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痴迷——多梨/子羡鲤
时间:2019-08-12 08:26:13

  “晚安,桑桑。”
  他仍慢慢地擦着手上的血,肩膀夹着电话,笑起来的时候极致温柔,仿佛电话那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
  程非心底生寒。
  电话一收,祁北杨的神色顿时变了,微笑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拿湿巾反复擦着手上的血。
  擦干净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目光冷冷地看着窗外:“你和秦二关系好,告诉他一声,把他那个蠢货弟弟尽早送走,碍眼。”
  窗外闪电划过,祁北杨英俊的脸上满是阴郁。
  惊雷响起来的时候,程非蓦然想,他这二哥,已经疯了。
  余欢就是祁北杨的魔障。
  兜兜转转,几个人费了这么大劲儿,抹除掉余欢在祁北杨家留下的所有痕迹,还给祁北杨又拉过来一个体型相似的“桑桑”,哄骗他,说是他女朋友,期望祁北杨能够别那么偏执。
  谁知道,祁北杨对赵锦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却在见到余欢后迅速陷落。
  程非就纳了闷,这余欢究竟是给他下了毒,还是种了蛊?好好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余欢苦笑,声音清晰:“难道你要让我放弃学业吗?”
  少有人知道她这一路走得多么艰辛,怎么会轻易放弃。
  少女的身体单薄,锁骨分明,她细嫩柔白的手背上,依旧扎着针,她低头,眼睛也不眨一下,伸手就把针头拔了下来。
  程非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她下了床,才叫住她:“喂,你做什么?”
  余欢平静地看着他:“趁着祁北杨还没回来,赶紧走。”
  用力按着右手背,隔着一个酒精棉球,肌肤被按的隐隐作痛,她恍若未觉:“我的衣服呢?”
  她身上还穿着病服,这么出去,实在不妥当。
  “扔垃圾桶了。”
  冷冷的一声传过来,程非回头,瞧见来人,笑的和煦:“二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祁北杨没有回答他,只死死地盯着余欢,下午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消散的一干二净。
  良久,他沉沉笑了:“这么晚,公交车早就停了,余同学还是在这里住一晚比较好。”
  余欢脸色苍白,她说:“我可以打车回去。”
  这话一出口,她就悔了——不该在这时候和他起争执。
  祁北杨最不喜的,就是别人拂了他的心意。
  但余欢控制不住。
  她担心祁北杨会恢复记忆,害怕继续被他威胁下去,继续待在他身边。
  不想失去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祁北杨目光越过她,停在了后面的地板上。
  刚刚余欢拔了针头,丢在地上,长长的输液线拖着,液体自针头里涌出,地上一点亮晶晶的水迹。
  这一点水迹提醒了他,她还生着病呢,身体不舒服。
  这么想着,祁北杨内心的火气压了下去。
  再说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和两个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待在病房里,害怕也是理所应当。
  祁北杨放柔了声音:“你别害怕,我和程非没有恶意。”
  程非:“……”
  二哥这变脸和翻书一样。
  余欢抿了抿嘴,不说话。
  祁北杨看着她的手,她未醒来的时候,他曾握过,凉凉的,柔嫩若无骨,仿佛力气一大就能掐碎。
  他都舍不得触碰,如今她自己倒是按得起劲,右手背已经被按的发白。
  真想问问她,不疼吗?那么大力气。
  祁北杨继续说下去:“医生说你贫血,严重低血糖。”
  小可怜,怎么把自己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
  余欢轻声说:“谢谢您。”
  “好歹输完液再走,”祁北杨淡淡说,“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顿了顿,他又移开步子:“你的衣服我没扔,送去干洗了。”
  难得的同她解释,刚刚说的是气话,气她这样不爱惜自己,也气程非在旁边无动于衷。
  她都拔针了,都不知道拦着点?
  他将一个袋子放在旁边的桌上:“这么晚了,等下输完液也到了凌晨,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再给你办出院。你明天先穿这个。”
  程非不吭声。
  ……祁北杨这是又盯上余欢了,无论做什么都晚了。
  祁北杨按铃,叫来了护士,重新给余欢扎针。
  余欢害怕输液,护士拿酒精擦她手背的时候,她只紧紧闭着眼睛,偏过脸去。
  当针头刺破皮肤,扎入血管的时候,她仍旧是抖了一下,控制不住,小小嗯了一声。
  坐在沙发上的祁北杨,一身的骨头都被这轻浅一声给泡软了。
  他绷着脸,往余欢的方向瞧过去,只能瞧见她的一缕头发,乌压压散在床上;还有露在被子外的,另一只苍白的手。
  病号服里空荡荡的,她那么瘦,那么脆弱。
  程非从刚才起就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到护士离开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出去找个地方补觉,就那么溜之大吉。
  病房门轻轻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二人。
  余欢完好的那只手攥着身下的被褥,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祁北杨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安静:“你饿不饿?”
  “不饿。”
  余欢下意识回答。
  怕都怕饱了。
  祁北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你喜欢喝南瓜粥还是荷叶粥?”
  余欢硬邦邦地回答:“都不喜欢。”
  祁北杨笑了:“那正好,成功避开你雷区,我买了红豆粥。”
  “……”
  余欢不想同他说话了,但祁北杨已经端着碗走了过来。
  他依旧穿着下午的那件衬衫,袖边的纽扣解开,微微往上拉了拉,露出来一小截手腕,肌肉健壮。
  祁北杨瞧了瞧她的右手,微笑着开口:“余欢同学现在吃东西不方便吧?我喂你。”
  不等余欢拒绝,他的勺子已经递到了唇边。
  余欢知道自己与他力量的差距。
  就像是蚂蚁对大象。
  她毫不怀疑,如果此时拒绝的话,祁北杨一定会掰开她的嘴强喂进去。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
  那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又蔓延开来,余欢张开嘴,挨着勺子的边缘,将那一口粥吞了下去。
  在她吞咽的同时,余欢清楚地看到,祁北杨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那绝不是因为饥饿。
  祁北杨眼中的没有丝毫遮掩,那么赤、裸裸。
  心中警铃大作,待第二勺粥送到唇边的时候,余欢只摇头:“不好喝,我不喝了。”
  哪怕是此时被强灌,她也绝不会再喝下去。
  祁北杨倒不勉强,笑了:“倒是挺娇气。”
  他将粥放在旁侧,又要去拿其他的东西过来;见状,余欢急忙制止住了他:“不用了,我不饿,只想睡觉……你可以出去吗?”
  和祁北杨相处半年,余欢知道祁北杨最受不了也是最爱的,就是她的示弱。
  每次她一示弱,祁北杨基本上什么都答应她。
  一如此时,她故意放缓了语气,轻声细语地请求。
  她知道,祁北杨一定会依的。
  余欢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她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给哄走。
  她对祁北杨的人品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再继续相处下去,天晓得会发生什么失控的事情。
  祁北杨果真也如她所想一般,笑了。
  他的一双眼睛长的好,睫毛浓密,眉骨高,眼窝深,原本瞧人的时候就自带了深情,尤其是现在,笑起来,更是不得了。
  祁北杨声音低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让我猜猜,你在怕什么?”
  余欢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示弱非但没有使他心软,反而激起了男人的欲、望。
  手指移到她的脖颈,但并没有触碰,只虚虚地停在空中。
  细嫩嫩,早就想品尝一口,想要知道这小姑娘是否和她瞧起来一样软里带着筋骨。
  祁北杨说:“你怕我吃了你?”
  余欢沉默,紧咬了牙关。
  要是……要是祁北杨再继续下去的话,她就扯了针头,狠狠地往他重点部位扎过去。
  余欢慢慢移动着完好的那只手。
  祁北杨的手指继续下移,却是拉起了被子,给她往上盖了盖,语气恢复了正常:“开个玩笑,别在意。以后,别拿那样的目光看男人,知道吗?”
  小姑娘绝对不知道,越是无辜干净,越是能引起男人心中的毁灭欲。
  忍不住想要沾染,弄脏她。
  余欢想要扯针的手一顿。
  看着她错愕的表情,祁北杨表情严肃:“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一样正人君子。”
  “……”
  余欢回忆起过往这人做过的种种事情,沉默了。
  正人君子?
  您和这个词的反义词之间差了十万八千个衣冠禽兽呐。
 
 
第5章 五点贪欢
  见余欢沉默不语,祁北杨笑了:“你不信?”
  余欢慌忙开口:“我信。”
  要是说不信,这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脸色依旧发白,轻声说:“时候不早了,祁先生回去休息吧。”
  祁北杨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我在这里帮你看着针。”
  塑料瓶中,还有半瓶液体没有输完。
  余欢说:“等液体下完,我可以自己叫护士。”
  传呼铃就在旁侧,一抬手就能碰得到。
  祁北杨淡淡说:“你睡觉,别废话。”
  “……”
  祁北杨脾气古怪,余欢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知道这人要是下定了主意,别说十头牛了,十头大象都拉不动。
  但祁北杨刚刚没有动她,还是令余欢松了口气。
  是了,这人一开始总是拿温和的面孔示人。
  还没有招惹到他之前,祁北杨不会对她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这样平躺着不舒服,余欢微微侧了身,不去看祁北杨,背对着他。
  她不敢睡。
  有这么一只狼盯着,她只睁着眼睛,瞧着窗户上的影子。
  祁北杨始终坐在她旁侧的小沙发上,一动不动。
  影子模糊,她看不清楚祁北杨的脸,只能看到他大概的轮廓。
  宽肩窄腰,或许是岁月的沉淀,也或许是常居高位,祁北杨身上自带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满满的禁欲气息,没少招小姑娘脸红心跳。
  唯有余欢知道,这人文质彬彬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躁动而盛欲的心。
  在朋友面前,他始终温文尔雅;然而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就成了狼,似乎要把她完全揉碎了吃下去。
  平心而论,一开始的时候,余欢不是没有对祁北杨动过心。
  不然也不会答应和他交往。
  但最终,对他的恐惧还是占了上风。
  一想到往事,余欢心中酸楚,只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祁北杨待她是真的好,可她也真的不喜欢这样。
  他的爱,是囚笼是渔网,是不择手段的占有。
  可是,她也有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啊。
  白天消耗体力过多,再加上贫血带来的困乏,没过多久,余欢还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她感到右手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中。
  半睡半醒的余欢有些犯迷糊,尚以为自己还在祁北杨身边;他工作忙,有时候很晚才回来,不管她有没有睡着,都会固执地求欢。
  她仍闭着眼睛,小声拒绝:“我今天不想……好累……”
  话音刚落,祁北杨握住她的手顿住了。
  他面色阴沉。
  什么叫“今天不想”?她不想做什么?以前想过?
  这么一句暧昧不清的话,让男人心里腾地就起了火焰。他盯着床上的小姑娘,看着她象牙白的肤,鸦色的发。
  这么美的一个姑娘,可能已经被别人疼爱过,也曾扬起她那天真可爱的脸庞,甜甜的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
  一想到这,祁北杨就心里不悦。
  发堵,还有气愤。
  他抿抿唇,左手按住了她手背上的棉球。
  心里虽然不舒服,可祁北杨还是轻手轻脚地替她拔了针下来。
  这边没有沙发,他就弯着腰,给她按着手背,等待血凝。
  是了,他如今一门心思想要得到这个小姑娘,倒是不曾知道,她是否单身。
  祁北杨灼热的气息顺着手指,传递到余欢身上;她身体凉,也不喜欢这温度,动了动手指,想要抽手离开,又被祁北杨慢条斯理地给压了回来。
  祁北杨神色阴郁,心里面十分不爽。
  他今晚就在病房中,哪里也没去,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守了她一晚。
  祁北杨感觉自己如今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一点儿也不困倦,只看着床上的小姑娘。
  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缩成了一小团,呼吸声均匀。
  真乖。
  只是不能多想,一想到这个乖团子是别人的所属物,祁北杨就抑制不住的暴躁。
  一直守到凌晨六点钟,祁北杨才悄然离开。
  余欢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祁北杨。
  这一事实让她松了口气。
  手上还粘着棉球,她解开胶带,看到棉球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出血点。
  护士处理的很好。
  余欢贫血不说,凝血能力也差,每次生病输液,拔掉针头后都要按好久才能止血;昨晚上她冲动拔针留下来的针孔,边缘已经发了乌青。
  祁北杨不在,程非睡眼惺忪地过来帮她办出院手续。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程非忽然开口:“你交男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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