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姿势如果换成站着,那挽挽完全是被霍仿拢在怀中。
只是若站着,挽挽还有私自脱离他控制余地。
不像现在,一切都被固定着,除了尽量放松自己身体去适应这种感觉,少女似乎没有其他可以做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所有感官被调动起来只能感受禁锢滚烫。
霍仿慢慢撑起身子,给挽挽空间脱身。
挽挽背离开霍仿滚烫双手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一个在热浪之中溺水很久人,全身心都被滚烫所控制,陡然被抬升到了海面上,接触了适宜温度和空气后,身体自然涌现出释放与舒展后靡靡慵懒。
黑夜是缠绕在少女无意中流露出来风情完美薄纱,隔绝了外界视线。
男人平板撑在地上。
挽挽完全脱身。
霍仿白衬衫上,中间脊椎偏左十厘米地带有大约十五公分一条伤口。
黑红色鲜血在越来越侵染着白色衬衫。
是刚才……
少帅扑过来抱住挽挽时候,替她挡着挨了杀手临死前一刀。
破庙里血腥气越来越浓。
这在黑夜山林里,尤其是在野兽丛生地方,预示着即将到来危险。
“扶我起来。”
少帅声音低沉隐忍,光凭声音判断,根本听不出来他情况。
霍少帅一米九个头,挽挽这个身体扶着着实吃力。
之前被霍仿匆匆熄灭火堆,灰烬中还留着一丝丝火星,只待着一点点契机就可以死而复生。
那伪装成樵夫杀手,背篓里满满一筐木头,便宜了挽挽和霍仿。
寺庙里再一次燃起火堆。
挽挽将霍仿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向火堆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男人不知是真脱力了还是故意倚靠着她,挽挽只觉得压在肩膀上分量越累越令人吃不消。
“你坐一下。”
杀手已经完全死透了。
挽挽一边忍受着心中无限吵闹叫嚣,一边面色平静手脚利落地扒下了杀手外裤和衣服。
“我在扒死人衣服!!我在扒死人裤子!!这么勇于自我牺牲,我是什么样可爱小天使!!”
挽挽将衣服铺在地上,连城排,大约够一个上半身,靠在火堆边,应该不会太冷。
霍仿白衬衫前,几乎都是血。
挽挽从后面帮霍少帅慢慢剥离和血肉紧贴凝固衬衫。
衬衫越是剥离,男人光裹上半身在一寸寸露出来。
挽挽扶着霍仿躺下。
少女在忙前忙后时候,男人眸子映着重获生命后熊熊燃烧着火光。
琥珀眸子橘黄色火焰中,是一个清纯又妖娆少女。
背上疼痛使得霍少帅比之任何时候都要头脑清醒。
男人在少女准备布料上慢慢趴下,像一只受了伤后慵懒猎豹,眼睛中闪着寒光,只等一旦时机成熟,就要撕咬敌人致死。
地上,男人身体,没有丝毫赘肉,火光中,肤色较之脸色要更深。
那是常年军队训练结果。
晚晚一眼看过去,霍少帅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伤痕。
有已经愈合且变为淡淡粉紫色新肉,有则是还是疤痕。
像他这样身居高位雄霸一方男人,伤疤非但不会有损于他魅力,反而是他一路披荆斩棘坐稳现在这个位置功勋章。
莫名,这样男人,似乎与妖娆且深具风情女子更配。
若他将女人抱在怀里,他埋首于她脖颈间,她染着大红色指甲轻轻拂过他健硕背上伤疤……
“伤口需要上药,苏……二小姐,可以吗?”
挽挽点点头。
自然是可以,她又不是白眼狼。
“药在哪里?”
对比男人声音,少女声音尤其细软。
“抱歉,药在我裤子内兜里。”
火光映在年轻男人额头汗水里,“没关系,我可以拿给你。”
说是可以,却明显十分艰难。
男人原本两手交叠,头枕靠在手机上,现在要拿药给挽挽,势必又要一番波折。
“……算了你别动,我来。”
挽挽一口应下后发现,裤子口袋被男人压在身下。
再看霍少帅,已经放心地收回了手等着挽挽。
挽挽手慢慢伸进霍少帅裤兜里,男人配合地稍稍抬高了一些身体一侧,方便挽挽小手溜进兜子里。
挽挽摸到了少帅胯骨。
她全部注意力都到了这只手上。
急病从权啊急病从权……
破庙里,男人躺着,腰间旁边跪着一名美丽少女,一手撑地,另一手……
旁边火堆在噼里啪啦地燃烧,似乎无端端地燥热。
挽挽脸颊再发烫。
索性内兜离外沿很近。
挽挽立刻摸到了一小包粉末一样东西。
“这是金疮药吗?”
“……类似。”
“直接撒上去吗?”
“直接撒伤口上,周围则需要抹匀。”
男人声音低沉。
挽挽将药均匀撒在伤口上。
霍少帅一声没吭。
好在霍少帅割喉时候将杀手往后拉了一些,这个刀疤看着吓人,实则不深。
挽挽软软指腹开始给周围涂抹均匀。
男人脊背上肌肉,昭示着这个人除去头脑和地位之外,自身极强大实力。
少女手极为安分,不想干区域丝毫没有触碰。
可绕是这样,这已经完全不符合这个年代男女之间该严谨恪守基本准则。
孤男寡女,山中独处。
“方才事出有因,冒犯唐突苏二小姐,还请见谅。”
少女指腹正在伤口附近涂抹游走,男人突然出声。
霍仿指是在墙边把挽挽困在怀里和替她挡刀之后将她压在地上。
只不过霍仿受伤之后是不是真没有力气起来,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是男人语气太过真诚,有着令人信服魔力。
“没关系,保命最重要。”
苏挽挽这厮可是最最惜命了。
时间一寸一寸推移之后,风停。
寺庙之外变得尤为安静。
有什么东西踩在落叶堆上声音。
清脆,隐蔽,怕人听见。
这样声音越来入多,直到……
“它们来了。”
霍仿竟然直接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拉过杀手衣服裹上。
比他想象还要快。
“谁?”
“狼。”
第11章 生死不明
山中,雨停,尘土与树叶味道喧嚣尘上。
那样味道是清新,却也浓烈。
无声寂静仿佛风雨欲来之前和平伪装。
越来越多枯树叶被践踏清脆声音。
挽挽听不见,但霍仿可以。
同类之间总是更容易嗅到彼此味道。
前一秒似乎动一下都困难少帅,此刻直接从地上撑起来,面不改色地扯过地上杀手衣服披在自己身上,随便裹了一下,依稀依旧可见精壮上半身。
挽挽原本依旧撑在霍仿身边替他抹药。
力求伤口周围都涂抹均匀。
手指慢慢在霍仿背上安分慢速地游走,霍仿陡然起身,挽挽指腹直接从他背脊中心划到了他腰间,裤子上方。
霍仿自上而下看着地上少女急匆匆地收回自己手。
努力忽略她手指划过他身体,肌肤产生微妙颤栗感。
这种感觉很轻,很快,像流星划过夜空般急促,却又因过度灿烂而太具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
少女手指流连在他背上时,温热柔软和尖锐疼痛几乎相抵。
如果没有那道刀痕,纯粹是在舒适环境下享受她按摩,佐以少女温言软语和身上淡淡香气……
那一定不能是孤零零地趴着,而是以少女大腿为枕,即使被她指甲故意划伤皮肤流了血,也能笑着牵起她手放在自己唇边偷吻。
看着她眼睛,“宝贝,你随便划,我愿意。”
霍仿一动,背上就开始微微流血。
血渍透过灰暗布料渗透出来。
涂抹药物不到五分钟之后继续撕裂伤口,神药也没有用处。
男人向少女伸出手,挽挽也不矫情,把自己小手放进少帅大掌之中。
霍仿大手可以轻易地包裹少女手。
柔若无骨与钢筋铁骨般骨节分明形成着最强烈视觉冲击。
把少女拉起来后,男人不由自主团握了一下少女手。
随即放开。
挽挽看着前方,没有注意到霍仿指腹间微微摩擦。
那更像是野兽饱餐完之后唇齿间回味。
即使身处荒山野外,披破衣烂衫,甚至背后有伤,年轻男人身上见惯了杀戮之后,带着返璞归真般宁静凶狠,依旧由骨子里慢慢往外渗透。
霍仿摸到了腰间和腿上枪鞘。
死了一个人,鲜血喷涌味道足以引来深山里最可怕东西。
霍仿再结果杀手性命时候就知道,今夜麻烦才刚刚开始。
霍仿看了挽挽一眼,挽挽立刻明白。
她将杀手背篓里树枝木条全部码在了火堆旁边。
火焰立刻高涨了一大截。
寂静与寂静对峙,在黑夜里进行着 。
火焰最中心是白色,却被热烈红与橘包围着,有着梦幻般不相一冷静。
透过那抹白,是霍仿不顾背后伤口严阵以待时,额角在冒出汗水。
这座寺庙面积不算大,而且年代久远,材质不比现在,更像是胶土与植物泥混合在一起压实后建造。
换句话说就是……
可燃。
血腥味道实在太浓烈,极大程度冲击着挽挽嗅觉。
但对于嗜血野兽而言,这是香味。
“尽量躲到我身后去。”
年轻男人低沉出声。
极力压制喘息依旧从他牙齿缝里钻出来。
野兽怕火,但木材不能永远燃烧下去,不过是在为拖延做可悲倒计时。
第一匹狼,来了。
门“嘎吱”被推开,仿佛打响了两边剧烈冲突号角。
挽挽无意打碎水缸,在今夜第二次起到防护作用。
狼爪子可没有人类肉垫。
那匹狼痛苦地哀嚎,在月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嚎叫。
林子里仿佛刮起了一阵风般暴动。
碎渣子扎进了肉里之后,每走一步都会更进去一点。
挽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狼群都这么团结,但这群可以在人类活动频繁狭小缝隙中生存下来狼一定是。
它们竟然试图每匹狼用脚底沾掉一些碎渣,为后面狼打开通路。
挽挽现在要是坐在电视前面看狼群纪录片,一定会好感动。
但现在……只后悔怎么没把水巷再砸砸碎呢……
另一道门边,已经有群狼绕过去。
这里可没有碎渣,畅通无阻。
“砰——!”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入夜后第一声枪响响起。
狼倒下了,死在杀手尸体边上几乎快凝固血滩上。
棕黑皮毛上站满了血渍。
狼群开始暴动,一匹接着一匹往里面冲,越来越多一进来就直接往霍仿和挽挽方向冲。
在极度高压情况下,霍仿精准地瞄准每一匹狼脑袋,弹壳一枚一枚掉落在地。
可是子弹越来越不多了。
依靠极速消耗子弹所取得短暂性压制,在子弹全部用完时候将会遭受到最猛烈反扑。
与此同时,山下。
“报!极端分子已经清理完毕!”
“报!山里有枪声!”
“快!那一定是少帅!天亮之前一定要救出少帅!”
整齐划一大部队正在以最快速度往山上出发。
先遣部队像在林中飞猴一样猛蹿上山。
所有人都在抢时间。
少帅也是。
挽挽下一旁陌陌地收集着弹壳。
之前杀手刀也被她爬起来踢了杀手一脚后暗戳戳藏了起来。
离霍仿很近时候,就像是被压制了一样,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拉开一些距离呢。
霍仿最主要火力攻击对象还是没有水缸渣子那扇门。
挽挽绕道另一边去。
情况不好,庙里也已经进来好几匹狼了。
只不过踩着碎渣寸步难行。
地上碎渣还很多。
挽挽目测一下可以离开霍仿最远距离,谈后……
“砰——!”
一颗弹壳以雷霆万钧之势击倒了一匹狼。
挽挽:!
她居家旅行坑人不偿命大力气又回来了。
于是“刷刷刷”,这厮像扔棒球一样,仅准地打击狼群脑袋。
虽然打不死,但打晕它们是一定。
时间被拖延。
此长彼消是,霍仿子弹越来越少。
还有不到最后五枚。
狼群开始暂时停止攻势。
霍仿汗水一颗颗低落。
长时间举枪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背后伤口已经更大程度撕裂。
他深知在濒临危境时,同伴自信有多么重要,所以才一直强撑着没让挽挽觉得他真爬不起来。
那把刀上,似乎抹了毒,以受伤地方为中心,渐渐失去知觉。
但军人,就是咬着牙也不败给渴望屈服软弱。
霍仿放下后再想举起,变得越来越困难。
最后那五发子弹,也许都没有离膛机会。
短暂休整之后,剩余狼群攻势更猛。
仿佛带着同伴被杀害不甘与怨恨,一匹比一匹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