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在线吃瓜——妙利
时间:2019-08-03 08:42:41

  他一定是病了,还病的不清。綦烨昭全无形象的揉乱了头发,困惑的想:自己明明早就想好了,一辈子除了对婉婉,再不会对谁动心。无论什么样的女子,便是宠爱,也只当个玩应儿,当小猫小狗一般逗弄两回。
  可为什么,面对明雅轩里的陆侧妃,他竟然有了心动的感觉。
  是从听了她睿智的分析时,便对她颇有赞赏?还是看她小女儿般娇羞,想要呵护她一些?綦烨昭不知自己是何时陷进去的,只恍然想起来,自陆清浅进了王府,她的爱宠便一直与婉婉分庭抗礼,甚至渐渐压了王妃一头。
  也难怪表姐心中越发不安。綦烨昭觉得自己找到了缘由,可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嘲笑:“你原本就打算独宠侧妃以获得陆家的支持。亏得陆清浅脾气好,否则只怕拉拢不成,苏月婉这般闹腾,你得把陆家上下都得罪了去。”
  身为王妃,哪怕善妒,也需顾全大局。更何况——綦烨昭抬头看不远处的神来木,忍不住扶额。婉婉毕竟是快三十岁了,身为一个男人,他自是更愿意与年轻貌美的新人亲近的。
  林公公一直做鹌鹑状低头假作看不见自家主子发疯,直到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几家铺子送了账本来。老太监本皱着眉,嫌弃下人不知轻重。可随手翻了翻,他也吓了一跳,忙问道:“李老板呢?还有另外两家的掌柜,还在外头候着么?”
  小厮赶紧点头:“都在都在。”
  林公公便不敢迟疑,满脸堆笑的端着东西进屋给綦烨昭看:“大好消息!王爷您瞧,这才真是开门大吉,日进斗金呐。”
  綦烨昭被他打断了思路本十分不爽,听他这话更没好气:“听听你这满口铜臭味的话儿,你丢不丢人。”
  林公公还是笑:“奴才可不觉得丢人,奴才还想着您一会儿看高兴了,给派点儿赏钱呢。”
  然睿王爷已是听不到他讨好卖乖的话,这会儿正对着账本瞪眼:“才三天,就卖出六百张贵宾卡,并一百一十五张高级贵宾卡?光是醉霄楼的会员就卖出了一万二千银子?”
  “可不止。”林公公补充道:“预定酒水的订金也差不多小一万两了,再加上那个一桌五十两银子的‘鸳鸯锅’特等席面,三天里醉霄楼的进账已经接近三万两。”
  当然,会员卡是一锤子买卖,往后再没这样大笔进账的,再刨除成本费用后,利润肯定比这个数儿要少许多。可光这样也足够吓呆了綦烨昭:“这真是咱们新开的酒楼?是醉霄楼的账本?”
  林公公知道他是乐糊涂了,也不接茬,只将剩下两本翻开:“因三个店的贵宾卡是通用的,阆仙阁的收入便比不得醉霄楼显眼,但也卖出去四五千两的胭脂水粉。至于点香斋的糕点,这几天主要供应了醉霄楼与阆仙阁,还没正式开始买卖,不过两边店铺里的掌柜回话,已经有不少客人在问起了。”
  “好好好!”綦烨昭极开心,喜的连连抚掌:“我竟从不知道银子是如此好赚的!几位掌柜统统有赏,你也赏!”
  林公公忙跪地谢恩,便听綦烨昭笑道:“怪道你家侧妃主子说等我给她分红时要心疼银子呢,想想她一人占了三成股,动辄要分走我上万两的银子,我还真是挺心疼的。”
  这话老太监就不敢往下接了,他可知道主子才在明雅轩里闹了一脑子的郁闷呢。果然,綦烨昭说完后便默了默,连带着欣喜都略微收了些,只摆摆手道:“你亲自把账本送去给侧妃娘娘瞧瞧,问问她要不要提银子出来花销。”
  林公公领命去了。陆清浅看了账本倒没有綦烨昭那般惊讶,点了点头道:“比我估摸的更好些,您交代周掌柜把点香斋的开业时间再缓一缓,等大伙儿等急了再一点点的推新品。切记要慢慢来,不可一气儿把好东西都放出来。唯有不断推陈出新,保持新鲜感,才不会被同行模仿,撬了生意。”
  林公公急忙应了,陆清浅又多交代两句:“既是做吃的用的,卫生安全一定不能放松,但凡出了一桩案子,整个店都能被整垮了。这里头不仅要防着自家人疏忽大意,也得防着同行恶意竞争。好在王爷的势力摆在那儿,敢下手的人不多,但还是得小心为上。”
  “您想的周全。”林公公躬身,又依着綦烨昭的吩咐道:“主子还让奴才问一句,您可要先支了银子出来用着?”
  陆清浅便笑了:“说起来还真要。”
  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绣样,正是去年年末綦烨昭玩笑般让她给绣的心经。侧妃娘娘抚着布面轻声道:“我前阵子才绣好了,劳烦您帮我找了材料和工匠,比着做成炕屏或桌屏吧。”
  林公公双手捧了绣着字的银白锦缎,再看陆清浅时眼神更恭敬了。他多少摸得着点子王爷的心思,主子对这位侧妃可未必无情。正因有情,他才纠结着不知该放纵还是压抑,可澄辉院里外头立着神来木,里头再放个慧纹炕屏,还愁王爷不能一天想起来陆侧妃十次八次的么?
  然要说陆侧妃刻意讨好,却又真看不出任何痕迹——神来木是气运之物,送到澄辉院理所当然。炕屏是王爷自个儿开口讨要,放不放上都随他心意。甚至三个赚钱的铺子,也是王爷主动提起,两人话赶话聊起来的。就是这般不显山不露水,侧妃娘娘已是在王爷周身画个圈儿,就差写上“私人所有生人勿碰”,也难怪王妃被逼的连出昏招了。
  不出林公公所料,綦烨昭看着整齐娟秀的慧纹心经又沉默了,过了一阵子才敲了敲案桌道:“用黑檀做四扇的小桌屏,两尺高足矣,底下描岁寒三友的图样,得了就放这桌上。”
  林公公领命去置办不提。睿王爷收拢了心神继续办公,而在守心院里,苏月婉正忐忑不安的心腹大丫鬟:“王爷可查出来什么?”
  柳嫣柳媚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王爷去了一趟明雅轩,没待多久就回了澄辉院,也没听着有什么动静。”
  “那绢儿和红霞碧云呢?”苏月婉心跳的极快,恨恨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子小事儿都办不好。”
  她说话时,却不知外头墙根下有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是跑腿传话的小太监弓着身子从侧门溜出去,一路进了澄辉院。
  綦烨昭虽是早就想明白了王妃的算计,可听到她亲口承认,心中仍是不得劲儿。他头也不抬的低声吩咐:“林福顺,把那三个背主的丫环已经被你带走的事儿透给正院去。”
  林公公应了声“喏”,往外交代了后院行走的小徒弟几句。不过半个时辰后,守心院里便传来王妃晕倒的消息。綦烨昭却并不在意,只让人再宣了秦太医过府,自己却连探视安慰也无。
  守心院里人心惶惶,明雅轩里也有几分浮躁。金橘心神不宁的问陆清浅:“您说王爷会责罚王妃吗?”
  “王妃做了什么要责罚她?她可病着呢,是受害者。”陆清浅漫不经心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就算是为了体面尊重,王爷也容不得府里多出个正妃陷害侧妃的八卦话头来。”
  只是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没过多久便有宫里的小太监过来回话:“慧妃娘娘口谕,陆侧妃递牌子请安,贵妃已是允了,让您明儿辰时三刻进宫请安。”
 
 
第25章 春巡跑马(捉虫非更新)
  第二天一早,王妃告病免了请安, 陆清浅却梳妆打扮坐着马车去了宫中, 王府后院内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穆慧妃见着她依旧欢喜, 亲自将人拉到身边坐下, 又聊了几句吃穿日常,才问起这两天府里到底闹的什么事儿。
  陆清浅看看左右皆是慧妃心腹, 便不避讳的一五一十说了。眼见穆慧妃眉头皱出浅浅的川字,她笑着安慰道:“这种戏码放到随便哪家高门勋贵里都是有的,无非王爷后宅向来安分, 您听着这一回才觉得糟心。如荣王爷后院里, 那才是大戏一出连着一出,咱们府上比起来可实在小儿科的很。”
  饶是穆慧妃心头不爽, 也被她气笑了, 拍她一巴掌道:“唯独你还能幸灾乐祸!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好么?”
  “不笑难不成还哭去呀?”陆清浅娇媚道:“事儿都发生了, 又不能时间回溯,总归我运气极好,也没让王妃讨着便宜。王爷一直镇定自若安排得当,没泄露出来丁点儿消息, 谁要是敢拿这事儿找茬,那便是他故意在睿王府里安了钉子,定要告他一个诽谤之罪,再加上恶意窥视之名。”
  穆慧妃一想,竟是不得不承认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的没错。她松了口气道:“你是个明白人,有你帮衬着昭儿, 我倒是能放心不少。”
  “实则就算没有妾,王爷也够您安心了。”陆清浅调皮的小声笑道:“您可知道王爷这回赚了许多钱?等回头让他买好东西孝顺您。”
  穆慧妃反应不慢,立刻想到了正月里綦烨昭给她说的开铺子的计划,眼神闪了闪:“这才几天就赚钱了?”
  陆清浅吧啦吧啦将昨儿看过的账面上的内容给她说了,故意翻了个白眼儿道:“王爷只怕真心疼钱,不愿意给妾分成呢。他就不想一想,妾要真在乎那几个银钱,早在家里就把铺子开起来,再当嫁妆带过来了,又何必眼巴巴的连方子设计带银票一块儿捧给他?”
  若她是正妃,与王爷夫妻一体,綦烨昭用了她的嫁妆也就罢了。可她是个妾,不能越过苏月婉去,真当嫁妆铺子带过来,大约也只能闷声发大财。唯有过了明路,将东西放在王爷亲手,他才好名正言顺的随意支用,至于分红也不过是个话头,让他落个心安理得罢了。
  穆慧妃想的明白,看陆清浅时表情更柔和了些:“你倒是和我一样,万事要为他操心。偏他是个倔驴一般,不知被什么糊了眼,就分不出好歹来。”
  以一个婆婆挑儿媳妇的角度,在穆慧妃心里,陆清浅比苏月婉不知合适多少倍。苏月婉小气霸道,陆清浅大气温柔;苏月婉不识大体,陆清浅体贴周全;苏月婉父母双亡八字硬,陆清浅家族繁茂运势强;苏月婉的亲族除了个赋闲在家的舅舅平郡王就再无旁人,而陆家主家旁支人才不知凡几,在朝堂上更占据重要位置,简直是难得的好助力。
  最重要的是,苏月婉从来只会给綦烨昭带来麻烦,再手足无措的将全部事儿扔给睿王爷担着。而陆清浅入府小半年,凭一己之力将差点儿走了弯路的王爷拉回来,重夺陛下青眼不说,如今还给府上带来不小的财富支撑,说一句“贤内助”一点不亏心。
  只说昨日这事儿,若是将两人掉个个儿,苏月婉非得闹得全京城都来看睿王府的热闹。可陆清浅就记着保全王府的脸面最重要,还能想到自己会担心,立时递了牌子进宫把事儿说清楚。
  是以慧妃娘娘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瘸了眼,放着青春年少的陆清浅不宠,非要一心只爱人老珠黄一无是处的苏月婉。
  慧妃眼里泛出些无奈和愧疚,想到正躺着装病的睿王妃,她心念一动:“既然王妃病的不清,干脆你把管家权接过来吧,总不好因她不好了,就让王府里乱成一团糟。”
  陆清浅捂着嘴笑:“算了吧,我要是敢接了权,王妃下一秒准痊愈过来给我穿小鞋。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妾还懒得担那份事儿呢。”
  穆慧妃说过也知道这事儿不妥,别的都不提,只苏月婉在睿王府经营十多年,重要位置的管事都是她心腹,若是陆清浅贸然出头,才真要把府上闹的一团糟。
  听她真心诚意的推辞,却并不掩饰自己对王妃的不满,穆慧妃点了点头将话题撇过:“你今儿既然来了,就陪我一块儿抄会经吧。”
  陆清浅起身屈膝应喏,跟着慧妃娘娘往后堂去。抄经是个沉闷的活计,然能入长禧宫内殿,可是王妃都从未有过的待遇。穆慧妃看她利落的除了繁复发钗首饰,熟练的挽了袖子净了手,端坐着纸笔舔墨,神情肃然的写下一行簪花小楷,心中更满意一些。显见她说在府上常常抄经并非谎言,确实是日常做惯了的。
  一直待到午间被留了饭,又听得贵妃娘娘差人来,说是下晌约慧妃摸牌,让她带“儿媳妇”一块去凑个热闹。
  穆慧妃言笑晏晏的应了,转头有些为难的看陆清浅:“贵妃娘娘性子不算好,你可得记着谨言慎行。”
  陆清浅哪里没听说过贵妃骄纵的名声?她位分高年纪轻,膝下二儿二女,又得陛下宠爱,可谓在后宫横着走的人物,比之原书中跋扈嚣张的陆贵妃也不遑多让。
  她乖乖点头应了,等到了牌桌上,便如鹌鹑一般缩在穆慧妃身后,不多话也不多看,将自己当个柱子戳在那儿。
  贵妃娘娘不知是心情不错,还是对她这般表现根本提不起兴致来,并没有故意挑刺儿发难。只在最后散场时捂嘴笑着提了一句:“约莫再过一个月,陛下就该西巡狩猎了,本宫听说睿王爷也在随行名单中,不知到时是不是还能碰上你。”
  陆清浅一脸茫然,直到被瑞秋提醒后才想起来,祁国重武,皇帝每年春季都会举行一场巡猎,一则练兵,二则扬威。却不知道贵妃突然提起此事,还故意透露了王爷会去的消息,到底是几个意思?
  照例带着穆慧妃给的赏赐回到王府,陆清浅想了想,还是让金橘跑一趟,将林公公请来,把宫中的事儿仔细说一遍。
  劳碌命的林公公颠颠儿在澄辉院与明雅轩之间跑了两趟,綦烨昭倒是一听他的转述就明白了。冷哼道:“她就是想告诉我,我还没能得了陛下信任,不会留在京城监国。”
  若是没有陆清浅的提醒,他只怕还会想争一争,可如今他巴不得低调的在父皇面前卖好,真让他留下,他才要不知往哪里哭去呢。
  “你去回了你侧妃主子,今年春巡我带她一块儿去,她可以提前打点行装,若是有什么府上不好办的,就差人请陆府帮着周全。”
  林公公不假他人,自个儿的老胳膊老腿儿劳动着再往明雅轩里跑一趟,心里却是惊讶:王爷难得会对女子家常交代的这般细致,要么是准备将人捧起来,要么就是当真放在心上了。
  陆清浅也不客气,只她要的不是别的,而是历来对西陲草原的史书记载并往年西巡的游记书稿。綦烨昭和陆家给她找了许多,她耐心窝在房中细细看过一遍——实则是扫描进了瑞秋小姐的数据库里进行分析,描绘出一幅完整的西陲地图。哪里危险,哪里地形复杂容易迷路,甚至哪里会出现强对流天气都标的明明白白,确保她到了地头上可以应付任何突发事件。
  明雅轩的动静瞒不了人,后院妃妾们也的猜到这大约是在为西巡做准备。虽然綦烨昭连着半个月都忙的只能睡澄辉院,可无人敢对陆清浅造次,更不会觉得她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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