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你是不是困糊涂了?”比尔说着,揉了揉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沃克斯遗憾地说:“可惜了,你的生日本来想好好给你庆祝一下的,也没庆祝成。”
“没事,反正你们都在啊,还陪了我一整天。”说着,奥罗拉把自己烤的蛋糕和其他点心都从挎包里拿了出来,“我们吃吧,趁着今天还没过。”
因为小精灵艾达拉的热情赞助,这次点心和蛋糕的量都很多,奥罗拉端起一些拿去送给隔壁几个车厢的人。
火车走廊上的窗户没关,冷风呼呼地吹进来,让她觉得清醒了不少。她还在想莱姆斯的事,端着一盘芝士燕麦小蛋糕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
他会去哪儿呢?奥罗拉想。
有滑轮滚过铁轨的声音,奥罗拉没去理会,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低沉悦耳嗓音在耳边响起:“你是在等着你手里的蛋糕风干,还是等着你自己站在这里风干?”
奥罗拉条件反射地顺着声音回头,看到斯内普正坐在自己身后的车厢里,翻看着手里的什么书籍。大片的黑暗给他身上的色彩融汇在一起,他的脸色苍白如幽灵。
说真的,和斯内普比起来,胖修士才是温暖和蔼得像个人类的那一个。
“斯内普教授。”奥罗拉看了看手里的小蛋糕,还是走进车厢里将它们放在桌上,“这是我自己做的小蛋糕,您要尝一下吗?”
虽然知道他不会动这些小蛋糕,但是奥罗拉还是这么说了。果然,斯内普只是扫了它们一眼,有些懒洋洋地回答:“你自己留着吧。”
车厢里再次陷入寂静,奥罗拉想跟对方说点什么,但是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她突然很羡慕那些总是热情洋溢的格兰芬多们,和他们在一起永远不会缺乏话题,而自己则刚好相反。
想到这里,奥罗拉随手拿了一个小蛋糕咬了一口。
这时,斯内普忽然开口了,视线落在奥罗拉的茶褐色皮质单肩挎包上:“听说你收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就知道在霍格沃茨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在餐厅里收包裹的时候。什么时候学校能够有一个像麻瓜社会那样的取件处就好了。
“呃。”她看了看那个包,解释到,“莱姆斯送的生日礼物。”斯内普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毛,客气而快速地说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生日快乐。”
平心而论,这句话听起来与其说是发自内心,倒不如说是礼仪约束下的敷衍,听不出什么柔软和温度。
不过奥罗拉还是接受了,她一开始还以为斯内普会假装没听到自己的话:“谢谢您。我本来想这次过来找莱姆斯一起过生日的,可是……”
斯内普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今天几月几号?”
“三月十二。”奥罗拉回答,有点奇怪为什么斯内普会问这个问题。
他把视线投向窗外,漆黑的天幕上正挂着一轮皎洁的满月。
“看起来你没能找到他。”斯内普说,语气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
“是啊。可是,您怎么知道?”奥罗拉疑惑地问。
“否则你也不用把你的蛋糕们拿到窗边去等着风干了,不是吗?”
车子停了下来,霍格沃茨到了。斯内普率先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回到宿舍以后,奥罗拉将剩下的小蛋糕和点心都分给了休息室里的同学,大家一起吃着夜宵点心窝在沙发上叽叽喳喳地讨论。
“我刚刚看到你和斯内普教授从同一个车厢里出来,你没事吧?”一个赫奇帕奇高年级看着奥罗拉问道。
奥罗拉摇摇头,“就是恰好碰到,我当时手上端着小蛋糕,请他尝一下,他拒绝了,然后火车到了。”
“居然有人能拒绝这么美味的糕点,不可思议。”卡洛琳说着,喝了一大口柚子茶进去。“请斯内普教授吃蛋糕,你很有勇气啊。”另一个女生敬佩地说道。
“我当时手上就端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请他吃蛋糕了。”奥罗拉无奈地耸耸肩。第一个说话的高年级男孩感同身受地说道:“确实也是,不过你已经很好了,我要是看到他,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至今单身的原因吧。”唐克斯语出惊人地总结到。现场陷入谜一样的沉默,然后塞西莉亚打破了僵局:“你们说斯内普教授会不会根本没有七情六欲这个东西?”
“谁说的!他骂人的时候可凶了,这也叫没有七情六欲?”
“不对,应该是他可能只有这一种情绪。”
“你们说,如果有一天斯内普教授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现场再次一片迷之沉默。小獾们脸上的表情惊悚到仿佛活见鬼一般。
“除非海格真的追到了麦格教授,否则我想不出来。我上次在餐厅的时候,看到教授们都喝了些酒,海格还亲了麦格教授的脸。”卡洛琳说。
“什么时候斯莱特林不再看中血统了,我大概就能想象出来了。”
“我们的话题怎么突然间跳出人类的承受范围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什么时候我们的身份不用再对麻瓜保密,那时候我就能想象出来了。”
“我倒是比较现实,我觉得什么时候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在一起了,我就能想象出来了。”
所以说赫奇帕奇是霍格沃茨的八卦集大成之地是有道理的。
塞西莉亚看了看一旁沉默地喝着奶茶的奥罗拉:“你呢?”
奥罗拉本来没打算参与进来,但是被问到了以后还是不得不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很平静地回答道:“讨论可能性多没意思,我们来讨论一下哪个女教授比较可能会让他喜欢吧?实在不行,男教授也不是不可以。”
小獾们纷纷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经过一场激烈地讨论,赫奇帕奇们一致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校医院的庞弗雷夫人。因为她也是个斯莱特林,而且和斯内普私交不错,毕竟校医院的魔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自斯内普的手。一个是史上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一个是资历深厚的校医院长,般配到了极点。
然而很快他们又开始祈祷这两个人不要真的在一起,因为如果这样的话,搞不好霍格沃茨生病的学生们都会变成斯内普的新魔药实验对象。
于是,一个好好的八卦话题,居然最后被赫奇帕奇们讨论成了一出了生化惊悚片的感觉。
“你们别说了,这么晚了讨论这个我有点害怕,再这样下去斯莱特林都要变成魔鬼了。”卡洛琳胃痛地说,五官都快皱到一起。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其实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我们学院的宿舍会和斯莱特林的宿舍在同一层。你们说咱们学院的创始人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即将毕业的七年级面色凝重地说到。
“也许他们当初是抓阄决定的吧。”塞西莉亚搅了搅手中杯子里的果汁。大家想了想,觉得只有这个回答能够服众。
“你觉得可能吗?”唐克斯偏头看了看奥罗拉,“当初的四巨头真的是抓阄决定的宿舍安排?这听起来逻辑不通啊。”
奥罗拉不自觉地瞄了自己的挎包一眼,然后半开玩笑地看着她说:“那比起当初这两个创始人是相亲相爱地在一起,然后选择了共同住在地下室这个推测来看呢?”
唐克斯浑身一抖,严肃地点头:“我突然觉得抓阄的逻辑通了。”
果然啊,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是常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突然让奥罗拉有些难过。
……
老魔杖牵引着细丝一样的银色光芒游走在雕刻着绿瞳巨蛇的石门上,渐渐的,一层绿色的波纹在石门上蔓延开来,将银色细丝全部吞噬,石门纹丝不动。
这已经不是邓布利多第一次试图探寻这扇石门背后的秘密了,然而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扇门背后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但是显然他无法得知里面的具体情况。
唯一确定的是,里面一定有什么活物,一条蛇。或者,蛇怪。
他把视线放回这个看了无数次的房间,这个被精心伪装后,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有人回来的房间。
邓布利多坐在茶几旁,注视着那支被斜插在水晶花瓶里的深绿色蛇木,近乎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你是如此固执地想要把她的痕迹留下来,是吗?你保留着这里的一切,就像保留着她一样。”
“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你要用这种方式来把一切伪装成赫尔加还在的样子?”
他的指尖抚过蛇木的光滑杆茎,好像抚摸着一条翠绿毒蛇的鳞片。绿瞳的巨蛇盘踞在石门上冰冷地注视着他。
“那孩子让你想起了她,是吗?”
“一个人做事,不是有原因就是有目的。你做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完整的魂器,又是为了什么,萨拉查·斯莱特林?”
夜色压抑得更深。
作者有话要说:
蛇獾祖的故事——全世界都不相信我爱你系列。
最近卡文中。
这里统一回复吧,这篇文……比我预计要长,暑假完结不了。这篇文写完了在大概挺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写同人了,不综党的屈服[笑哭]
第69章 告白
莱姆斯的回信到了。
黑斯廷斯在午餐时间的时候从外面飞进来,将信递给奥罗拉,得到了一小块炭烤鸡胸肉作为回报,拍拍翅膀飞走了。
奥罗拉打开信封看了看,很平常的内容,对方很遗憾没能和她一起过生日,说是突然有急事所以去了爱丁堡,顺便,希望她能喜欢这个当做礼物送的魔法空间挎包。
这和那个服务生的说辞完全不一样,他说的明明是莱姆斯因为老毛病犯了所以身体不适才请假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临时有事?
将手里那封薄薄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以后,奥罗拉将它重新折叠好放回信封里,准备去上一早的预言课。
照例缩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坐好以后,奥罗拉将萨拉查日记拿出来摊开,里面夹着一张画了一半的羊皮纸。她在试着规划这个挎包里的广阔空间,但是没什么头绪。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掌握的魔咒不够,所以对于它们的利用和分割都很有局限性。
不过让奥罗拉有点吃惊的是,萨拉查好像对于如何安排许多不同种类甚至一些很危险的魔法生物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这种事,非常的在行。
他提醒奥罗拉,必须是完全被驯服状态的魔法生物才可以被放进挎包里,否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还告诉她在同一空间里饲养魔法生物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地还原出最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这样即使空间小点也没事。同类型的放在一起,单一空间的多重利用可以构造出较为完整的生态链。这样伺养者就可以只考虑保证最基础的食物供应,不会那么麻烦。
奥罗拉看着绽开在萨拉查尾巴尖下的满篇华丽优美字体,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意识到他应该是从赫尔加那里知道的。她按照萨拉查说的,在纸上大致地搭起了一个框架,就差付诸实践了。
还好因为她现在只需要考虑安顿好蓝莓酱和茶卷,以及布莱特和偶尔进来暂住的咖啡豆与巴克比克,还不需要太复杂的架构。
不知道萨拉查知不知道赫尔加的房间被打开了?奥罗拉有好几次都想跟他说说这个事,但是又觉得还是算了。如果他让奥罗拉带他去的话,那就尴尬了。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禁止任何人靠近那个房间,并且还用了一系列的复杂咒语来将它重新隐藏起来。
时间顺着越来越温暖清澈的雨水走进五月份,奥罗拉后来又去看过莱姆斯几次,确定对方确实没什么事了才放心下来。五月末的时候,为了每年必有的毕业生欢送会,各个学院的级长们组织了一批一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来演话剧。
话剧的内容是巫师童话,和麻瓜童话相反,不会魔法的麻瓜们反而成了诡计多端的反派。虽然童话某种程度上是它诞生时代的夸张化反映,但是奥罗拉看完剧本的瞬间就觉得,巫师和麻瓜之间的斗争是有道理的。
她被选中去参加话剧完全是一个意外,因为她原本只是浩浩荡荡的围观大军中的一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拉文克劳的级长从人群里一眼看到了,然后奥罗拉听到对方朝自己说:“头发颜色很漂亮。你笑一下。”
奥罗拉愣了愣,按照对方说的做了。拉文克劳的级长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嗯,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笑得很慈祥,就是这个感觉。你来演女主角的画像教母吧。”说完,他转头对一旁赫奇帕奇的级长说,“她太小了点,但是气质很适合,记得化妆时注意下。”
“……那我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你呆在那个画框里就好。每当女主角来找你哭诉的时候,你就对她露出这样的微笑,然后鼓励她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教母永远支持你爱你。”然后,级长把写了台词的羊皮纸递给奥罗拉,“去背一下,我们晚上来试着彩排看看。”
“……”
奥罗拉从来没有过演话剧的经验,虽然这个画像教母的台词很少,但是用级长的话来说就是——“每一句都饱含深情”。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话剧的女主角是个很难相处的高年级斯莱特林,自己要对她露出那种温柔和蔼的微笑实在有点挑战面部肌肉控制力。
“你要想象她是你疼惜爱护的人。其他的都挺好,就是最后那句‘我永远爱你’感觉不太到位。你再去找个地方练习一下,明天和大家一起排练。”
解散了。
……
冬青树的树脂用完了。
斯内普看着手里已经空了的罐子才想起来,原本昨天是打算去禁林里找一些的,结果因为熬制狼毒/药剂耽误了时间,所以没去成。
罐子里还有一朵白色的不知名小花,是冬青树脂形成的过程中不小心掉进去被封存至今的。斯内普看着那朵白色的花,忽然想起两年前在禁林里得到这块树脂的场景。
金发的女孩手心里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树脂,洁白的花朵盛开在中央,温柔宁静得像片凝固的雪花,一用力就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