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强文里的恶婆婆(穿书)——岁岁杳杳
时间:2019-07-09 10:50:25

  “来人快传太医”她瞧得心惊胆战,极快地瞋目瞪了一眼皇帝,赶紧朝外头大声吩咐道,。
  又亲自倒了杯温茶,动作温柔地喂到他嘴边。
  方才遭了皇帝的斥责,在外面候着的宫人们也不敢再溜号了,听了她这话赶紧让人去太医院请值夜的医士过来。
  皇帝心里一阵憋屈,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觉得自己这大儿子还真是不耐打,竟随便一踢就咳血了,还连累得仙仙与自己大半夜还在这儿陪他。
  想到一会儿太医要过来,手疾眼快地取下挂在大衣架上的石榴红斗篷,披在赵仙仙的身上。
  正巧今夜是苏太医值夜,一听是大皇子要传太医,他拎起药箱就跟着传话的宫人火急火燎地往露华宫跑。
  他与陈嫃成婚几年都还没孩子,知道陈嫃将宫里的几个孩子都视如己出一般疼爱,自然也是喜欢这几个孩子的。
  此刻见到大皇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时不时还咳出掺着血丝的痰出来,别说是他,随便一个人来瞧着都是不忍的。
  他眉头紧拧着,抿抿唇,弯腰拱手问“恕微臣斗胆,不知大皇子究竟是怎么伤着的竟这般严重”
  赵仙仙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皇帝,迟疑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口,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奇怪。
  皇帝摸摸鼻子“朕踹了他一脚。”
  顿了片刻,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揪着他摔下床再踹的。”
  他说得轻飘飘,可苏太医却听得头皮都发麻了。皇帝这个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的魁梧汉子,他所谓的摔下床、踹一脚,便是个大人都未必受得住,更不用说大皇子这么个七岁大的孩子了。
  掀开大皇子的衣襟一瞧,胸口被踢过的位置果然成了大片淤青了,又青又紫的,与周边白嫩的皮肉相对比着,看上去更加骇人了。
  还有手肘、膝盖等地方,多处都有淤青和擦破皮的痕迹,破皮的地方都渗着血,隐隐有些溃烂了。
  赵仙仙倒吸了一口气,光看着都觉得痛极了,颇为责怪地望了皇帝一眼,又生气地在他胳膊上打了几下才罢休。
  受伤的李陆本尊,反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额头上不停冒着虚汗,两鬓的头发都浸湿了,双唇也在微微发颤,恐怕是已经疼到有些麻木了。
  苏太医仔细诊脉和检查过,又动作轻柔地帮他处理过伤口,才慢条斯理道“启禀陛下、娘娘,大皇子这些外伤倒是事小,这几日擦药膏以及别碰水就是了。
  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大皇子恐怕是伤及内里了,所以才会咳血,得躺在床上静心休养一两个月才稳妥,待微臣开个温和的方子今夜先用了,明日再请张院使过来重新瞧一瞧罢。”
  赵仙仙点点头,柔声道“好,有劳苏太医了,这大半夜的还跑来一趟。”
  苏太医又急忙拱手回话“今夜本就是微臣值夜,娘娘这话折煞微臣了。”
  待苏太医走后,赵仙仙还想留下来亲自照顾他,小心温柔地拿自己的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汗,还出言赶着皇帝先回去。
  可若是今生那个乖顺懂事的李陆也就罢了,皇帝一想到这床上躺着的是前世那个蠢货,就膈应得不行,自然不让赵仙仙留下。
  他竭力维持着脸上的柔和,温热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白嫩细滑的小手“仙仙在这儿,他更睡不好了,方才太医不是才说他要静心修养的”
  赵仙仙因哭过还有些湿润的双眸眨巴了两下,一下子就清楚了他真正的想法,但也觉得他话说得有理。
  自己与陆儿才刚解开了心结,若是自己继续待在这儿,他恐怕也是不自在。
  于是她也没再强留了。
  见赵仙仙如此乖巧地应了自己,皇帝方才心里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了,笑着牵她缓步出了这南厢房。
  方才还一直神色恍惚的李陆,见他们要走了,才敢偷偷用余光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今夜处理完政务回来后,皇帝得知赵仙仙跑去了西偏殿大皇子那儿,还没梳洗过就也过去了,如今身上穿的还是白天的玄色金线龙袍。
  他迅速梳洗更衣出来后,见赵仙仙还没睡,抱膝坐在紫檀木拔步床上,空旷寂静的寝殿里只有她一人,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翻身上床后,俯首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问“仙仙还在想方才的事情,嗯”
  “嗯。”赵仙仙软软地埋进在他的胸膛,怏怏不乐道“前世虽说与陆儿不亲近,但臣妾真的没想到,他心里竟是这样想臣妾的”说着说着,她的鼻子又酸了。
  沉稳有力的心跳律动让她心里安定了些,于是在他胸口蹭了几下,又拉着他一起躺好,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睡。
  娇软玲珑的身子主动投入怀里,皇帝不由得心生悸动,也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些。
  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甜香袭来,丰盈柔软的起伏一下一下地蹭着自己,皇帝有些意乱情迷了,身下也生了燥热,但还是顾忌着她今夜为那混账李陆劳了神,不愿她累着,努力克制自己。
  “陛下”偏偏赵仙仙见他一直不应自己的话,还仰起头来望他,嗓音娇滴滴的,眼波流转间,自生一股无法言喻的风情神韵,比瑶池仙酒还要醉人。
  “嗯,也是他蠢,竟这般冤枉朕的仙仙。”他双眸有些浑浊,低下头来在她软嫩鲜红的樱唇上,有滋有味地咂了几下,本想停下了,但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又将舌尖探进她口中,与她的香舌缠绵了一番。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声音变得沙哑,大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抚着“仙仙不必因他烦心,夜已经深了,快睡罢。”
  。。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风和日丽,半点没了昨夜下过雨的痕迹。
  赵仙仙揉了揉迷朦不清的睡眼,瞧见掀起帷帐的只有清云一人,便有些不解地问“怎的不见流云那丫头了”
  清云脸上虽挂着笑容,却带着了一丝苦涩,绑好帷帐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回娘娘的话,流云一大早去慎刑司领了十板子,现下还歇在耳房里呢”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领什么罚”赵仙仙先是震惊,秀眉微微一蹙,又坐起身来下了床。
  清云一边服侍着她更衣,一边耐心解释道“奴婢听说是昨夜在西偏殿时,陛下唤人却没人应,所以门外候着的几人都被罚了。”
  赵仙仙波光潋滟的眸子眨了几下,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默了须臾才低声道“她怎么也不同本宫说一声,自己就跑去慎刑司了,若说了本宫还能让她过去挨打不成”
  清云半蹲着整理她身上已经系好的织金百褶马面裙,轻叹道“娘娘也知道,流云这丫头向来是个心实的,自然不愿这些事烦您的心。”
  “也罢,那你让个小宫女去照顾照顾她,也让人去太医院取些伤药回来给她用。”
  “是,奴婢替流云谢过娘娘了”清云连忙应下,随后又若有所思地问“对了娘娘,既然流云不在,要不要把沉云姐姐调回来寝殿伺候”
  赵仙仙一愣,突然想起了自己刚进宫时的情景。
  她那时初初见到露华宫殿前的金光闪闪的牌匾,便想起了太白诗中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于是给四个大宫女起名时,也不愿多费心思,就借了诗句开头的“云”字,给四人分别取名为清云、彩云、秀云、沉云。
  后来赵仙仙有了身孕,陈嫃又添了个懂医术的流云过来,所以总共有五个云。
  彩云自不必多说,在流云过来前她就早早地“出宫嫁人”了。
  秀云因为年纪小,又精通账目之事,所以虽有大宫女之名,却鲜少出现在赵仙仙跟前,一直都在露华宫的库房里打点着。
  沉云就比较特殊了,她是因为太讲究规矩了,被打发到前头的正殿去当差了。
  昔时沉云近身伺候时,不论赵仙仙做些什么不合规矩的,她都要语重心长地提点一番。
  例如,赵仙仙平日里总喜欢睡到日晒三竿,若是沉云在的话,定是看不过眼的,非要念叨上一天一夜才罢休。
  当时赵仙仙作为贵妃,吃穿用度远远超过了当时皇后的规格,她心里觉得不妥,四次三番地劝赵仙仙不该这般奢华铺张。
  其实她的本意是好的,为人也老实忠诚,只是赵仙仙自小就在乡野长大,无拘无束惯了,听不得别人一直在自己耳边左一句规矩、右一句规矩的。
  不过到底也没将沉云赶走,还给了她体面,让她在前头正殿里,继续领着贴身大宫女的名头与分例当差,只是不让她近身伺候。
  “那就让沉云回来罢,不然换个不熟的过来本宫也不自在。”赵仙仙缓缓开口道,又拿起一颗螺黛自己试着对镜描眉。
  心里暗暗想着如今自己也是皇后了,她总不该再会像以前那样日日念叨吧
  清云不知她怎么就心血来潮要自己画眉了,但见她这般糟蹋自己的容貌,将原本的柳叶蛾眉生生画成关公眉,心里一阵惋惜,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望她。
  虽她忍着不出声,但赵仙仙是对着西洋镜画的,自然也知道自己画得滑稽,立马就放下了螺黛,唤人端热水过来洗干净。
  这时候的上书房里,讲座上的太傅正专心致志的讲着孟子,而下首的小公主、孙兰还有小皇子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看最前面那个空着的座位。
  终于等到太傅去饮茶休息了,小公主和孙兰对视一眼后,就默契地配合起来,一左一右地夹着小皇子,质问他“皇兄今日怎么没来上书房念书”
  小皇子挑了挑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起来时方福贵便告诉他别等大皇子了,只让他先自己过来上书房。
  虽说兄弟两人都住着西偏殿,可一个睡在偏殿北边儿的厢房,一个睡在南边儿的厢房,两间屋还隔了十来步的脚程呢,他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小公主知道自己这个同胞弟弟像个闷葫芦一样,也逼问不出什么来,很快就悻悻地拉着孙兰离开,去隔壁的茶房吃点心了。
  一直到午膳时分,她们三人都回去露华宫与赵仙仙一起用膳。
  最近天渐渐热了,小公主今日穿着一身水红色齐腰纱裙,两条银白色的丝绦从腰间垂下,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颇为飘逸灵动。
  她一如既往般冲上前去,抱住自己母后的胳膊,歪着脑袋撒娇“母后,皇兄今日怎么没去上书房”
  “你皇兄身子不太舒服。”赵仙仙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顿了顿又道“正养着呢,你们几个小烦人精最近不许过去吵他,母后会让人盯着你们。”
  一起来到饭厅围坐在膳桌前,小公主的小嘴高高撅着,都能挂油壶了“母后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就算去看皇兄,也绝对不会吵着他的呀”
  赵仙仙被她的小模样都笑,忍不住亲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又故意岔开了话题,笑盈盈道“玖儿你不是顿顿都要吃鱼的今日做的是清蒸鲈鱼,胶东那边最近新鲜送来的,快吃罢”然后亲自把鱼肚最嫩的肉夹到她碗里。
  然后分别给孙兰和小皇子夹了她们喜欢的菜,笑着跟孙兰说“兰丫头,你这两日回慈安宫时,帮本宫瞧瞧那边的冰盆够不够用,若是不够,尽管过来告诉本宫就是。”
  孙兰也是一笑,亮晶晶的双眸都弯成了月牙似的“谢娘娘关心,兰儿晓得的。”
  而在一旁立着的沉云,嘴动了好几下,却都欲言又止,本想说赵仙仙这般太不合规矩了,一国之母本就该让宫女布菜才是。
  不让自己布菜也就算了,居然还亲自给几个小的夹菜。
  还有慈安宫里的那位,闹出这样的事不赐死也罢了,竟还好吃好用地供养着
  可她又想起自己从前就是话太多才被打发出去的,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能再被赶走,也就捏拳忍了下来。
  用过午膳后,几个孩子本该回各自的寝房里午睡一个时辰,然后再回上书房。
  但小公主和孙兰放心不下大皇子,而且也好奇为什么一个个都闭口不提他的病症,于是偷偷摸摸地跑到西偏殿来了。
  进到大皇子的南厢房时,两人的绣花鞋上都沾了些泥,可见她们方才瞒着底下人过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其实她们方才走到门前,就被正好路过的方福贵发现了,他本还想劝一劝,但稍一思索,就权当没看见,往北厢房去了。
  “皇兄这是怎么了”小公主见着他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心里也是一惊。
  虽说最近几日大皇子与她们几人都生分了不少,但到底是嫡亲的哥哥,而且从前又是极宠爱自己的,如今见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怎么可能不难受。
  她和孙兰都以为他只是染了风寒或是起热之类的,没想到会见到他瘫在床上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李陆努力扯了扯嘴角,却没说什么,他没有过兄弟姊妹,前几天是见着她们就来气,故意不与她们交流的。
  这时候同样也是不开口,但想法却不太一样了,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会暴露了。
  只是他悄悄望向孙兰的眼神多了一丝隐秘而复杂的意味。
  昨夜母妃只说了沈岚毒害自己,而且夺位登基了,却没说为什么今生会把她养在宫里
  “难怪母后不许咱们过来了,原来皇兄居然病成这样的”小公主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孙兰瞧着他这样心里也是难受,自有记忆起她就是天天与大皇子一块玩的,但她忍着没哭出来,还柔声劝道“玖儿别哭,娘娘让咱们别吵着大皇子养病,你一哭不就吵着他了嘛。”
  小公主急忙用衣袖擦擦自己的眼睛,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兰姐姐说的对,是不该哭的。”
  “陆弟弟好好养病,快些康复才是,不然耽误了学业就不好了。”孙兰轻叹了一声。
  大皇子的功课不仅不如小皇子,甚至连贪玩的小公主都比不上,是他们四个孩子里最差的。
  说是最差,实际上也不是真的到了愚不可及的地步,与其他同龄的官宦子弟对比起来甚至还算顶尖的。只是他这三个小同窗都是极其聪慧,且一点就通的,比较下来他就显得不太出彩了。
  孙兰的一句“陆弟弟”像爆竹在李陆耳边炸开了一样,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目瞪口呆,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两个小丫头见他愣愣的,以为他身子不舒服,也不敢多留了。
  又东躲西藏地回到东偏殿,在小公主的寝房里更衣,换下方才弄脏弄皱了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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