越来越阴沉变态,那吞佛童子小小年纪,发际线也越来越上移,看着就让魔同情。”
嘴上说着同情,幸灾乐祸的呵呵一笑后,补剑缺却是拍了拍自己油光发亮的胸肌:“不过老狼只管喝喜酒,其他的随你们这群小的怎么闹去,才不关我的事——只要你们别再生出来一堆幼魔来闹老狼,要闹就去闹旱魃仔——就算生,也别再把那个去他阿嬷的弃天帝生出来!”
说笑归说笑,该操心的仍是要操心。赦生收服狼烟戟的那日,因恶火炉挤不下他庞大的亲友团,故而全程只由补剑缺带着雷狼兽陪同。
补剑缺亲手铸造的四大魔器之中,邪薙属风,归于螣邪郎;银邪属水,是朱武早年惯用的兵器,现已传与黥龙;朱厌属火,前年已为吞佛所收服。唯一无主的狼烟戟性属雷,立在兵器架上,以其为中心的方圆十丈便为无尽□□的电流盘绕。饶是身为铸造者的补剑缺,要强行进入在这狂暴的电场之内,也绝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因此他在十丈外便住了脚,遥遥一指:“喏,小狼烟就在里头,赦生你自己进去取,老狼就在这里等喽!”
赦生向他无声一礼,带着雷狼兽向内走去。初入电场外围,他的头发已在电力中无风自舞,雷狼兽的毛发亦是飘舞不定。好在雷狼兽亦是罕见的雷属性异兽,在此等环境中不仅不觉吃力,反而异样的兴奋。只是越至内层,便越觉无所不在的窒息压力,时重时轻,时前时后,时而只是指尖上的一点剧痛,时而便觉周身麻痹如枯木,诡谲之极,亦是狂暴之极。
至此,一魔一狼只不过走出了五丈的距离。雷狼兽原本光洁蓬松的鲜白皮毛上已有大片大片的焦痕,它有些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四肢肌肉细微的颤抖着,喉底发出痛楚的低吼声。“出去等吾。”受电流的持续不断的侵袭影响,赦生的嗓音干枯得像皴裂在凉风里的老树皮。雷狼兽还在原地犹豫的功夫,他已一步一步、缓慢而不失凝稳的挪向了狼烟戟。
五丈的距离并不算遥远,然而在酷烈电场的包裹与阻碍下,任何一点小小的摩擦会引来暴烈火海,任何一个最细致的动作都会牵扯万雷掣顶。耸一发而雷霆万钧,光怪陆离的攻击几乎要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