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我回来,嘴角微微勾起,整个面上都舒展开了,很是高兴的模样。
他将茶放下,道:“我这观音茶,当真是香醇,听你院里的丫头说,你很是喜欢,过两日我再命人送些来。”
边说边伸了手,给我添了杯茶。
“谢过齐公子。”我轻声道,坐在他一旁。执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却有些心急,问我道:“你难道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说了,”我看向他,“我说了谢过齐公子。”
他一时语塞,登时蹙了眉,脸上皆是不满。仿佛一个做了好事,同父亲母亲邀功却失败的孩童一样。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谢过齐大公子了!多亏了您,我们容家才能渡过此劫,您简直是活佛在世,当真是菩萨心肠。”
这般虚伪又客套的言语,他听着却仿佛很是受用,面上笑的几乎要开出花来。
“那是,本公子是何人啊,本公子是专门救你于水火的活菩萨。”
我定定的瞧着他笑着的模样,叫人看着很是舒服,当真是个好看的人啊。眼睛完成月牙,眼睫微微投下影子来,鼻梁高挺,嘴巴翘着,好看却又丝毫不显得女气。
我正出神,他却猛地凑了过来,一口亲在我嘴上。我瞬时惊了,外头可是有人的!
他心知我忌惮外头有人,定是不会叫出声,便更是放肆了,一把将我抱起往内堂里头去。
我用着大力推他,却是那人不动如山。
他在我耳边道:“今日我同父皇讲了条件,保了岳父,你大可放心,不会出岔子的。”
他的气息就在我耳边,我登时浑身一个战栗,然后被他放在香软的床榻间。他伏在我身上,头在我颈窝间微微蹭着,深吸一口气:“你可真香啊……”
我瞬时便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炸开了,面上只觉得一阵滚烫。
小小的空间里头,瞬时四周围皆是他的气息,充斥一股来自他的强烈的侵略感。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抚在他肩上。他却是猛地浑身一僵,从我颈窝处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眸子里皆是爱意和迷乱,猛地又亲了上来。
他亲的极为用力,时不时还轻轻咬我的下唇,很快他便不满足于表面,试探着伸了舌头顶开我的牙关,勾弄着我的舌同他一起。
我已经逐渐失了智,只恍惚觉得他似乎在解我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突然低吟出一声来,他登时亲住我的嘴,制止了我继续发声,我亦是猛然清醒了过来。到此时才察觉,我上身的衣衫,已经被他剥干净了,他一只手正抚摸着我颈子,另一只则是覆在我的胸前……
见我突然没了动作,他也赶紧停了下来,见我瞪他的模样,他连忙乖觉地将衣服给我理了理,却又忍不住喜滋滋的瞧了一眼小白兔。然后才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将衣裳给我系好。
却是系扣子的时候,还趁机摸了一把……
瞧我还在瞪着他,她嬉皮笑脸的一把将我抱住,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可真香啊!”我仿佛对他的这句话,没什么抵抗能力,以后要注意了,不能再被他这招给骗了。
他瞧着这招没用了,便继续开口,“恩,今日这报酬我十分满意,下次,下下次本大爷还会继续护着你的。”
我将他推开,红着脸,把锦被拉到自己身前,盖住。闷在里头,开口斥他,“方才还说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真敢给自己脸上贴金,转个脸的功夫,便欺负回来了……齐公子可当真是个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奸商啊。”
他低声笑着,喉间发出的声音低低的,很是好听,随后又叹道:“你怎的就还未及笄?若是及笄了,早就入了我府门了,还用得着这般。”
我将被子稍稍拉下来些,露出一双眼睛瞧着他,道:“今日宫里头是怎么回事?”
他微愣一下,“来你们府上宣旨的公公没同你说?”
我心下轻啐一声,果然是他派来的,可惜我竟还用了一锭金子来撬开那公公的嘴。其实不用金子,那公公自然也是会说的吧……
“那你便说些我不知道的吧。”我轻声道。
他坐正,微微蹙了眉,将我的被子拉开,伸出手指玩弄着我的头发,“据我的线人报,容韶本是打算白日里在通格殿里头吸引了陛下,趁着皇后宫里的夜宴之后行事的,却不知是被什么人设计了。而且她混做祀人的事情,也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
我微蹙了眉,她的确不可能将自己混做祀人的事情暴露出来,我心中想到一人。
只听齐渊继续道:“我猜着此人该是……孙玉裳。”
“孙玉裳?”
我们二人几乎同时将她的名字说了出来。
“可有什么证据?”我轻声问他道。
却是齐渊摇了摇头,“不可能有证据的,皇后不会允许有证据留下,此事已经伤及皇家颜面,父皇更不会去深究,否则只会更伤体面。”
“我是不是该叫你容渊?”我突然开口问他。
他却道:“不必,我并不改姓。”
我抬头瞧着他,名字已经入了皇室宗谱,却能不改姓,这其中究竟有何缘故?可他仿佛并不想提此事,我便也没再继续追问,想来若是涉及到利害,他也定会跟我说的。
他瞧着我有几分疑虑,面色微微有些郑重,“你只需知道,他是决计不会害我的,便是这次你父亲升官的事情,对外也是说,因着容韶册封才给的荣耀,矛头是不会指向你我的。”
我却微眯了眼,轻叹口气,“你当别人都是傻的不成?”
他却突然轻笑出来。
“你走吧。”我低声道,“你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莫要毁了我的名声。”
他突然满面的委屈,“你这负心薄幸的女子,方才还对我千依百顺的似一丛绕指柔一般,现下却又要赶人走,当真是无情的很。”
我没力气同他多说话,况且心中仍是羞怯着,便只给他翻了个白眼。
他又猛地在我面上亲了一口,这才起身。“我其实今日来,也是想看看你,怕你因着那老妇人的事情,心中还惊悸着。瞧着没事,我也放心了。”
“你都看了多回了,我没事,你快走吧……”我出声嫌弃他道。
他笑了一声,“好好,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很想因为今天更新了不用生吞容韶而叉会儿腰,可是这一章实在是太羞耻了啊!第一人称究竟是个什么活神仙角度啊!写的太羞耻了啊!我先羞耻一会儿,羞耻完了再叉腰……
第49章 第48章
容韶做了官家身边的美人之后,宫里头一时倒是也没什么旁的动作。
母亲在父亲跟前哭闹了几日,求父亲救姐姐,可几日下来,瞧着官家并未发难,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许是母亲以为官家是真的喜欢容韶吧。
我自是不会贸贸然去宫里头的,上次皇后娘娘那一计,仍叫我记忆犹新。况且,宫里头有容韶这个众矢之的,我是她妹妹,到时,便是护着她也不好,不护着她也不好。
我那姐姐是个有本事的,我果真还是离得远些,叫她自己应付便好。
父亲官升五品,怕旁人因着容韶的事情冷嘲热讽再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风波来,便干脆并未办宴席,只请了些昔日的同僚和志同道合之人午间来府上坐坐,小聚便罢。
家中长辈小聚,本来人就不多,晚辈便来的更少了。公子哥儿们都在前院,姑娘都在我院中。除了同我相熟的姑娘徐宝儿之外,却是来了个我意料之外的人——孟连城。
我记得上一世,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脾性,却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在宫中时,亦是帮过我一两次,后来也时常来我家中小坐,再后来却是因着提醒我要注意我姐姐,自觉失了礼,如此才同我疏远了的。
父亲母亲在前院招呼来客,我便在院中请徐宝儿尝我新做的七宝茶,她竟一连喝了三碗去,仍是直呼好喝。我瞧着她欢喜的模样,便叫珍儿备了一大罐,等晚些叫她带了走。
“两位姐姐这是在吃什么?我老远便能闻见味道了,甚是香甜呢!”
一声甚是清脆,我同徐宝儿皆抬头,站在小院门边的正是孟连城。
她的打扮仍是那般华贵,满头的珠翠。虽说是开了春,却仍是有些凉意的,她却早早地便穿了夏衣,湖蓝色的束腰长纱裙,裙摆在行步间宛若碧波涌流,胳膊上的橘红色披帛也跟着微荡,瞧着很是鲜亮,长长的,几乎要拂到地上。
“长得这般好看,我猜你就是连城妹妹吧。”徐宝儿却是开先了口,“妹妹鼻子可真灵呀,你且快来尝尝,你韵姐姐这七宝茶做的可是比宫里头的都好吃上几分呢!”
孟连城原本犹豫了两分,却见徐宝儿这般开朗的欢迎她,这才放了心,迈开步子往里头进来。
我叫湘儿多备了把椅子,三个姑娘皆是捧着小盅,拿着木勺,在院子里头吃得不亦乐乎。
却是孟连城瞧着那七宝茶,突然便叹了声气,“唉,真好啊,我都许多日没这般同人讲过话了。”
“妹妹开什么玩笑?你父亲本就是出了名的宠爱你,你母亲又替你添了府上头一个嫡子,日子该过的顺顺当当才是啊。”徐宝儿心直口快,想到何处便直接开了口。
我却心中突然生出几分疑虑来,听说她母亲向来是个软弱的,没有嫡子的时候,时时受婆母的气,因此她那家中才有这许多姨娘,给她生的妹妹亦是不少,府中这么些个人难道便都是老实本分的?
果真。
我瞧她眼中甚至噙了些泪水,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最终也只是轻舒一口气,抬头笑着看我们,将眼里头的情绪抹了,道:“是啊,倒是顺顺当当,可就是同那些庶出的妹妹有些说不来罢了,因此整日也没人同我好好说话的。”
她这话说的很是勉强,倒不是这话有问题,却是她的表情。
我发现她同上一世,并不相同,变化甚大。上一世她是个有话便说,且理直气壮的姑娘,却是这一世,明显的拘谨了许多,也知晓了有些事情,不该说。
是什么事情叫她的变化如此大?
我细细瞧着她,她抬起头,正瞧见我时,却又连忙将头低了下来。神色竟然也有几分慌张。细细思索,她入我院子的时候,便是有几分扭捏的。
“你怎的像是做贼心虚了一般?哈哈,韵儿是个极好的姑娘,你不必慌张,她不过不似我这般爱讲话罢了。”她这般表情,甚至连徐宝儿都看出了问题。
我微微咧了嘴,轻轻笑着,转移话题。
“我瞧着连城妹妹的华胜可真是好看啊。”正是我画的式样,上头纷繁复杂的芍药花瓣,模样很是热烈鲜艳。
同她们一处倒也不累,有徐宝儿这个十分有趣的人,时间倒是过得挺快。两人一人带了一罐回府,皆是面上喜洋洋的。
却是将人送走了,我心中仍有几分疑虑,孟连城她究竟怎么了?
本想着叫湘儿去给齐渊送信,我刚用过饭,正坐在案前打算写信,却是刚下两笔,便有人直接入了我的屋门。
湘儿一见来人,便连忙去外头了。
我抬头一瞧是他,心下轻笑一声,却是连湘儿的跑腿都省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浅白色的衣裳,上头青线绣着些竹子,绣工却是极好的,在布料上,竹子直挺有力,竹叶尖尖,边缘亦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从此处瞧着,竟有些画作的意境,当真是有些功力的。
瞧我自他入了屋便一直看着他,他的嘴角瞬时勾了起来,眸子里仿佛有星子一般,道:“怎么?几日不见想我了?”
不知怎的,许是不想教他得逞,我下意识地悄悄地将方才写了两笔的信揉做一团。
哪知却被他一眼瞧见,伸手长指,便夺了过去,上头赫然两个字:齐公……剩下那个“子”还未来得及写上……
他轻轻点了头,语气中皆是孺子可教也,道:“啧啧,还当真是想我了!”他兀自笑的灿烂,我却有几分丧气。
“来找我何事?”我将笔置在架子上,瞧着他的眉目。
他将眉头微微一挑,佯装有几分生气的模样,便是如此也甚是好看。“怎么?无事便不能来探望你了?”
“你这是来探望我?”我学着他的模样,将眉毛也挑起来,“深更半夜,一无拜帖,而无请帖,本来两家也不熟,却如出入无人之境,不走正门,也不过小门,竟是翻墙而入,齐公子这是什么?”
他向我走近了两步,细细瞧着我的表情,等着下文。
我定定的瞧着他,低声道:“您这便是所谓的登徒浪子行径,还探望?切莫给自己面上贴金了。”
我自顾低了头,本也没旁的意思,他却忽然郑重了起来,解释道:“前几日我并非有意轻薄你的…就是你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我,我向你保证,成婚前,绝对不会在做那日的事情了。”
我突然意识到他误会了,抬起头瞧着他一脸真挚的模样。想想往日,我见过他许多模样,独独没见过他这般真挚道歉的模样,却是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不怪你了。”我佯装生气,顺坡下驴,心中却是有一丝雀跃,“只是你的保证,可要记住了!”
他神色便缓和了些,低声道:“五月初二,陛下便会昭告天下,将我封为齐郡王,当日便将你赐婚给我。”他自顾坐在我身边,将我方才喝过一口的杯子拿起,兀自喝着。
我一愣,还当真是有事来找我……
“你也不必着急,只是将你同我的婚事定下罢了,成婚定是要等到你及笄之后的。”他补充道。
我垂了头,心道:上辈子嫁了个权臣,这辈子又要嫁给皇戚,如此算不算是更上一层楼?
他轻抿一口茶,低声道:“陛下早一个月便向边关各部下发了旨意,叫了些边关的臣子在端午前归京。且据宫中的线人说,皇后娘娘也想趁这次此,给那些重臣的子女牵线搭桥一翻,被她这般一搅和,宫中怕是要生变啊。”
上一世,她便喜欢同人牵线搭桥,借此逼迫旁人为她效力,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