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蝴蝶效应——姜玖
时间:2019-07-12 10:31:25

  ……
  斯内普再次收到邓布利多的信件,已经是将近一个月以后。
  “看看这个。”邓布利多说,把手里的书朝斯内普递了过去。
  校长室一如既往的明亮,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茶香。
  翻开手里那本布面的古老日记,一支被夹在书里熏香用的蓝花鼠尾草滑落进斯内普的手心。魔咒让那种浓郁深沉的蓝紫色依旧生机勃勃地绽放在花瓣上,丝毫没有受到光阴和黑暗的影响,他看到第一页写着:“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里有什么。
  迷雾,森林,大雪,河流,还有一个突然出现的男孩……”
  往事和时光一起交织在脆弱棕黄的羊皮纸上,尘封上千年的故事依旧灵动温柔如洒满阳光的泰晤士河面。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以来,邓布利多将那个房间里的许多书都粗略翻了一遍,大概知道了那间被伪装得好像随时都会有人回来的房间,应该是属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那里收录了她和萨拉查相当一部分的手稿,但仍旧不是全部。
  至少著作方面是没有问题的,然而生平记录方面则依旧是一个断层。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当初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罗伊娜和戈德里克要撒谎,为什么这些书被藏在这里,为什么那个房间一直以来都是被隐藏起来的。
  斯内普手上这本由赫尔加早年亲笔写就的日记是唯一的线索,然而也是记录到他们和罗伊娜以及戈德里克的第一次见面就终结了。再往下,没有任何痕迹可以追查,仿佛霍格沃茨从来没有在赫尔加的世界里出现过,哪怕她是创始人之一。
  她的温柔内敛与低调平和好像成了一层揭不开的面纱,没有人知道她的故事。
  就连正式一点的画像都没有一张,除了那张被夹在萨拉查手稿里的残页彩画以外。
  而那张彩画如今也没有了——就在它重见天日的第二天,邓布利多想再把它从书里拿出来看看的时候,发现只有灰黄色的细沙从书页缝隙间流淌下来,化为乌有。
  那张彩画上没有被施加任何的保护性魔法,已经被这千年的时光侵蚀得脆弱无比了,大量的新鲜空气和巨变的环境温度毁灭了它。
  但那个少女的模样却非常清晰地印在了邓布利多的脑海里,金发蓝眼,温柔漂亮。
  斯内普看了看开头和结尾,对这本日记的内容有了一个大致把握,然后将它放回桌面上,连带着那支鼠尾草也被放在封面上。他重新将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问:“您觉得,这是他找上菲尔德的原因?”
  邓布利多拿起那支鼠尾草晃了晃,一种说不上来情绪的眼神从水晶眼镜的背后流淌出来,点点头:“你知道吗,我后来试探过好几次。我发现,那位斯莱特林先生知道的事也不是完整的,至少这个房间会是这样的现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那说明,在这个魂器成型以后,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但是……”斯内普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惜没能如愿,因为他还真没想好怎么去说,毕竟现在许许多多的证据都证明邓布利多的猜想是正确的。
  没有去询问斯内普的意见,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一千多年前的事,又经过这么刻意地掩盖,我们能找到的痕迹实在太少了,西弗勒斯。所以我在考虑,我想把那本日记送回到奥罗拉那孩子手上,也许这样会更好。”
  “送回?”斯内普愣了一下,一阵灰色的猜想和利害关系的权衡像海啸一样从他脑海里呼啸而过,让他短暂地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所有的惊愕都被他从神态上抹去,转而用一种平静到冷硬的声音陈述到,“你打算让她去找出密室的所在。”
  他的声音被窗外的低温和夜色封冻染黑,缓慢说出的每一个单词落在空气里都清晰无比,像在用什么钝器敲打着厚厚的冬夜冰层,一下一下直击你的心灵。
  邓布利多的视线终于从那支象征着温柔和亲情顾家的鼠尾草上移开,落在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孔上:“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西弗勒斯。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是他的信任对象,要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也已经试过了不是吗?”
  “是啊。”斯内普没动,他曾经和萨拉查谈过话,说真的,感受很不好,那种压抑程度和直面巅峰时期的黑魔王差不多,只是没那么强烈而直白。毕竟那只是一本日记。
  毫无疑问,他从萨拉查那里得不到任何信息。
  斯内普接着说到:“但是我觉得它奏效的成功率不大。”
  “为什么?”
  “如您所见,菲尔德之所以能够和魂器交谈自如,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他知道菲尔德不会也没有那个能力会去破坏他的事,而且又……”说着,斯内普指了指那本日记,“这么相像。所以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邓布利多看着他,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是一旦开始涉及到我们关心的问题,那么整件事就不是之前那种无关痛痒的聊天了。您不会觉得一个快十四岁的孩子,会比你我更懂得如何不露痕迹地去套取信息吧?就算是,抱歉,我也不觉得那个孩子是菲尔德,她从一开始的表现就让我觉得她根本不具有这样的智慧和潜力。”斯内普说着,皱了皱眉头,尖锐挑剔却又非常客观地说道,“我得承认她在魔法生物这个领域很有天赋,但是其他的……实在没有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你不同意我把日记送回给她?”
  “我不同意您把这样一个关系到整个学校的安危的任务,交给一个明显没有这个能力去胜任的人手上。”斯内普回答,“这太冒险了。何况我认为,您把他送回菲尔德手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会起疑心了。这样一来,想要靠菲尔德来知道真相就更难了。”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你说得很对而且很客观。”邓布利多喝了口杯子里的茶,茶杯放回瓷盘茶托的声音清脆。他重新看着面前的魔药大师,脸上带着一种摸不清意味的微笑:“也许在你看来,奥罗拉的确不够优秀也不够聪明,你会有疑虑也很正常。”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邓布利多这句话后,斯内普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但是他没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但是,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只有当他感受不到威胁的时候,才有可能会吐露更多,也许是无意识的,也许是有意识的,只要能说出来。”邓布利多说,“而且我倒是觉得你对这孩子的态度有点儿太偏颇了,她没有你觉得的那么无知,至少在魔法部审判和蛇怪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你说呢?”
  “请别告诉我您这么坚持的理由是因为那张画像,之前您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老实说,是的。”
  “可那毕竟是个魂器。”
  “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去保护好奥罗拉那孩子。”邓布利多这话声音不大,但是非常有力度,让人不得不信服。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在自己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一定要在整个学校和奥罗拉之间选一个去冒险,那他只能选后者。但是他也会做到竭尽全力地保护好那个孩子。
  这种做法非常灰色,甚至有点黑暗,可是也是最好的办法,能够保护绝大部分人的办法。用最少的风险去换取最大的安全,两害相权取其轻。
  也许到最后他仍然不能彻底解开密室的真相,但是至少不能让它的存在一直威胁到学校的学生和老师。已经有了桃金娘做前车之鉴,不能再有更多了。
  斯内普张了张嘴,不再说话。邓布利多知道他大概是默认了,于是半开玩笑地看着他说道:“说真的西弗勒斯,如果坐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你,我都要以为刚刚那番话是在暗地里维护奥罗拉了。”
  斯内普厌恶地皱起眉,连一贯的假笑都懒得施舍出来,看起来像是被邓布利多的话恶心到了。
  老校长只是微笑。
  临走时,斯内普忽然说:“那您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邓布利多扫了一眼面前的日记,他明白斯内普说的是奥罗拉和那个少女:“我想我会查清楚的。”
  他起身告辞,很快消失在了校长室里。
  邓布利多翻了翻那本日记,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朝书架上正在打瞌睡的分院帽问道:“你第一次见那孩子的时候,还记得吗?你说她完全符合一个赫奇帕奇的特质是什么意思?她们之间这么相像吗?”
  分院帽扬了扬自己的帽子尖,拖着有些喑哑的调子回答:“那孩子的性格特点的确和赫奇帕奇学院的所有特质都符合,这是原因。其实也有一些其他的孩子也一样,不过她还有那种一模一样的天赋,所以我当时很快做了决定。”
  “那么和赫尔加比起来呢?她们相像吗?”
  分院帽沉默了好一阵,轻轻地回答:“老实说,我唯独没有关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具体记忆。她的习惯,模样,爱好,生平细节,都没有。”
  [作话看一下哟]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邓布利多我爱邓布利多我爱邓布利多!!
  重要的事说三遍。
  今天这章我纠结了好久要不要这么写,因为怕被说黑老邓,但是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
  老邓本身就是个灰色的人物,从他一开始就打算让哈利牺牲开始,就注定他和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不一样。他的最高保护对象永远是霍格沃茨,如果出现了一个会威胁整个霍格沃茨的师生的隐患,他第一反应是拼尽全力去解决它,不行就不择手段地解决它,再不行就……只有牺牲某个人去解决它了。
  个人感觉如果邓布利多可以选,他会首选他自己,但是当他自己不符合条件时,有一个人符合条件的出现了,他会这么干的。但是这不能说他做得不对,毕竟他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上。
  以上,个人见解。
 
 
第62章 归还
  预言家日报写,伦敦近段时间进入了连续一个星期没有一丝阳光的乌云围城天气,各区均发现疑似外来入侵型的魔法生物种类,魔法部正在调查是否与某些巫师的蓄意恶性行为有关。
  奥罗拉看完了上面的报道和照片,深灰黑色的乌云罩子似地盖在伦敦上空,世界末日来临一样的阴沉可怕。那种黑色太过有质感和压迫力,让人根本无法抬头与之对视。乌云团团聚集翻滚,以伦敦为中心,像病毒一样疯狂扩散侵蚀到周围的地区,已经严重阻碍到麻瓜社会的航空交通。这样的恶劣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各种谣言都从这样的阴霾里滋长起来,很快就传遍了伦敦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魔法部将保密条令的执行度推到了最高级,还颁布了一些颇为强硬的临时措施。
  翻开报纸的第二版面,阿兹卡班在三天前遭到了一次来自魔法生物的袭击,所幸并没有造成任何囚犯越狱。经过初步确认,对方的身份是一批尚未落网的食死徒。至于那批逃散了一部分的魔法生物的来源则依旧不明朗,但是傲罗指挥部的斯克林杰部长认为,这和两个月以前的南安普顿魔法生物走私案有关。
  奥罗拉看到这里想起来了,那次在霍格莫德遇到的两个走私犯说起过这件事,那批魔法生物就是被食死徒袭击进而逃散和消失的。
  难道那些魔法生物流浪到伦敦来了?
  她还没想完,霍琦夫人就穿着长袍走上赛场,尖锐悠长的哨音利刃一样地穿破风雪,挑开了圣诞节前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的帷幕。
  邓布利多校长这次意外的迟到了,奥罗拉猜测他是因为那个房间的缘故。她最近在地下一层经常能碰到这位老校长,每次对方都会冲她微微一笑。但是老实说,奥罗拉总感觉他好像又没有真的把视线聚焦点落在自己身上,反而像是在透过自己看什么其他的人似的。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观众席是挨在一起的,中间隔了个封闭式的瞭望台,只有两边的门可以通过。奥罗拉和唐克斯坐在一起趴在第一排看了一会儿比赛,很快就被那些纷乱密集的大雪弄得双眼刺痛,眼眶立刻红了一圈。
  那些飞舞的雪花落在她视线里都成了一团团苍白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瞳孔和视网膜,火辣辣的痛。想起庞弗雷夫人的警告,她叹了口气,用围巾裹住头准备躲到瞭望塔的下面去。
  那个声音就是这个时候闯进奥罗拉的听觉的。
  很细微而且朦胧,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非常真实。它听起来就像是某种水生生物在深水层发出来的压抑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低沉空灵,像被缓慢拨动的低音区竖琴琴弦,洒开一连串的忧郁音符。
  奥罗拉把蒙住眼睛的围巾拉下来一点,眯起眼睛朝周围看去。金色飞贼闪电一般地从她面前划过,快到根本来不及看清它的影子,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旋即跟着调转方向俯冲过来,深绿色长袍的袍角翻卷着冰雪从她面前紧跟着飞过。奥罗拉后退一步,连忙将围巾重新蒙过眼睛,以减少低温结晶给眼睛带来的二次伤害。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过低的温度让平稳呼吸都成了一种困难。奥罗拉跳下座位台还没来得及走出去,那个空灵低沉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更加清晰了。
  她凝神听了一会儿,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以后再次将围巾取下来,仰头看着声音大致的来源方向——一片浅灰色的天空,雪花飘零如撕碎的纸屑。
  天空中除了参加魁地奇比赛的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队伍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奥罗拉看了一会儿,最后回到了自己一开始坐的地方,拉了拉正在一脸紧张地关注着比赛进程的唐克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唐克斯依旧盯着天空中一黄一绿追着金色飞贼的身影,随口问到。
  “声音。”奥罗拉想了想,又补充到,“我不太好说那是什么,你没听到吗?很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唐克斯回过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我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啊,是不是你听错了?”
  事实上,整个魁地奇赛场因为比赛即将进入尾声而喧闹无比,除了大家激烈的呐喊声以外,只有咆哮的寒风声还能被听见了。唐克斯听了一会儿,实在分辨不出来奥罗拉说的奇怪的声音是什么。
  奥罗拉用手掌侧贴在眼睛上方遮住碎雪朝天空中看去,一道修长的鱼尾状深色阴影从浅灰色的云层上游弋而过,姿态优雅灵活,流畅无比。看起来就像有一头巨大的鲸鱼在厚重冰冷的云层里自如地穿行,漫天白雪和霜花都是被它翻搅起来的波浪水珠,铺天盖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