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达索命——!”
“神锋无影!”
剧烈的光芒冲击闪烁着,查理的魔杖因为这种毁灭式的对抗而开始变得不听使唤。魔杖从查理手里脱离的瞬间,索命咒被抵消,神锋无影咒则被弹偏了它本该的方向。
奥罗拉挣扎着支起身体,眼睛被斜飞过去的神锋无影咒割破,猩红的鲜血瞬间失控般地喷薄出来,染红了她的手指和地面,还有那些透明的玻璃。
“啊啊啊——!”她惨叫着捂住鲜血淋漓的眼睛在地上打滚,更多的玻璃碎片割伤她的背部和手臂。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团滚烫的火焰里挣扎,每一寸皮肤都刻着剧烈的痛苦,痛苦,痛苦。
永无止境,生不如死。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奥罗拉的眼睛里流出来,带走了她的体温和生气,让她很快就意识模糊无力挣扎了,只剩勉强抽气的力气。有黏稠的血液流进嘴里,晕开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味。
斯内普的魔咒击中查理的心脏处,了结了他的生命。
有苍白冰凉的月光从窗户外爬进来,奥罗拉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金发染血凝结。她的全身都被玻璃割伤,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她躺在地上了无生机的样子,莫名让斯内普想起了她的父亲。
他单膝跪在奥罗拉旁边,用魔杖悬空在她的眼睛上沿着那条血肉模糊的伤痕移动着,反复颂念着神锋无影的反咒,血流速度开始逐渐减缓直至消失。斯内普拉起衣袖擦拭掉她伤口边缘的血渍,袖口吸饱了血液,变得有些沉甸甸的。
他继续念着那种唱歌般的咒语,让那条横贯双眼的狰狞伤口缓慢地收拢愈合回去。做完这一切后,斯内普从口袋里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白鲜,细致地涂抹在奥罗拉的眼睛上。
她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抽气,苍白无色的嘴唇颤动着,吐出不成句的单词,大致是什么“拜托”“不要”,或者“醒过来”。
有血水和泪水一起从她的眼角流淌下来,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脸上。斯内普脱下外套裹在奥罗拉的身上,极为不熟练地把她抱起来,准备移形换影去到圣芒戈医院。
在转移离开的前一秒,奥罗拉突然颤抖着抓上斯内普的衣服,剧烈地喘出一口气。他终于听清她一直以来喃喃着说的原来是:
“救救我,杀了我吧”。
女孩轻盈得像花,在他怀里染满鲜血地逐渐凋零下去,像朵生命将尽的血融花。
9.
1981.八月.食死徒在伦敦麻瓜社会里发起了袭击,魔法部傲罗牺牲四人。
1981.八月同日.魔法部动用了全国的遗忘药剂,清除掉了伦敦所有人关于这场袭击的记忆,其中包括几名因为这次袭击事件而被送到圣芒戈治疗的混血小巫师。
1981.十月末.黑魔王倒台,哈利·波特的名字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巫师界。
1982.九月.奥罗拉·菲尔德,杰拉德·谢瓦利埃(沃克斯)入学霍格沃茨。
1982.十二月.奥罗拉·菲尔德第一次出现雪盲症。
10.
“你的眼睛到了冬天还好吗?”梅兰妮·赫奇帕奇注视着奥罗拉那双暖棕色的清澈眼睛,声音稳重而温柔,“我们家的人几乎都有雪盲症,希拉六十岁以后甚至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里很多人都是。你要多注意。”
……
“奥罗拉,你真的不能再跑到雪地里去了。”庞弗雷夫人严厉地说,“你看看你自从一年级开始,都来了我这里多少次了?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什么都看不见的。”
……
普利茅斯的冬天是初恋的情人,温柔而缠绵,每一朵雪花都是一个吻,从云端飘摇地垂落,停驻在每个人的肩头上,发梢上,还有眼睛里。
奥罗拉很喜欢这里的冬天,哪怕她有雪盲症。
这是赫奇帕奇家族的遗传病,爆发于她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冬天。
她是这么认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关于这章的几点吧:
爆字数,九千多字,我感觉我未来几天都动不了了……
如果有人仔细看过,就会发现,我在第一章的时候写了奥罗拉很喜欢冬天,但是并没有提到她有雪盲症。真正对于她有雪盲症这个点的描写是在第十三章吧好像,也就是她来到霍格沃兹的第一年。这个番外的作用就是解释奥罗拉的眼睛为什么会突然有雪盲症。
麻瓜看不见黑魔标记和摄魂怪,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天气的变化,所以番外里,那些麻瓜是被路灯爆炸啊,地下水喷发以及傲罗们的麻瓜驱逐咒什么的吓跑的,不是黑魔标记。
这里面食死徒们穿的衣服,就是火焰杯电影里,老伏复活以后,卢修斯·马尔福他们赶来的时候穿的那套。
至于暗中帮傲罗弄死食死徒什么的……死亡圣器里教授和麦格之间的那场对决,狮蛇相争,惨死炮灰食死徒我真的印象深刻,教授这操作骚得一比!
原著里,教授是在1981年九月开始担任的魔药学老师,所以我设定的八月多提交申请书。
最后,你们最关心的,关于神锋无影划了奥罗拉眼睛这个问题。
原著里,乔治被削掉了耳朵,没有办法长出来,也就是,伤口可以愈合,但是残废的始终还是残废了[说真的,我每次一想到这种咒语是教授发明的,都感觉后背一凉……]。不过只要白鲜用得快,疤痕什么的都不在[突然押韵???],参考拽哥和哈利厕所分手的原著那里,血液没有像电影那样倒流回去。
蛋挞的眼睛这个,可以这么说,作为赫奇帕奇家族的后裔,她一直都是有雪盲症这个基因在的,就看显不显现出来。
所以,如果没有这次的神锋无影,蛋挞会不会有雪盲症?
这个真的不好说。
如果蛋挞注定有雪盲症,那她是不是一定会瞎?
不是。就算蛋挞有雪盲症,她也不一定会瞎。但是她的眼睛被神锋无影割过,所以,她现在的眼睛状态就是,将来一定会瞎。
虽然教授后来暗中给她各种下/药[不你!]基本治愈了,但是……神锋无影这种黑魔法就是很可怕的啊,残废了的,就是残废了,只是看残得明不明显。
最后,晚安,我要好多好多评论呜呜呜呜呜,我今天码字累死了!!!
第95章 征兆
梦境永远来得那么真实而深刻,头顶的天空是凝固般的永恒黑夜,漆黑冰冷的一片,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那样。无光无色,无边无际,看不到头也够不到尾。四周只有山峦连绵起伏的模糊轮廓,贫瘠到没有一丝生机,光秃秃的不毛之地,鬼蜮无声。
有雨滴从头顶看不见的地方坠落下来,稀稀疏疏,滴落在湖面上,漾开浑浊的涟漪。它们穿透表层的水面,潜入到深沉昏暗的内里,宛如坠海的流星,长长的拖尾是无数的灰色锁链,把斯内普牢牢地禁锢在湖底。
他费力地睁开眼,无处不在的湖水压在他身上,形成无法忍受的实质性负担。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因为这种重压而发出破碎的呻/吟,窒息感对他步步紧逼。
斯内普试着挣扎了一下,那些链条把他困得很紧,让他动弹不得。
更多的光圈晕染开,有画面在周围逐渐成型。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有趣,西弗勒斯。”有人对他这么说,带着种叹息般的笑意。
然后是重复了一万次的内容——破败凌乱的家,父亲粗暴的怒吼,母亲带着清苦魔药味道的瘦弱怀抱,连穿透窗户攀爬进来的光线都是灰蒙蒙的。
画面在波纹中重新组合,斯内普看到了一片不算陌生的冷青色古森林,脚下的土壤被雨水和血液浸泡得黏稠。贝拉特里克斯用脚踢了踢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男人,眉眼间的疯狂残忍又美丽。
他站在暴雨里,注视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男人,对方已经涣散的瞳孔里只剩黯淡空洞。
躺在地上的尸体,有一双暖棕色的眼睛,里面有凝固的血。
他在这片水域里沉得更深。
斯内普被逼得猛地喘出一口气,水流争先恐后地包围他,压迫着他的神经,消磨他试图反抗的意志。他艰难地移动手指,去摸自己最习惯的藏着魔杖的地方。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用出了最能让他安心的咒语:“呼神护卫——!”
大片的银色亮光从头顶炸开,把整个漆黑的湖底照得透亮,驱散了那些束缚着他的镣铐。一只手从银光里伸出来抓住斯内普的手,把他从那种无法忍受的黑暗和窒息里拯救出来。
斯内普站在漫无边际的荒凉梦境里,看到一个穿着深色斗篷的女孩蹲在不远处,手心里缓缓绽开的是一朵纯白的雏菊。
这个画面太熟悉,他根本不用反应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莉莉?”他有点犹豫地朝她走过去,似乎不太确定眼前的女孩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另一个陷阱。
女孩听到斯内普的声音后顿了顿,抬手指着左边的方向,声音清脆温和:“你得从这边走才能出去。”说完,她拉低帽檐,低着头从他旁边走过。彼此擦肩的一瞬间,斯内普本能地抓住对方的手,有点茫然地开口:“莉……”
柔软宽大的帽子沿着女孩的长发滑落,倾洒下如阳光般的大片淡金色。斯内普愣了一下,立刻松开手,看到女孩终于朝自己转过身。
她有一双暖棕色的眼睛,里面有凝固的血。
圣诞节的凌晨三点。斯内普从梦境里惊醒过来,疲惫不堪的身体饱受冬夜的低温折磨而变得有些迟钝,长时间伏案的姿势让手臂和肩膀处传来酸涩的痛楚。
窗外是纷繁苍白的大雪,几乎把一切都掩埋起来。
他皱着眉头活动了一下手臂,用魔杖把壁炉重新点燃,头痛欲裂,胸腔里被一种烦躁的情绪填满。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梦到菲尔德父女,感觉简直糟糕透顶而且非常的莫名其妙。那位曾经在食死徒里颇为有名的凤凰社成员已经去世了八年之久,斯内普却毫无征兆地在八年后的这一天梦到了他。
或者也不能说是毫无征兆,毕竟,他最近不经意间想起那位菲尔德先生的次数有点多。最近的两次就是奥罗拉提到她父亲的时候,还有在对角巷遇到阿佳妮.斯托克的时候。
斯内普端起茶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思维在逐渐回暖的室温里重新变得清晰起来,然后他好像才终于意识到刚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还有那个菲尔德的女儿。
他甚至把她错认成了莉莉。
她说,你得从这边走才能出去。
他的梦里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除了莉莉和童年以外的其他事物了?
还有那只从守护神咒的光芒里伸出来,把自己拉出湖底的手。
这个感觉非常怪异而且让人不安。
斯内普的目光落到了被自己摆放在桌面的魔杖上,好像第一次才见到它一样。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快两分钟后,忽然醒悟到,自己竟然正在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浪费时间。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恼火,偶然想起一个被自己见证了死亡并且不太熟悉的人有什么意义吗?
他见过的死亡还少吗,其中又有多少是他亲自做下的?
想到这里,斯内普很快将脑海里残留的那种怪异不安彻底清理到了脑后。
……
奥罗拉用剪刀将线头多余的末端剪断,将整条刚完工的炭黑色厚实围巾抖开铺在床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她将围巾和上次从对角巷礼品店里买来的旧银色羽毛笔以及一瓶品质上乘的墨水放进纸盒里,最后是照例会有的卡片。
盖好盒盖后,奥罗拉推开房间的门,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天还没亮,有稀脆的深蓝曦光穿过堆积在窗户边的白雪透进来,木质的楼梯和扶手上一片泛蓝的雪色,很像满月时的清亮月光。她来到陋居的屋外,叫来沃克斯的猫头鹰黑斯廷斯,让它带着礼盒,披着东方刚明亮起来的鱼肚白朝霍格沃茨的方向飞去。
莫丽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奥罗拉揉着眼睛从门外进来后,有点惊讶:“奥罗拉,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奥罗拉有点不自然地眨眨眼来减轻眼里的那种异物感,笑了下:“可能昨天在火车上睡太多了,晚上不太困,所以一直没怎么睡着。”
说着,她朝莫丽身后的厨房看了看,问:“要做早饭了吧,我来帮您好吗?”莫丽活泼地拍了拍手:“再好不过啦。”
奥罗拉脱下手套放在沙发上,借着稀薄晦暗的晨光在拥挤的客厅里小心翼翼地穿行,顺手把散乱的长发捆好,一路上被凳子绊了好几下。她停下来,有点迷惑地看着身后还大部分隐藏在阴霾里的客厅陈设,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应该是光线太暗了,她想。
“亲爱的,我们先把鱼汤做好吧?”莫丽端出两条已经处理好的鳕鱼朝奥罗拉说到。
“好。”
吃完饭后永远是孩子们的娱乐时间,乔治和弗雷德在屋外打雪仗,双方势均力敌不分胜负,并且很快就把一旁的比尔和沃克斯都殃及了进来。奥罗拉和查理坐在阁楼的楼梯上,临着窗户,捧着书本教年仅五岁的罗恩和四岁的金妮拼写单词。
弗雷德看着窗户里的几个人,朝一旁的乔治使了个眼色,抛了抛手里的雪团,然后猛地朝窗户扔了过去。奥罗拉听到这两个调皮鬼的笑声的时候已经晚了,转头就被冰冷的雪团砸了一脸。细碎的雪沫钻进眼睛和鼻腔里,激得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咳嗽着,眼珠传来一阵刺痛。
金妮和罗恩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去接住奥罗拉身上落下来的雪,胖乎乎的小手被冻得红红的。罗恩还很好奇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上的雪粒,金妮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也舔了舔。
还没等奥罗拉有什么反应,查理先生气地站起来朝外面的双胞胎大喊:“喂——!你们俩太过分了!”双人组冲查理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着跑远了,一边跑还一边捏着嗓子喊:“查理生气了,查理生气了!”
比尔头痛又无奈地笑了笑。
查理被他们俩喊得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放下罗恩就冲进雪地里,凶恶地朝他们俩追过去:“我让你们看看我生气的样子!”
罗恩和金妮立刻趴在窗户上咯咯笑着使劲鼓掌,奶声奶气地给哥哥们加油。奥罗拉用围巾擦掉眼睛里的雪和眼泪,看着外面追着团团跑的三个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