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何缱绻
时间:2019-07-21 09:20:37

  “不……”她声音柔柔的,像是小猫的爪子,按在他心上。
  “下来呀。”他柔声说。
  她固执地摇头,撒着娇:“……不要。”
  他叹了口气,便抱起她,去沙发那边,坐下后,直接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恶劣地笑着:
  “那你,坐上来啊。”
  她将炙意阵阵的脸颊埋入他脖颈,轻轻地咬住他喉结,愤愤地说:“……烂人。”
  “嗯?”他声音陡然一沉,“你说什么?”
  “居然……对我姐姐下手。”
  “……”
  他默了一瞬,然后好笑地弯了弯唇。
  扳过她肩,捧住她那张羞愤交杂的小脸,黑沉的眼眸攫住她,反问她:“你说我是烂人啊?”
  她委屈地呶嘴,点点头:“……嗯,烂人。”
  “骂过我混蛋,骂过我坏蛋,坏人,现在还有了新词——烂人,”他轻笑,“我是不是该好好表扬你?挺会用词啊,个个都很到位。”
  她没忍住,就破涕为笑,娇嗔道:“你怎么表扬我呀?”
  “不知道。”
  真正问起来了,他却只得苦恼地笑着。
  他的语气倏然幽昧,按住她娇俏的脸颊,低下头,细细地在她柔软的唇畔上啄吻,“表扬不会,哄你也不会,我比较会……欺负你。”
  她的身体炙热而敏感,他稍一触碰,她就连连喘息,小脸涨的通红。
  最后,他的吻停在她唇角,低沉暧昧地说:“哥哥先去洗澡,好不好?”
  吻停下的一瞬,她心口泛起空虚的感觉,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好。”
  他舒朗地笑着:“洗完澡再欺负你,也好吗?”
  “……”
  她神色一寂,咬了咬后槽牙,忍着没答。
  他的吻却又一次落下。
  这一次,是自她从裙子领口敞露的两截锁骨上,一直,一直,流连向下。
  “好不好?”他哑声地问,“好不好啊,晚晚。”
  “……”她还是不答。
  满喉呜咽,只剩低低苦吟。
  他像是报复她的缄默,于是啃吻得更用力一些。
  不多时,映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她的锁骨上齿痕斑布。
  掩映在红裙下的白皙的皮肤,也泛起了暧昧惑人的蜜色,衬得那红痕更鲜艳,像是即将成熟了的,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樱桃。
  “不回答我啊?”他坏心地又去咬她的耳朵,低声地说,“晚晚啊,哥哥今晚,喝酒了。”
  “……”她闭了闭眼。
  她当然知道。
  “我忍了好久,没去找你,”他哑笑起来,“你是挑好了时机,自己送上门来,让我做混蛋事吗?”
  她深深喘息,心口攒着一团燥热的火。
  被他点点燎起,烧得浑身愈发灼热难耐。
  “还是不回答我啊?”他似是有些恼了,忽然起身,托抱起她,就往楼上走,“那就洗到你,肯开口回答我为止。”
 
 
第39章 星烺(9)
  微弱的水声逐渐由小增大, 淅淅沥沥响彻在门后,玻璃上映着一层盈盈水光。
  水汽蒸腾起来, 沐浴露的香气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混着热意氤氲入空气, 然后缓缓消散掉。
  她站在门后, 听到了水声。
  凭着记忆,依稀记得, 他家里是没有浴缸的。
  这座房子地处港北老城区,是老式的复式二层楼。
  加之房子里多是木质结构和木地板, 管道和线路也日渐老化,其实并不好开凿接通新的排水设备,所以,浴室里一直都是淋浴和热水器。
  当时她还住在他家, 洗澡时就觉得没有浴缸非常不便, 只能站着淋浴,也不能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
  有时候,热水澡的确会让人非常放松。
  她还读高三的时候,在自己家里, 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周末甩去一身疲惫去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可他平时看起来,总是神情紧绷的,随身带着枪, 睡眠好像也不怎么好。
  那阵子他接送她放学在门口等她时,心情不大好的话,就会一个人烦闷地靠在车边抽烟, 或是坐在车里一直沉默寡言。
  可看到她时,却总是笑意盎然的。
  “晚晚。”
  他突然在里面喊她。
  声音空旷清朗,透着些许倦意,似乎是洗得舒服了,从外携入室的那股酒意,也渐渐消散。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玻璃门。
  门一开,一只沾着水汽的手伸出来,她把他干净的衣服递给他。
  一开始他进去之前就说好的,让她等在门边,不让她走。
  他手停在门边,人却也没走,问:“你要洗吗?”
  “我?”她张了张唇,气息有些阻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鬼使神差地问了句,“现……现在吗?”
  他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现在?”
  “……”
  “也可以啊。”
  “……”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她脸热了一瞬,不敢说话了,匆匆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转身关上门就走了。
  他在门后似乎站了很久,一道人影绰绰,清朗的笑声混着热腾腾的水汽,很久很久都没有消弭掉。
  她百无聊赖地在他房间里走了走,突然想起,那时在他家看到的那只红色耳环。
  她后来看到过林榣有另一只。
  她也曾猜想过他和林榣的关系,私下里也观察过,包括刚才看到他们在沙发上,却也没看到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
  她还依稀听到他说了一句——“认错人了”。
  ——认错人?
  认错了谁?
  林榣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和林榣一样的雪纺红裙,脚边氤氲着从浴室里缓缓蒸腾出来的水蒸气,脸一点点地红了。
  把林榣……认成了她了吗?
  今晚到此。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贸贸然地让人改变了回家的路线就来到这里,以什么理由,什么动机来到他面前。
  他甚至都不问她。
  只认定了,她是自己送上门来。
  她甚至也,不想走。
  她到现在也不知,她在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也不知道那一刻,林榣扶着他跌跌撞撞地打开家门,回来时,有没有发现楼梯上的自己。
  她对他这些年,甚至对林榣,林槐,林问江,都知之甚少。
  只是,那会儿她还听见了,他对林榣说——
  如果林榣要杀了他,那么不要告诉她他是怎么死的,因为他怕她知道了会难过。
  只因为,林榣是她的亲姐姐。
  他如果死了,他却最怕她难过。
  他值得吗?
  她思至此,视线一点点氤氲,心口泛起酸意。
  甚至,也想像林榣那么问他一句——“你值得吗?”。
  他或许还是只会说,不管值不值得,他很痛快吧。
  死了,都痛快吗?
  她眼底阵阵发涩。
  那会儿在楼梯上听他们对话,她也如此刻一般动容难过,全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说一句——痛快。
  只要她不难过,他就痛快?
  正想着,浴室门啪嗒一声响。
  他洗过澡,周身热气腾腾的,穿好了衣服出来,全然不若刚才还凶恶地说要欺负她那副模样。
  男人湿漉漉的发覆在额上,剑眉星目的,面部的线条和棱角分明而流畅,一双黑眸转也不转地瞧着她。
  他罕见地穿了件利落的修身T恤,倒是真有点儿像他以前还在警校读书时的飒爽模样。
  他比之从前,轮廓更结实笔挺,全然是个成熟男人了。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他。
  像是只乖弱的小兔子,注意到他眼神飘过来,她匆匆别开头,一时居然不知该看看哪里才好。
  他看她那诧然的小眼神,情不自禁地一抿唇,就笑了起来:“偷看我干什么?”
  她低下头去,细声细气地说:“没有……”
  嘴上强硬,她的两颊却缓缓生了热,出卖了她——
  分明就是有,她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谁知有没有呢。”他疏懒地笑了一声,酒意全然消散大半。
  他却还是想喝点儿冰啤酒,舒缓一下长途奔波过后,加之酒局,然后洗了个澡,倦意满满的身体。
  于是他交代她:“你想去就去洗吧,我去楼下。”
  “嗯?”她呼吸窒了半秒,茫然地问,“你……干什么去?”
  “怕我走么?”他意味深长地打量她,眼底一点点泛起笑意,语气也倏然幽昧下去,“还是,遗憾我什么都没做?”
  ……遗憾?
  他那会儿,可气势汹汹地说要欺负她呢。
  她周身一凛,不敢答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他,就往浴室去。
  夏夜闷燥,她也捂了一身闷热的汗,难受的很,也急切地想进去冲个澡。
  他手臂一横,忽然将她拦下。
  “——等等。”
  她抬起头,悻悻望着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一字一顿地问,“干……什么?”
  “你就这么进去?”
  她上下看了看自己,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那件红裙衣襟上沾了一块儿酒渍。
  她都差点儿忘了。
  是了,她今晚不小心弄上去,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那会儿还吃饭时,绕到卫生间想去处理,还听到了林槐在同他打电话。
  他回来一天了,跟林槐联系,林榣还跟他在一块儿,他怎么就能忍住不跟她联系?
  这么一想,她今晚,倒真是像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她不觉得心情发燥,推了推他,匆匆地躲到了玻璃门后,换下裙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他一低眸,有些意外地笑了,又问:“干什么啊?”
  “……要洗一下吗?”她愣愣地问了句,“有点儿……脏了。”
  “啊,是么?”
  他接过来,看到了污渍,摩挲了一下面料。
  “这衣服应该很好干吧?夏天晚上挺热的,说不定一会儿就晾干了。”
  “嗯……”她点点头,然后推上门,“那我、我先去洗了……”
  他也没在门边多待。
  转身下楼,把她衣服塞到了洗衣机,机器轰隆隆地搅了起来后,他转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三两罐冰啤酒。
  啤酒还是上回阿湛他们过来顺便买来的,不过他两周前就出了远门,一直放着也没人喝。
  他细细端详了一下生产日期和保质期,然后看了下酒精浓度。
  想来,小姑娘应该不怎么会喝酒,他今晚还听林槐说,饭局上都是林槐把她的酒换成了果汁。
  不知怎么他就有些不悦。
  一听林槐满嘴是她,他就浑身不快。
  他放回一罐回去,转身去沙发坐下,缓缓点了根烟。
  -
  一开始水温很凉,他似乎是一直习惯冷水澡的,这跟她以前住在这里时他的习惯一样。
  花洒不太好用,她用手调试了一下,才稍稍热了一些。
  不过还是有丝丝凉意,她立刻匆匆冲了冲就出来。
  舒爽多了。
  路过洗手台,一打眼,看到林榣的那只红色耳环还扔在那里,孤苦伶仃,也无人问津。
  像是一粒没有土壤生根发芽的红豆。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林榣自己是否知道东西落在了他这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落下的。
  而他似乎也没想理会,就那么扔着,时日已久,仿佛就是手边一件不起眼的物件,并不属于任何人,他也丝毫没放在心上过。
  她又想起他那会儿在沙发上,借着醉意,把林榣认成了她。不自禁的,脸上又缓缓地生了热。
  她们……
  一点儿都不像吧。
  唉,真是喝醉了。
  一开始她兴冲冲地进来,自己也没想那么多,这会儿要出去,却犯难了。
  穿什么?
  他像是猜到了她要出来了,一早上来,斜斜地倚在门旁,笑着朝玻璃门那头问了声:“洗完了吗?”
  “……”她听到他声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依然桎梏在自己的苦恼中。
  这会儿听到了,看一道黑影覆在玻璃门上,她浑身一激灵,匆匆地应声:“……嗯!”
  还喘了喘气,有些紧张。
  “没衣服穿?”
  她渐渐没了底气:“……嗯。”
  他顿足片刻,然后慢条斯理地叩了叩门。
  递进来一件他的衬衫,枪黑色,冰丝质感,光滑清凉。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随意地捻着衣襟,朝她晃了晃:“穿上吧,你的衣服快干了。”
  她还在犹豫,踟躇着不敢接。
  “快点儿呀,”他轻声催促,“等我进来给你穿么?”
  她这才一把扯过去,迅速穿好了。
  衣服很大,下摆能没过她的臀线,却也刚刚好,该遮的都遮好了,她才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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