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小香竹
时间:2019-08-23 07:41:07

  池畔的荷叶随风轻摆,他的目光也跟随着容悦的一颦一笑而流转,这应该是他头一回这般仔细的看着一个人。
  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容悦当即闭了嘴,略显难为情,“是不是觉得我话太多了些?”
  丰绅殷德无谓一笑,“无妨,正好我话少,喜欢聆听。公主说话甚是有趣,总能将人逗笑。”
  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那我就是你快乐的源泉咯?”
  她的笑容总是这么有感染力,轻易就牵动了他的唇角,不仅目光被她吸引,连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而此刻,养心殿中的乾隆大动肝火,只因阿桂探查之后向皇上禀报,说福康安并未私运木材,还说文书是李天培伪造,故意诬陷福康安,可和珅那边递交的文书分明盖着福康安的印章,乾隆便认为阿桂是在包庇福康安,为着此事龙颜大怒,冲着几位军机大臣大发雷霆!
  总管首领吴书来眼看情势不对,赶紧出来寻找十公主。
  以往皇帝暴怒之际,只要将公主带至跟前,皇帝便会掩下怒火,是以吴书来才想请公主出面,未料丰绅殷德竟也在公主身边,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行礼过后直接向公主禀报,
  “启禀公主,皇上这会子情绪很不稳定,怒火丛生,可他前日里偶感风寒,正在喝药调理,太医嘱咐切莫再动肝火,奴才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损伤龙体,可又不敢近前打断,这才想请公主去劝。”
  容悦也不晓得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只能答应尽力一试,与天丰交代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望着吴书来随公主远去的身影,丰绅殷德微眯眼,心道此人常收他阿玛的好处,但私心里还是偏向着阿桂那帮人,否则今日也不会特地过来请公主过去打岔,看似是为皇帝的龙体着想,实则还不是为阿桂解围!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看来还是得提醒他阿玛,防着吴书来才是。
  且说容悦随吴书来去往养心殿,才到门外,便听见皇上的严厉斥责声,
  “阿桂啊阿桂,亏你还是朝中勋贵,枉朕对你信任有加,派你去查案,你竟然有负朕之所托,欺上瞒下,试图为福康安狡辩,实在有负朕之所托!”
  虽说她深受皇帝宠爱,但也不好平白无故的来打扰皇帝处理政事,总得有个由头才好,思量片刻,容悦教吴书来撒了个谎,会意的吴书来遂扬着尖细的嗓音立在门外向皇帝禀报,
  “启禀皇上,公主来看望您,中途不小心扭伤了脚,您看是否带公主先到暖阁歇着?”
  乾隆闻言果然十分重视,浑忘了再训阿桂,立马发话,“这还用问?还不快让容悦进来!”
  公主既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乾隆下令命阿桂无需再查,一切交由和珅查办,严加审问李天培,誓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阿桂暗叹公主来得很是时候,否则还得继续挨训,出得殿门的他向公主请安之后这才离开。
  同行的军机大臣王杰甚为不解,捋着胡须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咱们皇上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先前你查盛住一案时据实以奏,皇上还不高兴,那和琳试图隐瞒,反倒升了职,而今嘉勇公这事儿,同样是皇亲,还是亲侄子,怎的皇上反倒严格起来?”
  “君心难测啊!”想当年,福康安头回出征便是跟着阿桂,也算是由他一手带出来的将才,是以阿桂才念着这份情意,从宽处置,又想着福康安是皇帝的侄子,皇上应该也不希望深究,哪料又走错一步棋,阿桂不由慨叹,
  “做了几十年的官儿,始终没能参透皇帝的心思,当真失败!官场的这些勾心斗角实在不适合老夫,还是上战场舞刀弄枪更适合我。”
  思量再三,王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不觉着这一切太过蹊跷吗?和珅既有证据,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偏等你来审查之后他才上报,估摸着就是他故意向皇上举荐,由你来查案,认定你会维护嘉勇公,而后他再拿出证据推翻你,好让皇上为此而训责于你。”
  经王杰这么一提点,阿桂才恍然大悟,“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和珅此人果然狡诈,早就在布局,就等着老夫入套!只怪老夫太过大意,这才中了他的奸计!”
  然而此时明白又有何用?事已至此,根本无法挽回,怕是又要受到牵连,只能但看天意。
  这边厢,假装受伤的容悦被带至西暖阁,乾隆并未怀疑女儿,以为她是真的受伤,命人请太医来瞧,容悦生怕露馅儿,只道无甚大碍,“只是扭了一下,当时疼痛,这会子好多了,不必再请太医。”
  “伤筋动骨的事儿,往往都是当时不觉疼痛,过后才严重,切不可大意,必得请太医来瞧瞧,朕才放心。”
  乾隆坚持要请,容悦拒绝也无用,唯有听从。等太医的档口,她明知故问,
  “才刚女儿在门口听到皇阿玛在发脾气,却不知阿桂大人犯了什么事儿,惹您如此动怒。”
  提起这个乾隆就火冒三丈,“还不是为了私运木材那件事,朕想着阿桂会据实禀报,即便他会为福康安求情,也无可厚非,可他居然隐瞒此案的审查结果,而和珅手中又握着证据,两厢对质便知真假,朕怎能不恼火?”
  皇上这态度似乎和前些日子有所不同,容悦不觉好奇,“恕女儿愚钝,皇阿玛您本也不愿严惩,何不借着这个台阶而下?”
  只因此事的结果出乎乾隆的意料,大失所望的他才会义愤填膺,
  “朕的本意是一回事,阿桂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朝中多是阿谀奉承两面三刀之辈,朕信任阿桂,认为他向来不会徇私,这才派他去查,到时候如何处置,是轻是重,朕自有分寸,
  可如今阿桂为着福康安欺瞒于朕,要知道他二人皆是朝中重臣,倘若连他们都串通一气,为所欲为,而朕睁只眼闭只眼,其他的臣子还不争相效仿?”闷叹一声,乾隆决定改变策略,
  “事到如今,只能严惩,以儆效尤!”
  怪只怪阿桂没摸清皇帝的心思,才会导致这结果适得其反,容悦心知自己不能改变皇帝的决定,但还是愿意为嘉勇公说句话,
  “女儿认为此事出的仓促,那嘉勇公远在广东,并不知晓京中之事,想来此举只是阿桂大人自己的意思,并不是两人串通。”
  此话一出,果见皇上沉默了一瞬,应是在暗自衡量,最终还是发了话,“即便此事他不知情,可私运木材是事实,朕不能因为他是朕的侄子就不做惩处。”
  纵使皇上的神情依旧严肃,但容悦能感觉出来,他的声音似乎轻快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愤怒,想来已有自己的打算,她只点一句就好,过多干涉只会让皇上烦躁,随即附和道:
  “那是自然,还是要秉公处理的,相信皇阿玛定会妥善安排。”
  没多会子,太医过来诊断,仔细查看后发觉公主并无异样,可她却说崴了脚,难不成是假装?即便猜到了真相,太医也不敢说实话,只道公主这是扭了筋,擦些药膏,卧床休养两日即可。
  闻听此言,乾隆这才稍稍安心,遂命人备轿送她回宫。她便借着受伤之事撒娇,说是想南枝了,想让她回去伺候。
  还以为皇上会拒绝,出乎意料的,他竟一口应下,答应让她带走南枝。
  分别四五日,再见南枝,但看她神色如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瞧不出悲喜,回去的路上,一旁还有抬轿的太监,容悦不好多问,直至回到自己宫中,四下无外人时,她才紧张的询问南枝这几日过得如何,且她最关心的是南枝的清白,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皇阿玛他……没有欺负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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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当朝首辅傅恒的第三子,福康安的人生可谓平步青云惹人妒,被乾隆姑父当成儿子养,甚至违背祖制打算封他为异姓王,以致于旁人都乱嚼舌根,散播谣言说他是皇帝私生子!
  身为福康安的夫人,舒颜可谓是千宠百爱惹人羡,她的夫君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浇花,害得她心也累腰也疼,以致于旁人都传言她是狐狸精转世,惯会些魅惑伎俩!
  甚觉冤枉的舒颜向他求证,“我真的是狐狸精吗?”
  福康安义正言辞的否认,“瞎说,你怎么会是狐狸精?分明是蜘蛛精,轻而易举就让我陷入你编织的情网!”
 
 
第11章 
  起初南枝也怕这个,去后才明白皇帝带她过去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但皇帝嘱咐过不许她向任何人透露,她才不敢跟公主讲明,模棱两可的回道:“多谢公主关心,皇上并未欺负奴婢,奴婢只是在那儿伺候笔墨而已。”
  “仅仅只是磨墨,没有其他?”再三确认,南枝都这般回答,容悦越发纳罕,皱眉抿唇,百思不解,“奇了怪了,磨墨这种事谁都可以,何故偏要带走我宫里的人?”
  为着此事好奇的不止容悦,听闻赫嬷嬷汇报的惇妃也心生防备,担心南枝诱惑皇帝,可又不好贸然下手,以免皇帝怪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此事透露给令皇贵妃。
  皇贵妃听罢没什么反应,轻抚着小拇指上戴着的金累丝嵌宝护甲,淡声道:“咱们皇上是惜才之人,大约是瞧那宫女懂些诗书,这才指她过去伺候,这不很快就又将人还给公主了嘛!妹妹无需担忧,一个小宫女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不能小瞧宫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悄的爬上了龙床呢!”这惇妃看似是在说南枝,实则意有所指,令皇贵妃又怎会不明白她在拿此事揶揄她是宫女出身,可她当年伺候皇帝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先皇后的安排,她问心无愧,而今她已执掌六宫,自然不在乎那些往事,但惇妃当众奚落也是不该,她若不吭声,旁人便会以为她这个皇贵妃好欺负,遂正色道:
  “不管是宫女还是秀女,只要被皇上看中,便都是皇帝的女人,若然皇上青睐,那咱们都得接受,妹妹总在诟病旁人的出身,难不成是在质疑咱们皇上的眼光?”
  这罪名她可担不起,被反将一军的惇妃当即笑改口,“哪儿能啊!我不过是担心皇上的龙体,不希望有人勾引皇上罢了!”
  令皇贵妃不禁暗笑她这伎俩太拙劣,若真是担心皇上,大可亲自向皇上提议,还不是怕皇上怪罪,这才来告诉她,想让她去碰钉子,她虽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女人,却也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管,犯不着为此等小事去惹恼皇帝,无谓应道:
  “皇上自有分寸,妹妹何苦杞人忧天?”
  目的没达到,惇妃也不好再勉强,悻悻告辞离去。
  令皇贵妃面上不在乎,心下难免好奇,也在想着那个叫南枝的宫女究竟特殊在哪里,为何皇上会对她另眼相待?
  琢磨无用,还是得亲自过去瞧瞧方能断定,赶巧十公主崴了脚,她正好可以借着去看望十公主的由头,顺便见一见那个令惇妃嫉恨的南枝。
  容悦才崴脚那日,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当时令皇贵妃已派人送补品聊表心意,今日她本人又亲自过来,容悦甚感愧疚,自个儿瞎编的伤势居然被众人当了真,如此兴师动众,着实罪过。
  令她奇怪的是,皇贵妃在看到南枝过来奉茶之际,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怎的每个人瞧见南枝都会多看两眼呢?男人看美人实属正常,女人看美人未免怪异,且皇贵妃的眼神和乾隆很像,一瞧见南枝,似乎都回忆起什么,见此情形,容悦越发好奇,南枝身上到底有什么,竟能令这些人的反应如此奇怪?
  又或者说,皇贵妃听说南枝被皇上带走过,以为皇上对她有意,这才特地来瞧一瞧?与其瞎猜,还不如直接询问,反正公主年纪小,即便说错了什么话,想来皇贵妃也不会怪罪的吧?待南枝退下后,容悦状似无意的笑问道:
  “南枝哪里不对劲儿,额娘怎的一直盯着她看?皇阿玛还曾让她去伺候过,难道……她长得像某个人?”
  公主既然这般询问,想来不知内情,皇上应该没与她说过,那皇贵妃也不好多嘴,借口敷衍道:“悦儿多虑了,本宫只是瞧她气质颇为温婉,不像个宫女,倒像个千金,这才多看了两眼。”
  皇贵妃无意的一句话,倒是提点了容悦,她也觉得南枝很是娴静,会弹曲儿可能是在水月楼里学的,但诗词歌赋,言谈举止颇为得体,应是从小熏陶方能如此,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兴许被卖入青楼之前真的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可她也曾问过南枝,南枝只道父母皆是平民百姓,耕种为生,家中孩子太多,才将她变卖,却不晓得是否属实。
  她因为一张相似的脸而将南枝当做朋友,可南枝与她并不相熟,相处不到一个月,就算身世有秘密,大约也不敢轻易与人言明吧?
  尽管容悦十分好奇,但也尊重南枝的选择,希望有朝一日她愿意主动相告,才算是真的信任。
  亲眼见过南枝之后,皇贵妃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没去干涉此事,可惇妃不知真相,将此女视作眼中钉,总想找机会给南枝使绊子。
  转眼已到了五月底,清晨和傍晚尚算凉快,一到晌午就闷热躁心,饶是穿着最单薄的没立领的衣衫,她也薄汗频出,容悦还担心夏日难熬,但看宫人呈上冰块,又端来冰镇的杨梅渴水,这才发觉自个儿多虑了,古人还是很会享受的,总能生出避暑的好法子,在旁摇着团扇的东灵劝慰道:
  “公主再忍几日,按照以往的惯例,下个月皇上便要摆驾去往热河的行宫,那儿可比这儿凉快得多。”
  行宫便是避暑山庄吧?容悦对此地早有耳闻,一直没机会过去,若能去见识一番这皇家园林最初的面貌,自然是好的。
  闲聊了会子,容悦看了看四周,发觉许久没见南枝,问她人在何处,东灵回道:“那会子她说去将衣服送往浣衣局,过了这么久,应该回来了吧!”
  “她一个人去的?你怎的也不陪着她?万一迷路了呢?”
  主子的语气颇为怨怪,怕挨训的东灵忙澄清道:“公主恕罪,奴婢本打算随她一起去的,可我临时腹痛,她便说去过几回,可以找到路,让我歇着,不必相陪,奴婢这才让她一个人去的。”
  这丫头心可真大,容悦已来此两个多月,尚且对这皇宫不熟悉,更何况是才来没多久的南枝!生怕出什么意外,她再也无心躺着,紧张的从摇椅上坐起身来,说要去找人,东灵赶忙相拦,
  “这点儿小事怎敢劳烦公主?还是奴婢去找吧!”万一公主再迷路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想找完南枝再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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