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热吻——果果猪
时间:2019-07-13 08:11:55

  夜店里气氛正浓,光影变幻声音嘈杂,舞池里挤满了各色男女,五彩镭射灯光在人群的头顶滑来滑去,不时从哪个方位腾起一团彩色的烟雾,如梦似幻。卡座已满,酥棠在吧台旁坐着等着她,一头俏丽的红色短发分外惹眼。
  张取寒过去后先跟里面的酒保打了个声招呼,酒保把一杯泡着柠檬片的冰水推到她面前,她想就着杯子喝口水,酥棠抓着她胳膊问:“快说!什么情况?”张取寒抹下酥棠的手,喝完水,把遇见韩冽的经过用三句话讲完。酥棠颇失望:“就这样?”
  “不然呢?”
  “就没点儿久别重逢的不可描述情节?”
  张取寒挑眉,耸肩,摊手,一脸无辜。
  “无聊。”酥棠咕哝,抓起酒杯喝了一口,“我还大老远跑来见你?我真有病!”
  张取寒哧哧地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酥棠气得拧自己的手,张取寒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酒保把调好的鸡尾酒推到张取寒面前,张取寒作势要掏钱,酒保说:“老板说了,你喝酒不要钱。”
  “那谢喽。”张取寒也没推辞。
  “美女真好啊。”酥棠酸道。
  “因为他知道我穷。” 张取寒口气淡淡
  酥棠“呿”了声:“穷还不是你自找的?上次杨老板……”微寒的视线飘过来,酥棠闭上嘴。
  酥棠想提的是,曾有家著名经纪公司的老总看中了张取寒,有心招她进公司当艺人,开出的条件相当优厚,托酥棠来当说客。但是张取寒拒绝了。酥棠一想起这事儿就不痛快,张取寒有才华有美貌,却干着月入三千出头的工作,连双过百元的鞋子都不舍得买。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却不屑一顾,简直有病!
  可她不敢对着张取寒说这些话。
  张取寒本性凉薄,跟人的关系很淡。高三下学期张取寒转学到酥棠的班,跟酥棠当了半年同桌,中学毕业后音讯全无,酥棠对她念念不忘。多年后酥棠成了一名摄影师,在一次平面模特试镜时又见到了张取寒,在她坚持不懈的死缠烂打下终于跟张取寒成了朋友,刁刁、钟情也是在酥棠的引荐下跟张取寒认识的。
  张取寒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男人女人会被她吸引,在喜欢她之余还会带着一份敬畏,不由自主地把她像女王一样对待,压缩自己的需求,以她的喜好为先。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人家自带buff,羡慕也没用。
  “说说,见了他以后心里什么感觉?”酥棠又把话题绕回去。
  “没什么感觉。”张取寒说。
  酥棠弯下腰自下而上看她,眼睛堪比测谎仪,作势吓唬她:“说假话可是会变两百斤肥婆的呦?”
  张取寒从包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娴熟地拿出一根叼进嘴里,手拢着打火机的火苗低头吸燃。她的唇型优美,线条明晰,细长的烟杆含在红唇间生出别样旖旎,一双清澈美目透亮如水,倒映着那一小撮火光。
  画面真是美,美到骨子里了!
  酥棠后悔今天出门没顺手带上那台佳能EOS。
  张取寒阖上打火机,咬着烟杆说:“他眼光不错。”那个良家美女,就算用极挑剔的眼光也很难找出毛病,是宜家宜室的好太太人选。
  “还有呢?”
  张取寒用两根瘦而纤长的手指夹着烟头从唇上撤离,仰起脸缓缓吁出烟雾,目光凝着吧台上方倒挂的高脚杯,停了停,忽而轻笑了声,说:“幸好他没变成脑满肠肥的秃顶中年男,否则我会觉得青春喂了狗。”
  酥棠噗一声笑出来,张取寒斜着眼睛看她,美丽的嘴角勾着。
  “那你想不想跟他破镜重圆啊?”酥棠得寸进尺地问。
  张取寒一个白眼丢过去:“我不是钟情。”
  “钟情可没你的本事。只要你想,任何男人都没法逃出你的手掌心。”酥棠说,“当年他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呀。”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她早过了要靠用男人追捧来验证自己魅力的年纪,已经金盆洗手,懒得折腾了。
  所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过尔尔。
  张取寒淡然一笑,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仰头一口干了杯中酒,说:“走,跳舞去!”
  张取寒拉着酥棠进了舞池,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恣意舞动着身体。她喜欢人群里汗湿糜烂的味道,充斥着各种快乐、躁动、不满、歇斯底里,间杂情'欲,可谁都不认识谁。
  酒精开始起作用,她觉得飘飘然,闭上眼,高举起双臂,舞得灵动妖娆,宛如鬼魅。渐渐的身边人群散去,口哨声四起,她俨然成了舞池的焦点。她看到四周那些渴望的目光,宛如饿狼。她肆无忌惮地笑着,美丽的脸染上一层妖异的光芒,勾得人想跟她一起沉沦。
  一个男人大着胆子来到她身后,双手攀上了她的腰身。她回头,见他长得还算帅气,很年轻,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她背靠着他继续跳舞。男人搂着她跳了一阵,见她并不抗拒,胆子大了起来,贴紧了她的臀,手滑下去钻进她热裤的裤腰里,蠢动。
  张取寒反手一推离开他。
  到了嘴边的肥肉男人哪肯放过,逮着胳膊把人拉回来,一条胳膊横在人家腰后强压住。女人的身子贴上来,比想象得更加饱满柔软,像一块散着奶香味儿热气的软糖,叫人心驰神迷。男人涎着脸说:“美女,别这么玩不开……”话没说完,张取寒甩手给他一巴掌。
  四周爆出哄笑。
  男人恼羞成怒,掐紧了她纤细的腰肢凶狠道:“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待会儿让你躺在下面叫爸爸!?”
  面对男人的恐吓张取寒却报以媚笑,美丽的脸孔妖艳异常,闹得男人心旌动荡,以为她是欲擒故纵,手劲儿顷刻松了大半,嘟着嘴压下来想亲,张取寒暗暗提气,右脚的脚尖绷直,腿上肌肉拉紧,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她是练过的,防身的招数她会,偷袭个把男人不在话下。而且这里是她的地盘,不怕出事。就在她准备好要给这位新晋“爸爸”的裆部来一下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
  即使几年未见,夜店里乐声人声噪耳,张取寒依旧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是韩冽。
  他的声线很独特,总是稳稳的,不疾不徐的,不带有半点感情色彩,有时候会冷得叫人起鸡皮疙瘩。她浑身的神经宛如螳螂的触角瞬间立起来,微不可查地微笑,松了腿劲儿,但她没有回头。
  她想瞧瞧他会做些什么。
  抓着张取寒的男人看到一身西装戴着眼镜的韩冽后,倒真没把这个斯文人放在眼里。
  “你算哪根葱?敢管老子的闲事儿?”男人耻笑。
  韩冽缓步走来,冰薄的镜片射出寒光,凛冽的视线扫过男人那只扣在张取寒腰间的手,声音比刚才更冷:“放开她!”
  “来劲是吧?”男人把张取寒推开,提起了拳头,龇着牙恶狠狠地朝韩冽吼,“老子今天叫你知道知道谁是你爸爸!”
  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爱给别人当爸爸呢?张取寒有些无奈地往旁边退开一步,看着男人朝韩冽冲过去。
  两个男人的战斗结束于三秒钟后,男人被韩冽一拳击中下巴仰头倒地晕了。众人哗然。张取寒正懊恼无戏可看,一个小个子西装男双手捂脸娇呼:“天哪!老大你打死人啦!”
  张取寒朝那小个子男看去,却见三个男人捏着酒瓶挤开人群扑过来。她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再往后退一步,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三人跟韩冽缠斗在一起。
  一打三,拳脚无眼,酒瓶子横飞,人群散得更开。舞池空旷没什么可砸的,碎酒瓶子铺在地上,韩冽把人摔在碎玻璃碴子上,疼得那人嗷嗷惨叫。张取寒看得兴味盎然,旁边小个子西装男全程捂着脸叉腿尖叫:“加油老大!小心老大!血呀血呀老大!”
  张取寒嫌弃地瞟他一眼。真煞风景。
  她第一次亲眼见他跟人打架。以前他总是一副斯文俊秀的好学生样,别人都不会将他跟暴力划上等号,只有她知道他不是。
  高中时候他处理过不少想来惹她的小混混,事儿都是背着她做的,等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跟学校那片儿的地头蛇熟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了。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找她,害她的生活趣味少了一半。
  他的底色是乖戾偏执的,只是他掩饰得太好,披着一身斯文禽兽的皮跑出去蛊惑众生。他在她身上做的那些事,跟“斯文”二字可是半点关系都沾不上。
  店长带人赶来的时候韩冽已经把两个打翻在地,最后一个被他逼入了绝境。混战就此终结,张取寒觉得惋惜,一则是没看过瘾,二则是他那身高档西装被划破了两个口子,好好的衣服就这么糟蹋了。
  得救的那个捂着脸跳脚说要给韩冽好看,脚底抹油跑了。伤了跟晕了的被抬出舞池,韩冽弯腰从碎玻璃碴子里捡起自己的金丝眼镜,镜片碎了一个。小个子西装男跑上前慰问,被他挡开。店长问张取寒:“你朋友?”张取寒眯眼看着韩冽淌血的眉骨,点头:“算是吧。”
  店长过去请韩冽去自己办公室处理伤口,韩冽低声说“谢谢”,跟着店长步出舞池,小个子西装男亦步亦趋地跟着。
  而他全程没有看她一眼。
  闹剧落幕,舞池里都是碎玻璃碴子,DJ开始放舒缓的音乐,夜店的人开始打扫,众人都回卡座喝酒聊天。酥棠挨到张取寒身边小声问:“那是韩冽吧?”
  张取寒勾起唇角:“是他。”
  酥棠咋舌:“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能打了?”
  “你为什么不猜他一直很能打呢?”张取寒说。
  “不可能。”酥棠笃定地说。
  酥棠、韩冽、张取寒高三是一个班的,韩冽是班长,级部第一名,市三好学生,老师的心尖肉,学生的楷模,也是他们那届的省高考状元,后进入了全国最好的法学院。以酥棠对韩冽的认识,他绝不是那种跟打架斗殴沾上边的人,所以酥棠认为韩冽一身高超的打架技术肯定是上大学之后练成的。
  “他初中开始就练散打了。”张取寒淡淡说,目光追随着那个昂藏的背影。
  “哈?”酥棠惊诧。
  张取寒抬脚跟过去,酥棠忙跟上。
  “你干嘛去?”
  “去谢救命之恩啊。”
  酥棠脑子转了两圈才明白张取寒是要去找韩冽,有些期待地问:“你打算怎么谢他?”
  张取寒脸上露出纯真无邪的笑,眼睛干净得像下过雨的天空:“国际惯例,以身相许。”
  酥棠:……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马上进入第一个高\'潮了,依旧求收藏求收藏~~~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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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张取寒推开门,屋里只有韩冽和小个子西装男二人。韩冽坐在一把折叠椅里,西装外套和领带搭在椅背上,他身穿浅蓝色的衬衣,微微仰着头,手举着手机在看。小个子男人伏在他身旁,用沾满碘伏的药棉擦拭他眉骨处的伤口。
  他依旧显得整洁,袖口领口熨帖平整,挺括的西裤上褶痕平直不乱。
  张取寒用目光丈量他的身体。
  他的身量比她记忆中的那个要坚实有力,肩膀更加宽厚。衬衣的领口规整地翻着,散着两粒扣子,露出明显的喉结和一小段锁骨。下巴方正不尖细,下颚线条流畅,微泛青色,很男人。脸部轮廓干净利落,浓眉深眸,眼尾透出一丝不易琢磨的冷淡。
  退去了少年的青葱气息,他身上的是完完全全的成熟男人味道。这是岁月馈赠他的又一份礼物。
  岁月待他可真好。
  听到有人进来,小个子警醒地转身,张取寒报以微笑:“嗨。”明艳无双。
  办公室里灯光白亮,每个人都现出真容。饶是见多了各色漂亮女人还是被眼前这个尤物闪瞎了眼。小个子的眼睛盯在张取寒身上移不开,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张取寒瞟了眼韩冽,他继续看手机,当她是空气。
  “我来吧。”张取寒走过去,把夹药棉的镊子从小个子手中拿走,小个子不由自主地闪开了位置,怔怔地看她给自己老大上药,心中暗忖:老大这次英雄救美赚大了!
  酥棠抬手跟韩冽打招呼:“嗨,韩冽,还记得我吗?”
  韩冽的目光由手机屏幕移开,从酥棠脸上滑过,“嗯”了一声,又回到手机屏幕上。酥棠手举在那儿半晌,有点儿尴尬。
  张取寒瞄了眼他的手机,开着微信界面,看内容有关工作,看得出来他现在的职业是一名律师。他大学读的是法学院,看来学以致用了。
  她故意使力压他的伤口,疼痛让韩冽有了躲避的动作。张取寒轻声呵笑,韩冽显得无动于衷,退出聊天界面开了某新闻客户端。
  她轻挑秀眉,贴近他耳旁,喁喁低语:“那你还记得我吗?”
  他没有出声,依旧捏着手机看新闻,太阳穴处筋络的鼓动却出卖了他。
  张取寒抿唇轻笑,俯身再低些,长发从肩头垂下遮住了他的手机屏幕,发梢轻搔着他的手指,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问:“我该怎么感谢你呢?韩先生?”
  “杨挫!你出去!”韩冽霍然吼道,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张取寒。
  杨挫被撵得莫名其妙,嗫嚅:“老大?”
  阴冷的目光射过来,杨挫二话不说跑了。杨挫大学一毕业进了韩冽的律所,跟在韩冽身边摸爬滚打两年得到的血泪教训是:老大让干啥千万不要问为什么,just do it!
  留下的酥棠本还愣着,被韩冽一瞪,倏然回过神,匆匆说:“我……我也有点儿事儿,先出去了。”说完遁走。
  屋里只剩下那二人。
  张取寒把镊子丢到桌上,直起身子,眯着眼,居高临下看着韩冽。韩冽把手机扣在膝上,第一次直视她。他的脸上平静得宛如玉石,黑眸却宛如深潭,内里暗潮涌动,阴鹜深冷。
  空气中有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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