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小香竹
时间:2019-08-23 07:41:07

  没敢耽搁的东灵即刻出去找人,先去了趟浣衣局,然而里头的人竟道南枝已然来过,将衣裳放下后已然离开。
  那就是没迷路,既然已办完差事,怎的不见人回来呢?南枝一向谨慎,按理说应该不会拐弯儿,怎的寻这一路都没人影呢?
  又拐回去找人的东灵暗中祈祷着菩萨保佑,希望南枝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否则公主定会怪罪于她,孰不知南枝这会儿已然惹上麻烦!
  恰逢丰绅殷德与人交班歇息之际,走在湖畔的他远远瞧见南枝被人架着胳膊,顿感不妙,却不知她犯了什么事儿。
  担心她的境况,他特意拐向那边,与之相向而行,且说正准备回宫的南枝半路上突然遭人拦截,十分惶恐,可这些人不由分说,硬要带她去什么慎刑司,她本以为今日死定了,未料竟会在此遇见丰绅殷德!
  此刻的他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可她不敢向他求救,不敢多说话,生怕会连累于他,但她很清楚,他不会坐视不理,相信他定有解决的法子,她还是少吭声为妙。
  宫人一看是他,当即停步,规规矩矩的向他行礼,“给额驸请安。”
  “嗯,”懒应一声,丰绅殷德状似无意的随口询问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回额驸的话,这宫女的来历有问题,奴才正要带她去慎刑司审讯。”
  她的来历,公主定然不会外传,又会是谁泄露了什么?疑窦丛生的丰绅殷德故作镇定的淡看她一眼,又冷眸质问那太监,“倘若本官没记错的话,此乃十公主身边的宫女,你们带走她,可有问过公主的意思?”
  那太监见惯了宫中的贵人,也是个滑头的,并不会因为额驸的质问便惊慌失措,轻易就推卸了责任,慢声细语的回复道:“奴才也是听从刘总管的吩咐抓人,只负责将人带至慎刑司,其他的奴才也不清楚。”
  南枝这么一个小宫女,足以让总管重视吗?恐怕是有人指使的吧?虽不知是谁,但丰绅殷德也能猜得到,此事没那么简单,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慎刑司那种地方,管你有没有罪,是不是被冤枉,只要进去一趟,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即便侥幸出来,怕也只剩下半条命,明知那是鬼门关,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人带走,眼看这太监准备离开,丰绅殷德迅速转移步伐拦住他们的去路,肃声警示道:
  “终归是公主的人,不管她犯了什么事都该交由公主发落,你们这般自作主张,又将公主置于何地?”
  那太监也不是省油的灯,故作惊诧的望向他,“额驸这是何意?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值得您来为她说话?若是让公主晓得您这般在意这宫女,却不知公主会作何感想?”
 
 
第12章 
  丰绅殷德与他阿玛大不相同,虽然面色冷淡,但甚少责罚下人,总觉得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容易,一般不会为难他们,大部分人都懂得感激,可也有一部分人会因此而认定他性子软,譬如眼前这个,竟敢当众奚落于他,惹得丰绅殷德大为不快,微眯的双眼泛着清泠的寒光,傲然扬首,沉声道:
  “既是伺候公主的人,不管宫女还是太监,本官都会多加照看,有何不妥?一个狗奴才,居然也敢猜度本官的用意,还大放厥词,企图挑拨,其心可诛!”
  原本此事牵连到南枝,他不想声张,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如今一个太监都敢对他出言不逊,着实惹恼了他,不愿再忍耐的丰绅殷德定要给他个下马威,以儆效尤,
  “你是新来的吧?别以为跟着刘总管就可以作威作福,可知皇上对待太监有多严格,曾有一位伺候皇帝的太监坐在殿前的栏杆上歇息,被皇上瞧见,认为他有失仪态,枉顾规矩,罚了二十大板!
  却不知如你这般自作主张,枉顾公主的颜面,私自审问宫女,以下犯上,该罚多少板子。”
  厉言正色的模样毋庸置疑,句句戳中要害,看得南枝心生钦佩,感激的同时又隐隐生忧。
  此言一出,那太监果然面色发青,有些发怵,再不敢揶揄,立马敛去阴阳怪气的笑意,改口求饶,“额驸言重了,奴才绝无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担心完不成总管的嘱托会挨罚而已,用词不当,多有得罪,还请额驸见谅!”
  这会子才晓得说好话,晚了!若这会子饶了此人,那么这些下人更会认定他好说话,没脾气,怪只怪此人撞到了枪口上,赶巧此时有侍卫路过,丰绅殷德毫不留情的对侍卫吩咐道:
  “将此人交由刘总管,顺便问问他,诋毁额驸该当何罪,若然他不晓得如何管教下属,那本官就将人交由皇上处置。”
  额驸发话,侍卫自当遵从,立即将人拖走,任他再怎么惊慌求饶也绝不手软!至此,南枝算是得了自由,再不必去那慎刑司。
  待人走远后,他才向她打听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则南枝也不甚清楚,“那会儿我去将衣裳送去浣洗,回来的路上,这两个人便拦住我的去路,问我是如何进宫的,我只道是公主带进来的,他们不信,说有人透露我出身青楼,要带我去审讯。”
  她的出身只有公主殿中的人知晓,又是谁泄露给刘总管的呢?丰绅殷德不禁猜测,“后宫的女人闲来无事都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许是皇上将你带走一事被旁人知晓,她们才会视你为眼中钉,想方设法要除掉你。”
  公主那边她不敢明言,但对于殷德公子,她无需隐瞒,如实交代道:“皇上带我过去,只是问我娘是否叫怡香,还问我的生辰八字,我没敢说实话,答得半真半假,皇上倒也没说什么,后来公主受伤,皇上这才准我回去伺候公主。”
  他也曾担忧过皇上若是见到南枝会怀疑什么,但又认为时隔多年,皇上怕是早已忘怀,没想到他的记性竟这么好,“听我阿玛说,你与你娘长得很像,是以皇上才会怀疑吧!切记千万不能说实话,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点了点头,南枝晓得轻重,绝不敢胡言乱语,感激的她再次福身,“说来还要感谢公子搭救之恩,若不是今日遇见你,只怕我真要被送进那鬼门关。”
  一个姑娘家,命运如此悲苦,未能助她脱离苦海,丰绅殷德心中甚愧,扶了一把,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偏巧这一幕落在前来寻人的东灵眼中,心中隐隐生怨,并未近前,转身就走。
  在宫中等消息的容悦瞧见东灵一人归来,顿生不祥预感,“南枝呢?还没找到吗?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问她她也不吭声,打量着她的模样,容悦越发好奇,“这是怎么了,瞧你这嘴噘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忍无可忍的东灵终是不打算隐瞒,一股脑儿的抱怨道:“奴婢是为公主感到不值,亏得公主还这般担心南枝的境况,奴婢也怕她出什么意外,马不停蹄的四处找她,可她居然什么事儿也没有,还跟额驸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着实过分!”
  东灵这个外人瞧见那一幕都觉窝火,容悦听着却无甚反应,甚至还拿这个反驳她,“那你们还一个劲儿的夸丰绅殷德有多好,打脸不?”
  公主的关注点略奇特啊!眼瞅着公主面上还有一丝胜利的得意,东灵越发纳罕,“南枝背着您和额驸那么亲近,您都不生气的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喜欢他!”确切的说,她来这儿之后根本就没见过丰绅殷德,当然这只是她的自以为,此时的容悦并不晓得东灵口中的额驸就是天丰,她仍旧嫌弃和珅的儿子,才对此不甚在意,
  “定是那丰绅殷德看咱们南枝生得貌美,这才故意搭讪,但南枝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肯定不愿搭理他,你应该直接上前解救她,怎能一个人跑回来呢?”
  没多会子,南枝就回来了,守在公主身畔的东灵故意奚落,就想看她会否说实话,“让你去送个衣裳,怎的耽搁这么久,莫不是躲哪儿偷懒了吧?”
  南枝也只是隐瞒自己的身世而已,其他的事她不会瞒着公主,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上报,遂老实的将方才的遭遇尽数交代。得知真相的东灵顿感懊悔,还以为她跟额驸眉来眼去有情况,未料竟是遇到了麻烦。
  容悦亦觉诧异,“你来自何处,并没有几个人知晓,究竟是谁将秘密泄露?”
  东灵是知情人之一,担心主子怀疑,她赶忙澄清,“奴婢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还请公主明察。”
  她的忠心容悦看在眼里,自然信她不会背叛,回想起当日随她去过怡亲王府,晓得南枝来历的还有另外两个宫女和太监,颇为重视的容悦即刻命人将这两个人带过来审讯,然而他们皆说自己没有外传,个个都敢发誓,可这当中必有人撒谎!
  眼看公主面露烦躁,一旁的东灵替公主发话,“咱们公主脾气好,不代表不会罚人,你们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就等着用刑!”
  平日里容悦常与他们嬉笑,但关键时刻还是得端起架子,严肃以待,于是换了个坐姿,故作冷漠的打量着跪在底下的人,
  “本公主明白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容易,兴许是有什么苦衷,或是被人威胁也未可知,再好好想想,是否无意中对外人说漏了嘴,只要你们肯坦白,本公主自当从轻发落,若然冥顽不灵,那就甭怪我不客气!”
  这事儿即便闹到皇阿玛那儿,皇阿玛顶多说我胡闹,也不会将我怎样,可你们……卖主求荣,不忠不义,怕是要到慎刑司走一遭!”
  一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宫女紫菊吓得魂飞魄散,干脆老实交代,“公主容禀,奴婢刚想起来,赫嬷嬷曾向奴婢打听过南枝的来历,奴婢时常受她照顾,便没瞒着,与她说了实话,奴婢可以发誓,只跟她一个人说过,并未告诉旁人,却不知她是否外传。”
  果然是有因由的,容悦与东灵对视一眼,东灵点了点头,随即出去将赫嬷嬷叫过来当面对质。
  眼看瞒不过去,赫嬷嬷只得交代,说是受了惇妃娘娘的命,将南枝的来历透露给刘总管。
  绕了一大圈,原是她额娘在搞鬼!容悦虽生气,却又不能将此事张扬,毕竟那是原主的母亲,闹大了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她,到时她又该哭诉。
  即便不能让皇上知晓,也不可就此揭过,若然装聋作哑,她额娘定会再继续生事,谋害南枝。
  为保南枝的安全,容悦确定去找她额娘,当她询问惇妃是否安排此事时,惇妃竟毫不避忌的承认了,“的确是娘安排的,她出身青楼,乃是烟花女子,这种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怎可让她待在你身边伺候,把你教坏可如何是好?”
  “她也是被人卖入水月楼,若能选择,谁愿意待在那儿?且她是个清倌儿,唱曲儿而已,并不是额娘想得那么肮脏,女儿既带她入宫,便是喜欢与她为伴,您为何要为难女儿的朋友?”
  懒听指责,惇妃冷哼一声,轻蔑嗤道:“她连做宫女都不配,哪里配做你的朋友?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作女人来找自己的额娘兴师问罪,悦儿,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
  容悦真的想不明白,南枝究竟哪里得罪了惇妃,竟会被她如此嫉恨,“女儿无意冒犯额娘,怎奈额娘您欺人太甚,南枝自进宫以来一直恪守本分,尽心伺候女儿,并未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您为何要这般针对她?仅仅只是因为皇阿玛命她去伺候笔墨吗?可皇阿玛年事已高,并未碰她啊!额娘您根本无需顾忌。”
  这事儿惇妃已然调查过,“原本我也以为皇上是对她有意,后来多方打探才知真相,娘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考虑啊!”
  “为我?”这话听来甚是可笑,“额娘您自己做的事,何苦归咎到女儿身上?我可没指使您做这些暗中迫害旁人之事!”
  养在深宫的女儿涉世太浅才容易被蒙骗,惇妃认为自己身为母亲,很有必要提醒她,“难道你从来就没琢磨过,你皇阿玛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
  听这话音,惇妃似乎知道内情,却不知是真是假,容悦没吭声,只是目露疑色,但听她额娘道:“你可知,当年皇上为何会突然厌弃继皇后。”
  对此容悦不甚清楚,虽听过许多版本,却不知哪一版才是真实的历史,而今惇妃猛然提起又是何意?难不成此事还跟南枝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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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没等她问,惇妃已经压低了声,开始讲述当年的秘辛,“你出生的较晚,应该不晓得当年之事,皇上的第一任皇后是富察氏,孝贤皇后,但其实他还有第二任,那拉氏。”
  容悦心道这些我都知道,毕竟曾经也看过那么多影视剧,您就直接讲重点吧!偏这惇妃喋喋不休,道了许多无关紧要的闲事,末了才讲起乾隆三十年下江南的那场变故。
  “为娘入宫也晚,那些事都不曾亲身经历过,后来听那些老嬷嬷们说起才晓得,原来那年皇上又去江南,二月底时到达杭州,一个女人突然来找皇上,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据传那是三年前皇上来杭州时春风一度留下的龙种,
  皇上打算将她们接回宫中,可皇后不许,说那个女人出身于烟街柳巷,若做皇妃,有违祖宗家法,还说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野种,皇上气急,掌掴皇后,那女人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受不了皇后的羞辱便投河自尽,那孩子太小不懂事,看母亲跳河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皇上便认定是皇后害死了他的孩子和女人,可此事毕竟不光彩,他也不好大肆声张,便秘密遣派四公主的额驸福隆安扈从皇后先行回京,皇上说皇后已经疯了,不许那些阿哥和公主们去看望她,虽没废后,但却收回她的册宝,裁减宫人,实则与废后无疑,没多久,皇后就薨逝了,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实在可悲……”
  惇妃为继皇后抱不平,那就是明摆着厌恶那个带孩子认亲的女人咯?可容悦觉得那个女人也没什么错吧!说到底还是老乾风流,处处留情,才酿出这悲剧,然而听了半晌,她也没明白这事儿和南枝有什么关系,
  “额娘您还没讲到重点?”
  但听惇妃神秘兮兮道:“我怀疑南枝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有个曾经随侍江南的老嬷嬷说,她长得太像那个女人!也许那个孩子跳河后并没有死,被人救下了呢?”
  怎么可能呢?容悦暗叹惇妃这想象力略丰富了些,“据额娘所言,那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即便那个孩子真的还活着,那也应该二十出头才对,可南枝她才十五岁啊!怎么可能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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