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说……我怀疑你呢？”秦嘉和问完，紧紧盯着唐米。
唐米摊手，说的话明明很苦逼，但表情却很豁达：“那我只能捶胸顿足，说好冤啊。”
秦嘉和：……
最后和秦嘉和一对一的是徐亦越。
徐亦越带来了从段跟班房间找来的证据，一份诊断书和一张纸条。
“段跟班被诊断为老年人记忆，很容易忘记事情，医嘱建议他把重要的事情都写下来。这张纸条在段跟班床头下角落找到的，就写了一句——记得带枪。”
秦嘉和盯着纸条上的字，难以置信地问：“所以他是真的忘带枪了？”
徐亦越点头：“恐怕是这样。”
秦嘉和抚额：“神剧情。”
叹了口气，秦嘉和问徐亦越：“徐爷，你最怀疑谁？”
徐亦越眸光转向透明玻璃外，幽幽说了个字：“唐。”
“甜心？”秦嘉和跟着对方说的姓氏补充名字，然后不解地问，“可唐甜心没什么杀人动机啊？”
“她说了，要为那个人报仇。”徐亦越说完，收回视线看秦嘉和。
秦嘉和反正是彻底被这几个嫌疑人搞蒙了，每个人怀疑的人都不一样。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又从口袋里拿出根棒棒糖。已经忍了很久没吃东西，但现在他再不靠吃转移一下注意力，恐怕大脑就要爆炸了！
*
六人最后一次集中讨论，秦嘉和其实没什么好总结的，就让所有人都说了一遍自己不可能杀人的理由。一轮完毕，他就宣布投票了。
最先投票的是唐米，她拿下手铐走到朱佳丽的投票箱前，缓缓开口：“我相信我的直觉，佳丽姐你应该很累了，所以……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抬手铐上手铐，开始分析。
“佳丽姐知道周爷攒了这个局，所以一早就用针淬了狗带水。她对甄巨头的报复，绝不会因为我的几句劝说就放弃。我离开后，她一定是跟着去了后厅。她自知自己接触不到甄巨头，就找到了水果放置处，然后将针扎进水果里，甚至可能将针放入水果盘底部的水中浸泡。等毒稍稍散开，她再拿回针回到后台化妆间。”
“家弟是佳丽姐的底线，甄巨头碰了还给毁了。你当然要他死，反正这个人，是个坏人，也挡了你所爱的周爷的前路不是吗？”
放下手铐，尘埃落定。
唐米的眼眸渐渐变沉，离开前说了句。
“我们不一样，你连杀人都这么高尚。”
朱晓曼挺纠结的，她咬着牙走到一投票箱前，然后闭着眼铐上了手铐。
投完，她依旧纠结：“啊，我不会投错了吧，保佑凶手一定要是你啊……”
周飒投票也是经过了左思右想的，在投出后，他对着镜头说了句：“原不想投你的，但是……我们都要为做出的事付出代价的，对吗？”
“凶手是你啊。”段小海站在某一投票箱前，双眉蹙着，说，“你藏得很深，所有的辩解都很有逻辑，让人无从反驳。但是，证据总是不会骗人的。”
是了，段小海在最后的时间里找到了直接证据。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人又哪能变得那么快。”
徐亦越走进投票区，拿下手铐，他没有疑虑地走到唐甜心的投票箱前。
“你日记撕掉的那页，说了声对不起。说抱歉的确是因为跟了我没错，但是后面那句‘请原谅我的一意孤行’，一定不是说跟了我，而是……你所做的另一个决定。”
“恐怕我也只是你的一枚棋子而已，接近甄巨头的棋子。你知道，如果靠你自己，根本近不了甄巨头的身。所以你嫁给我，其实不是你忘了朱家弟，而是报仇的第一步。”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我送给你的镯子都不珍惜，就算打碎了也不将碎片收好，可见我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很不巧，在放了那瓶‘狗带水’的盆栽底部，我找到了其他碎掉的手镯部分。”
铐上手铐，听着落地的声音，徐亦越垂眸继续。
“我不相信自己有草原，因为我从未拥有那片土地。”
徐亦越说的这一段，大抵比这一期加起来说得都多。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空间，他反而能将感情部分的纠葛说得清楚干净。声音虽冷，语调虽淡，但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伤。
摄像舔了舔嘴唇，挪开机器愣愣地看着徐亦越，觉得这一期看到的徐如霜，此时此刻才真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太炙热，徐亦越转过头来看他。
摄像立即用机器挡住自己的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气氛有点冷，摄像差点要指着天花板说“今天的太阳不错”，徐亦越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但摄像如临大赦。
“走吧。”
秦嘉和进投票区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之前拆开的那根棒棒糖。段小海说“跟着感觉走”，唐米说“遵循自己的心”，所以此刻秦嘉和依旧没过多纠结。
他将手铐铐好，从嘴里取着棒棒糖，开口。
“犯错就是犯错，不管理由多冠冕堂皇，这就是你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疤。”
缓而，秦嘉和轻眨了眨眼，又含入棒棒糖，咧嘴笑了。
“唉，女孩子留疤多不好啊。”
*
案件到最后环节，在六位玩家面前公开投票结果。
段小海带头领唱了一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着和的人只有唐米、朱晓曼以及侦探。
周飒说：“第一案有点信心嘛。”
徐亦越轻哼了声，没说话。
“信心是要有滴，但歌还是要唱滴。”段小海努努嘴，说，“如果投对了，这歌就是送给凶手的。如果没投对，这歌就送自己。”
“全民侦探游戏第二季第一案‘未完的舞步’中获得最多票数的人究竟是谁？凶手能够成功被指认吗？”
广播响起，提起了所有人的心。
“下面公开获得零票的玩家。”
周飒悠悠朝前走出一步，果不其然广播念出了他的名字。
“周如玉。”
周飒好笑地说：“我还真是零票，谢谢大家的信任了。”
广播继续：“徐如霜。”
广播念了两个人的名字，也就是说其余三个人都有票在身。
然后他们听见广播说：“本轮没有获得一票的玩家。”
“没有一票的？”徐亦越开口了，“也就是说，只有二票和三票？那三个人分七票的话，是二二三？”
“在唐甜心、朱佳丽、段跟班三人中，有一人获得三票被指控为凶手。”
广播很快印证了徐亦越说的。
“下面我宣布——被指控为凶手的是！”
稍稍停顿，所有人保持静音状态，广播继续。
“朱佳丽！”
朱晓曼要哭了：“真不是我啊……”
朱晓曼的三票分别来自于侦探的第二票、周飒以及唐米。
段小海的票是侦探的第一票和朱晓曼的一票，唐米的两票则是徐亦越和段小海投的。
“甭管是不是你，先进笼子吧。”
段小海把朱晓曼送进笼子里，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被指控的朱佳丽，她真的是杀人的凶手吗？真的是她杀了人吗？”
“我宣布，各位检举犯人——”
秦嘉和的嘴里默念着“成功”，但广播说出的却截然相反。
“失败。”
周飒听到失败还有些吃惊，忍不住问：“那凶手是谁？”
“下面有请凶手往前一步。”广播说道。
段小海上前了，待了几秒后又退后，说：“前面的空气好像不错，我帮凶手试试新不新鲜。”
众人：……
等段小海回归自己的站位，唐米走出队伍，坦言：“凶手是我。”
段小海说：“我找到了直接证据，唐甜心那把水果刀上，是有狗带水的。”
唐米咧嘴：“水果刀当然要用来切水果啊。”
秦嘉和瘪着嘴看唐米：“糖糖姐，枉我那么相信你……”
唐米清咳两声：“秦探长，不要低估爱情的力量。”
秦嘉和捂脸：“可我还只是个孩子……”
——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你没看到的，也不代表不存在。
——有人在暗处前行，只为一隅光明。
第13章 1.10
【案件还原】
时间：19:10
地点：华越大舞厅
华越大舞厅是上海滩最大的歌舞会所，唐甜心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知道舞厅服务生会给客人送免费的水果食用，所以她一早就准备好了狗带水和水果刀。，狗带水，服用即死，唐甜心这次来，是来杀人的。杀那位，她早就想要千刀万剐的人——甄巨头。
表演还没开始，唐甜心借着去后台看看的理由离开。
唐甜心想，知道甄巨头会来舞厅的朱佳丽，应该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她先去找了朱佳丽，她知道自己影响不了朱佳丽什么，但她至少要拖延对方实施计划。
坏人啊，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做就好。朱佳丽现在有了周如玉，她应该好好地生活下去。
“佳丽姐，你是应该跟着周爷过好日子的，我真替你高兴。”
正在化妆的朱佳丽瞥了她，缓而放下东西，站起来看她，说：“唐甜心，别假惺惺了。还有，我不是你佳丽姐。”
“怎么能不是呢。”唐甜心垂眸，顿了顿，说，“你是家弟的姐姐。在我心里，你也一直都是我的姐姐。”
朱佳丽蹙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不要跟我提家弟，你不配。”
说完，朱佳丽将唐甜心的手重重一甩。后者没有防备，被这一力道推得踉跄，手腕也不小心打在桌角上，磕碎了徐如霜送的玉镯。
唐甜心另一只手赶紧去扶手腕，玉镯的一截却还是掉了下去。
她将其他两截抓在手里，看向朱佳丽说：“佳丽姐，我希望你不要去报仇。”
“怎么？和你一样嫁给上海滩大佬然后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对不起，唐甜心，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家弟的死，狠狠地烙在我心里，动一下就会疼万分。”
唐甜心轻笑了一声，转身低低说了句：“至少不要现在报仇。”
离开后台，唐甜心找了处无人的角落将狗带水和水果刀拿出。
水果台就在前厅与后厅的交界处，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所以她必须在这里就把狗带水处理掉。
手镯拿在手上行动不便，她想了想，把断掉的手镯扔在了角落的盆栽里。然后她直接立在那处，将狗带水倒在水果刀上。毒水滴下，深入那片盆栽泥土中。做好一切，她将狗带水顺势扔下，拿着刀去了水果台处。
水果台处，水果盘对应着前厅的座位编号。唐甜心对服务生说，徐爷喜欢吃自己切好的水果，于是她就大方地拿出水果刀在那处切盘整理。有的水果可以切，有的却不能，唐甜心便将那些水果放在刀上蹭。几乎所有的水果都沾了毒，她才罢休收好水果刀。
唐甜心切的水果都是照着大舞厅的水果摆盘模子摆的，弄好后几乎没有差别。趁着服务生不注意，她将自己摆盘好的水果盘与甄巨头编号的那桌对调。
她拿着对调好的那盘没毒的，递到服务生的手里，让其送到徐如霜那桌去。
见人走远，唐甜心又叫了位服务生，说：“甄爷刚刚催着要水果了，你们可别怠慢了。”
被叫来的人立即点头：“我这就去。”
唐甜心对那人笑笑，然后亲眼看着对方将那盘做了手脚的毒水果送到了甄巨头的桌前。
一时间，她笑靥如花。但眼里，却结了水雾。
甄巨头，你欠家弟的，该还了。
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收拾好心情，唐甜心理了理自己的旗袍，一步一步地往舞厅里走。
台上，歌舞已经开场。
朱佳丽在灯光汇聚下，耀眼如星辰。
她在暗处，放下手包，朝徐如霜伸出了手。
“徐爷，跳一支吧。”
徐如霜欣然接受。
舞池中央，两人相拥跳着，耳边是朱佳丽的那曲《茉莉花》。
熟悉的声音，昏暗的舞池。一时间，唐甜心忍不住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的那个夜里，有人曾在她耳边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当时说好的约定，她终于可以兑现了。
跳完这支舞，我就来陪你。
【角色抽取】
一周后，华越大楼。
唐米来的时候，前台让她抽取扑克牌，也明确说了扑克牌的大小决定角色抽签的顺序。对方拿出的扑克牌是三张，华越应该只准备了五张，所以她大概是第三位到的。
“有人抽到最大的吗？”唐米随意问了句。
前台摇头：“还没有呢。”
唐米多看了前台小姐姐的两眼，发现对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扑克牌最上边的一张，而且很明显捏那一张的手指捏得比另一只手要紧些。
“你觉得我选最上边的这张怎么样？”唐米问前台。
前台“啊”了一声，脸上细微的紧张与惊奇一闪而过：“可以啊。”
唐米抿嘴，又指着后边的一张：“这张呢？”
前台似乎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嘴里还是那句：“也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