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系统哪家强——嫣梦轩
时间:2019-07-30 11:55:31

  “妹妹可真会说话,难怪陛下喜欢,总叫你去乾清宫伴驾。淑仪娘娘也看重得紧,成日里护着宝贝着,真是让人羡慕。”严婕妤闻言轻轻一笑,似感叹一般道,“可惜我没那福气,昭妹妹,你可得懂得感恩,多多回报娘娘才是。”
  自从怀了孕升了位份,这位主变得活跃多了。从前她基本都是在一旁看戏,哪有如此主动出击的。
  “婕妤过誉了。”辛虞微微垂下头,看着就像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和这群演技派相处日久,别的她没学会,至少知道低头和垂眸,都是掩饰情绪的惯用手段,尤其适合她这样心机不深眼神容易泄露情绪的。
  这个昭容华总是这样,不管你是挑拨还是讽刺,她永远一副听不懂的装傻样儿。看着像个老实木讷的,但你很少能从她那里讨得到便宜,有时候说了半天,最后气闷的反而是自己。
  所以严婕妤不喜欢辛虞,也不单单是因她曾以宫女出身压自己一头又看着似乎很得宠,看不顺眼她的行事方式也是很重要一个因素。
  再次一拳打在棉花上,她也知道只凭言语恐怕很难刺激到对方,暂时把心思压了下去。
  不急,时间有的是,早晚寻个好法子整治她,舒舒心中这口郁气,也叫她以后把招子放亮些,别拿装傻充愣那套糊弄她。
  这日时逢十五,诸妃嫔问过安后只略说了几句话,皇后便带着几个主位娘娘去了慈安宫请安。
  长平帝初登基便占住了一个“孝”字,让自己面对满朝文武时更有底气,自然不会慢待嫡母。凡有好物,他一定让先紧着太后那边,太后要礼佛,他就从皇帝私库中寻了上好的白玉观音像送去。若不是太后表明自己清净惯了不喜人打扰,后妃请安便不只每月初一十五两次了,队伍怕也会更庞大。
  辛虞还没混上个主位,自然也不用去凑那个热闹。她难得独自带着人回了西配殿,小小补了个觉。起来正准备换上练功服跑跑步打打拳,主殿那边容淑仪回来了,身后跟着个不多久就满宫皆知的消息——许贵人晋位为嫔。
  “太后懿旨?”辛虞不免纳闷儿。
  太后是有这个权利,不经过皇帝晋升主位以下任何位分,主位之上,一般只要和皇帝开了口,也很少会被拒绝。
  只是许太后向来不问后宫事,又对许贵人这位远房堂侄女十分疏远,怎么会突然如此做?
  “说是许贵人这些日子每日都到慈安宫陪太后说话,侍奉至孝,太后十分感动,这才在后妃请安时提了此事。”
  小凌子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道来,辛虞联系之前许贵人和许家一些举动,多少琢磨出些头绪来。
  慈安宫内,一身朴素家常打扮的许太后刚念毕经自小佛堂出来,服侍多年的程嬷嬷递上杯茶,道:“娘娘,许嫔已经走了。怕打扰到您,特叫老奴等您礼佛结束再行禀告。”
  太后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垂眸浅啜不语。
  程嬷嬷几度欲言又止,终是开了口:‘娘娘,容老奴多句嘴。许嫔怎么说也是您娘家人,平日里来陪您说说话逗逗趣也没什么,您何必总是避而不见,弄得英国公夫人亲自进宫说和?”
  “怎么?你收了她们的好处,跑这里来做说课了?”许太后头也不抬,淡声问。
  “老奴不敢。”程嬷嬷忙躬声告罪,“老奴只是觉得娘娘一个人在这后宫之中,难免寂寞。多个人陪着,这慈安宫也能多些热闹。”
  太后完全不为所动,“她未必是真心想陪哀家,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上次满朝都是立太子的声音,这回容淑仪成功诞下皇子,严婕妤又有了身孕,她是沉不住气等不及了,这才来哀家这慈安宫求见。你跟着哀家也有几十年了,别说这点都看不出。?”
  “老奴自然知道。可管她是什么目的,能哄您开心就好。且许嫔小主若真能生下个皇子,对您对许家都有益处。”
  “许家是门庭不够煊赫还是权势不够滔天,非得生出个有许家血脉的皇子来不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自太*祖至今,许家已经足够让人忌惮了,怎么就不知收手?”太后面上露出个苦笑,“许嫔不来和哀家亲近,也少和许家那边牵扯不清,安安分分熬几年,说不得还能得陛下几分垂怜。现在……”
  这话听得程嬷嬷一惊,“娘娘是说?”
  “看着吧,咱们这位皇帝是胸中有大乾坤的,哀家抬举许嫔,他一定不会跟哀家唱反调,甚至多给些偏宠。只是许嫔若是想生出孩子来,恐怕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程嬷嬷变了脸色,许太后面上的苦笑却渐渐被淡漠取代,望着窗外满枝的桃花有些出神,“哀家一直在想,明德的死,还有姑姑未长成的那位表兄,是不是都因为许家贪心不足,又沾染了太多血腥?再机关算尽,总也敌不过天意弄人,哀家只感谢佛祖保佑,看在哀家没害过人的份儿上,还叫明德留下点骨血。”
  太子的过世是太后心头化不开的伤痛,程嬷嬷也不敢接这话,忙打岔:“不说老奴还险些忘了两位小殿下。上次您叫小厨房做的那个蛋羹已经送去荣王府了,王爷和郡主用得十分香甜,都嚷嚷着进宫来看皇祖母呢。”
  “是吗?”太后笑起来,浅弯的眉眼里全是慈爱与柔和,“喜欢就好,明日他们来,记得让小厨房再做给他们吃。”
  “您既如此喜爱两位小殿下,为何不干脆留在这慈安宫中?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能和您做个伴儿。您如何老奴不知,反正老奴是个偏心的,有两位小殿下在,就不稀罕许嫔来了。”
  说是教养一双孙子孙女,可两个孩子仍居住在宫外的容王府里。昌乐郡主还能隔日进宫来陪伴一二,荣王却已开了蒙要读书习武,一月也只能见上那么几面。
  “哀家不是不想,是不能。嵘儿毕竟是明德的儿子,哀家若把他养在宫中,一来怕皇帝不容,二来,谁知会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明德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哀家怎能让他涉险?”
第88章 翻脸
  太后和程嬷嬷提起许嫔时, 宫内还不知有多少人为之侧目。而皇后身边的宫女瓜片, 也不免担忧起自家主子。“娘娘, 太后这是要鼎力扶持许嫔了吗?是不是英国公夫人那天进宫来说了什么?”
  严婕妤有孕,许贵人再次以探望姑母的名义带着东西去了慈安宫, 结果自然是又没见到人。隔日英国宫夫人便进宫来给太后请安, 接着不出三天, 许贵人就成了慈安宫的常客, 半月来天天去陪太后说话。
  今日皇后带着几个主位去请安时,她已经亲亲热热地坐在太后身边讲着笑话逗其开心。然后没说几句, 太后便夸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跟皇后说要提一提她的位分。
  皇后早知许家巴巴从旁支挑这么个样样出挑的美人儿送进宫里, 不会只满足于做个无宠亦无子的小小贵人, 既不觉意外, 也没想过要反对。
  听瓜片这么问, 她笑着睨她一眼,“看你这一脸愁容的,怎么?怕她登了高位,以后会把手伸到坤宁宫来欺负你?”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看自家主子还有闲心调笑,瓜片真急了,“娘娘, 许家势大, 在朝中颇有能量, 又有太后在宫中坐镇, 奴婢怕……”
  “还是这么沉不住气。”皇后拿指头点点她, “傻丫头,没见龙井她们几个都不担心吗?”
  瓜片立即去看龙井和毛尖、云雾,看得龙井直乐,“没她这个沉不住气的,娘娘这坤宁宫可要少好多乐子。”
  见瓜片似要恼,她忙敛了敛神色,解释:“一个嫔算什么,还不值当咱们娘娘花费心思。就算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只要无子,也够不成太大威胁,毕竟陛下的心可是向着咱们娘娘的。而且许家嫡支又没有女孩儿,会不会上下一心把宝全压这位许嫔一人身上还很难说。”
  皇后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
  事实上对于许嫔,她最大的倚仗,是知道长平帝绝对不可能允许许家再出一个皇后或者太后。
  这一点许家未必不知,只是之前成功得太容易,人难免会抱有侥幸心理。为了一点渺茫的希望不惜搭上一切去赌的人,这世上还少吗?
  何况富贵、权势是那么让人贪恋,有几个在拥有多年后,还能毫不留恋地舍弃?只怕想要的会越来越多。
  如果辛虞知道皇后心中所想,八成会用一句现代很流行的话总结许家的行为: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果然如许太后所料,十五这天她刚晋了许贵人的位份,十六晚上新鲜出炉的许嫔便被抬去了乾清宫侍寝。且之前辛虞因大姨妈错过的破例殊荣,也叫长平帝安在了她头上。
  之前她一直不温不火的,几次去慈安宫请安又接连被拒,宫内看热闹的人不少,只是多少忌惮她身后的许家不敢造次。如今一朝荣宠加身,太后又摆明抬举她,嫉妒者有之,暗恨者有之,庆幸者有之,心思活络起来的也不是没有。
  这其中最为不爽的,大概就是与她同住翊坤宫的严婕妤了。
  “妹妹今日可是来迟了,姐姐我都坐这儿喝了好会子茶了。”
  许嫔一进坤宁宫,便迎来严婕妤这样一句话,脸上立马闪过不容错辨的惊讶。
  “姐姐好早,说好的一道过来,你怎么也不等等妹妹?”她红着脸嗔怪一句,随即赧然,“听说姐姐先行离开,急得我什么似的,结果忙中出错,撞上了出来倒残茶的宫女,自己得回去换件衣裳不说,还跌了姐姐一只上好的茶盏。姐姐,你不会叫我赔吧?”语毕小心地觑了严婕妤一眼,生怕她怪罪似的。
  她这是在指责自己给她下半子了?严婕妤挑挑眉,笑道:“姐姐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一个茶盏还追着要你陪。不过倒不是姐姐不等你,实在是听闻你今儿快卯正才从乾清宫回来,知道你连日侍寝辛苦,得吃些东西歇一歇,这才没等妹妹。”
  解释完,她话锋一转,又带了几分薄怒,“也不知是哪个奴才这么没眼力见,竟和妹妹撞到一处。这一个个主子不在就心野了,不好好当差,尽顾着自己的小盘算,回去就紧一紧他们的皮。”
  话里话外,竟是拿自己宫里的奴才暗讽最近搞了不少小动作的许嫔。
  只差被指着鼻子骂了,许嫔却跟听不出来似的,十分赞同地点头,“姐姐既不要我赔,我便也不和姐姐计较你丢下我之事了。只是姐姐那里的人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这么毛手毛脚,怎么能照顾好姐姐和肚子里的龙胎?该叫内务府换个更得力的来才是。”一副全权为对方着想的忧心样儿。
  “妹妹所虑极是。”严婕妤眼神有些冷,面上仍亲热地笑着,“不过姐姐那里的奴才虽毛手毛脚了点儿,却都很忠心。比起养出条喂不熟的白眼狼,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姐姐我还是宁愿用他们这些笨的。”
  两人这是闹翻了?枉她们之前还装出一副姐妹情深样儿,这才一个升了婕妤一个升了嫔,就开始互相笑里藏刀了。
  田容华乐得在一边看好戏,心中只觉十分痛快。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这里只有自己与赵婕妤两个,看戏的少了点。
  这时候李婕妤到了,进门目光一扫,直勾勾落在许嫔身上,“许嫔好福气,在这宫里除了皇后,你可是独一份儿的恩宠,真是恭喜。”满面笑意地说完,她又关切地望向严婕妤,“妹妹这几日还吐得厉害吗?瞧着气色不大好的样子。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妹妹可得保养好身子。”
  严婕妤闻言,目光闪了闪,笑道:“多谢姐姐关心,喝了太医的安胎药,已经好多了。”
  前些天连日下雨,她嫌天儿不好出去一趟身上要湿好大一片,借口晨起吐得厉害没来坤宁宫,皇后也顺势免了她几日问安。她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是叫许嫔气得没睡好,当然此话是绝不能宣之于口的。
  应付完李婕妤,严婕妤正准备继续找许嫔麻烦,转眼瞧见了一前一后缓步入内的容淑仪和辛虞。她立马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提高些音量对许嫔道:“李姐姐说你有福气,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也不会连着两天被陛下召幸。想当初昭容华……”她面上露出些可惜,“说来不知有多少人要羡慕妹妹呢”
  许嫔不知她如何又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直到对面田容华起身跟二人见礼。
  她瞳孔一缩,忙不动声色也跟着起身,待大家互相见过礼落座,她欲言又止看了辛虞好几眼,终是开了口:“昭姐姐,听说你父亲已经在工部候了缺,不日便要举家搬入京中,可是真的?”
  辛虞没想到许嫔会突然同她搭话,问的还是这个,愣了下,道:“是真的。”
  辛老爹超常发挥考了个二甲第九十六名,好运却没能延续到庶吉士考试,在未来阁老培训班的选拔中落了榜。不过他很快在工部补了个给事中,也算正式有了官身。
  但这事辛虞也才收到消息不久,许嫔怎么知道的?就算她有许家做后盾神通广大,也没必要如此在意她家里的事吧?
  听辛虞如是说,许嫔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不知昭姐姐能否帮个忙,给家中去封信,托令尊指导舍弟一二。”她蹙起眉头,很是忧心的样子,“那孩子也不知怎么了,于读书一事老也不开窍,这都十四岁了,县试仍未考过。听闻令尊曾是塾师,这才病急乱投医,想着求姐姐一求。”
  辛虞当对方是说真的,很有几分为难。一来辛老爹现在已经做了官,不知道好不好再教学生;二来一旦应下,难免与许家牵扯上,总要三思。何况以许家的权势,哪里寻不得好先生,非要求到辛老爹一个年近不惑才考中进士的人头上?
  想到这一点她刚要开口婉拒,严婕妤笑着插了句言:“妹妹可是急糊涂了,英国公府许家,哪里就缺一个坐馆先生了?只要英国公肯出面,什么名师请不来?就连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也未必没有可能。今科三鼎甲,可是个个年轻有为。”
  “是呢。”许嫔一脸认同,“尤其是探花郎,年方弱冠玉树临风。若非他家中早有妻室又与九公主年岁相差过大,说不得还能成就一桩佳话。不过咱们六公主的驸马也不差,威远侯府那位三少爷可是出了名的仪表堂堂……”
  话题就此扯开,转到了六公主被耽搁了三年的婚事上。
  不说自己了,辛虞就乐颠颠地在一旁听八卦,心中几乎生出和当初严婕妤有孕时同样的感慨:许嫔这一晋位获宠,真是来得好!多几个这样有上进心又有实力的,她许就能彻底解脱了。
  但她发现,自从厄运DEBUFF消失后,自己便掉进了一个怪圈。每当她得意时,总得发生点倒霉的事儿,系统解释其为普通人气运上的一种平衡。
  所以上午才围观完许嫔如何应对众人的明枪暗箭,下午她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了乾清宫御书房。
  接连几天,她虽没再侍寝,可见到长平帝的时间比侍寝的妃嫔还多,经历的一切也让她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没长耳朵。
  四月十六,新上任的钦差徐怀恩徐大人带齐人手快马加鞭往两淮而去。四月二十三,常家那位后人携账本,经人护送秘密抵京,被安置在京郊一处辛虞压根儿没听说过的庄子里等待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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