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想家——星河蜉蝣
时间:2019-07-10 10:21:49

  他声音带着笑意:“不是刚刚才分开吗,这么快又想了?”
  “想。”夏夏说话时鼻音很重,听起来像哭过,她顿了顿,问,“我又想见你了,你能出来吗?”
  谢淮还没起我刚,女孩嗓音柔软地说:“我饿了,想吃馄饨。”
  谢淮挂上电话,从床下掏出自己的电煮锅。
  辛浦看呆了:“这大半夜的,宿舍都要锁门了,你抱着锅去哪啊?”
  谢淮淡淡地说:“去给我媳妇煮馄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收拾蔡芸。
  这文写了四个月终于要写完了,不出意外还有两章就完结了。我写得累,追文的大家应该也挺累的,越写到后面越觉得追文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就连我都忘记自己之前写了些什么,每天写更新的时候还要回去翻前面的剧情,你们愿意看到现在真的真的非常感动和感谢。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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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谢淮赶在超市关门前一分钟进去买了包速冻馄饨和两瓶矿泉水, 回来时宿舍大门已锁了, 他绕到楼后, 脱了外套扔到墙边的摄像头上蒙住,而后扒住铁门翻进女生宿舍的后花园。
  夏夏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等他, 手里拿着本薄薄的练习册挥在小腿边赶蚊子
  她还是刚刚分开前的装束, 身上的包都没来得及放下, 谢淮什么也没问, 他把电饭锅的插头按在院墙边宿管用来给电动车充电的插座上, 往锅里倒入矿泉水,盖上锅盖加热。
  夏夏今晚回去时宿舍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她敲门蔡芸不开。换作平时她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沮丧,可最近实习很累,加上熬夜复习, 精力用得零零碎碎的,被人恶意锁在门外就说不出的委屈。
  她跟谢淮说想吃馄饨是在撒娇, 这时候店铺都关门了,她也没想真让谢淮变一碗馄饨出来,可谢淮就是给她变出来了。
  谢淮蹲在煮锅旁, 时而看看锅里的水,时而看看夏夏。
  月光映在她娇俏的脸颊, 将她肌肤晕染成冷白的颜色,时过这些年再看她,总觉得她和当初第一眼见时没什么两样,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招人疼的小姑娘。
  谢淮把速冻馄饨递给她, 夏夏拆开袋子,小心翼翼捏起馄饨朝沸水里投。
  谢淮故意问:“你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怕吵到室友睡觉?”
  “你明知故问。”夏夏抿了抿嘴唇。
  谢淮:“夏姐这些年脾气见好啊,换成从前,蔡芸今晚还能高枕无忧睡觉吗?”
  “不过我更喜欢你软一点。”他笑,“只有夏姐柔弱可欺,小淮才能英雄救美,只有小淮英雄救美,夏姐才会死心塌地。”
  速冻馄饨刚从冰柜里拿出来,袋子里还散着冰渣。
  谢淮捡起一块碎冰贴在夏夏的后脖颈上,夏夏被凉得啊了一声,转头瞪着谢淮。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谢淮记仇,“这中间电话占线的二十分钟,你打给谁了?”
  夏夏说:“没打给谁……”
  谢淮按着她,把冰块塞进她内衣里,夏夏凉得哇哇叫,怂得承认:“我打给赵珊琪了。”
  夏夏给蔡芸打电话对方不接,又给赵珊琪打电话让她给蔡芸发消息,赵珊琪问蔡芸睡了吗,蔡芸秒回说没睡,夏夏才确定自己是被蔡芸恶意锁在外面,而不是因为她睡着没听见之类的原因。
  谢淮对夏夏有事不找他而打给别人这一行为耿耿于怀。
  夏夏内衣里的冰被体温捂化了,冻得透心凉,她委屈地说:“这是女人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
  “真不用?”
  “不用。”夏夏中二地说,“等我吃饱喝足,心情大好,我一定上楼去把蔡芸干掉。”
  馄饨圆圆滚滚浮上水面,谢淮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淡。
  趁宿管去楼上查寝,他跑去没人的值班室偷挖了一勺宿管的老干妈放到汤里。
  一个锅一个勺,两人躲在花园林木茂密的角落里,你一口我一口把馄饨吃得干干净净。
  晚风清爽,草丛里传来阵阵窸窣的虫鸣。
  头顶石榴树柔软的枝叶在水泥地面摇摆着婀娜的影子,夜晚寂静温柔。
  夏夏吃了谢淮费劲千辛万苦做成的一顿夜宵,心头阴霾一扫而光。
  她打足精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神情张扬又骄傲:“我现在就去找蔡芸算账。”
  谢淮笑了一声:“夏姐的人格变回来了?你可真是精分。”
  他伸手将她嘴角沾的红油抹掉,轻声说:“如果解决不了别硬撑,记得叫我。”
  夏夏不屑:“就一个蔡芸而已……”
  她走到玻璃门前,回头看了眼,谢淮蹲在地上收拾锅勺,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抬头与她目光交汇。
  “谢淮。”夏夏偏头,露出副小女生愁恼的神态,她说,“明天考研报名截止,我今天更改了志愿学校,我不去海大了。”
  夏夏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想了很久后通知他一声。
  “你说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也罢,只要别骂我就行。”
  “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南城打拼,更不想自己一个人在海城想你,我虽然不懂你的生意,但在你身边,总能为你做点什么。”
  她可怜巴巴眨着眼睛:“你会骂我吗?”
  谢淮把锅里的水沿着下水道冲掉,他还没开口,夏夏一阵小旋风似的冲过来抱住他,按着他冷硬的下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女孩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既然你不骂我,那我亲你一下。”
  没等谢淮伸手抱住她,她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谢淮从头至尾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脸颊。
  很久以后夏夏再提起那晚的事情,好奇地问谢淮:“我就这么放弃了海大,你为什么当时不骂我?”
  谢淮笑了:“海城离南城三千公里,飞机四小时,火车坐两天,你忙我也忙,异地恋可能几个月才见一次面,我当然也不想你去。”
  夏夏问:“那我当初决定考海大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谢淮又笑了:“你想做的事我为什么要阻止?如果你真的去了,大不了我每周坐飞机去看你。”
  “如果你累了怎么办?”
  “那就换你来看我。”
  “如果我们都累了呢?”夏夏问题多得像本十万个为什么。
  “那就不见。”谢淮被她问烦了,抱着她压到床上,“才异地三年,我就不信你能忘了我。”
  *
  夏夏在二楼找到巡楼的宿管,和她说明了事情经过,宿管拿着钥匙上楼敲门。
  蔡芸没办法继续装睡,只能下床开门,她穿着条白色真丝睡裙,头发散乱地顺在颈后,乍一看既柔弱又楚楚可怜。
  她睡醒惺忪,茫然地问:“怎么了,老师?”
  宿管:“为什么把室友锁在外面?”
  蔡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晚上洗漱回来顺手锁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夏夏你也是,被锁在外面敲门不就好了吗?我睡觉熟,敲一下不开你就多敲几下,这么晚了还要麻烦老师上来一趟。”
  蔡芸在学生会混得久了,做人八面玲珑,宿管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孩谁在说假话,没法处理,叮嘱她们早点睡觉就下去了。
  过了十二点宿舍就自动断电,夏夏坐在桌前,按开自己的充电台灯。
  她轻手轻脚将桌面的杂物收拾整齐,床铺的帘子拉好,蔡芸冷冷看着她,眼睛在黑夜里泛着幽微的光。
  两人从大一交恶,到现在都没言和,平日里你来我往嘲讽几句都成习惯了,可不知是不是大四到了,离别的节奏将近,有些藏匿已久、怨毒的矛盾和仇恨再也掩盖不住,通通破土而出,转瞬就成长为参天大树,发泄起来也无所顾忌。
  四年来每次奖学金只要夏夏参与竞争,第一名永远与她无关,夏夏抢了她的交流机会,抢了她的调研名额,抢了她心仪的导师和她喜欢的论文开题。
  蔡芸只要一想到大一那年夏夏走上讲台竞选班长,最后又用施舍的语气让给她,心里就燃起一簇熄灭不了的黑色火苗。
  蔡芸确定保研后心里最先涌起的情绪不是开心,而是幸灾乐祸,她被保研而夏夏没有,被压了四年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蔡芸嘲讽:“成绩第一有用?把脑子落在读书上收不回来了,除了读书你还会做什么?”
  只看成绩她不如夏夏,但她实践和活动分是全院最高,也是因为综合评分高而被保送,她具有想当然的优越感。
  夏夏是因为兼职赚钱才没法顾及校内活动,可蔡芸并不在意,做兼职这件事在衣食无忧的蔡芸眼里完全是在浪费生命。
  生活环境、经历过的事情不相同,有些事注定无法感同身受。
  夏夏任由她骂,蔡芸得不到回应,变本加厉得刻薄起来。
  夏夏的沉默在她看来十分刺眼,越发衬托得她像个恶毒的女人。她脾气上来,动手把夏夏的书包和课本扫落在地,鞋底在她米色的包面上狠狠碾着,夏夏越不回应,她越踩得起劲。
  夏夏拎上两个塑料桶出门,蔡芸明明是施暴的那个人,到头来却气得发抖,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她觉得自己使出了全部的力道,却没给夏夏造成一丝半点的伤害。
  她平复了一会心情,脱鞋上床,仰躺着看着头顶的床板。
  五分钟后,夏夏拎着水桶回来了。
  她目光在屋里环视一圈,落在蔡芸床上,她走过去,撩开蔡芸的帘子,提着一桶水直接泼了上去。
  蔡芸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被深秋水龙头里刚放出来的凉水冻得瑟瑟颤抖,她黑发绺湿在耳侧,狼狈得犹如落水狗,惊惧的眸子看向夏夏。
  夏夏翻手将桶底扣在她书桌上,把她的书本全部打湿,随手把桶扔在地上,弯腰去提另一桶水。
  蔡芸喊道:“夏夏你干什么!你敢——”
  夏夏冷笑,将水桶扣在了她装满衣服的衣柜里。
  一切做完,她拽着蔡芸冰冷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揪起来。
  蔡芸死死咬着嘴唇,仇恨地看着她。
  黑夜里,夏夏面无表情。
  “我脾气并不好,之所以忍你这么久是因为还没到需要撕破脸的地步,但你别真把我惹火了。”她说话慢条斯理,却难掩嗓音里彻骨的寒意,“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你这样低劣幼稚的伎俩还真排不上号。”
  蔡芸手臂发痛,想抽回手,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都摆脱不了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的束缚,她从不知道夏夏力气这么大,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夏夏,头皮一阵发麻。
  夏夏松开她,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夏夏,咬着牙说:“我会告诉伊老师的,夏夏你给我等着!”
  她掏出手机要给伊美贤打电话,夏夏拿过她摆在桌上当装饰用的复古闹钟,闹钟背后有两个凸起的铁质发条,夏夏对蔡芸下手毫不心软,对自己下手也一样。她毫不犹豫用闹钟在自己额角砸了一下,一下不行又砸第二下,直到发条上见了点血迹,她才满意地放下。
  这都是曾经对付夏军时玩剩下的,用来对付蔡芸却刚刚好。
  她伤得并不重,肿了个包,擦破一点血丝,可那血丝抹在了蔡芸的闹钟上,让人有嘴都说不清。
  夏夏将她闹钟拿在手里,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看是我泼室友水更严重,还是你拿硬物击打室友的头更严重。”
  “打啊,现在就打,你如果不敢,我来帮你。”
  蔡芸几乎快疯了,屈辱地看着夏夏,但又不敢作声。
  夏夏挑眉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睡觉。
  那一晚蔡芸都没有睡觉,她床褥湿透,衣服也湿透,夜里断电没有热水可以洗澡,她怕把事情闹大夏夏反咬一口说是她先动手打人的,也不敢告诉老师,一个人裹着皮箱里没沾上水的羽绒服坐在凳子上。
  秋来风凉,她冻得瑟瑟发抖,满脸怨恨,但硬是不敢再去招惹夏夏。
  夏夏睡得很香,一夜无梦,闭眼直到天亮。
  *
  早上吃饭时谢淮看见夏夏额头贴了张创可贴,问她怎么回事。
  夏夏刚要说是自己打的,怕谢淮生气,眼珠子转了一圈,装出一脸气愤:“还不是因为蔡芸,昨晚和她打了一架……”
  她说完把脸伸到谢淮面前,撒着娇说:“淮哥,你给我吹吹吧。”
  “蔡芸打的?”谢淮揭开创可贴,看着那道伤口。
  夏夏模棱两可地说:“不是,是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撞在墙上的。”
  谢淮没说什么。
  那天一起吃了早饭后,夏夏连续一个星期没见到谢淮,她发给他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夏夏知道他忙,没有多想,只是每天早晚按时给他发消息,叮嘱他少喝点酒好好吃饭。
  中午在街道办的食堂吃饭时,祝子瑜和她说起来:“蔡芸被学生会的人调查了。”
  夏夏不太关注学生组织,连外联部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学院平时办运动会、篮球赛、迎新晚会还有各种活动的资金,都是靠外联部去找商家拉赞助得来的,整个学生会油水最多的部门就是他们了,所以蔡芸当初挤破脑袋都要往里进。”祝子瑜说,“她做部长那段时间,外联部的账就一直挺糊涂的。”
  “学生会为什么突然查她?”夏夏问。
  祝子瑜疑惑地看她:“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是谢淮去院长办公室举报的啊,他没告诉你吗?”
  夏夏愣住,祝子瑜说:“辛浦跟我说,蔡芸的事最早是姜景州学长发现的,但外联部一贯那样,历任部长多少都得捞点钱,景州学长已经卸任主席了不想去惹麻烦,这次要不是谢淮想整蔡芸,恐怕蔡芸做的事到毕业都没多少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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