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儿的泪扑簌扑簌落下来,“我没说,我没说这话,你冤枉我!”
万碧绕着田果儿左右看看,忽笑道,“若是郡王爷看上你倒也罢了,可看看你的模样,凭什么伺候我家爷?”
万碧登上车,朗声笑道,“想要服侍我家爷,至少也要比我长得好才行!”
田果儿的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侍卫上来把她拖到路边,田果儿没有挣扎,她不顾周围人的耻笑,一双眼睛在随行人员中焦急地搜索。
终于,她眼睛一亮,连滚带爬跑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袖子,“林伯伯,别丢下我一个人,带我走吧。”
林勤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田果儿——这曾经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娇娃,想起与她爹的同科情谊,他摸摸田果儿的头,叹道,“孩子,若是不嫌弃,来伯伯家里,伯伯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一起做个伴儿吧。”
马车摇摇晃晃,靖江郡王拥着自家的宠婢,乐滋滋说道,“阿碧,回去我们就把事办了!”
“啊?!”
“哪个女人敢往我身上贴,你就往前一站,指着她鼻子说,‘丑,滚!’”
万碧吃吃笑起来,“不怕人家说你色令智昏,纵婢行凶?”
“我就是喜欢你仗着我的势,耀武扬威的样子!”朱嗣炯张口含住她的樱唇,变着法儿调戏那丁香小舌。
靖江郡王的车驾晃荡了小半年才回到京城。
此时兰阳水灾已结案,皇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重重处罚了州府一级的官员,平王推说不知情,交出了几个亲信顶罪,如数归还了国库银子。而太孙那边更简单,推了个詹士背锅了事,连银子都没还。
如此处置,满朝哗然,有御史一头碰死在金銮殿上。
皇上拂袖而去,高敬不置可否,内阁唯首辅马首是瞻,对此事一言不发。
而朱嗣炯自知将人得罪个遍,此时最好远离漩涡中心,便借口纳妾办喜事,高挂免客牌,谁来都不见,全心全意扑在美人身上。
京城便流传,靖江郡王是个不务正业的好色之徒。
把他亲娘宁王妃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阮侧妃给二少爷朱嗣炎——如今已是宁靖郡王,找了一门好亲事,郡王妃是安国公庶女蒋依玉,虽说是庶女,但也系出名门。
在王妃看来,国公府的庶女,比世子妃石莹这个七品编修嫡女有分量得多!
因此,她憋着一口气要给小儿子说个出身高贵的嫡女。
可朱嗣炯一回府就和王妃言明,他要纳万碧为贵妾。
有如此受宠的贵妾,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还肯嫁过来?
她憋着火,小心翼翼和小儿子商量,能不能做个通房就算了,妾什么的太抬举万碧了。
朱嗣炯回了一句,我只是来知会您一声。
把王妃气的呦,捂着胸口匀了半天气,捶着桌子哭闹道,“你是成心想气死我?我都同意让那个狐媚子留下来伺候你了,你还要怎样?你就一点儿都不顾及你亲娘?”
朱嗣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娘一眼,“若不是因为母亲,儿子早不管不顾将她娶过来做我的郡王妃!”
“也请母亲疼惜下儿子,我早就说过,万碧是我的命,母亲是真想让儿子死吗?”
王妃蓦地回想起小儿子状若疯狂的模样,心肝微颤,“儿大不由娘,我不管了!”
万碧现在关心另一件事——容嬷嬷的身体。
李重生比他们早回京城,已给老人家诊了脉,他暗地和万碧说,回天乏术,最多延续半年。
万碧很伤心,虽然朱嗣炯怀疑容嬷嬷,但在过去的孤寂岁月中,唯一给她温暖的就是容嬷嬷,她实在不愿意把这位老人想成别有用心的人。
“嬷嬷,你要好好听李郎中的话,乖乖吃药,我想嬷嬷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丫头,没有谁能永远陪你走下去,到了最后,都是一个人……,所以你要习惯别人的离开,哪怕是你最亲密、最信赖的人。”
“嬷嬷,别这么说,我有点害怕。”
“害怕?”容嬷嬷目光灼灼盯着万碧,“老婆子知道你怕什么!你怕被周围的人利用,你怕郡王的疑心,你怕失了他的宠爱,死无葬身之地!”
如遭雷击,万碧瞬间呆住了。
“阿碧,你疑心嬷嬷了是不是?”
“没有!”
“你还是太小,没学会掩饰自己,嬷嬷的眼睛花了,看不清东西,可还看得清人。孩子,带嬷嬷去见靖江郡王,有些事,他该知道了!”
和朱嗣炯见面后,容嬷嬷没过两日就离开了王府。
临走前,她对万碧说,“靖江郡王对你一往情深,若是他只是个郡王,别管你是妻是妾,他日开府,大门一关,你们两个尽情过自己小日子去!若他有朝一日真坐上那个位子,丫头,你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万碧一时不能理解。
她看着万碧,慈爱又怅惘,“没关系,慢慢来,终究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真正长大!前路漫漫,嬷嬷真希望你能走远些。”
万碧去小书房找朱嗣炯,他面有所思坐在桌前,见她进来,习惯性地将她搂在怀中。
万碧神情恹恹,“我怀疑自己是被人安排到你身边的。”
“我却要好好谢谢她!”朱嗣炯捉着她的玉手抚弄,“我无比庆幸是你!”
“容嬷嬷……果真有问题?”
朱嗣炯犹豫了下,点点头,“她是宫里出来的人,任务就是在我身边埋颗钉子,可惜她一时心软,人是埋下了,但没成钉子,反而成了心头肉。”
万碧被他逗笑,“那嬷嬷是谁的人?”
“傻瓜,宫里出来的,还能是谁的人?”
“……太子?可他都死了!”
“说你傻还真傻上了!”朱嗣炯失笑,“宫里还有太子亲娘呢!”
皇后!万碧真有点说不出话了。
“不止这些,连你中的毒也和她有关!”朱嗣炯眼神渐渐冷下来。
万碧很是意外,“她为什么给我下毒?”
朱嗣炯揉揉眉心,长长吁出口闷气,“若不是容嬷嬷,我还真不知道皇后如此忌惮我。”
皇后一心想让自己儿子登基,她看哪个亲王都像逆贼!
没有就藩的只有一个宁王,自然是她的心头大患。
宁王不成器,但宁王还有儿子!
宁王世子也不像样,但还有宁王三子!
皇后打小将朱嗣炯养在宫里,事事教导以太孙为先,并安排李嬷嬷离间他和宁王妃的母子关系,让李嬷嬷成为对朱嗣炯影响最大的人!
后面一场三王之乱,太子死了,好在太孙活着。
朱嗣炯自幼和太孙交好,并一再表示支持太孙,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必要掌握他一举一动。
然而李嬷嬷招了朱嗣炯的厌恶,派不上用场,成了弃子。
皇后便想起容嬷嬷,她交代过要在朱嗣炯身边安插个钉子。
容嬷嬷说,之前安插的人都在战乱中死了——她不愿也不能把万碧当成钉子用。
这漫长的、似乎永远是黑暗的日子中,万碧又何尝不是她的些许光明?
皇后想再安排人进来,万碧就成了绊脚石,有她在,朱嗣炯不会亲近其他人。
接着就发生了绢花之事。
“容嬷嬷后来才知道皇后给你下毒,她怕自己不知不觉被人利用,坚决要走。”
万碧出了会儿神,方说,“所以她那么快就在牛头村找到了我,可她走了,皇后能放过她吗?”
朱嗣炯没说话,只是抱紧了万碧,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这人留在万碧身边。
“……绢花这事和世子妃没关系吗?”
“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石莹参与其中,但我不信她是干净的!”朱嗣炯叹道,“眼下真是一团乱。”
皇后、太孙、平王、高敬,府内府外各种势力交错,面对乱糟糟的时局,靖江郡王的眉头越皱越紧。
耳朵微微传来痛感,又麻又痒,是万碧在咬他的耳朵。
她的笑带着狡黠和挑逗,“爷就半分不疑我?”
朱嗣炯将她拦腰抱起,一阵大笑,“就算你是鸩酒,爷也会眉头不带皱一下喝下去!”
“阿碧,明天,明天爷就收了你!”
第40章 卿如蜜桃
今晚是靖江郡王的第一次,他很紧张。
从无经验的他十分担忧不能给心上人留下美好甜蜜的回忆。
因此,他钻在小书房反复研究“秘籍”,看得几乎喷血,他自以为习得其中精髓,那是昂首挺胸、洋洋得意,准备一展雄风!
结果看到盛装打扮的万碧,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却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
阿碧身着喜服,端坐在床上,面白如月,羞颜似晕,眉梢眼角俱是风情,衬着烛光,显出无限风姿。
朱嗣炯脚下发虚,飘飘忽忽坐到她旁边,盯着她呆呆看了半晌,忽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块红盖头,轻轻罩在万碧的头上。
眼前是一片朦朦胧胧的红色,周遭都暗了下来,天地万物仿佛消失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万碧有那么一瞬间是懵的,渐渐的,心中漫出酸酸甜甜的味道,嘴角甜蜜地笑,鼻子却发酸,眼睛一热,泪珠儿滑过,滴在喜服上,洇出两朵娇花。
待朱嗣炯慢慢掀开她的盖头时,入目的便是一朵露润的玫瑰,在他面前盛然开放!
娇艳欲滴,花香醉人。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觉热血在四肢百骸中冲波逆折,浑身发烫,伸手就去解万碧的衣服。
那层层叠叠的衣服,偏与他作对,朱嗣炯手指尖微颤,越解越乱,他一着急就要撕开。
“停停停!”万碧娇嗔说道,“别弄坏我的衣服!你等着,我自己脱。”
朱嗣炯就傻愣愣地看着万碧轻解罗裙,脱去一件又一件,身上只剩大红肚兜和亵裤。
三千青丝瀑布般垂下,遮住她的酥背,一双玉臂裸露在外,丰盈娇美,柔若无骨。
直到她的芊芊素手解下他的腰带,褪去他的喜袍,朱嗣炯才回过神来。
万碧眉目暗挑,故意说,“爷,剩下的还要我来吗?”
朱嗣炯二话不说,一把扯掉自己的衣服,之前想好的招数忘得一干二净,章法全无,只凭体内最原始的冲动,紧紧抱着她,在怀中狠狠揉搓。
万碧从来不知道她家爷还有如此霸道凶猛的一面。
炙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他的吻铺天盖地袭了过来。
他的舌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又吮又吸,力气之大,万碧觉得自己魂儿都要被他吸走了。
“阿碧好甜,就像熟透的桃子,……吮一口,汁甜如蜜……”
万碧脸红得真像个桃子了。
“……你来!”
万碧茫然。
“学我刚才的样子,亲我。”
“我才……”
“别说话,吻我!”
万碧顶着红布似的脸,闭着眼睛,笨拙地重复他刚才的动作,却一不小心咬破他的唇。
“还是爷教你吧!”朱嗣炯轻笑,整个人压了上来,万碧身上一沉,下意识就去推,手碰到一处,如烫到一般,急忙回撤。
然手被摁住,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牢牢包裹,被迫随之而动。
血液逐渐沸腾,体内似有火烧,衣衫脱得干净,仍觉燥热难当。
朱嗣炯不出意外又流了鼻血,万碧心疼又好笑,“我的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啊!”
“叫你笑话爷!”朱嗣炯叼着她,含糊不清说,“让你知道爷的厉害!”
万碧很快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风中一朵落花,被风卷起,又抛下,起起伏伏,就是无法落地,劲风吹过,身子猛然一轻,如升入九天云霄,飘飘然,几欲成仙。
朱嗣炯已是大汗淋漓,体内的猛兽一时得逞,暂且消停了。
万碧手中多了一块玉佩,是只有皇家正妻才能拥有的龙纹玉佩。
“爷这是许我一人吗?”万碧钻到他怀中,“可不许食言!”
肤腻似脂,朱嗣炯手下轻抚,似一根羽毛划过,引发一阵战栗,如玉般的娇躯白中透红,红中透白,盛景迷人,他又忍不住了,刻苦学习的种种招式适时浮现在脑海中。
朱嗣炯凑在她耳边,“上次我说要教你‘观音坐莲’,还记得吗?”
于是,万碧很是体会了一把“坐观音”的感觉,直到第二天太阳升上树梢,她的腿还抖的。
她累得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她家爷反而跟打了鸡血一样,天不亮就跑到练武场上操练起十八般兵器。
外间传来小雅的声音,似是在与人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