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被前夫宠坏——古莘
时间:2019-07-10 10:24:27

  她也乐意,左右老爷夫人不可能真的怪她。就连大少爷也是温温柔柔的,只叫她不要跟着小姐胡闹,不要惯着她。
  也许是不该惯着的,如果那时候不惯着,也许她家小姐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李妈抹掉眼角的泪花,继续道:“我拿着那块祖母绿宝石的事情,一个人也没有告诉。那时候,我那个死鬼老公刚迷恋上了赌博,我赚的那些钱,还不够他赌一把。
  我不知道是谁找上了他,告诉了他那块宝石的事情。他就拿着酒瓶威胁我,要我拿出来。我不愿意,他喝醉了酒,动手打我。
  琳琳,琳琳她……”
  说起伤心事,李妈捂着嘴泣不成声:“她是想保护我的,她才七岁啊,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经得起那个死鬼一下。琳琳被他打的满头是血,我当时害怕极了,我跟他拼了,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冲上去就砍。
  他被我吓到了,就跑了。后来他又来找我,但琳琳都那样了,我什么也不怕了。我拿着刀逼他离婚,他不同意我就砍他,他彻底怕了我,就同意了。那块宝石,我,我……”
  李妈哭了几声,又顿了顿,收了哭腔,勉强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我后来交给了席老爷子。”
  就是阮玉脖子里挂的那一块。
  当年的事情,其实远没有李妈说的那么轻松。她一个妇道人家,没依没靠,还带着一个孩子。
  要不是席老爷子拦住了那一批人,她现在如何谁也不知道。席老爷子让她留在阮家继续打理院子。
  并没有将她辞退,阮凤萱的账户里也定时给她转钱,这才让她活得稍微轻松一些。
  若是站在李妈的立场上,她当时只要第一时间将祖母绿宝石交出去,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事情了。
  说不定,她的女儿也不会遭此劫难。
  只是李妈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阮家对她那么好,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
  琳琳的事情,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太过懦弱。如果她在第一次被家暴的时候就选择反抗,她的丈夫也不敢那么嚣张。
  如果她眼睛没有那么瞎,也不过嫁给这种男人。
  李妈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做人做事,只讲求问心无愧。
  席墨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孟江的消息发过来。
  “老大,我查到二十五年的资料,席文轩的确联系过一个叫酒鬼的小混混。但具体的资料已经找不到了,应该是为了你说的那块宝石。”
  酒鬼就是李妈丈夫的江湖称号,当初一起喝酒赌博的人都这么喊他。
  阮玉脖子里的那块宝石,是阮家老爷子亲手打造,送给女儿的。
  但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席墨猜到了在哪里。
  这块宝石本身就价值连城,但除此之外,这是一件信物。孟江查到,阮家老爷子怕自己出事后两个孩子无依无靠,于是将家里的宝贝全部存了起来。
  除了八百万的信托基金,还有十二条小黄鱼,以及一部分的名贵书画。
  在二十五年前,万元户才刚刚出现。普通人家,几块钱就能解决一天的伙食。
  八百万,足够正常人失去理智。
  席墨听李妈说完,道了谢之后,转身去了厨房外边的草坪上。
  “有没有查到阮凤萱的病史。”他掏出手机,给孟江去了一个电话。
  “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孟江的键盘永远都在噼里啪啦的响,他用耳朵跟肩膀夹着手机,手指还在不停的敲击键盘。
  “真的很奇怪,按理说,阮凤萱应该是在发现席文轩出轨,又被那个之后,才发病的。可我查到一些资料,显示她好几年前就开始服用治疗抑郁的药物了。”
  “可惜的是,这些资料大部分已经被销毁,我只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没有原始资料了。”
  席墨嗯了一声,他想到李妈说,阮凤萱给她宝石之前,就很长时间不回江南了。
  也许这中间有关联。
  江南是阮凤萱精神依托的地方,她不可能不回来。
  那个时候,她已经跟席文轩订婚,即将完婚的日子,更应该怀念以前的家。
  因为一旦结婚,她就是席家人了。
  “你继续查,查到了告诉我。”席墨挂了电话后,又拨出了一个电话。
  楼海懒洋洋的蜷缩在沙发上,他妻子正在整理她的设计稿,隔几分钟问一下楼海的意见。
  他接起席墨的电话,油里油气的语气:“怎么?又在老婆那里受气来我这里诉苦了?”
  说话的时候,还将他妻子拉到身边亲了一口。
  陆曼嗔怪的瞪他一眼,要他别妨碍自己干活。
  楼海嬉笑道:“让席墨眼红一下,难得有这种机会的。”
  陆曼抿唇笑了一声,对着听筒那边的席墨道:“你别理他,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楼海理直气壮的嘿笑:“我有老婆疼长不大怎么了?”
  陆曼拧了他一下,回去整理自己的设计稿。
  楼海轻咳一声,觉得自己这把炫耀的非常到位,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
  听到席墨问:“陆曼怀孕了吗?”
  “啊?”楼海怔愣片刻:“怎么这么问?她说要等三十岁生的。”
  席墨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我儿子刚刚跟我讲话了。”
  声音听起来仿佛真的是随口一提,就跟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但楼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个人他就是在炫耀!
  靠!
  楼海气得坐直了身体,羡慕又无语道:“你也太过了吧,才四个多月,就一小胚胎!胎动了没啊,就跟你讲话?还儿子,你的脸去哪里了?”
  席墨嗯了一声:“我趴在玉玉肚子上听见的。”
  楼海愤怒的作势要挂电话:“挂了挂了,兄弟没得做了,就这样吧。”
  席墨咳了一声,不愿意再跟他分享自己跟阮玉的小秘密。
  言归正传:“我问一下抑郁症的症状。”
  “抑郁症?”楼海也跟着严肃起来:“阮玉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吧?”
  “是她母亲。”席墨将从李妈那里听到的跟他重复了一遍。
  楼海听他解释过后,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抑郁前期的确不明显,听你说的,那时候阮凤萱可能就有问题了。”
  有些抑郁症患者,看似乐观开朗。好像跟谁都聊得来,每天都嘻嘻哈哈笑个不停,就连家里人也看不出异常。
  但这些人,也许每时每刻,都有着轻生的念头。也许下一个瞬间,他们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阮凤萱家庭遭遇了突变,父母离世后,哥哥也跟着离开。虽说席老爷子待她不错,但毕竟寄人篱下。
  更何况席老爷子性格强势,并不会因为阮凤萱不是席家人而对她客气一些。
  她会产生心理问题,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目前看来,她产生心理问题的时间点,跟席家所熟知的原因都对不上。
  席墨挂断电话后,站在草坪上沉思。
  唆使酒鬼抢夺宝石的绝对是席文轩夫妇,后来应该被席老爷子发现了。
  他阻止了两人的行为,而在这之前,阮凤萱应当是不知道席文轩出轨的。
  后来,大抵是拿不到宝石,也看不到希望。席文轩破罐子破摔,才选择了摊牌。
  阮凤萱的精神,多半一直有问题。只是席文轩的事情,诱发加重了她的病情。
  席墨以前一直想不通的点,便是席文轩为什么死活要退婚跟方露在一起。明明对于当时的他而言,结婚后暗地出轨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如今想来,大约席文轩是不想娶一个精神病人当妻子。
  席老爷子定然是知道的,他也许也有这方面的考量。精神病在一定程度上会遗传,他也许,也不想要一个精神病人当儿媳妇。
  席文轩的行为,他虽然勃然大怒,却也如释重负。
  而阮凤萱发病的瞬间,也会影响到席家的颜面。若是阮凤萱发病在前,席家不结婚便是背信弃义。
  若阮凤萱发病在后,那锅都背在席文轩身上。对于席家,影响要小的多。
  也难怪席老爷子会隐瞒这一段过去。
  席墨冷笑一声,没有太多多余的想法。想通这一点后,他就了然了。
  他的爷爷,从来就是一个自私自负的人。
  席墨习惯性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支,刚想点燃,听到身后有动静。
  阮玉扒在厨房的小门边上,露出半个脑袋,一双水汪汪的鹿眸看着他。
  厨房的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爬墙虎,极致的绿中间冒出一张白皙的脸蛋。
  就如同森林间突然而至一个精灵,美的自然纯粹。
  席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掏出来的烟重新装回烟盒。
  阮玉眨眨眼,被发现了之后有那么一些不自在,她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走了。”
  席墨走过去,他的腿长,看似挺远的距离,只是几步,他便出现在阮玉的面前。
  阮玉站在台阶上,却还比他矮了大半个脑袋。
  席墨自然的摸摸她的脑袋,低头在她眼睑上落下一个轻吻。
  “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
  阮玉缩了一下脖子,小精灵害怕似的,又要躲回森林深处。
  “那你走吧,我要上楼睡觉了。”
  “不走。”席墨将她的小精灵捞回来,“刚吃好饭,就要睡觉?”
  阮玉躲不开,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腕,晤了一声,小声撒谎:“有点困。”
  席墨从善如流,跨了一步,站在同一个台阶上。瞬间又比阮玉高出一些,压迫感更甚。
  “那我陪你,哄你和宝宝睡觉。”
  “睡觉还要哄啊……”阮玉小声嘀咕一声,手指动了动,改口道:“我不困了,不想睡觉了。”
  “那我们在院子里走走,消食。”席墨拉着她下了台阶:“我还没有好好在这里看过。”
  阮玉跟着他走出去,两人穿过厨房门口的小草坪,来到石头铺好的小路上。
  她嘴里念叨着:“你很空嘛,都不用工作的。”
  席墨嗯了一声,他向来寡言,不喜欢做多余的解释。只是这个人是阮玉,他顿了顿,又开口解释道:
  “工作方面徐特助会处理好的,过去三个月我已经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我会长期待在江南。”
  阮玉一怔,露出一丝茫然的神色。她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明白。
  沉默片刻,忍了又忍,最后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席墨却主动握住她的手指,“以后可以一直陪着你和宝宝。”
  “可是……”阮玉咬了咬嘴角,这下明白席墨的意思了,但她更糊涂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她跟席墨离了婚,可席墨却对她动手动脚的,仿佛他们还是夫妻一样。
  也不对,他们当初婚内,席墨就从未回过国。即使电话里问话,都是客客气气、冷冷冰冰的,跟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她的心底像有几百字蚂蚁在爬一样,有数不尽的问题想要问。又怕只是自己想太多,其实席墨根本没有那样的意思。
  也可能,席墨只是想利用她解决一样生理问题。
  阮玉知道她不应该这么去想席墨,只是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咬着嘴角,偷偷瞥了席墨一眼,男人的侧脸英俊不羁。锋利的侧脸线条,让他看起来难以接近。
  他的眼底没有波澜,看不出神色,也读不懂心思。
  阮玉觉得好烦,她一直都不懂席墨,一直都自己傻乎乎的喜欢,再傻乎乎的伤心。
  凭什么他总是这个样子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说什么以后会一直留在江南,可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更何况,也许席墨为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在可怜同情她。
  阮玉突然觉得委屈,吃饭前席墨问她有没有哭,她并不想哭。
  只是释然,当年的事情总算水落石出。她没有哭的必要,过去的终将过去。
  但现在一想席墨的种种言行,她就委屈的落了泪。
  毫无预兆的,双眸渐渐湿润,在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之前,泪水已经滴落。
  白天的太阳很烫,到了晚间,太阳落下。但石头路上还残留着滚烫的余温,阮玉的泪珠落在石头上,发出滋的一声,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席墨一开始没有看到,阮玉突然站定不走,他才发现端倪。
  回头看到阮玉低垂着脑袋,肩膀微微抖动,孤零零的站在小路上,看起来委屈极了。
  席墨心尖刺痛,转身走回去。他半蹲着,轻轻捏着阮玉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赫然发现她红肿的双眸,眼尾嫣红。
  阮玉的眼睛很漂亮,是国内传统意义上的古典桃花眼。眼尾拉长,微微上扬。
  哭起来就像故意在撩人,眼尾的眼泪,如同荡漾在席墨心尖的爱意。
  席墨瞬间就心疼了,他哑声问:“怎么突然哭了?”
  阮玉摇摇头,别开脑袋,不肯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她伸手擦擦眼泪,低声道:“就是眼睛进虫子了。”
  “疼吗?”席墨一开始没有怀疑,夏天的夜晚,尤其在这种全是绿色植物的院子里,虫子多很正常。
  为了追求自然,小院中隔得很远才有一盏别致的小灯。除了沙发处特意设置了一盏看书的夜灯,院落中整体灯光昏暗。
  暖黄的灯光下,鸟叫虫鸣,席墨看不清楚阮玉的脸色。将她拉到路灯下,低声安抚。
  “别用手揉,我看看虫子有没有出来。”
  压根没有什么虫子,阮玉躲了一下,没躲开。只好任由阮玉轻柔的替自己吹眼睛,她抿了抿唇,过了会儿,假装已经好了。
  “不难受了。”
  “真的不难受了?”席墨碰了碰她的侧脸,盯着她的双眸问道。
  阮玉躲开他的视线,嗯了一声。
  席墨仿佛察觉了她方才的谎言,盯了她望了一会儿,就在阮玉以为他要放手的时候,他突然将阮玉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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