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被前夫宠坏——古莘
时间:2019-07-10 10:24:27

  阮玉抱着手机钻回被子,在漆黑的被窝里,总算不那么害羞。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敲点点,打出一行字,又一个一个删掉。
  过了会儿,眉心微微拢起,又打了一行字,这次没有删掉,犹豫了一会儿。
  她的大拇指放在发送的地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窗外飘着的风有些大,外面的百叶窗被吹得哗哗作响。
  阮玉手一抖,按下了发送键。
  阮玉:这是什么
  席墨秒回,仿佛不需要打字的时间,基本在阮玉发出的一瞬间,他就按下了发送。
  席墨:如果你喜欢,就是我们的结婚戒指
  阮玉微微睁大眼睛,暗自羞恼了一会儿,慢吞吞的打字:我们离婚了
  下一秒,席墨的电话就进来了。
  屏幕亮起,阮玉看到屏幕上席墨的名字,手一抖,快速按掉了。
  阮玉平静了一下情绪,给席墨发消息:“我要睡觉了。”
  席墨:没有不喜欢的话,设计稿就不改了
  阮玉不搭理这个话题,将手机关掉,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灯。
  侧躺在枕头上,睁着双眸,望着窗边的那一片朦胧的亮光。
  耳边是外面百叶窗呼啦啦互相拍击的声音,就像阮玉的心情一样,七上八下。
  手机又叮叮响了两声,屏幕亮起,投射在天花板上。
  像是漆黑的星空被照亮了一块,泛着光芒。
  阮玉翻了个身,闭上双眸,决心不理会这个扰人清闲的手机。
  但是屏幕迟迟没有暗下去,阮玉烦躁的晤了一声,翻身坐起来,抓了把头发,将手机拿起来。
  点开消息。
  席墨:睡吧,替我跟宝宝说晚安
  阮玉抿着唇,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起一些。她又敛了笑,这次真的将手机丢开,关了灯,继续睡觉。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今天大哭一场,实在有些累了。很快,阮玉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席墨没有睡着,他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搭在窗户边上,闻着淡淡的烟味。
  他的这套别墅,从窗户处望过去,恰好能看到阮玉所在的院子。
  只是别墅楼层低,只能隐约看到院子的轮廓。院子里一栋小楼,亮着温柔的灯光。
  在灯光下,有他爱的人。
  席墨看着一支烟燃尽,收到了孟江的消息。
  “老大,嫂子的生父,就那个曹庆,出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虐攻的五万字,差不多过去了
  晤,然后就是甜甜甜
  嘻嘻嘻,大家明天见吧~爱你们哟~
 
  第41章 
 
  孟江接到席墨命令之后, 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着狱中的曹庆。另外他发现,除了他的人手外,还有两批人一直监视着曹庆。
  曹庆出狱的第一时间,孟江就知道了。
  另外两批人还在监狱外动了手, 最后,一批人跟着曹庆离开, 看来是曹庆自己的人手。
  另外一批人, 孟江顺着线索往下查, 发现是席家的人。
  席家的人, 不可能是席墨, 那只可能是席老爷子了。
  而曹庆出狱之后, 摆脱了他们的人手后,就被秘密接走了。
  孟江对席墨道:“老大, 他们很警惕, 我的人没跟上,看来早就有所准备了。”
  席墨的集团再庞然大物,但毕竟不是黑道起家。手下的人都是雇佣来的, 忠诚度暂且不论, 能力肯定没有专业的强。
  席墨嗯了一声,道:“把曹庆的全部资料给我。”
  “好。”孟江敲了几下键盘, 迅速将他查到的所有资料都发到了席墨那边。
  席墨打开电脑,接受一个个文件。
  曹庆,家境不错,是个富家公子。祖上就是涉黑起家的, 到了曹庆这一辈,也没有完全洗白。
  家里涉黑产业太多,他本身也是个爱玩的,结交了一群公子哥。
  为人仗义,有许多小跟班。
  据孟江调差的一些资料中显示,曹家那一片,凡是提起曹庆,就会说他仗义。
  长相有些粗犷,身高接近两米,背宽体格大。年轻时候的照片上显示,浑身都是肌肉,绷紧后像一条条虬龙。
  眼神凶狠,光看照片,就显出十分难以接近。若是胆子小一些的,也许一个眼神,就能被瞪哭。
  席墨端详着孟江找来的几十张照片,一页页翻过去,慢慢的在曹庆脸上寻到了阮玉的一丝影子。
  他笑起来跟阮玉有些相似。
  这几十张老照片中,只有一张抿着唇艰难的笑了一下。
  仿佛笑一下,能要他的半条命。
  笑容局促,眼神游离,十分的不自在。
  席墨顺着他的眼神往旁边看,只露出一双纤细白净的手。手腕处,宽大的袖摆滑落。
  席墨微微眯着双眸,他记得这件衣服。被阮玉保存在席家顶楼的阁楼里,这是阮凤萱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偏欧式宫廷的风格,裙摆和袖摆一样宽大。走起路上,裙边摇曳摆动,带着微醺的香风。
  阮凤萱自杀的那一天,穿的也是这条裙子。
  席墨记得,宽大的裙摆铺满半个地毯,鲜红的血染红了整条裙子。
  后来,阮玉抱着那条裙子,洗了一遍又一遍。旁人怎么劝,她都不肯松手。
  她说,那是她妈妈唯一喜欢的裙子。
  阮凤萱热爱自然,平常总是穿着休闲服四处游历。难得参加宴会,才会穿上勾勒完美身材的裙子。
  不熟悉的人,看着她一身华服从木质楼梯上缓缓而来,只幻想着这是东方仕女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平日里的阮凤萱,最烦那些款式复杂,不能大迈步伐的裙子。
  而在她自杀的时候,却选择了这一条穿戴都需要半个小时的裙子。
  可想,这条裙子必然有其特殊的地方。
  照片里的那只手,那只轻轻碰触曹庆侧脸,引得惯来凶狠男人抿嘴笑的手,是阮凤萱的。
  资料上显示,曹庆犯强女干罪入狱二十四年。但孟江查到,曹庆入狱另有隐情,当初曹家似乎陷入了僵局。
  眼看大厦将倾,但等曹庆入狱后,曹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孟江通过分析,感觉到曹庆入狱的原因也许还跟曹家有关。
  孟江发过来资料后,对席墨道:“很多资料都被人为破坏了,曹庆当初判刑三十年,进去之后好像打架加重了刑罚。后来又劳动改造的不错,删删减减,这才出狱。”
  二十几年前网络信息不够发达,很多资料都是文字资料。文字资料一旦删除,就再次无法恢复。
  孟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查到了这些。
  当年的事情的确有隐情,曹家出事,席老爷子也掺了一脚。
  席家祖上就是土匪出身,做生意的凶狠手段,是埋在骨子里的。
  后来逐渐洗白,才表面上看去是言情书网的大家族。
  但席老爷子能做出什么事情,席墨完全能够想象。
  他做生意的手段,都是老爷子手把手教的。要是心善,也做不成这样的事业。
  孟江问:“老大,我们的人被甩掉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继续查吗?”
  席墨靠在窗边,望着那一片森林海。小楼里的灯光暗了下去,只余下庭院中昏暗的路灯。
  隔壁的湿地公园也晾着暖色的光,院子融合在公园内部,距离太远,席墨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阮玉所在的地方。
  他捏着手机,静静站了一会儿,风有些大。
  江南这个季节,逐渐进入梅雨天。白天湿热没有风,到了晚上,便吹起夜风。
  再到半夜,便会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雨声风声落在席墨的耳边,仿佛在轻声叹息。
  席墨对孟江道:“继续盯着,过两天我去一趟。”
  半夜起了风,果然下起雨来。
  雨水击打在窗户上,外面的百叶窗哗啦啦的响着。
  阮玉被雨声吵醒,摸到手机看了眼,才凌晨三点。
  她爬起来关了窗,百叶吹动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但依稀能听到轻微的响动。
  阮玉望着窗外,树影婆娑。她的脚踝有一些抽筋,最近这几天常常有这种感觉。
  李妈说是月份大了,有些缺钙,需要大量补钙。李妈给她准备了各种补钙的营养品,一日三餐的营养也跟上去。
  但脚踝疼起来,还是麻木的有些走不动路。
  她拉开了灯,靠在床沿边,醒了就睡不着了。
  阮玉没有发出动静,只打开了一盏昏黄的夜灯。夜灯的光线跟窗外的月光交汇,形成一道朦胧的投影,落在阮玉的脸上。
  她的脸颊还跟以前一样,小小的,没有多少肉。怀孕之后,所有的肉都长在肚子上,身上并没有胖。
  休息的也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丝憔悴。
  阮玉不挑食,基本上什么都吃。李妈总是怕她吃的不好,每天都忧心做什么菜。
  她说阮凤萱小的时候,就特别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各种山珍海味弄到她面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会动上一筷子。
  可等到后来,老爷夫人走后,从席家再回来的时候。仿佛挑食的毛病就没有过一样,什么都吃一点。
  李妈当时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骨子里带出来的小姐脾气,也不知道受了怎样的苦,才能彻底改掉。
  她们家小玉也不知道从小过得怎样的日子,才一点脾气都没有。
  性格温和,处事圆滑。
  阮玉在床边上坐了几分钟,等小腿不那么疼了,刚想关灯。
  听到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是李妈。
  李妈怕她晚上有需要没人照顾,搬到了二楼的侧房。
  这房子是战争之前建好的,当初还设计了佣人房,为了方便主人起夜有人照顾。
  但建好之后,佣人房基本没用到过。
  阮家主人都客客气气的,从不把他们当佣人,也不会半夜将他们叫起来。
  有什么需求,自己动动手就解决了。
  但李妈心疼阮玉,自己便做主搬到了旁边的佣人房。一有点什么动静,她就能听到。
  她年纪大了,晚上也睡不踏实。不知道阮玉的情况,也不敢放心睡觉。
  她推开门,看到阮玉果然没睡好。
  “怎么了?脚疼啊?”
  阮玉扶着腰,想站起来:“没事的,听到下雨才醒的。”
  “别站起来了,”李妈上前搀了她一把,拉开被子,“躺下吧,好好睡,睡好了宝宝才好。”
  “嗯。”阮玉嗯了一声,她心绪有些乱,心弦无法平静,像是有一只手,不断在弦上拨动。
  发出一阵阵扰人的音乐,偏偏她还舍不得赶走那只烦人的手。
  “没事的,医生说你这胎儿好的很。”李妈扶着她躺下,又替她掖好被子,安抚她。
  “我钩了几双小鞋子,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刚好能穿上。”
  不如意外,孩子会出生在来年二月。李妈没事的时候,钩了很多可爱的小棉鞋。
  等到孩子出生,恰好是能穿的季节。
  “谢谢李妈。”阮玉有些依赖的蹭了蹭李妈的大手,她的手不能说大。
  指节很粗,皮肤粗糙,碰到脸上,有种沙沙的疼痛感。是做了太多的活,留下的岁月痕迹。
  皮肤枯黄,晒多了太阳,就会这样。但是很温暖,像妈妈的手。
  阮玉记忆中,实在太少关于妈妈的回忆。如今最多的,还是从李妈这边听来的。
  李妈笑了一声,弹了一下阮玉的额头:“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要不是有阮家,我早就在小的时候就没命了。”
  她这条命都是阮家救下的,说是在阮家当佣人。实际上从她十多岁开始,就是阮家养着的。
  要不是老爷夫人,她也没机会报答这个恩情。
  更何况阮玉给她的钱,足够她下半生好好生活。而且,这些事情,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睡吧。”李妈坐在床前,习惯性哼着摇篮曲,哄阮玉睡觉。
  琳琳痴傻过后,智力停留在小时候。常常晚上不敢一个人入睡,李妈哄了她那么多年,身体都形成了习惯。
  略带一丝沧桑感的嗓音唱着摇篮曲,异常的温馨。温柔的音乐在房间中流淌,阮玉闭上双眸,一只手抓着李妈粗糙的手指,竟不知不觉睡去。
  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妈妈,有爷爷奶奶,也有大伯。
  还有李妈和琳琳。
  像大杂烩,还有她从来没见过的爸爸。
  她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只知道这个梦很温暖。
  所有的人都喜欢她,都宠着她。
  她有爸爸妈妈,在席佳钰第一次抢走她手里的葡萄时,爷爷很凶的站在她身后,指责席佳钰,让席佳钰跟她道歉。
  席佳钰哭了,然后向她道歉。
  在梦中,阮玉感到一阵释然。
  她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好像梦又醒了。她回到了席家的那个大院,院子很大,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觉得温暖。
  没有李妈,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妈妈。
  只有席佳钰抢了她的葡萄,她妈妈给她摘的葡萄,她哭闹不已。
  她妈妈还没去世的时候,她会用哭来表达情绪,她想要妈妈帮帮她。
  可那时候妈妈跟方露逗了几句嘴,又受了刺激,抓散了自己的头发,狂笑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人管她,耳边是席佳钰刺耳的笑声,说她妈妈是个疯子,说她也是疯子。
  阮玉不肯服气,抓着地上的泥就要打人。
  后来方露来了,席老爷子也来了。
  一顿闹腾过后,席老爷子要她道歉,要席佳钰也道歉。
  席老爷子一心念着以和为贵,要她们握手言和。
  席佳钰在方露的劝说下,乖乖道歉。
  阮玉似乎看到梦中的自己,站在葡萄架下,无助的望着远处,在等一个人。
  可她没有等到。
  她最后犟着不肯道歉,她没有错。
  爷爷将她教训了一顿,说她不懂事。说小孩子不懂事,是没有人会喜欢的。
  阮玉甚至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但她知道,自己当时一定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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