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五加皮蛋
时间:2019-08-20 07:45:35

一对上眼,才发现距离近的不可思议。
枯荣大概也没有想到一声“岁岁”能让原岁反应这么大,原岁被子拉得他猝不及防,意识到距离过近的时候,已经呼吸交杂,他温热的气息和她凉淡的气息在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中交缠,那一瞬间的惊诧,让两个人都没意识要先挪开。
枯荣无意识地回答她,“我叫你崽……”
前方一个急刹车,两个人身形一晃,在巨大的惯性带动下,枯荣的身子在思想神游之时,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倾。
这一倾,他亲吻了她的右脸颊。
软软的,和声音一样的软,软的不可思议。
第一次亲吻女孩子脸颊的枯荣,在这一刻,脑海里山崩地裂得一片空白,这种空白让他无法动弹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哪怕是做出稍抬抬头,挪开那么一毫米距离的动作。
他曾经手握“权杖”浴血杀场,用绝对的冷漠和理智收割灵魂,不带任何情感游走轮回鬼异世界,上辩天道下证纲常,穿梭阴阳问鬼世间。
——但是他没亲过女孩子。
——可是现在他亲了。
枯荣面色淡定地伸出一只手抚上原岁的左脸颊,然后微微把她头整个往左偏了偏。他一字一句道,“司机先生,请好好开你的车。”
四五十岁的大叔看了一眼后视镜,憨厚地笑了笑,“诶呀,大叔过来人,小情侣嘛,没什么好害羞的啊!”
被急刹吓到的原岁刚刚缓过来,“噫。”
枯荣这才微抬了头拉开距离,狭长的凤眼微微扫过他刚才亲过的地方,淡淡的,“你噫什么?”
原岁:“你刚刚叫我啥来着?”
枯荣:“……崽崽。”
原岁一脸狐疑:“不能吧?是岁岁吧?我听到是岁岁。”
枯荣面不改色:“就是崽崽。”
原岁很愤怒:“崽什么崽,瞎几把乱叫!叫岁岁!”
枯荣不看她了,深黑的眼没什么情绪,盯着窗外。
原岁指尖抓着被子,纠结:“叫岁岁多好啊。”
到了医院,枯荣把裹在白色被子的原岁抱下车,这姑娘还在纠结“崽崽”和“岁岁”,纠结着纠结着,在医院大厅挂号的时候,原岁突然说:“啊!”
枯荣一脸“你又怎么了”的神色去看她。
原岁:“你刚刚是不是亲我了啊?”
枯荣:……
原岁:“你刚刚是亲我了吧?”
 
 
第31章 尅孢鬼(十七)
枯荣拿过挂号单,单手抱着原岁,看了她一眼:“你这什么表情?”
原岁:“质疑外加声讨控诉十分不满的表情。”
枯荣看了看楼层,沉默着直接把人往二楼带,原岁看了一眼楼层示意图,抓着他手臂提醒,“二楼是儿科,老大你是紧张到眼瞎了吗?”
“二十岁的小鲛人,”枯荣不咸不淡的,“难不成你还想挂成人?”
原岁发觉枯荣是认真把她往儿科带的,她恰当地表示了愤怒,“照你的说法!你刚刚亲了未成年!三年起步!你看着办!”
枯荣抱着她坐在诊室外的长板凳上,应了一声,“这么生气,”他说,“给你亲回来?扯平。”
原岁“啊咧”一声,颇有几分错愕,“我就问,你的脸还要!?”
“要啊,”他低头划着手机,笑,“留着给你亲回来?”
原岁:接不上话。
他伸手拍她头,“崽子,你听话,看完医生我们就回去了。”
原岁耷拉着头,“哦。”
难得和平共处了几分钟,八九月份周四的儿科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在枯荣原岁身边坐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完全盖过了所有其他人谈话的喧杂。原岁率先起了话头,“一天到晚嘲笑我是小孩子,什么是小孩子?看清楚了吗?这里大喊大叫哭声震天的,才是小孩子。”
枯荣把手机收起来,侧头看原岁,“你瞎任性的时候也和他们差不多。”
原岁:“老大你要打架是吧?”
枯荣:“啧。”
原岁:“啧什么啧,我多深明大义聪明伶俐,啥瞎任性,tan90。你那什么表情?”
枯荣伸手捏了捏她脸蛋,“不敢苟同的表情。”
这时候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年轻女人很温柔地问,“你们是等产检吗?”
产检在三楼,位置和儿科一样,上下楼梯不过一两分钟,产检人多,很多人会选择坐在二楼儿科座位上等待。她一开始就好奇地看了原岁很久,又去看原岁身边的枯荣——毕竟他们两个看起来很特别。
长相气质都十分出色特别的一个男人,穿着短袖,黑色长裤,脚上是黑色绑带靴子,坐姿谈不上风雅,但是自带一种金戈铁马似的硬挺,和他偏锋利的眉眼一样。而正是因为这种太过凌冽又阳刚的气场,显得他陪娇小的妻子来产检这种事情,看起来格外奇怪。
这个年轻女人稍微出了神,枯荣抬了眼,这女人才看见他狭长的眼睛眸色很深邃,表情冷淡而且疏离,写满了生人勿近。
女人伸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一手摸着肚子,“我也是等产检的。”接着她看原岁,“你几个月了?第一次来产检吗?”
被怀孕的原岁懵逼脸:“啊?”
倒是枯荣很淡定,“没有,带这孩子看病。”
年轻女人闻言愣了片刻,而后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她摸了摸肚子,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我眼力不好,误会了,别介意。”
“没有没有,”反应过来的原岁连连摆手,“带我来儿科是他有病。”
“挺好的,”女人话里有几分欣羡的意思,“疼你才把你当孩子。”
几句话时间,导诊护士叫了原岁的号,枯荣把原岁抱进去,医生是个很和蔼的五十多老头,一问原岁的年龄就笑了。
“二十岁来儿科?”
原岁逮着机会就奚落枯荣:“是啊是啊,医生,您教育教育他,怎么可以浪费医疗资源,这多么过分!”
老医生笑呵呵地应了又问,“你怎么裹着被子来了?大热天的,要闷坏人的。”
枯荣把原岁上火的事说了说,老医生笑眯眯地看了看原岁的喉咙,问了一些情况,给开了药,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略带玩笑似的批评枯荣,“号不能随便挂,女朋友也不能这样随便埋汰,听我的,小伙子,我是过来人。”
原岁很神气,“去掉称呼前缀,医生讲的多有道理,老大你听见没有?”
枯荣把药单拿在手上,谢过老医生,他只微弯了腰,原岁就很自觉地抱上去,枯荣抱稳了,才嗤笑,“小心眼的崽子。”
原岁毫不示弱地回敬:“公报私仇的老大。”
回酒店的途中,原岁睡着了,枯荣一路很淡定地顶着奇怪的视线把她抱回房间。
猴子看着嘲笑枯荣,“诶哟,老大这波闺女真的养的很得心应手,天赋异禀。”
听说原岁生病了特地聚在原岁房间门口等的一群汉子——
老鬼:“这闺女伺候的,我还是养儿子好了,儿子耐揍抗摔。”
黄头发Beta:“这不是带闺女吧?这带的是祖宗吧??”
板寸头轮转:“怪不得草哥会加GC,这待遇,用钱换不来的!”
枯荣这时候在哄原岁起床吃饭。
“崽子,吃饭。”
原岁完全没理。
枯荣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扔,拍了拍她脸颊叫她,“给你三秒钟,起床吃饭,不吃扔了,饿肚子和我哭都没用。”
原岁窝在被子里发出一点不情不愿的拖拉声。
“三。”
原岁翻了一次身。
“二。”
原岁拿被子盖住头。
大家伙等着枯荣说“一”,结果枯荣站直了,冷冷看了门外一群人,然后把门关了,阻隔了一切偷窥视线。
枯荣的“一”在一个半小时后,原岁饿醒了,他把饭重新热过了搁原岁手里,才说,“一,吃饭,然后吃药。”
原岁在枯荣监督下老老实实把饭扒干净了,又吃了药,才听见枯荣说,“其他人约了去网吧开训练赛,叫上我们一起。”
混沌中的原岁安静地听。
“猴子他们先过去了,我等会也过去,”枯荣顿了顿,“我们去看看情况,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男人弯腰把原岁枕头底下压着的手机抽了出来,输了一串数字,按了拨打,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他才把通话按掉,把手机递回给原岁“我手机,”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有事打电话找我。”
原岁想了想,乖巧地“哦”。
在枯荣转身离开的时候,原岁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枯荣这么一走,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似的。
门合上那一刹那,她情不自禁地喊了他一声枯荣老大。
但喉咙因为一早上的折腾,更加疼痛,睡了一觉后,开口的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枯荣没听到,原岁动过追出去的念头,后面又觉得自己太紧张了,莫名其妙的,她安慰自己不要多心,滚了被子又睡了过去。
下午四点二十分,原岁从梦中惊醒。
她突然梦见九岁之前的日子,她和妈妈一起被一个老变态关在牢笼里,老变态是一个胡子渣拉、但衣着格外讲究妥帖的老绅士。
他喜欢把妈妈拉去和不同的怪物**,强迫妈妈哭,总是带着很恐怖的笑容捡起满地的珍珠,妈妈后来快死了去,他放干了妈妈的血,画了一个巨大的阵图。
紧接着他把她抓出来,拿着大刀生生剖开她的尾巴,一刀下去,鳞片外翻,青色的鱼鳞血淋淋的,和满地的妈妈的血混在一起,她哭得撕心裂肺——那种疼痛在多少次站立之时依旧刮骨钻心,她都不敢再去回想那段时间折磨的万分之一。
再之后,碾肉碎尸一般的痛苦中,她重生肉骨,拥有了一双和人类一样的腿。
大概两年光景,那个人似乎厌倦在人鱼上做实验了,他又找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鬼东西,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法子折腾,有一天他找到笼子里的她,笑得阴沉沉的,对她说:
“我做了一个鬼父,大阴鬼,吃了上千条鬼魂,可是一个拥有实体的鬼哦呵呵呵。”
“你能为他生出什么东西?还是人鱼吗?”
“虽然只有几岁……你多少岁了?五六岁还是七八岁?”
“不过这都没关系,明天我帮你改造一下身体,一样可以产生后代。”
她在血干涸成乌黑色血块的笼子里,一动不动。
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绝望。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命运就让她遇见了枯荣。
为此,她以过去九年的痛苦血腥作为遇见他的代价。
从梦中惊醒的原岁大口大口地喘气,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起过这些东西了。她浑身都是冷汗,巨大的心慌仿佛攥紧了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岁伸手摸出手机,正想打电话给枯荣,就发现枯荣电话恰好打过来。原岁迅速接听,“喂”了一声。
枯荣沉默了很久,原岁听见猴子在那边渣渣呼呼,大概是什么老大你光发呆就发了五分钟,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之类的。
枯荣回了一句叫你废话,踹了一脚,猴子在那边昂昂昂地大呼小叫。
原岁听见声音一下子就心安了,笑嘻嘻地说,“老大,你在欺负猴子呀?这个我擅长啊回来让我来。”
“我们要走了。”
原岁的话戛然而止。
枯荣在那头声音不高不低,“几分钟之后就走,”他说,“有点意外。”
原岁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剋孢呢?不、不理了吗?”
“刚刚我们训练赛,正面撞上了,所以,我们任务提前完成了,”枯荣语气淡淡的,“运气不错。”
原岁:“……啊?”
枯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原岁混乱到混沌,因为震惊而失去思考,她愣愣地说,“好好好好像没有。”
枯荣低低地,很沉很稳,“那你听我说。你跟我们走吗,岁岁?”
很清晰的,岁岁。
 
 
第32章 尅孢鬼(十八)
这里潮湿而且昏暗,适合某种奇怪的情绪发酵。
枯荣懒懒地坐在转椅上,用脚把凑过来的猴子转椅踹开,那一刹那脚部迸发的力量,直接把猴子踹到了墙面上摩擦着打了好几个回旋。
猴子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家老大,却看见他挪动着唇瓣无声地说:滚开。
他稍稍拉开了手机与耳朵之间的距离,屏幕的光照亮他一小半侧脸,那神色冷峻里带点警告式的勾笑。猴子立刻缩住了,安静地待在墙角表示自己不再偷听。
“不过个人建议,你留在这里更好,”枯荣低哑的声线透过电流显得很冷静,“我们一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或许你现在会很难过,”他坐着,转着转椅,伸手做出了一个似乎是按着别人脑袋的动作,手掌宽阔像拢着小动物一样,他嗓音冷淡的、带着平静而不起伏的语调,垂着眼说,“但是很快就不会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后,你大概连我们叫什么名字,长着什么模样,都会变得模糊。”
“你只会记得,你曾经和几个人打过荣光,而且这几个人打得非常糟糕。”他平静地继续,“你会奇怪你为什么会和这样一只糟糕的队伍一起打比赛,然后会选择一支更好的队伍,拿下一次世界赛的冠军,受人追捧和热爱。”
“这就是你的未来。”
原岁愣愣地听着,枯荣像是一个严肃而又冷漠的大家长那样,说着一堆不知所谓的话。
“还有两分半钟,”枯荣最后沉默了一会说,“我在你行李箱留了东西,平安锁我就收回了。你自己好好生活。”
“嘟——”
枯荣把电话挂了。
这种安静持续了片刻后,原岁才把脑海里的惊涛骇浪捋平顺了——枯荣他们要走了,走去哪里不知道,他问她跟不跟他们走,她还没回答枯荣就分析说,自己还是一个人留在这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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