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听明白了,你要为国争光不假,可也想趁机迎风直上,展现你公司的实力,扩大自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祁香贝分析,“所以你报高数量,所以你坐在这里。”
“对,这样的机会难得,我对小日本深恶痛绝,相当希望他们灰溜溜回去,同时为我的公司做宣传,于公于私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甄甜甜自信她能得偿所愿。
祁香贝靠在沙发上,双手摊开扶着沙发背,很放松,“你倒是找了个好借口,没有前期铺垫,你想拿我的君子兰充当你们公司的产品,真不可能,不得不说,你这次来着了。”
甄甜甜立刻身体前倾,“你有什么条件?”
祁香贝站起来到窗前,盯着眼前的君子兰,眼里充满留恋,舍不得呀,可她终究不是那种为了情怀就忽略金钱的高尚人。
“谈不上什么条件,就算你不来,这几颗君子兰我也打算处理掉,反正卖谁不是卖,你要想用只有一条,买下来,随后你想用来做什么就随意了。”
甄甜甜猛地站起来,眼睛微眯,闪过一道厉光,“你现在处理这么好的君子兰,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不错眼地盯着祁香贝,企图从她的反应里看出点蛛丝马迹。
往事历历在目,她突然想起来,祁香贝在刚到长春的时候就养起了君子兰,比她早,比绝大多数人都早,而且还遮遮掩掩,让人看不透到底养了多少,就连卖也做得很隐蔽,让人琢磨不透。
如今,大好时机却要卖掉好兰换金钱,细思极恐,恐怕只有知道事态发展的人才会把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让她忍不住猜测祁香贝跟她一样,是重生之人。
祁香贝就知道,当甄甜甜的面说出卖君子兰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在这个三岁孩子都知道留着好兰有前途的时刻,这种行为有多反常就不必说了。
要说,祁香贝卖兰真不想跟甄甜甜扯上什么关系,可形势比人强,如今她顶着个大帽子过来,也摸清了君子兰的底细,让她放弃看来不太可能,干脆顺水推舟,一把解决了事。
至于她的怀疑,感谢这些年当老师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提高,香贝脸上的疑惑不要太真实,“知道什么?这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甄甜甜端详她半天,真没发现任何异样,心里的疑虑稍稍减轻些,“没什么,可你养得好好的,卖掉不觉得可惜吗?”
祁香贝耸耸肩,叹口气表达自己的无奈,“可惜,当然可惜,我也是没办法,之前就有邻居总想窥视家里,重新砌墙之后就没那么猖獗了。”
“前几天妈经历了件不好的事,两个人为了争君子兰都打得脑袋开瓢了,舅舅也说市场太混乱,我就想干脆卖了,省得提心吊胆日子过不好,本来想联系拍卖会,谁成想你过来了。”
“哎呀,甜甜,你不知道,血溅得到处都是,当时我还推着圆圆,好在他还小不懂事,要不然不得吓掉魂。”婆婆米月红从卧室探出来半拉身体,“家里不抵你公司,人多势众,我就说别养了,心里踏实。”
祁香贝低头抿嘴笑,婆婆知不知道,她这些话可是做了神助攻,只怕甄甜甜的想法会来个骤变。
甄甜甜确实心安稳地放到肚子里,她就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再出现一个跟她一样得天独厚的人,能重新来过,祁香贝向来孝顺,对她自己的母亲和婆婆都一样,那她忍痛卖掉君子兰就解释得通了。
“香贝要卖掉,甜甜你正好需要,一家人,你俩好商好量,可别伤了和气。”米月红虽然没在她们旁边听着,但是传到卧室断断续续的声音,让她明白大致意思,免不了多嘴叮嘱两句。
“妈,您放心吧。”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米月红满心欢喜退回卧室,留下她们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示弱。
“看这些君子兰的时候,我内心已经给它们估了价,”甄甜甜在茶几上写了一个数字,“你觉得怎么样?”
三十万,祁香贝在心里默念一遍,忍住要颤抖的手,说实话,比较符合她的心理预期,她这些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信息给了她很大的参考。
“很好,你给的价格还比较实在。”祁香贝直接认可。
甄甜甜舒心地笑了,“就这么定了,那咱们去银行,我给你办款,今天我就把君子兰拉回去。”
“这么快?”这种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祁香贝还是第一次遇到。
甄甜甜拎起包就往外走,“我公司还有很多事处理,速战速决。”
“我没问题。”
既然这样,祁香贝也干脆,跟米月红打了招呼,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最近的银行走去。
祁香贝开始还以为这三十万的交易会让银行的人大吃一惊,可实际上人家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两下,这些天大额交易屡见不鲜,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款已转到位,甄甜甜到旁边打了个电话,就跟着祁香贝又回到家里。
“这些花你怎么拿走?”祁香贝问。
甄甜甜悠闲地喝了口茶,还掰了块牛奶糖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一会儿有人来接我。”
“好吧。”
祁香贝放任甄甜甜在厅里活动,把书房卧房的君子兰都搬到她旁边,同时,把之前装好盆的小苗放在了原来的位置,说真的,这格调一下子降了好几个档次。
一盆不行再来一盆,三盆摆个造型也不错,忙忙乎乎搭配一通,总算可以看了。
甄甜甜吃着喝着,看着祁香贝忙活,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倒是米月红拉着圆圆跟着一起提意见啥的,让她看着眼热。
果然,人和人的相处都是缘分注定的,看看多和谐的一家人呀,反观自己,甄甜甜不无讽刺地扯扯嘴角。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出去打开院门往两边看,果然一辆小轿车缓缓开过来,停在她跟前。
车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彪形大汉,“老板,我来了。”
“嗯,拿着箱子跟我进来吧。”
甄甜甜领着他进屋,指着地上的君子兰,“把这几盆花包装好放车里,千万不能有半点损伤,”
大汉盯着这几颗君子兰眼睛放光,崇拜的眼神直冲甄甜甜闪烁,老板就是老板,这才一天就搞定这么多精品,他搓搓手,小心翼翼把君子兰放进特制的箱子里,一一码放到后备箱,还用工具固定好。
“妈,我回公司了。”甄甜甜站在车门前说。
米月红挥挥手,“回吧,路上小心,甜甜这是发展大了,协会都给派车呀!”
“大娘,这是我们老板的私家车。”甄甜甜还没回答,大汉挺胸骄傲地说。
“啥?自己的车,乖乖,现在都,都能有这么高档的私家车了?”米月红期期艾艾摸摸车身,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甄甜甜戴上墨镜,“妈,这些天忙,等过段时间我带着您和爸去兜兜风。”
“忙你的,忙你的,”米月红脸上笑开了花。
到晚上邵鸿远和邵大任回来,米月红立马跟他们显摆,说甄甜甜有了部私家车,那兴奋劲就跟小轿车是她的一样。
“香贝,今天二嫂来干什么?”等到了卧室,邵鸿远问。
祁香贝拿出存折背在身后,“你没发现家里有什么不同吗?”
“不......,你把花卖了,卖给二嫂了?”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
“对,卖给她了,”祁香贝把存折递到他手里,“看看,吃不吃惊?”
邵鸿远展开,等看清楚,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多!”
“如果咱们直接拍卖,只会比这个多,我就是懒得一个个操持这些事。”祁香贝给他讲了甄甜甜来的意图,还说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绿色黄金果然名不虚传,”邵鸿远感慨道,“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分配?”
“要不咱也买辆车?”祁香贝试探着问。
邵鸿远拉过她的脑袋亲亲额头,“虽然我也特别心动,不过太招摇了,还是等等再说。”
“那好吧。”祁香贝早就料到这个结果,“那还是买不动产吧。”谁让她有瘾呢。
第127章
晚饭时刻,祁香贝公布,借着圆圆的生日,已经邀请孙艳周日过来。
米月红当即坐不住了,撂下筷子就想去打电话,被邵大任一把拉住,“不着急这顿饭,离周日还有两天呢。”
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米月红就急急火火出去了。
常言说,长姐如母,真不是说着玩的。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了,他们提前采买好食材,只等当天烹饪成佳肴。
邵鸿远做大厨,祁香贝把圆圆打扮得利利索索,静等客人到来。
先来的是孙艳,带了一套圆圆的小衣服。
“圆圆,快谢谢阿姨。”
米月红拉着圆圆迎出来,心境不同,看人就不同,不过她克制着自己的审视,对孙艳平常以待。
这样的态度,孙艳很自在。
临近中午,米司孟才姗姗来迟,手里抱着个玩具□□,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正常吃饭,正常聊天,因为米司孟和孙艳本身认识,谁都没有再去刻意介绍。
饭后,祁香贝端了水果过来,让着大家吃,不知不觉半晌过去了。
孙艳笑着站起来要走,原该祁香贝起身相送,突然她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哎呦,刚才吃柿子有点凉,肚子难受,鸿远,你送送孙艳吧。”
同时,给邵鸿远暗送秋波,使眼色。
邵鸿远哪还不明白,赶紧扶住她,“我就说在意点,明明知道吃凉的东西肚子会不舒服,还非得逞强。老舅,香贝肚子难受,一点力气没有,最好卧床休息,我得照顾她,您帮我们送送孙艳吧。”
“哎呀,香贝,你快去休息吧,司孟,你送送孙艳,现在盲流多,你可得把人家送到家门口呀。”米月红自发接话,连目的地都给安排妥当。
米司孟慢悠悠站起来,“行呀,我送送她,正好我也该回去了。”
孙艳走在他身后,有点担忧地转头看祁香贝,见她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什么都明白了,抿抿嘴,笑着跟上米司孟。
院门开了又关,祁香贝的肚子疼不治而愈,鸟悄鸟悄走到院门边,搬了梯子爬上去小心扒着墙头往外看。
只见米司孟大步流星在前面走,孙艳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可能他自觉有点快,放慢速度配合孙艳,转弯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并行了。
“香贝,看到什么吗?”米月红扶着梯子问。
反正也看不到了,祁香贝小心爬下来,“就各走各路呗,看不出啥来。”
“至少这个开头还是好的,你老舅要是对孙艳印象不好,刚才让他送,他肯定一句话给撅回来。”米月红还是觉得有那么点希望。
祁香贝不置可否,就想明天去问问孙艳再说。
米月红拍拍香贝的肩膀,“还是你机灵,及时装肚子疼,让你老舅去送。”
“妈,我就是灵机一动。”祁香贝还有点骄傲,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肚子,疼痛来得猝不及防。
米月红开始还以为她又是装的,看她脸色不对,赶紧喊邵鸿远。
邵鸿远把她抱到床上,又是倒热水让她喝,又是灌暖水袋让她捂着,一连串下来,祁香贝总算好点。
“人就是不能撒谎,撒谎总是有报应的。”
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多少楚楚可怜。
邵鸿远挠挠脑门,“为了撮合她俩,你至于这样吗?”
祁香贝摆摆手,“这真是意外,我就是忘了快来小日子了,嘴馋吃了个冻柿子,哪知道激着了。”
“都要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以后杜绝你吃冻柿子。”
邵鸿远刚说完,米月红端着姜汁红糖水进来,“香贝,赶紧喝点红糖水,暖暖肚子。”
“谢谢妈!”
祁香贝趁热喝了,果然小腹暖洋洋的,那股子刺痛感消散了大半。
“哟,侄媳妇是真难受呀,怎么没去医院看看?”米司孟戏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祁香贝朝着邵鸿远咧咧嘴,搂着枕头趴床上不动了。
米月红剜了米司孟一眼,“你不是说要回去吗?咋个又回来了?”
“我这不是关心侄媳妇嘛。”米司孟理所当然地说。
“谢谢老舅,香贝是凉着肚子,喝了红糖水好多了。”邵鸿远无比诚恳。
米司孟双手揣在裤兜里,似有若无地点点头。他一直没把这个饭局当回事,更不认为是相亲,主要是祁香贝跟孙艳关系铁,距离这么近,儿子生日邀请她来吃饭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祁香贝突然肚子疼让他察觉有点不对劲,怀疑她在演戏,故意说自己也要回去,其实暗搓搓回来探个究竟。
眼见为实,米司孟刚才看他老姐端着红糖水的紧张劲,还有空气里弥漫的姜味,知道他们没有撒谎,何况他们又不知道自己杀了个回马枪。
想着,右手打了个响指,说实话,这个叫孙艳的丫头,算上今天已经见过三次了,脾气秉性倒是挺对他的口味,他还挺愿意向前发展一步。
“我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米司孟看米月红进了厕所,赶紧偷溜。
邵鸿远还想挽留,没等开口,人已经在院门外了。
米月红在厕所骂了声贼小子,很是无奈。
到了转天,祁香贝的肚子疼缓和了不少,照常去学校上课。
本来想下课去找孙艳问问情况,刚出教室门,就见她在走廊上等着呢,果然心有灵犀。
“昨天情况如何?”祁香贝拉着孙艳到僻静的角落。
孙艳咬咬嘴唇,“也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祁香贝刨根问底。
孙艳抱着她的胳膊摇来摇去,“哎呀,这种事情可意会不可言传。”
“哦!!!”祁香贝觉得她可以定性了,“都能意会了,不错嘛,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