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有是有,但肯定不如小主用惯了的舒服。”宋嬷嬷很有经验地将夏天盖的凉被折好放进箱笼,压一压,竟也占不了多少空间。
  辛虞又转头看玲珑,她正整理着针工局才送来的夏装,“珊瑚,你去把小主年例里那几匹纱搬来,还有潞绸、杨缎。一住几个月,这些衣裳估计不够穿。”
  帮着打下手的珊瑚应声而去,谁知转身便和捧着书的琳琅撞了个正着,书哗啦啦洒了一地,里面还掉出几张泛黄的纸笺。
  辛虞没有经验,什么忙也帮不上,正无聊,见此捡起来瞧了瞧,“取新鲜花朵……”她逐字念了,“瞧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制作方法,哪本书里面掉出来的?”
  “应该是这本。”有半张正好还夹在书页里,琳琅顺着拿起一本有些旧了的游记,“这几本都是小主才从书局借来的,许是谁顺手夹进去的,还的时候忘了。”
  除了印刷时下流行的一些书籍,书局也有个小藏书楼,放了些杂书,不过只能借,看完是要送回去的,想要就只能自己抄一份。
  辛虞对这个挺感兴趣的,叫琳琅把那本书单独抽出来,自己把那几张纸笺反复看了好几遍。
  这时,帮着琳琅捡书一直没去搬料子的珊瑚犹豫着开了口:“小主,这好像是个做香露的方子。”
  “香露?”辛虞想起自己刚穿过来那会儿文妃赏下来的那两瓶,虽不比现代的香水芬芳馥郁,倒也气味清爽,对她这个不爱香啊粉啊的人来说相对容易接受。
  “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小主刚念的那张应该是个做香露的方子。”珊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娘原是富户家丫鬟,跟着那家小姐做过这个。奴婢和姐姐都懂一些,听着觉得像。”
  “那你怎么进宫了?”玲珑不解。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丫鬟婢女,要么配了小厮管事,要么赎了身返家另嫁。不论哪种情况,女儿也不该会入宫做宫女才是。
  “那家主母尚算厚道,到了年纪便放还奴婢娘归家,与一早定好的人家成了亲。无奈前几年旱灾,一家子都没了,就剩奴婢自己,叫伯娘给卖到了宫里。”说到伤心处,珊瑚眼中一片黯淡,又强行挤出个笑,转移话题,“做香露的法子奴婢还多少记得些,只是同这个有点出入。小主要试着做做看吗?听说西山行宫不比这紫禁城,倒似个极大的园子,花草树木众多,做香露尽够了。”
  “那就一并带去好了。”辛虞把方子重新夹回那本游记,交给琳琅让她放进随行的箱笼。
  这边收拾得热火朝天,那边辛家新置办的小宅子里,辛母带着年方十一的两个小儿子也正忙着。
  节前他们一家便已住进了新居,只是辛母俭省,家中一应杂物甚至腌菜坛子都带到了京里来,要收拾妥当得些日子。
  见到去送贺仪的小顺子,她寻了半天才找出些粗茶招待。等送走人,她瞧瞧时辰不早,遣了自家小儿子到巷口去迎迎辛父。
  彼时辛文瀚刚下衙,正与同僚上峰说着话往外走。谁知刚出了工部,还未来得及提请客之事,他那位上峰望着远去的一辆马车,深深蹙起眉。
第91章 行宫
  辛文瀚跟原主差不多, 是个忠厚有余精明不足的。初到工部当差,他一直秉承着老实办事低调做人的原则,看到什么都不多言。
  倒是旁边一位素与上峰督给事中毛大人交好的开了口,“怎么了毛大人?”
  毛大人摇摇头,收回视线,“没事, 许是本官看错了。”那人早该藏生四年前那场动乱,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且二人至多只有四五分相似, 不过凑巧而已。
  他却不知, 远去的马车中,两人也正谈到他。
  “那毛岐山原是先太子詹士府之人,曾有幸见过先生几面, 会不会认出先生?”
  一个人占去马车半数空间的肥胖男子笑着摇了摇手中折扇, “罗某如今这副模样, 即便殿下在世也未必敢认, 邓兄不必担忧。”
  “敢问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咱们在京中的势力这次被那小儿顺藤摸瓜剿灭近半,短期内不得妄动。罗某猜测他可能已经看过那账本。不日两淮便会有大动作, 需得前去坐镇, 此来正是与邓兄告辞的。”
  “还劳先生珍重,万一事不可为及时抽身。”
  “多谢邓兄好意提醒, 必要时罗某自会选择断尾求生。”
  两人声音压得极低, 隐藏在嘚嘚的马蹄声中, 连赶车的车夫亦听不真切。
  初八这日, 辛家邀请的客人要下了衙才能登门造访, 紫禁城出发去行宫的车架则是一大早上的路。
  先帝做藩王时便极为宠爱侧妃燕氏,及至登基,更是除了皇后和太子之位,要星星不给月亮。
  熙和三年与熙和八年,他两度提出晋其为皇贵妃,皆因许家极力反对宣告失败,只得建造了这西山行宫以做补偿。
  熙和十二年后,先帝每年都有大半年带着燕淑妃住在行宫之中,燕淑妃也自此愈发肆无忌惮,折了先帝不少子嗣。所以当初先帝把尚不满百日的十皇子过继给皇弟福王,宫内宫外都在猜测他这是在给不惑之年才得的小儿子谋一条生路。
  先帝这一生,最为人诟病的就是他后宫那笔烂账,原主进宫时他已经离翘辫子不远,辛虞自然也没机会吃这过期瓜。
  一路风尘仆仆,时近中午,一行人终于抵达行宫。
  由于昨日下午各宫便派了人带着一部分东西提前过来布置,辛虞进到分给自己的夜阑听雨时,里面已经可以直接入住。
  她在种满芭蕉的院子里站定,抬头望望雕梁画栋的精致二层阁楼,又四顾院内宽敞的空间,感叹:艾玛,在容淑仪手底下讨生活快一年,她终于过上独门独院能自个儿做主的日子了。
  屋前这一块地方十分平整,以后想打拳打拳,想跑步跑步,再不用偷偷摸摸憋在狭窄的室内。
  唯一不怎么美好的,大概就是夜阑听雨和严婕妤所居的杏林深处比邻。虽则行宫里一处一景,她们间还隔了半个杏林一座假山,但出入时难免遇到,真是摆脱不掉的孽缘。
  吃过午饭些过午觉,辛虞收拾一新去了皇后的梧桐别院问安。一众后妃闲话几句,还未起身去往松鹤仙园,太后身边的程嬷嬷先来了。
  她进门规规矩矩行礼,道:“太后娘娘赶路乏累,还在歇息,叫免了今日的问安。另外,娘娘说难得出来,让诸位娘娘小主也好好松快松快,不必同宫里一般,每月初一来陪她老人家坐坐便是。”把一月两次的请安缩减为一次。
  位分低的本就没那资格,能去的几个主位也无可无不可,只面上关切几句。反正有许嫔这个娘家堂侄女专美于前,其他人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何必白费那心思。
  倒是皇后十分上心,叫太医去请了脉,知道太后一切都好这才放了心。
  太后那边都改了规矩,皇后也顺势把请安更为每五日一次,“这行宫不比紫禁城,地方大,往来一趟要多走不少路,本宫可舍不得诸位妹妹每天顶着日头走那么远。”
  别人如何不得而知,反正辛虞听后心情十分飞扬,默默给皇后又发了一张好人卡。
  虽说生物钟让她完全睡不了懒觉,但晨练还是能如火如荼地搞起来嘛。这行宫风水不错,旺她,一来便什么都顺心顺意了。
  大概襄妃跟她是差不多的想法,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当晚便下起了雨,电闪雷鸣,胆小些的都躲在屋里不敢露头,足一天一夜才停息。她又耐着性子等了等,听下面太监说马场那边地面已经干了,终于再憋不住,去跑了个痛快。
  来行宫第二天辛虞就应景地享受了回什么叫夜阑听雨。说实话感觉不是太美好。
  什么雨打芭蕉的意境她完全体味不到,只觉得吵,还有无聊。
  这让她怀念起了自己那对鹦鹉,同样是吵,大绿和小绿可比这雨声有趣多了。
  遗憾的是它们留在宫里和看家的琥珀作伴去了,也不知二满跟珍兽园学养鸟雀学得如何,那俩外貌协会可不太好伺候。
  想到太监二满,她又想起他一家的奇葩名字。
  大福,二满,三多,福满多,这谁这么有才?
  只不过一个是福气,两个便满足,三个就多了,想必生活得十分不易,不然也不会舍得把儿子卖进宫里来。
  长平帝独自在四海升平歇了两日,又到皇后的梧桐别院宿过一晚,开始恢复他性福的种马生活。
  离了紫禁城,妃嫔们的心也和这行宫里的天气一样,逐渐热络起来,充满了各种躁动。时常有新八卦迫不及待来填充辛虞的业余生活,让她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今天长平帝在马场偶遇襄妃,被其骑马射箭的英姿吸引,明天音贵人得了本古琴谱,复原出唐时霓裳羽衣曲邀长平帝品鉴……
  渣皇帝不找她,她也不主动送上门去挨虐,小日子十分滋润,大概仅有的烦恼就是她隔壁住着的邻居有点不太文明。
  “这都弹了一上午了,严婕妤不觉得手疼吗?陛下又没来,她这是要给谁听呢?”杏林那边不停有铮铮琴声传来,玲珑个急性子最先受不了了。
  辛虞揉揉眉心,也觉得有些不耐,“声音能传这么远,一定是把值不少银子的好琴,只是……”她话音一顿,目露不解,“她不怕吵到肚子里的孩子吗?”
  “严婕妤此举也不是全然无用吧。”珊瑚小声道,“杏林深处比邻藕香水榭、桃花山庄和咱们这儿,万一陛下……不就听到了吗?”
  玲珑闻言,脸上立马现出个果然是心机婊的表情,辛虞却没兴趣管对方到底要闹哪样,“小凌子,准备钓具和饵料,我要去钓鱼。”
  辛虞带着人朝一座湖去,途中刚好经过路过杏林深处,发现严婕妤仍然很有兴致地在抚琴。只是此时杏花早谢了个干净,满目青翠树叶和小果子掩映间,不仅对方的姿态不够优美,近距离听,琴声中还含了气急败坏。
  辛虞加快了脚步,一溜烟儿打杏林边过去,绕过襄妃的藕香水榭,再行不多远便是碧空下微波粼粼的一座湖。
  额,别误会,这湖的名字就叫一座湖,跟这是剑、有间客栈之类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辛虞坚持认为这是起名之人大量脑细胞死亡导致江郎才尽,懒得再费神思考,所以取了巧,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藕香水榭临水而建,紧挨着那片荷塘,其实是一座湖的一隅。
  湖边凉亭廊桥,还设了个小小渡口,泊着几只小舟,随着水流轻轻飘摆。
  辛虞在凉亭里坐了,架起钓竿,交托重任般在上面拍了拍,“今晚夜阑听雨能不能吃上烤鱼,就全靠你了。”也不用人服侍,自己上了饵果断甩竿。
  玲珑忍俊,“这里平常又没人来钓鱼,鱼早就被养傻了,一准儿咬钩。小主尽管钓,说不得有了加餐,琳琅那丫头也能吃个饱呢。”
  才从湖里舀了半桶水准备装鱼的小凌子一听,立马苦了脸,“玲珑姐姐你可饶了我吧。就我这小身板,小主能钓上来,我也拎不回去呀。”
  离了威严肃穆的紫禁城,辛虞心情愉悦,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跟着轻松起来。她笑着赶二人,“要闹到一边闹去,别吓跑了我的鱼。”
  两人忙住了口,恭敬立在一边伺候。
  辛虞小时候跟着辛爸下河摸鱼,用的多是渔网,如此复古的钓竿还是头一次用,半天才找到些诀窍。
  哗啦一声,近尺长的草鱼甩着尾巴被拉出水面,小凌子忙上前将其自鱼钩上取下来丢进水桶。辛虞一面放饵料一面瞟了眼,叹气,“才三条。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什么意思?”玲珑一脸懵。
  辛虞正要解释两句敷衍过去,远远行来一群人,一高一矮两名少女前呼后拥,看目的地,正是她所在方向。
  出于礼貌,辛虞放下钓竿净了手,果然对方行至近前,见凉亭中有人,先来与她打了招呼,“问小皇嫂安。”
  这什么称呼?辛虞无语,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侧身避过,又回了半礼,“见过两位公主。”然后自我介绍,“我是长春宫昭容华。”
  没错,来人就是先帝六公主和九公主姐妹俩。
  离宫前,太后提出想带上两位公主和七皇子,长平帝没反对,只是几人住得远些,与一众后妃甚少能碰上面。
  今儿也是巧了,六公主和九公主要到湖上泛舟,这才遇到。
  毕竟彼此陌生得很,三人闲话几句,那边六公主和九公主解了小船渐渐远去,这边辛虞又钓了会儿,突然吩咐小凌子,“去找个捞鱼的网兜来。”
第92章 蹴鞠
  小凌子不明白辛虞是什么意思, 但还是很快去拿了网兜来。
  辛虞站水边开始极有耐心地喂鱼,然后等鱼都聚集到面前一小片水域,果断下网去捞,一捞一个准儿,还常不只一条。
  几个宫人都惊叹状看着她把水桶装满,豪情万丈一挥手, “行了回去吧,差不多够吃了。”
  小凌子瞅瞅挨挨挤挤连活动的地儿都快没有了的一群可怜待宰羔羊, 面露愁容, “小主,奴婢能申请多跑两趟吗?”
  “行。”辛虞笑,“那我们先行一步, 这鱼就交给你了, 你自己看着办。”
  说是这么说, 可回去后她还是派了四喜来接小凌子。
  当天夜阑听雨院子里架起了火, 烤鱼香味飘出老远。辛虞挽了袖子,亲自执小刷子示范如何刷酱料, “可惜这次出来没带琥珀, 她对这些吃食最有研究,肯定比我弄得好吃。”
  话音刚落, 杏林那边传来动静, 好像是长平帝来了。她赶忙起身招呼众人, “快, 快搬屋里去。”最近没见那渣皇帝, 她是身心都舒畅了,可不想因着个烤鱼再把他给勾来。
  玲珑他们还当她是怕长平帝见了训她胡闹,麻溜地收拾东西进了屋,小凌子还快手快脚关了窗子,主仆几个躲起来偷吃。
  纪明彻来时还闻到股香味儿,结果看完嚷嚷不舒服的自家表妹出来,那味道又不见了。
  他在杏林外顿了会儿足,绕道往夜阑听雨去,却见那边门窗紧闭,不由沉了面色,“大热天的也不嫌闷。”
  这时雕花木门突然开了条小缝,里面人影一晃,很快又“啪”一声合上。他觉察出有异,也不通传,直接叫人冲过去撞门。
  结果门根本未拴,只虚虚掩着,两个侍卫直扑地面,吓了里面的人一跳。
  珊瑚手上装着鱼骨头的托盘落了地,琳琅嘴上的油还未来得及擦,而辛虞,手中焦黄的烤鱼还剩下个尾巴,正在抓紧时间解决。
  见到纪明彻,几个宫人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全跪下了,辛虞也放下东西,匆匆咽下口中食物福身请安,“嫔妾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纪明彻还当她紧闭门窗,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料竟看到如此场景。
  他眯眸在室内一扫,除了一小片狼藉,并无任何不妥,就连早已熄了的小火炉中也没有纸张布帛焚烧过的痕迹,纳罕,“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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