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兼狗腿石子恒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十二万分的激动。
“渡哥!你老头子这次是真的要栽了,董事会已经联名要求江水生滚下台了!明儿你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成一把手了!”
这件事在江渡的意料之中,董事会的那些狐狸精都是人精,之前还忍耐着由着江洲胡闹,无非是看到了江洲背后有古浩基的支持,想要得到更大的利益。
至于是不是私生子,品性如何,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已经没了遮羞布,丑闻之下,原本就已经跌得快要到底的股票更是又跌了一大波。
这时候强行让江水生和江洲下台,扶持江渡这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仅可以挽回一点在公众面前的形象,还能在江渡这博取一点好感度。
江渡声音怏怏,不低不高地回了石子恒一句“哦。”
电话那头正激动昂扬快乐地想要高歌一曲的石子恒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渡哥,你不高兴啊?”
“和安安有点不足挂齿微不足道的小矛盾。”
江渡刻意加了好几个修饰词,忽然想到石子恒至少谈过十多任女朋友,经验该是很足,他决定虚心求教。
“怎么和女人道歉才能让她们原谅?最好还能重归于好。”
电话对面的石子恒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原来只是女人的问题,他不在意地笑了笑,突然灵光一闪,抓住了一个不得了的终点。
“渡、渡哥,你刚刚说谁?不会是安月疏吧!你不是说当她是女儿吗?现在咋就乱|伦了呢?”
石子恒此刻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他渡哥竟然不知不觉干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简直了,不愧是他渡哥,刺激!
“喜欢上了就喜欢上了呗,哪里来的这么多理由,你赶紧想想你以前是怎么哄你女朋友的。”江渡暴躁地踢着纸箱子,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极为卑微。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栋公寓的最高层,但是这窗帘从来就没拉开过,安月疏真的没有偷偷看他,没有心疼他哪怕一秒。
石子恒“啊”了一声,接着说得理所当然,“这简单啊,就给她们刷卡花钱就行了。”
江渡想起安月疏好几张的黑卡金卡还有名下的那座“海上明月”酒吧,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
他都能猜得到,只要他将卡给安月疏了,安月疏眨眼间就能甩出更多张金卡黑卡砸他脸上,毫不留情地让他滚。
“还有没有别的道歉办法,安安不缺钱。”
石子恒又思索了会儿,还真想起了一个前女友不稀罕钱财的,但是他哄起来也快。
“那不花钱的话,还有一种更简单的办法,给她跪下,跪下就完事儿没话说了,再不行就扔床上艹一顿就乖了。”
江渡静默片刻,“……你滚吧,从我车库里开辆车到我这来。”
他便知道石子恒是个不靠谱的,挂了电话,静静等着石子恒将车开来。
不管怎样,今晚上是绝对不能走了,他必须得守着,等明天一早就围住安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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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公寓顶楼,安月疏清理完江渡留下的东西后,还是气不过,狠狠地在江渡的衣服上踩了好几脚,然后扔到垃圾桶内后才算纾解了一番郁结之气。
她向来是理智大过情感的人,既然已经处理完了江渡的事情,那便把事情都放在脑后。
偷偷藏在玻璃窗边凝视观察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顶多晚上多吃两个鸡爪泄泄愤。
等次日醒来,安月疏的情绪已经舒缓的差不多了,她收拾好之后带着垃圾下楼,准备就近到附近的早点店吃个早饭。
结果一下楼便看见一辆有些熟悉的赛车停在楼下,和江渡买的那辆有些类似。
“安安,已经一晚上过去了,你气消了一点没有?”
旁边一颗榕树下,江渡靠在树干,脸被一片树影挡住,声音沙哑带着疲倦。
安月疏看了眼,榕树下好些烟头散落,这一晚上看来江渡抽了不少烟,人也看着极为疲惫。
她也不知道江渡待了多久,昨夜里的雨似乎就没停过,到现在还有细细点点的雨滴。
“我真的知道错了,给个机会吧!安安。”江渡低低咳嗽了声,态度卑微诚恳。
他昨晚上在车里将就躺了两三个小时,睡得极为不安稳,干脆起来便靠着树下抽烟,时不时地望着属于安月疏的楼层,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下一刻能看见她。
江渡甚至带着点阴暗的思想,安安以前就是因为可怜他才同意包养的,那他就继续可怜下去。
下雨天,守了一夜的男人,换是谁都会心疼吧!
果不其然,他看见安月疏慢慢地朝他走来,越来越近,江渡的神色都掩饰不住的喜悦。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心上人缓缓地平静说道——
“既然你在这儿,顺便帮我把垃圾给我扔了吧,我赶着上班。”
一袋垃圾毫不留情地放在他脚下,冷酷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江渡:我以为我等来的是心上人,结果等来的却是心上人的一袋生活垃圾(卑微
第38章 照海
江渡拎着垃圾, 眼睁睁地看着安月疏从自己身边毫无留恋地离开,连个头都没回。
他在原地待了片刻, 然后将垃圾扔到垃圾箱里,无奈妥协。
“行吧, 我的安安是小祖宗。”
低头看了眼手表, 已经七点半了,上午还有一场董事会议需要参加。
被狠心的女人伤透了心的江渡开着车, 决定先去解决这件事情。
江氏企业内部的重新洗牌其实已经洗的差不多了,除却一小部分依旧坚定地站在江水生那边, 江洲那边至少明面上已经无人敢支持。
在江氏集团这种家族企业里来看,江水生年纪偏大,江洲吸|毒的情况下,江渡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况且这场董事会议, 江渡也不是没有任何准备便前来的,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九点半,N市金融圈中心江氏集团企业大楼高层会议室内,江渡一人坐在首位,底下两边依次列开公司的董事。
叫人意外的是, 江洲竟然也坐在下面。
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吸|毒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这段时间来自媒体的压力让他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从江渡进来开始, 江洲的目光便一直放在江渡身上。
而后,他忽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看着极为渗人。
“江渡,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有本事,自己也吸|毒才能这么快看出来别人吸没吸|毒吧?瞧瞧你这脸色,憔悴得像是昨晚上连夜注射了一支一样。”
“我倒是宁可你说我像是纵欲过度被掏空了身体。”江渡没被江洲的话影响,他神态自然地坐在首位,仿佛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位置,“江洲先生名下持有股份不过5%,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
董事会的座位安排是综合了各方面来的,有年龄有财产资本有背景实力,而像江洲这种,只有手上仅存的5%股份的,怎么也不该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这是一个下马威,还是江洲自己凑过来要的。
很快便有人过来极为礼貌地请江洲离开坐席。
“你个伪君子的小人!我迟早要——”
“堵好他的嘴,我不想要多听一句废话。”江渡面色冷酷,语调平平却叫人心生畏惧。
安保人员瞬间便负责地捂住江洲的嘴,径直将人拖出了会议厅。
董事会的人精们从头到尾都是观戏状态,没有一个人插手或是说话,偶尔彼此间眼神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渡用指节在红木的桌面上懒懒散散地叩了几下,依旧是那副没正形的样子,话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能力。
“从现在起,这个会议厅里我说了算,各位可还懂么?”
空气寂静,无人敢应话。
江渡慵懒地道了句“开始吧”,很快便有人站起来投放投影,将江氏集团这个季度的业绩报告和股票情况做了报告。
紧接着,穿着西装的人事部部长站起来,将自从江水生和江洲丑闻爆出后,江氏集团人才流失情况做了报告。
江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给他施压,向他要权。
这群董事会的人精以为他是个年轻的纨绔,好戏弄好掌控。
他哼了声,对这群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不抱多少希望。
以年龄来论高低本就是愚蠢无知的人才做的事。
江渡没多言,向着秘书长示意,“请时氏药企的代表进来吧!”
秘书长微微点头,而后走出会议室,带着时氏药企的代表走了进来。
时氏药企是国内顶尖的药企,也是N市药企的龙头老大,这样的企业来和江氏集团合作,还是江渡带来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时氏药企将会和集团关于新药厂和企业大楼的项目开展合作。”
秘书长说完,底下董事终于开始不淡定了,他们本以为又是来了个窝囊废,谁晓得竟然连时氏药企的单子都已经拿到了,这对资金已经岌岌可危的江氏集团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
将董事们的神色都观察入眼,江渡终于懒散地开口,话中是不容置喙的力量。
“既然你们知道集团内部情况,也无力改变,那就该做好觉悟,从今天此,坐在这个位置的人是我江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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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会议之后,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江渡来不及休息,将早就吩咐好秘书做的便当装好,开车去了省中医。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女人的胃。
求原谅求和好求结婚的第一步,抓住安安的味蕾。
十一点二十五分,正好是省中医院临近中午下班休息的时间,江渡提着饭盒乘上电梯,在电梯里还仔细照了照镜子。
很好,十分帅气逼人英俊潇洒,如此完美还顾家的好男人,安安一定会喜欢的。
江渡抱着这样的自信一路走到骨科的门诊科室,顺利看到他的安安。
“安安,我——”
“砰”!
笑容还来不及洋溢,招呼才打了一半,诊室的门已经轰然关闭。
“哎呀,这么关门,时间久了门会坏的。”江渡手疾眼快地赶紧抓住门把手,在安月疏反锁门之前终于厚颜无耻地成功走进诊室。
他轻车熟路地找了位置坐下,将饭盒打开,一道一道地拿出来。
“我不吃,你走吧。”安月疏冷漠地道。
“别啊!人是铁饭是钢,安安你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江渡殷勤地将筷子递了过去,笑眯眯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安月疏。
安月疏扫了一眼,每道菜都是五星级厨师做出来的等级,光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但是偏偏,这每道菜上都江渡和自己的名字,中间还画了一个爱心。
“怎么样,这个做的还不错吧?这个就代表了我和安安天长地久,永结同心。”江渡尽职尽责地解释,桃花眼里的笑意从没停止,“我对你是真心的,安安,我发誓。”
安月疏凝视着他,对誓言没有多感兴趣。
她忽然伸出手,摸上江渡的额头,道,“你发热了。”
江渡的脸色明显不对,黑眼圈很重,看着极为憔悴,整个人都透着不正常的红润。
安月疏想到昨夜下的雨,还有今天早上江渡沙哑的声音,几乎便能瞬间确定,江渡发热了。
果不其然,手一摸额头,滚烫如热水。
“发烧了么?我怎么没感觉。”
江渡笑了笑,没把发热的事情当回事,目光依旧追随着安月疏,不放过一丝一毫,神情看着是一片痴情,内心却忍不住激动,这个烧发的太及时了。
为心爱的人淋了一夜的雨,受了一夜的风,现在还不顾风热发烧,巴巴地送来午餐。
他的安安又是医生,医者仁心,一定更不可能看着他生病,必定会加倍关怀,然后他就可以顺势不要脸地继续增进关系……
只是一个简单的发烧,江渡已经在脑海内将这个发烧可以演变出来的事情描绘了好几遍。
他美滋滋地望着安月疏,眼中爱意藏不住。
然后就听见安月疏说道,“你去急诊那挂个号,吃个退烧药就行了,快走吧。”
江渡嘴角的笑容渐渐凝滞,他不死心地试图臭不要脸地继续留下,“我不想吃药,只想要安安的亲亲,你亲我一口,就好了,实在不行,抱一个也可以。”
早已经习惯了江渡死皮赖脸,安月疏没有多少动摇。
她内心里虽然对江渡在楼下等了一夜有所触动,但毕竟此前江渡做的事情让她有了忌惮和怀疑。
安月疏平淡地说道,“既然不肯吃药的话,那挂水打针也可以。”
“那安安你给我挂水!”江渡的脑子已经有些昏沉了,但他仍不死心。
安月疏拿出体温计,在江渡的耳朵边快速测量了下,三十八度六。
这已经算是高温了,她对着护士台喊道,“陈护士你过来一下!”
江渡闭着眼,昏沉着用手撑住脑袋,他想,一定是他的安安舍不得他,要让护士来帮他挂水了。
果然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心疼的很,却总是不说。
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交谈,那个陈护士似乎准备去急诊室拿药水了。
忽然,江渡听到他的安安说道:
“记得把那几个扎针不行的实习护士带来,正好练习练习。”
作者有话要说: 江渡:我媳妇想要谋杀我??
第39章 四满
江渡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 左右手上的静脉都已经被戳了至少四五回,结果那三个实习的护士还是没一个戳进去。
他不过稍微不耐地皱了下眉, 那三个实习生护士就一脸委屈害怕的好像要吃了她们似的。
最后还是护士长看不过去,给他扎了针, 挂上水。
而在这段极为惨痛的过程中, 他的安安就一直没出现,冷漠地一个人去食堂吃了中饭, 还让人将饭盒送了回来,放在他旁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