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毛病了啊江渡?”
安月疏被强按着坐到沙发上,不懂江渡今天晚上是抽了什么风。
她以为江渡也就是说说,没想到这人还真拿了吹风机出来,还拿了一把牛角梳出来。
江渡站在安月疏的身后,手臂撑在沙发靠上,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脸突然靠近,说道,“要是弄疼了,告诉我,别不吭声。”
安月疏心跳突然加快,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撤,她装作不在意地模样,低头拿出资料来看。
将插线头插好,江渡撩起安月疏的头发,小心地梳理。
他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算是落魄了也是金贵无比,吹头发这事儿说实话,也是头一回做。
吹风机打开,哄哄地声音带着暖风带着温度吹到江渡的手上,发丝上。
安月疏的头发很好,不管是发质还是柔顺度,牛角梳梳下来,不受阻碍。
江渡的身高很高,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见安月疏一小节光滑细腻的脖颈,视线再向下探寻,隐约能看见白嫩剔透的裸背。
江渡的脑海里忽然又想起安月疏穿着泳衣从水里出来的场景,酥胸长腿小蛮腰,是人间绝色。
“咳,安安,关于乔席的话,你是怎么想的。”江渡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因为联想而造成身体某处的变化,他也正好想试探试探安安的态度。
安月疏被江渡服务着吹头发,觉得感觉良好,神思还聚集在手中的资料上,忽然被问还有些愣神。
她实诚地回道,“还没想好。”
乔席毕竟是同她有近十年的交情了,虽然中间几年没有多少联系,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当年也承蒙他多照应,必须要好好斟酌好拒绝的话,不然因此断了近十年的同门情谊,实在可惜。
江渡握住牛角梳的手紧了紧,照旧用着之前不着调的口气劝道,“那个乔席家里看起来不是很有钱,安安你和他要是在一起,到底是你养他,还是他养你?”
安月疏觉得好笑,她微微扭头,言笑晏晏地回望着江渡,“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也在养着你?钱不过是身外之物,赚多赚少无所谓的。”
收入的多少在安月疏的眼里不是最重要的,两个人三观一致,能有共同的话语才是最重要的。
生活已经够无趣了,她不想要将来和一个更加无趣的伴侣度过一生。
这种思想伴随着安月疏,也促使着她坚定地想要解除和仇晔的婚姻。
“但是他不一定这样想,我觉得这人看着就很虚伪,没有多少真心。”江渡犹不气馁,继续锲而不舍地在安月疏面前抹黑乔席,手段和之前对付仇晔时毫无两样。
“你哪里就看出来了?”安月疏无语地摇头,声音高了些,压过吹风机的声响。
江渡一边给安月疏吹头发,一边细心地给她将头发梳理通畅,他听到安月疏这明显偏袒的话,心里早就咬牙切齿,但面上还是一副痛心疾首地道:
“就从我今天要陪你一起进去论坛,他竟然要我在外面看转播这事儿你能看得出来!这人心肠歹毒!还嫉妒我!”
提起今天白天的事情,安月疏也想起来了。
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却还是尽职尽责地给江渡说明了原因。
“乔席师兄和我说了,业界的大拿都没带研究生来,我一个小医生也没有带研究生的资格,带着你进来的话,不妥当,所以干脆让你在外面等着。”
这解释合情合理,乍一听没有什么问题。
安月疏的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了,江渡将吹风机关了,又帮安月疏梳了一遍头发后才坐到沙发上和安月疏好好分析。
他的神情难得的透着三分的认真,目光直直地望着安月疏,不带闪躲。
“安安,乔席这种男人放你们女人那就叫白莲花绿茶婊。他对你有意思,又觉得我是个妨碍,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让我和你分开,与此同时他也不能显得太过刻意,所以又迂回地让我坐在大厅等。你说是不是?”
安月疏被江渡这话绕地懵了两秒,等反应回来,拿着手中的资料啪地一下打在江渡手臂上,嗤了一声,无奈地道,“我看你是想太多,什么白莲花绿茶婊的,乔席师兄不是这种人。”
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江渡也不恼,知道不能这么直接来,他转了个弯,道,“我给你切个果盘?”
安月疏才洗完澡,水分蒸发的确实有些多,她微微点头同意。
嘴角含笑走到厨房,才拿起一个火龙果,水果刀便咔擦一声用力切了下去,江渡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不见。
不该啊,这方法对着仇晔时是百试百灵,怎么换了个乔席就不行了?
套好一次性手套,灵活地切着各色的水果,装点成一盘色彩搭配极好的果盘,江渡的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钟便已经完成。
他摘了一次性塑料手套,将水果刀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抿唇微微眯眼,狠下心——
十秒钟后,江渡从厨房内小跑着冲向安月疏,一副柔弱少女的模样求安慰。
“安安!我切水果切到手了!太疼了,你得亲一下我才能好!”
安月疏瞧了眼,切口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她下意识地蹙眉,没搭理江渡这骚里骚气的要求,起身便去拿医疗箱,“下次小心点。”
江渡伸出血淋淋的手指,直接拦在安月疏的面前,死皮赖脸地求安慰,“太疼了,安安你不亲的话,抱一下也行。”
江渡的身高太高了,一个人挡在前面,还张开双臂一副等着被抱的模样,安月疏也没法跨过去。
看了眼那犹在滴血的切口,安月疏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无奈地妥协,“你真是的。”
下一秒,她张开双臂,轻轻抱住江渡的腰,还没来得及松开,便被一股更强的力量抱住。
江渡将头埋在安月疏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乔席这个人没真心的。你相信我,安安,他绝对连我真心的一半都没有。”
安月疏试着挣扎,还是没挣扎得开这个拥抱,索性由着江渡抱着。
她长长地“哦”了声,挑眉反问,“那你的真心有多少?”
江渡拿着滴血的手指头指向窗外,意气风发,语气不正经却包含着真意,“有句歌词挺能代表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就是如此。”
“是么?”安月疏挑眉反问,她拍拍江渡的肩膀,示意他松开。
便宜也占过了,也不能太过分,江渡不舍地松开手。
安月疏穿着拖鞋快步走到窗边,按下打开窗帘的智能开关。
玻璃窗外,乌云密布,星光月光惨淡,一片风雨欲来,狂风骤雨之感。
安月疏敲了敲玻璃窗,带着三分调侃地向着江渡问道,“这就是你的真心?乌云密布要下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江渡强行挽尊,“这是天气原因,我发誓,我对你的真心绝对比乔席多得多,要不然就天打雷劈。”
安月疏饶有兴趣地望着江渡,她正要说什么,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轰隆作响,一道闪电劈下,撕裂整个天空,紧接着又是好几道闪电劈下,不带停歇。
停顿几秒,安月疏眨巴着双眼道,“撒谎了哦。”
刚刚发完誓的江渡:……艹
作者有话要说: 安月疏:你的真心不过如此。
江渡:我不是,我没有,我的真心天地日月苍天可见!我真的想要和你做禽兽的事:)
第34章 消泺
因为江渡今天发来的一张微信劲爆图片, 仇晔团队和古氏集团关于修改合同条例的商谈没有达成协议,还因为此, 仇晔被古氏集团底下几个老油条嘲讽了“年轻气盛”。
如果早知道古氏集团现下丑闻不断,仇晔当初绝对不会选择古氏集团这个伙伴, 现在合同签到一半, 想换也不行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仇晔都能预料到回到N市后, 董事会的老古董是怎么个冷嘲热讽。
想要借古氏集团这一次合作,在集团内部立足脚跟, 却没想到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查出来没有,是不是吕家的媒体动了?”坐在劳斯莱斯内,仇晔烦躁地将西装外套脱了,问道助理钱林。
钱林推了一下黑框眼镜, 将电脑内整理出来的数据报告如实汇报出来。
“就目前出动的主流媒体来看, 主力军都是吕禹碹旗下的,还有一些则是和吕禹碹交好公司旗下的自媒体。甚至几家主流纸媒也报道了这次事件。”
江家内讧,私生子联合外人将江氏集团搞垮,正经继承人江渡被董事会打压, 这种豪门八卦狗血的剧情最是能激起群众探寻好奇的心。
再加上牵连在内的古氏集团也在此期间突然被爆出建设工地出人命的事件,江洲也被爆出来吸|毒,不谈金融圈, 至少整个舆论都是向着江渡的。
仇晔甚至能预料,只要江洲真的掺和进江氏集团成了一把手,那本就快要跌到底的江氏集团股票怕是要创新低。
想要江氏集团继续发展, 就必须让江渡成为正经的一把手。
这是舆论之下得出来的必然结果。
“再查,把江渡最近的动作也给我盯紧了!”仇晔冷哼一声,下了命令。
当初他便不该相信江渡那伪装的面具,以为只是个没什么威胁的纨绔子弟。
现在,他就要亲自将江渡虚伪的皮囊撕下来,当着安月疏的面,扔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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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夏了,魔都的天气也越来越热,白日闷热,夜晚便天打雷劈下场大雨,这似乎十分符合自然规律,没什么不对。
但是,偏偏江渡就选在老天爷天打雷劈的时候发誓,掏出真心证明。
这哪是天公不作美,这简直是天公要他求而不得,要他戴绿帽,要他吃瘪。
又是一道雷劈下,白光闪耀了整个天空。
“魔都是个好地方。” 江渡闭着眼睛瞎扯,也不管什么天打雷劈了,“很有可能是哪方的道友在此地渡劫,声势比较浩大,我们要体谅。”
安月疏在智能平板上按下关闭键,很快窗帘便徐徐自动关上。
她随意将平板扔到沙发上,边去拿医疗箱,边和江渡说,“你是不是忘了,建国之后不许成精。”
“那也许是国外的妖怪呢?”江渡望着安月疏的背影继续贫嘴,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爱恋。
安月疏有随身携带医疗箱的习惯,这套总统别墅内也有准备医疗箱。
拿了一瓶碘伏和一小袋的棉签出来,她朝江渡招招手,“别贫嘴了,过来我给你清理一下。”
“嗯,你轻些啊。”江渡随意地应着。
他切的时候是掌控着分寸的,没有切的太深也没有切的太浅,只稍微割了个口子而已。
切个小口子就能让他的安安心疼,还能顺便抱住香香软软的她,实在是划算的买卖。
江渡坐在沙发上,安月疏将碘伏打开,拿着几根棉签沾了沾,半跪在毛毯上,托住江渡的手,垂首给他清理伤口。
这种开放性的小伤口虽然不是大事,但毕竟是拿了水果刀切的,还是要清理干净,保险起见还得去打个破伤风。
“明天回N市之后,先和我去医院打个破伤风,不准不打。”
“嗯,都听你的。”江渡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注意力全在安月疏身上。
夏日的睡裙很长,安月疏半蹲在毯子上,裙摆铺在上面,露出一小节嫩白的脚踝,注意力集中地细心清理伤口,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
毕竟是在急诊干过一年的人,安月疏处理起这种小伤口来简单快速。
熟练地拿起一卷纱布,双手随意一拧,便将纱布外的一层纸撕开,动作快速地给江渡的手指包扎起来。
“小心点别浸到水,清理过了应该不会化脓,明天我会帮你再看看。”
“都听你的。”江渡乖乖地应着,看着白嫩细长地手指在他眼前来来回回,故意挑刺道,“安安,你们包扎的时候难道不需要用一只手扶住患者的手吗?你看我都受伤勒,没力气举着了。”
安月疏绕绷带的动作微顿,抽出空微微抬头望向江渡,面上写满了“无话可说”四个大字。
“你难道是已经危重到连手都举不起来了吗?要求太多了吧。”
嘴上这么说着,安月疏另一手已经轻轻扶住江渡受伤的手,手心贴着手心,再近一点,就好像是在牵手。
江渡的唇角慢慢上扬,他便知道只要死皮赖脸,再加上一点小可怜博同情,他的安安便拒绝不了。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度和触感,江渡觉得人生已经接近美满。
如果能更近一点就好了。
清理好包扎好伤口,安月疏将碘伏和棉签收拾好,没用完的绷带也收到医疗箱里。
许是才洗完澡,跪在地上的时间也长了些,她站起来时有些眩晕,才要撑住桌子缓一会儿,一只手便先一步扶住了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以后晚餐还是要多吃点,不是每次低血糖我都在。”江渡及时地抱住安月疏。
他嘴上说着不轻不重责备的话,听着语气稍显严厉,背着安月疏的脸却是无声地笑开了怀。
这种时候绅士地扶一下也可以,顺势抱住他的安安也合理。
小孩子才做选择,他江渡全都要。
扶完之后就抱一下,人生又美满了一点。
“知道了,你松开吧。”安月疏的语气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今天江渡又在发什么骚,怎么动不动就抱上了,还轻易不撒手。
“晚上别加班看什么资料了,多累啊,看电影怎么样?”
有些不情不愿地松手,江渡轻轻叹了口气,对安月疏发出了诚挚的邀请,他忽然想起昨晚的事,赶紧又补充了句,“不是人生大和谐的电影。”
安月疏其实不是工作狂,只是习惯了将所有事情都提前做好安排妥帖,这样能带给她安全感。
偶尔一次放松看个电影也没什么,况且今天江渡还是为了她将手指不小心切开了。
“行,等我先把医疗箱放回去。”
得到肯定的回复,江渡得意的神情已经难以抑制,他的唇角上扬,先去厨房把切好的果盘拿来,而后打开投影仪,点开早已准备好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