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花是个摇钱树[八零] ——半窗落花
时间:2019-08-12 08:22:00

  老五在旁边乐得不行,说:“嫂子,看把我哥给急的,你干啥非要等明年,今年先把婚结了,明年有钱了再去旅游,不是一样的吗?”
  “就是就是,老五说得对。”江渔附和道。
  花枝说:“你们都不懂,从现在到明年,是对我很重要的一段时间,我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有目的的。”
  既然她这样说,江渔也不好坚持,只得再耐心等几个月。
  老五得到花枝的经济支持,立刻开始下手找合适的铺面。
  他走后,花枝和江渔也各自去忙了。
  这天的天气特别晴朗,白云像棉花糖一样飘荡在纯净如湖面的天空,大雁排成人字从云边掠过,立秋刚过,已经隐隐有了秋高气爽的感觉。
  秋天象征着成熟,收获,凉爽,是花枝最喜欢的季节。
  只是除了这个秋天,和这一天。
  这一天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大家都在田里辛苦忙碌,
  午后,花枝在办公的棚里睡觉,刚合上眼,天空突然炸响一道惊雷,吓得她激灵一下坐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到园艺师在外面大声喊:“要下暴雨了,快把塑料布盖上。”
  花枝连忙穿上鞋跑出去,就见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布满了乌云,黑压压的云层似乎快要把天压塌了,闪电密集,雷声滚滚,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江渔带着大伙来回奔忙着盖花棚,江有扶着花叶过来,对花枝说:“你先陪你姐回家吧,这边的活我和江渔带着人干,万一等会儿雨下大了,路上不好走。”
  花枝本想留在这里帮忙,顾及着姐姐的身孕,只好回花棚去找雨伞,以防在半道被雨淋。
  谁知这雨说来就来,不等她把雨伞找出来,大雨便瓢泼似地从天而降。
  江有急忙扶着花叶躲进棚里,就这么几秒的功夫,两个人的衣服便打湿了。
  花枝说:“算了,这雨太大,现在回去,到家也湿透了,还是等雨停了再回吧!”
  江有也没办法,只得把花叶托付给她,自己出去帮忙盖花棚。
  外面电闪雷鸣的,花枝很是担心,嘱咐江有要提醒大家注意安全,花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不可为了花置个人安全于不顾。
  通常来说,雨势越大,下得时间就越短,大家都想着雨很快就会停,结果它却连下了三个小时都没停。
  大伙都像落汤鸡一样躲在花棚里,望天兴叹。
  这时候的大棚不像后世那样全钢架结构,底部都是用土坯砌成的围墙,园艺师特别担心水太大会把围墙泡坏,围墙一倒,整个棚都保不住了。
  花枝也有同样的担忧,可天要下雨,谁能阻挡得了?她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雨快点停,不要对她的花造成伤害,尤其是她的君子兰。
  到了下午四点多时,雨势还不见停,大伙都开始焦灼不安。
  花枝正忧心忡忡,电话铃突然撕心裂肺地响起来。
  花枝没心接,叫江渔来接,江渔正在花棚门口看雨势,走回来接通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就响起魏骋火急火燎的声音:“快叫花枝接电话!”
  “……”江渔翻了个白眼,把话筒递给花枝:“找你的,你还非要我接。”
  “谁呀?”花枝问道,拿过话筒放在耳边,就听魏骋在里面大喊:“花枝,快跑,流沙水库和半山水库决堤了。”
  “你说啥?”花枝愣了一下,继而大叫,“你再说一遍!”
  魏骋重复道:“流沙水库和半山水库同时决堤,现在大水正朝安平市区方向来,沿途村庄已被淹没,你快带着人往山上去,快,快,要快!”
  “……”花枝深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跳了,不过她还是竭力稳住情绪,问魏骋:“你呢,你们现在在哪,安全吗?”
  魏骋说:“我爸也是刚接到的通知,现在正在组织全县撤离,我和陆涛纪越马上就开车带爷爷往山上去,你们也快点!”
  “好,我知道了,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花枝这时已经冷静下来,挂了电话,回头吩咐江渔,“流沙水库和半山水库决堤了,你赶紧去告诉大伙,啥都不要带,各自回各自村通知村民往山上撤。”
  “你啥意思,要发水吗?”江渔还有点懵,“流沙水库和半山水库离长乐五百多里呢,应该不会到咱们这儿吧?”
  “咋不会,你知道洪水的速度有多快吗,你赶紧的,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花枝说。
  “哦,好,我马上去!”江渔从花枝的话音里感到了危急,转身就往外跑。
  花枝又嘱咐
  了一句:“让大伙一定
  要告知村民,别鸡呀羊的都顾着,除了钱和馍馍,啥都不要带,实在不行你们每人拿把刀,谁家要是不听话,舍不得走,就吓唬他们,逼他们走!”
  “……”江渔瞠目结舌,点点头,箭一般地冲进重重雨幕。
  “小枝,真有这么可怕吗?”花叶吓得捂住肚子,江有在旁边扶着她。
  花枝没法跟她解释到底有多可怕,直接指挥江有:“大哥,你赶紧带着我姐回家,然后带上咱奶一块上后山,我房间大衣柜的抽屉里有一个布包,钥匙给你,回去后就把那个布包带上,另外再带上馍馍,记住了,让咱奶只带她的私房钱,别的都不许带。”
  江有忙不迭地答应了,找了块塑料布给花叶裹上,带着她匆匆忙忙往家赶。
  花枝收拾好抽屉里的各种票据,一股脑装进江渔的公文包,拎着包跑出棚子,连伞都没打。
  这么大的风雨,打伞也没啥用。
  江渔已经通知了花棚里的人,大伙都在顶风冒雨往家跑。
  花枝想到花强还在鱼塘那边,又忙冲回花棚给花强打了个电话。
  花强接通电话,说:“妹,我正要给你打电话,雨太大了,塘里的水漫出来了,鱼都跑了。”
  “跑就跑吧,你也快点跑,县里来的消息,马上要发水了。”花枝把嘱咐江渔的话又原样嘱咐了花强一遍,确认他听明白了,才挂掉电话又冲出去。
  江渔把所有人都撵走后,带着园艺师和李大叔回来找花枝,让花枝带着他俩上山,他自己回家通知刘玉兰。
  花枝这才想到她妈还不知道呢,今天又是星期天,江多也在家,俩人一个老一个小,万一跑不动咋办?
  花枝不放心,就嘱咐李大叔和园艺师往她家跑,去找江有汇合,跟着江有一起上山,自己则和江渔一起去找她妈和江多。
  路过蔡宝根的花棚,蔡宝根和张红卫正带着几个工人在花棚门口探头探脑地观察他们那边的动静,看到花枝过来,张红卫冲出来叫住她:“花枝,你家花棚咋啦,下这么大的雨人咋都跑了,想回家也得等雨停了呀!”
  花枝本不想理他,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讲私人恩怨的时候,当下把情况和他讲了,让他带着人赶紧逃命。
  张红卫吓一跳,忙回棚里去通知大家。
  花枝和江渔继续往家跑。
  跑到村口,许久没响过的大喇叭在各村各寨都响起来,这是大队的人接到县里通知,在通知群众往山上去避洪。
  连续几个小时的雨把路面泡得泥泞难行,花枝的鞋子被泥巴吸住,一下子扑倒在泥水里。
  “媳妇儿,你咋啦?”江渔忙把她拉起来,蹲下.身要背她走。
  花枝没让他背,脱了鞋拎在手里,说:“我还能走,你留着体力背江多吧!”
  两个人匆匆忙忙跑到家,刘玉兰已经听到广播在收拾东西了。
  花枝冲进去大声喊她不要收拾东西,带上钱和馍馍赶紧跑。
  于是,江渔背上江多,花枝拉着刘玉兰,一家四口急急忙忙往后山去。
  出了院门,花枝突然想起她那一地窖书,叫了一声:“我的书!”
  刘玉兰说:“没事,刚才一打雷,我就把窖口封上了,用塑料布缠了好几层,水进不去的。”
  花枝这才放下心。
  她当初就是因为怕渗水,才特意让江有把地窖口修成了坛子口的造型,方便捆扎。
  四个人跑出没几步,迎面碰到了江海,江海正领着他家人往山上去。
  江渔问他,村里人都
  走了没?
  江海说他和江
  大毛他们一回来,就到处通知了,有的人听了他们的话在撤离,有的人还在家里赶猪赶羊,还有的人压根不信,在家该干嘛干嘛,拿刀都逼不走。
  江渔把江多放下来交给花枝,说:“你带着多多和咱妈和江海家的人一块走,我和江海再回去挨家做做思想工作,能劝一个是一个。”
  花枝不想让他去,可是那么多人命,不让去的话她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渔和江海在雨里越跑越远。
  一行人结伴往山上去,路上遇到成群结队的村民都在往山上跑,花枝三个手牵着手才没被人群冲散。
  回头看,后面乌泱泱的全是人头,也不知道江渔有没有在其中。
  刚到山脚下,就听到轰隆轰隆的沉闷声响,震得人心头发慌。
  下过雨的山又湿又滑,大家都顾不上形象了,手脚并用,抓住草皮藤蔓往上爬,爬到半山腰,就听有人大喊,水来了,水来了。
  花枝扶着一棵树直起身,转头往山下看,浑浊的洪水就像一条咆哮的黄龙,卷起滔天巨浪,汹涌而来,山脚下的没来得及上山的人们眨眼功夫便被洪水吞没了……
 
 
第74章 劫后余生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往上漫, 已经爬到山腰的人们都发出惊恐的尖叫,争先恐后地接着往山上爬。
  人多,难免有碰撞和拥挤, 加上越往高处山势越陡,越湿滑,有人失控从山上滚了下去, 也就几声惊呼的功夫,便被浪潮狂卷而去,家属紧跟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
  花枝已经爬得手脚发软, 两腿打颤, 但她一刻都不能停,她必须带着妈妈和江多到达安全的地方才能停下,在此之前, 哪怕就剩半口气,她也得咬牙撑着。
  她心里担忧着江渔和他的那些兄弟,同时也担心着沿溪村的那些亲人,还有魏骋他们以及江小闹张三妮等人。
  呀!还有花朵呢!
  花枝心里咯噔一下,花朵还一个人住在县里出租房呢!
  这个时间,她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 她知不知道要发水, 她能顺利逃过这一劫吗, 危急关头小姚会照顾她吗?
  花枝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会分身术,这样就能飞去不同的地方去寻找她担忧在乎的人。
  “嫂子, 我爬不动了!”江多在她右手边哭泣。
  “爬不动也要爬,不爬就得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哥了。”花枝此时没有心思温言软语安慰他,只能用无情的话语来刺激他。
  江多吸着鼻子,不再喊累,小脚小手拼命抓住藤蔓往上攀爬。
  刘玉兰在花枝左手边,也渐渐体力不支,但她不能成为花枝的累赘,只能咬紧牙关跟着花枝的脚步。
  人的求生欲是很强大的,在面对危险时会迸发出无限潜能,最先上山的一批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爬到了山顶,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纷纷借助树枝藤蔓帮助后面的乡邻。
  花枝三个也在别人帮助下爬上了山顶,心有余悸地往山下看,水位已经漫到了半山腰。
  除非是会游泳的人,再想上山已经不可能。
  经过半天搏命似的逃亡,花枝三人手上脸上全都伤痕累累,被枝丫山石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腿脚沉得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花枝一手拉着刘玉兰,一手拉着江多,在满山遍野的人群中寻找江渔的身影。
  人实在太多了,山上树木又茂盛,想要找到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花枝有心想喊两嗓子,可耳边全是此起彼伏呼唤亲人的声音,根本分不清是谁在叫谁。
  最关键的是,花枝并不确定江渔有没有上山。
  万一江渔没上来……后果是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眼下她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天马上就要黑了,她想在天黑之前赶到沿溪村方向的山上,去找她奶她姐和江有。
  她打算把刘玉兰和江多送到那边去,再自己回来找江渔。
  主意打定,她便带着刘玉兰和江多穿过茂密的灌木和树林往沿溪村方向走。
  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就像天漏了似的,树木在风中狂舞,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恐怖电影的场景,远处近处还时不时有丧失亲人的村民在哀哭不止,给人感觉就像到了世界末日。
  江多害怕,紧紧抓住花枝的手,又怕花枝嫌他没出息,连哭都不敢哭。
  花枝也怕,但除了向前走,她别无选择。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她渐渐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在暗沉的暮色里能分辨出是沿溪村的村民。
  死里逃生的人们再没有往日的隔阂疏离和斤斤计较,看到自己村的人,不管男女,拉着手就开始掉眼泪。
  花枝一路上被很多乡邻拉着手哭,也慢慢打听出了花叶她们所在的方
  位。
  等到她找过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辨不清人脸,却能听出花叶的声音,花叶正哭着催江有去找她。
  花老太不同意让江有去冒险,说天太黑了,万一江有没找到人,再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江有出来时倒是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一支手电筒,要去找人也不是不行,但他实在不放心花叶和老太太,毕竟花叶还怀着孩子,刚才那一番折腾,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他不知道江渔和花枝分开了,就安慰花叶说:“你别担心,江渔会照顾好花枝的。”
  花叶哭着说:“水这么大,我咋可能不担心吗?”
  “姐,别担心,我在这呢!”花枝大声喊道,冷静如她,此刻声音也哽咽起来。
  能在九死一生之后再见到自己最亲的人,谁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江有打开手电筒往花枝这边照过来。
  “小枝,是小枝……”花叶激动地大喊。
  一家人终于会合,花叶看到妈妈也来了,顿时情绪失控,抱着妈妈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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