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媚(重生)——六喜桃
时间:2019-08-13 07:34:21

  萧让神色阴兀,“怎么?本候没有被一箭穿心,你很失望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顾熙言不住地摇头。
  那日她听闻男人心口中箭,性命垂危,整个人心痛欲绝,彻夜难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他的安危……如今,那消息原来是假的?
  顾熙言心中又惊又喜,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哪怕是诱敌之计,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呢?难道不知道她会为他担心吗?
  她突然想起来,昨夜两人打闹的时候,她似乎是重重按在了男人的右臂上,当时不知道他伤在右臂,此时知道了,心中难免一阵愧疚牵扯,忍不住呐呐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说话的功夫,萧让已经涉水行到跟前,伸了猿臂将她一把按在浴池边上,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眼下还死不了。”
  顾熙言听着这等不阴不阳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侯爷不必如此!原是妾身错了,方才就不该脱口而出这等关心侯爷的话!侯爷是死是活,既然不愿意叫妾身知道,妾身以后便都不闻不问便是!”
  萧让闻言,面色陡然一沉,一个俯身,猛地低头含住一张一合的樱唇,绞着她的香舌便是一阵吮咬。
  顾熙言被男人按着亲吻,伸手重重推搡着他的胸膛,两人闹着挣扎着,拍起一簇簇水花,把男人右臂上的绷带浸了个湿透。
  “唔……你……你别碰我!”
  “你疯了……萧让……你的伤口怎么能沾水……唔”
  他吻得凶狠霸道,只逼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吻罢了,又把美人儿翻了个儿,抵在浴池边儿上。
  “顾熙言,你没有心。”
  他的胸膛炙热坚硬,紧紧地贴了上来,顾熙言身子一抖,转身欲逃,可怎么都挣不脱他的桎梏。
  池子边缘湿滑,顾熙言扶都扶不住,一个松手,竟是浑身无力地向下滑去,萧让眼疾手快地一捞,把人紧紧抱在胸前,又大手一挥,竟是把她身上那件湿透的轻纱小衣“嘶啦”一声剥开了,和他坦诚相见。
  “萧让,你不可以对我这样!我是你的嫡妻,不是可以任你欺辱的婢妾!”
  顾熙言呜咽地哭着,一阵屈辱感漫上心头,她眼眶殷红,扬手便朝男人的面上挥了过去,不料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住。
  “顾熙言,我是你的夫君,也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就动手的人!”
  话没说完,男人竟是重重动作了起来,这个姿势最是磨人,平日里顾熙言都受不了,更何况如今怀了孩子,她的身子更是敏感至极,一揉便全成了水儿,没过一会儿便哆嗦着哭了出来。
  只知道摇着头低泣着说“不要”。
  “你别……萧让……不行的,还有孩子……”
  “此等孽胎……”萧让眯着眼睛,俊脸贴着她的脖颈,一口咬在她白嫩的耳垂上,眼中有痴狂之色,“晚了,眼下已是‘水漫金山’,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你了。”
  她身子剧烈颤抖着,闭着一双美目,任由泪水纷纷滑落。
  这一世,她已经焦头烂额够久了,一个个误会、一次次的不信任,叫她痛彻心扉,这份感情剪不清,理还乱,可偏偏还萦绕在她心头,叫她不能抵抗,更无法解脱……既然无人能救赎她,那就和他一起沉沦吧。
  泪水的咸味儿落到丹唇里,她反身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吻上那两片无情的薄唇,绽开一个凄迷的笑来。
  她粉面含情,媚眼如丝,启唇道,“既然如此,那侯爷便帮妾身治一治水罢。”
  男人听了这话,深邃的眼眸里当即燃起两簇火苗来,他低头狠狠咬在她的锁骨上,正咬在那块淡淡的青紫吻痕的旁边。
  他下口又狠又重,存了心想给在她身上留下一片抹不去的印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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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床榻之上,顾熙言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黏腻酸痛,就连动都动弹不得。
  红翡扶着美人儿去浴室里洗去了一身污浊,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顾熙言才如回过魂儿来一般,掩面低泣起来。
  以往每每闺房之中,萧让无论再怎么粗暴,在这档事儿上还是含着柔情蜜意在的,可是昨天晚上,她被男人按着行夫妻之实,只觉得男人是在发泄欲火,竟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意。
  她知道他生气。
  那一封封密信上,她和韩烨私通的铁证如山,那日顾熙言看了密信,转头一想,便知道是韩烨在其中做了手脚,刻意迷惑视听,好叫萧让误会她与人私通,好叫两人生出嫌隙矛盾来。
  可是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他真的以为她是那等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之人吗?
  美人儿披散着一头鸦青色的长发,一双玉足没有穿罗袜,赤裸这踏在地面上。
  她面上冷泪一片,一颗心仿佛坠入冰冷的深潭,有汹涌潭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过来,冰冷刺骨,让她几欲灭顶。
  红翡见顾熙言这般情状,也是眼圈一红,忙递上一盏清茶,宽慰道,“小姐还有着身子,每日哭泣对胎儿无益。可怜老祖宗、老爷、夫人、少爷都还不知道小姐有了身孕的大喜事……小姐就算为了自己,也得保重身子呀。”
  顾熙言正暗自泪垂,那厢,靛玉跌跌撞撞地跑进门,面上大喜道,“小姐!方才前线有捷报传来,说是今晨一战,侯爷竟是生擒了那叛军将帅!”
  顾熙言闻言,陡然一惊,手里的清茶洒了大半,“你说什么?”
  靛玉见顾熙言双目红肿,明显是哭过的模样,立刻收了大半笑意,“千真万确。流火侍卫说,那韩世子被侯爷一剑挑下了马,诸位将军一拥而上,竟是把人生擒住了!”
  原来,昨日萧让烧了韩烨大半粮草,令韩烨麾下军心大乱。今日两军开战,韩烨叫使节传话来挑衅,萧让竟是亲自下场,点了名要和韩烨对战。
  前几日,“萧让心口中箭,危在旦夕”的消息传遍了三军,此刻沙场上,众将士见萧让英姿勃发,神兵天降的模样,登时军心大乱,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韩烨也没有料到,萧让竟是不惜妄言天命,也要出此混淆视听的计谋,和萧让大动干戈之际,竟是心疾突发,一个不慎,翻身跌落下马,被萧让生擒回了大营之中。
  顾熙言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韩烨是重生之人,之前他屡次叫萧让误会,造成了如今两人这般僵持的局面,手段奸诈至极,堪称是四两拨千斤。若是萧让审讯他的时候,他再生出什么毒计,意图谋害萧让的性命,到时候只怕是悔之晚矣。
  顾熙言想到这,当即抬了手道,“备马车,我要去营中见侯爷。”
  她恨他不信她,恨他不信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如今性命攸关,她和他吵够了,闹够了,哪怕放下自尊,也要和他说清楚事情的原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男主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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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解脱
  大帐之中。
  一兵吏拱手道,“秉侯爷,郑益将军的棺木皆已备好。”
  萧让身着金甲,面上还染着几丝血污,一张俊脸上显得邪气非常,闻言转了身,“好。安葬事宜……可问过郑虞将军的意思了吗?”
  今日为了生擒韩烨,骠骑将军郑益身先士卒,千钧一发之际,郑益替萧让挡了韩烨的一剑,于阵前捐躯,马革裹尸而还。
  萧让和郑益有多年兄弟情意,再加上今日郑益乃是为他而死,故而萧让心中悲痛难忍,悔恨非常。
  那兵吏面有难色,“郑虞将军悲痛欲绝,方才竟是哭晕过去了,故而属下还未曾询问。”
  “可曾派了军医过去探诊?”
  “大夫说郑虞将军悲痛过度,旁的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人这会儿还没醒,定国公爷正在大帐里守着呢。”
  话音儿刚落,大帐的帘子便被掀开,一名身着戎装的女子匆匆而入,扑到了萧让的怀中,
  掩面痛哭不止。
  萧让薄唇微抿,面上神情隐忍压抑至极,过了许久才道,“郑将军的仇,本候会报。”
  郑虞从小父母双亡,和哥哥郑益相依为命,今日突然失去骨肉至亲,心中肝肠寸断,抱着萧让哽咽道,“兄长他生前曾说过,若有一日捐躯疆场,他不要长眠地下,被野兽虫蚁分食……兄长此生随老侯爷、侯爷南征北战,天下之景中,他最喜欢的便是大海。我想把他的骨灰撒在大海里,好叫他以后能随长风海浪而去,自由自在的,不必被世俗纷扰所困……”
  萧让点点头,“那便择良辰吉日,将郑益将军火化了,本候派人送你去东海,送走郑益将军的英魂。”
  郑虞擦了擦泪,双手搂紧了男人的腰,“兄长临终前,将我托负给了侯爷……往后半生,郑虞愿卸下一身戎装,栖身后宅,服侍侯爷。”
  萧让闻言,眸中神色莫测,薄唇动了动,“‘不纳妾’乃是我平阳侯府祖训。何况,本候早已有嫡妻。”
  郑虞一怔,“可是……侯夫人不是……”
  萧让抬手,轻轻把郑虞从身前推离,眸中目光清亮无比,“本候答应郑益将军好好照顾你,乃是想叫郑益将军走的安心,更是出于多年兄弟情义——本候定会亲自为你择一门良配,你无需担忧这点。”
  郑虞听着这委婉的拒绝,不甘心地追问,“我不要什么良配!侯爷明明知道,我心中的的良配,从来都只有侯爷!从前是,现在也是!”
  萧让闻言,当即皱了眉,正欲说些什么,不料那厢大帐又被撩开,一身穿罗衫衣裙,簪着珠花宝钗的女子出现在帐门前。
  ——竟然是顾熙言。
  原来,今晨顾熙言听说了韩烨被生擒之事,害怕萧让被他算计,立刻叫人套了马车,火急火燎地来到大营之中寻萧让。
  方才,顾熙言被流云引到大帐之外,便隐隐听见一阵女子的痛哭之声,等她进了大帐,映入眼前的便是两人依偎在一起的一幕。
  这是个和她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一袭戎装,五官英气,身姿修长,眉眼之间也全都是果敢坚毅。和一身金甲的萧让站在一起,显得莫名登对。
  萧让早就推开了郑虞,现下正两手扶着她的肩头,此时看见顾熙言立在帐门处,男人当即后退了一步,远远拉开了和郑虞的距离。
  那厢,郑虞看着男人刻意拉开距离,以示清白的模样,便知道那帐门处貌若神仙的女子便是顾熙言了。
  来的一路上,顾熙言一直在想该如何和男人说腹中孩子的事儿,光腹稿都打了好几遍,此时望着眼前的两人,心头似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阵一阵的抽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顾熙言望着两人,默了半晌,才勉强笑了笑,“是妾身打扰侯爷了,妾身这便出去。”
  “慢着。”郑虞陡然开口,出口不善,“想必这位就是侯夫人罢。我虽身在军中,可也听闻夫人委身贼人一个月的事。”
  那日顾熙言从韩烨那逃脱,突然出现在萧让的大帐之中,萧让派人将顾熙言连夜送走到别院,怕的就是军中的风言风语,顾熙言听了心里难受。
  谁知,萧让虽压下了顾熙言怀孕之事,可那走丢一个月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虽然萧让下令封锁消息,压下了流言,不叫这些腌臜事儿传到顾熙言的耳朵里,可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今这风言风语早已传遍了军中,夫人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侯爷想想……怎的还好意思霸占着侯府正室之位呢?要我说,不如自请下堂……”
  顾熙言听了这字字嘲讽,只觉得心头委屈几欲灭顶。
  郑虞话未说完,那厢,萧让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阴沉,陡然开口道,“出去。”
  顾熙言以为男人是在说自己,死死咬着樱唇,泪水盈盈地行了一礼,颤声道,“妾身这便出去……”
  “你留下!”只听萧让怒喝一声,声线如腊月风霜,“——郑虞将军,你先出去。”
  那日兵临城下,萧让哪怕冒着漫天箭雨,也要去救那个“假的”顾熙言。郑虞试图阻拦,却被萧让挑落了手中长枪,从那一天,郑虞便知道顾熙言在萧让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可是如今呢?如今顾熙言身有污点,明珠蒙尘,他依然把她当做珍宝吗?!
  郑虞满脸难以置信,望着呵斥自己的男人呆了许久,才捂着嘴哭着出了大帐。
  大帐中陡然安静下来,两人静静对峙了半晌,顾熙言才迈着莲步上前,将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放在桌上。
  那厢,萧让看着美人儿的侧颜,心中思绪纷乱,眉眼之间渐渐笼上寒霜。
  今日沙场之上,战鼓刚刚擂起,韩烨便叫使节捎来了一纸书信,呈在萧让阵前,信中只有寥寥数字——“望平阳侯爷帮忙照顾好本世子之妻儿”。
  萧让素来沉稳,乃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当时看了那纸书信,竟是怒火中烧,气的几欲掘了韩国公府的祖坟来。
  原是“萧让心口中箭,性命垂危”的假消息传遍了三军,韩烨今日此举乃是故意气他,好叫萧让心烦意乱,无心战事。
  那厢,萧让只伤在右臂上,心中怒火三丈,竟是用左手提了承影宝剑,策马疾驰而出,指名道姓地点了韩烨迎战。
  韩烨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假消息的圈套,当即拍马而出迎战——两军主帅厮杀于阵前,真乃千古未闻。
  方才郑虞奚落的话语、和男人亲昵的举动在顾熙言的脑海里迟迟没有散去,她心头羞愤欲绝,脑海里一团浆糊,斟酌了许久,才恍然想起她来这儿乃是为了说腹中孩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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