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小叔子(穿书)——盘丝佛
时间:2019-07-12 10:29:51

  毕竟,她才十二三岁。
  姜媃有点不好受, 说到底其实她并不怎么恨秦沁,即便她做了诱饵,最多怪自己识人不清罢了。
  但是,秦沁往后呢?身为秦家唯一的姑娘,她是知道三房在她身上寄予的厚望。
  这次初选会,即便她不能获胜,可只要得个还不错的名次,那对秦家也是很有帮助的。
  然而,现在一切都毁了。
  她在思考秦沁的结局,却不想封卿也在思考她的结局。
  “姜媃,”良久之后,封卿开口了,他的声音难得严肃而认真,“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姜媃没看他:“你想如何就直说。”
  她总是这样敏锐,封卿才开口就已洞悉了他的想法。
  商人逐利,封卿更是商人中的商人,他以往看中的,无非是将姜媃那张脸。
  如今脸上留了疤,宛如美玉有瑕,价值贬值,哪里还是能让封卿好生对待的。
  他重新估量了姜媃的价值:“以往签了死契的美人,若是中途变故,对欠下的债,便是去窑子里做皮肉生意,也是要给我分文不少的还回来。”
  姜媃欠下的债不少,很大一笔。
  姜媃并没有被吓到,她晃着小脚,淡笑道:“还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没说不还。”
  封卿冷哼着起身,心情很糟糕地拂袖离去。
  姜媃揉了揉脸,又摸了摸眉心伤口,脸上就带出讥诮来。
  她可不是三岁小孩,给个糖就死心塌地。
  流火端着汤药进来,眉头都皱紧了:“少夫人,还是让三房的人来将沁姑娘领回去。”
  姜媃一口喝了药,往嘴里塞了颗松子糖:“等她醒了再说。”
  她抿着甜滋滋的糖果,想起秦野:“我小叔呢?”
  流火小声道:“五少爷带了大老爷走了还没回来。”
  姜媃点头,她将秦桓之给了秦野,不管是死是活还是生不如死,她都不会再过问。
  她晓得,秦野心里积压的仇恨太多,当时目睹真相的年纪太小,若是不让他亲手报了这仇,往后整个人只会更阴沉扭曲。
  她既然真心实意做他的嫂嫂,自然事事都为他打算到最好。
  不多时,秦沁醒了。
  她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自己身上的伤,而是撑着去看姜媃。
  见她没受罪,除却眉心一点,脸上还是白白嫩嫩的,适才松了口气。
  姜媃将她反应尽收眼底,斟酌开口道:“你先看看你自己。”
  流火将菱花铜镜拿来,让她自个照镜子。
  秦沁轻快地笑了声:“脸毁了啊?这样也好。”
  她居然半点不在意不说,还觉得心头松快,仿佛丢掉了坨厚重到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包袱。
  姜媃屈指轻敲案几:“你想我为你做什么?或者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她自来不耐烦那些弯弯曲曲的花花肠子,习惯直来直去,将所有的利益纠葛都摊开了来谈。
  秦沁摇头,她想了想又说:“如果可以,嫂嫂能送我去城外南郊的水月庵么?”
  姜媃挑眉:“你要出家?”
  秦沁点头,她垂下眼睑,声若浮羽的道:“我不想回家,去水月庵还能过清净的日子。”
  姜媃又问:“你爹娘呢?你不管了?”
  秦沁颤抖了下,好一会才慢慢的说:“有二哥在,家里还有二哥在的。”
  秦沁一母同胞的兄长,在秦家排第二,异常痴迷书画,常年在外游历,姜媃并没有见过。
  姜媃不好再说什么,她应下道:“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去水月庵。”
  她起身准备回房间,走到门口驻足,并没有回身:“若是,若是能祛除疤痕恢复容貌,你想不想?”
  闻言,秦沁表情一震,眼底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丝渴望。
  她没回答,姜媃就明白了:“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姜媃掀帘出去。
  外头天色已经暗了,她脸上依旧蒙着面纱,齐眉额发将眉心伤处遮挡的严严实实。
  姜媃看着水波轻荡的宁静湖面,她长吐出口浊气,忽的就有些疲惫。
  她靠在凭栏处远眺,感受着画舫的微动,一时间心里放空了什么都不去想。
  不知多久——
  “我才离开一会,你哭甚?”
  少年人疏朗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姜媃回头,就见一身血腥煞气的秦野回来了,尽管换了身衣裳,可血腥气还是藏不住。
  姜媃眨眼,晓得他多半没忍住,又折腾了秦桓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姜媃好笑。
  秦野扬袖,从她身边走过:“回了。”
  那宽大的袖角划过完美的弧度,飞扬掠起,又轻缓落下,软软搭在姜媃手背。
  秦野看了眼,见那双小手无动于衷,他遂拧起了眉头。
  不是最喜欢揪他袖角么?
  姜媃丝毫没有感受到秦野隐晦的心思,她将秦沁的打算轻描淡写说了。
  末了问:“对三房,你怎么看?”
  毕竟,她来的晚,兴许还有什么隐衷是不知道的。
  秦野不耐烦,那袖角已经滑下来了:“秦勉玦庸才,秦昊尚可。”
  他嘴里的秦昊,便是秦沁兄长的名讳。
  姜媃想的更多一些:“秦桓之之前说,你爹身后的影子是他,但你哥身上的影子,却是另有旁人。”
  说着,她忽然就想起件事:“秦野,你老实告诉我,你第一次吃神仙果的时候,是谁给你的?又是谁给你说神仙果能吃的?”
  秦野古怪地看着她:“书上看来的,自己拿银子找人买的。”
  “那书谁给你的?你找谁买的?”姜媃追问。
  秦野却不想说了,他又扬了下袖子,胡乱塞到她手里:“和三房没关系。”
  姜媃条件反射抓住他袖角:“我我不是怀疑三房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不敢相信三房的人。”
  秦野见她抓了袖子,心里莫名满意了。
  “一个人不知道回去么?非得要我送?”少年扬着下巴,一副拿你没办法的骄矜模样。
  “矫情!”他还补刀一句。
  姜媃嘴角抽了抽:“……”
  狗大佬!
  她想咬死他!
  将人送回了房间,秦野见她欲关门,忽的犹豫道:“你要是怕,开口求我,我就勉强留下来陪你。”
  姜媃磨了磨牙,瞅着他脖子,琢磨怎么下口。
  秦野又说:“算了,谁让我是你小叔。”
  他竟是挤了进门,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屏风遮挡的外间,往榻上一坐,合衣躺上去了!
  躺上去了……上去了……去了……
  姜媃内心跟哗了狗一样,刚才的忧心匆匆瞬间烟消云散。
  她深呼吸,忍着抓狂,轻言细语的道:“小叔,男女七岁不同席,咱们这样不合规矩?”
  秦野长腿屈着,偏过头来,目光从她眉心伤口掠过。
  “你吃我糖就合规矩了?”他还惦记着在芦苇荡那会,她吃了他一颗松子糖,虽然是他主动给的,但是肉疼!
  姜媃恨不得抓一把松子糖砸死他:“明个我赔你一箩筐!”
  秦野双手枕脑后,淡淡的说:“不必一筐,一荷包就可。”
  姜媃就没见过哪个男的这么死爱吃甜食的,也不怕吃多了得糖尿病!
  她将软鞋踩踏地嘭嘭响,朝对方哼了哼,大步进了里间。
  躺到床上,翻了个身,才蓦地响起外间榻上没枕头。
  到底对自己人狠不下心,姜媃认命地复又爬起来,拿了另一方软枕哒哒跑出去,朝着秦野那张脸就砸下去。
  秦野被砸的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来,乍然抬头,就见小姑娘从屏风后面探出脑袋,朝他啐了口:“活该!”
  那娇娇的小模样甚是活泼,眼底藏着促狭,让人想捉着欺负揉一把。
  秦野冷笑,看着姜媃,两手团着那枕头,揉揉地按住捶了两拳头。
  那等戾煞凶残的模样,跟他拿刀子割人喉喉的时候一模一样。
  姜媃心尖颤了颤,怂唧唧地转身就跑回里间,跳上床锦衾往头上一蒙——睡了!
  秦野重新躺下,面朝外,刚好对着屏风的方向。
  透过插屏缝隙,隐约可见里间床榻上拱起的软软一团,小小的,娇娇的,让人不自觉就想放心尖上,拼上性命都想护着她。
  琥珀色的凤眸逐渐幽深,暗金色的瞳色像是有鎏金水银在缓缓流动,如月下古潭,寂静无声,却悄悄的流泻出一丝一缕的柔和。
  最后流淌出来的柔和越来越多,积累成洼,粘稠成丝,成了甜腻齁人的蜂蜜。
  姜媃似乎很快就睡着了,小拱包动了动,翻了个身。
  秦野就看到一点偷泻出来的乌黑青丝,从床沿边垂落下来。
  他能感觉到身体上的困乏疲惫,但是精神上却越来越清醒。
  他不想闭眼,就那么一直一直地透过屏风缝隙看着姜媃的方向。
  其实,不是姜媃怕,而是他在怕——
 
 
第43章 第一美人
  姜媃做了一晚上的梦。
  光怪陆离的, 乱七八糟的, 她不太记得。
  可唯一记得的,是总觉得有一条毒蛇盯着她,像是饿了整个冬天, 瞅着她这活物就撕不开眼了。
  她胆颤心惊,毛骨悚然,一晚上都睡的不安生。
  好不容易快天亮了,正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姜媃才陷入深沉的睡眠。
  然而,她还没睡够一个时辰, 流火急匆匆进来喊道:“少夫人不好了,别睡了,快起来, 出大事了。”
  姜媃满心火气, 抓着头发怒气冲冲的道:“谁不好了?你说谁不好了?你说不出来,我就让你不好!”
  流火满脸焦急:“少夫人, 外头来了各家美人的婢女,纷纷向少夫人投斗艳帖子, 都抢着要跟您斗艳。”
  姜媃不耐烦:“她们吃饱了撑得慌么?”
  流火道:“是昨日那事, 大家都在传少夫人您相貌毁了, 所以都想落井下石, 踩着您往上爬。”
  姜媃气笑了,愤愤垂着锦衾:“都想看我现在有多丑是不是?”
  她趿着软鞋下床,挺着平坦如沙地的小胸口, 头发有点乱蓬蓬的,还有一两根呆毛翘着。
  “给我更衣!”姜媃磨着牙,“哼,想踩我?我社会姜是说踩就能踩的?”
  “一个个的,觉也不让人睡,我非得挨个打肿她们的脸!”觉没睡够,太阳穴突突的抽疼,姜媃起床气大得很。
  流火帮她拾掇,在打理额发之时,看了看伤口,忧心忡忡道:“可是少夫人,您眉心确实伤了,这要怎么办?”
  姜媃凑铜镜面前,眉心那米粒大小的伤疤已经不流血了,开始有结痂的迹象,约莫再过两日老痂掉后就是嫩肉了。
  但是,终究还是留下了个小小的浅坑,那是个抹不平的疤。
  “没事,你去找个幕篱,我先戴着不给人看。”姜媃不太在意。
  毕竟,这么小个疤点,若是平常根本不影响什么,只是作为扇面美人,对这方面要求更严格一些。
  流火依言行事,不多时,她扶着姜媃慢吞吞出来。
  甫一出舱门,姜媃就见甲板上站着一群婢女,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不晓得还以为是赶市集。
  众位婢女见姜媃出来,头上戴着黑纱幕篱,将整个脑袋都遮住了。
  如此打扮,看在众人眼里,更像是坐实了破相的流言。
  姜媃不管别人怎么想,她瞅了眼收上来的各家名帖,随意翻了翻,甚是冷淡的说:“我分身乏术,应付不了这么多美人。”
  说到这,她话语一顿,接着又说:“我若是答应了一家,不答应第二家,厚此薄彼对各家的美人都不好。”
  “这样,回去跟你们主子说,”姜媃在黑纱下,缓缓勾起嘴角,“所有的斗艳帖子我都应了!”
  这话一落,各家婢女皆哗然,彼此面面相觑,谁都不晓得姜媃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少夫人,您的意思是?”其中一名婢女迟疑问道。
  姜媃将帖子塞给流火:“一对一多没意思,既是要斗,咱们在画舫上的美人就都来斗!看谁才是青州城第一美人!”
  “初选会已经好几日了,我也不拖拉,就明天,明天卯时,我请各家美人姐姐上水台一斗!”
  姜媃说完这话,也不管这些婢女是何想法,更不去理会她这提议会在初选会掀起多大波澜,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有私底下关系好的婢女窃窃私语:“怎么办?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大家一块斗艳?”
  “还能怎么样,这姜少夫人话就是那么说的,咱们为奴为婢的,难不成还能让她改变想法不成?”
  “就是,依我看,这姜少夫人是破罐子破摔了,想搅浑了水,免得丢脸。”
  “丢脸?她还有脸可丢么?不然何以戴个幕篱不敢见人?”
  “对啊,我觉得这姜少夫人怕是真没脸可丢了。”
  ……
  跟着是一阵嘲弄的低笑声,随后甲板上的婢女三三两两走了
  流火气的浑身发抖:“少夫人,她们欺人太甚!”
  姜媃取下幕篱,浑然不在意:“没事,早晚得凉。”
  她用着早膳,忽然想起秦野,往外间一看,人早没在了。
  “秦野呢?”她问。
  流火道:“五少爷一早就出画舫了,不晓得去哪了。”
  姜媃擦了擦手:“知道了,我需要一些东西,你帮我准备一下。”
  这厢姜媃在为明日的斗艳做准备,那头封卿火速闻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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