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几莳
时间:2019-08-24 07:10:20

赵恪予不太自然地转头吩咐下人烧水,等她坐好了才走过去看她,她头上依旧是微湿的模样,发髻要散不散。
他回顾四周,找了条帕子上前,帮她拆下头发,然后用帕子盛着绞水。
孟仪昭背对他指挥:“你用点力,左边水重些。”
赵恪予气她现在还一副轻松而不知悔改的样子,将隔着帕子握着的头发微用力扯了一下,“你今日做得很好?”
孟仪昭乍一听依旧没意识到他语气地不对,连连点头,被他僵硬的手扯着痛嘶了一声:“我为了不让荣王怀疑,还自己跳了湖呢。”
“湖是你自己跳的?”他气极了,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扭转过来,“还一直不愿换衣服?”
孟仪昭反应过来,心虚地长长唔一声,想不出说辞反驳,于是转了转脖子让他松手,然后扑去他怀里亲他嘴唇:“我当时害怕极了,你也不在我身边,现在还来凶我,你却不担心我。”
她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后,就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一开口就伸进舌头压着他的舌尖发不出声音,赵恪予索性放弃,搂着她的肩膀任她胡作非为。
她说得没错,他没在她身边,却还要事后凶她。他既然没能立即保护她,就没有资格斥责她太不爱惜自己。
赵恪予心疼她的要强,手抚着她的背部时她的琵琶骨突出,显出她惊人的瘦弱,往下几乎没有任何赘余,所以她的腰总是那样纤细。
细得他想要无时无刻不去揉捏掐抱。
外间丫鬟已经抬了水进来,孟仪昭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因为呼吸不甚顺畅而逐渐粉红的脸颊有些发烫,眼神迷离而勾人,细细弱弱地开口是让他抱她去洗浴。
赵恪予将人都遣了下去,抱她进了浴桶之后却不离开,为她捧水淋肩,带着厚茧的手掌按上她的上臂轻轻挼搓。
孟仪昭没想到他留下来是替她沐浴,他粗糙地手法并不让她感觉到舒服,但她只是轻轻地哼两声,自觉扬起手臂让他抚过每一寸。
渐渐习惯了的话,他手掌间埋着的茧反而像是力道不轻不重的摩挲,孟仪昭舒服地喟叹出一口气,闭着眼睛伏在木桶上,露出自己白皙光滑的后背。
然后一一将今日发生的事和他讲来。
说到许氏时,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喜,撅着嘴说她一见到亭中有人,只是个姑娘就认定是她,也不遮掩还大声嚷嚷。
她重重强调了许氏恨不得让全天下都晓得她掉入水里的行为,哼了一声:“赵恪予,你要帮我教训她。”
赵恪予低着声音说好,听不出里面隐含的情绪。
——
孟仪昭第二天醒来头脑有些发晕,想到大概是昨日跳湖后吹了许久的风。但或许轻微,她没怎么在意,多喝了几杯热茶。
她在听丫鬟给她讲许氏被变相赶出赵府的事。
一直以来她没见过的赵将军今早难得去了趟内院,许氏高兴地打翻了两个缠枝瓷瓶,上了浓妆妖妖娆娆迎上去。
赵将军非但没有扶上去,反而让人抓了许氏,留下了一句送去城郊庄院去养病,再不肯多说就留下一脸呆滞的许氏走了出去。
丫鬟扮演得有声有色,说到许氏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扭曲,目斜嘴歪的样子将许氏又恨又怕的表情演了个淋漓尽致。
孟仪昭被她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勉强强摆了下手:“你去领两个月的赏银,快别装了……”
又伏在榻上笑得不能自己。
系统象征性地叮咚一声,恭贺她完成了原主的第一个遗憾,“孟仪昭嫁来之后,许氏每天以讽刺她为乐,荣王起兵那一天也是她送来的药。尽管原主没有讲要报复许氏,但宿主的行为获得了交易者的认可,对宿主加分有帮助哦。”
孟仪昭慢慢歇了笑,扶着鬓发趿着绣鞋站起来,“我只是看不过她而已。”
她面色略淡,想起了什么又压下去。回想刚刚丫鬟的堪比说书人的叙述,笑容又重回了脸上。她持扇走去门口,歪着头看向外面:“该来了吧。”
没过多久,姿七过来与她行礼:“少夫人,大公子要您去一趟她的书房。”
孟仪昭弯起眼睛,慢悠悠去了一趟库房。又懒怠换衣衫,喊人打了纸伞就走去。
她到的时候隅之正坐在正中的书桌后面,以手撑着下巴打量坐在下首的赵恪予。从额头到鼻子,从嘴巴到脖颈,半晌突然坐着了锥刺一样弹起来,指着他:“你长得和我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
赵恪予讶异地看向他,听到门开声转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目视她走过来,“你找前太傅就是为了告诉他那事?”
孟仪昭暗里抚着额头叹息梁榆总是这样耐不住气,又不舍得责怪他,于是面上淡定自若,“总要知道的。”
她走过去站在梁榆的旁边,看他尚显稚嫩的脸庞,“你像你父皇,他像你母家的外祖父。”
梁榆呜呜一声,抱着她的手臂把头压在她的肩膀下面,“我按太傅说的,找到了那道密旨。阿昭姐,我一点也不想当了,你帮我让我早点走好不好?”
孟仪昭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声好之后无奈地继续开口:“你都这样大了,比我高上许多,还要抱着我,不嫌腿屈着难受吗?”
梁榆只觉得阿昭姐不想像以前一般抱着他替他抚背安慰了,于是搂的更紧,“不难受!改日我让北寿随身带个小凳,你就站在上面。”
他旁若无人地撒娇,赵恪予再也看不下去,将他扯开拉着孟仪昭到他一边:“皇上,男女授受不亲。”
孟仪昭有点担心还没长大的梁榆会嚷嚷。
但梁榆显然不是不懂事,他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瘪了瘪嘴,看向赵恪予:“赵桓予和我说,你和阿昭姐亲亲我我……”
赵恪予丝毫不惧,点头:“是。”
“那我与阿昭姐从小长大,她还曾帮我沐浴净脸……”
赵恪予压下要找孟仪昭算账的脾气,难得温和地笑了一下,“我昨日替你阿昭姐沐浴净脸,我前日还与她——”
梁榆捂着他的嘴,“你快别说了,朕不许你说!”
他眼眶微微红着,委委屈屈看向孟仪昭:“阿昭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届时宣了密旨后,我们要去深山里住一所别院,你种花浇水我念书提水,他做他的皇帝去,你哪能被困在皇宫大院那阴森森的地方呢?”
赵恪予起初不觉梁榆说的话有什么执行力,直到他最后一句话出来,才猛地攥紧了孟仪昭的手臂:“皇上,你要懂事。”
他的话像是一个**,梁榆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孟仪昭连忙跑去扶着他的头替他擦去眼泪,满心焦急问他:“怎么了,隅之?我不会丢下你的,你还是留在京城,想去哪就去哪,隅之?”
梁榆低头抱住她的腰,忍住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一直酸涩让他流眼泪的眼睛,犟着面子开口:“不知道,就是眼泪它非要从朕的眼睛里掉出来。阿昭姐别看,等朕治好它。”
孟仪昭又心疼又想笑。
赵恪予容忍他一时孩子气,等他平息下来低着头不说话时,上前拿了文书给他:“皇上看看这些人,可有平日对你不敬的,违背你旨令的?”
梁榆接过去,看了半天开口:“阿昭姐托你带予朕的信,你知道写了什么吗?”
他答非所问,赵恪予滞了一下,回头试探性地看向孟仪昭。但她无所表示,“不知。”
“是问朕,讨厌不讨厌你,恨你不恨你。阿昭姐和朕说了,她只喜爱你,若你懦弱不愿接受她,她就留下兵符带我游山玩水。”
梁榆像是很难过的样子,又轻松地吐了一口气,“你从来就比朕勇敢。”
赵恪予庆幸过后还未开口,梁榆就续上原先的问题:“你大概也被庆安侯骗过了,他去御书房禀事与一名宫女在一炷香内对视了三次,朕闲着无聊数的。”
看见赵恪予略诧异地神情,他语气幸灾乐祸:“你果然被庆安侯那个老狐狸骗过了。”
“还有这个吏部侍郎,你打了叉是不是因为有次荣王罢免尚书是他附议了?”梁榆指着吏部侍郎的名字,“他是沈太医的独子 ,只是外人不知晓而已。”
沈太医是被荣王设计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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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余生都给你*11
荣王府内从昨日起就气氛诡异地安静,像是内里早已汹涌躁动,每个人都踮着脚尖走路,面色惶恐,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家的怒气。
这种感觉在在朝云公主的院子里尤甚。
丫鬟们进进出出将砸碎的花瓶瓷器换去,话音声极轻,平日最懒惫的洒水丫鬟也手脚麻利起来,嬷嬷们也不敢躲在门角闲磕。风一吹,传来得最清晰的是微弱的蝉鸣声和朝云公主的训斥声。
荣王妃耐着性子安抚女儿,将甚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丫鬟遣下去,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外面那些人不敢说什么的。你父王地位摆在那,你就只管安心做你的公主。”
朝云当然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冒险传出去,但这已经成了一个举众皆知的秘密,表面上依旧会有人对她亲亲热热恭恭敬敬,私底下却什么腌臜话都会有。
她忍着几乎压抑不住的烦躁,拂去荣王妃的手,转身扑在榻上,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母亲先走吧,女儿想一个人静静。”
荣王妃叹了一口气,出了门转头怨起作怪的许氏,她侧身问嬷嬷:“许氏后头没什么大家?”
嬷嬷自然懂荣王妃的意思,“许氏在赵府不受宠爱,出身小门小户,王妃娘娘大可不必顾忌。”
既然这样还敢在荣王府大摇大摆作些这样的幺蛾子,她冷笑了一声,“去看看许氏的情况,务必给个教训才是。”
嬷嬷应了是,随着荣王妃往前院而去。
去前院自然是要找荣王的,昨日那一场大乌龙,若是荣王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话,那完全可以当做后宅小事。偏偏他提起了兵符,就算位高权重,那也不能轻易草草了事。
荣王当然懊恼极了自己的心急,不该一时得意忘形就口快下了决断。他坐在书房里听下属的禀告,心不在焉地回想当时场景,越发恼怒孟仪昭的不识好歹。
直到听下属说到皇上去了赵府时,他才猛然惊醒起身,厉声问下面的人:“他去赵府?见了谁,待了多久?”
“皇上是打着看赵六少夫人的旗号去的,那边的人也说看见六少夫人去往了前院见了他。只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出去时皇上神情沮丧,还似乎哭过。”
他略略放下心来,又实在多疑,更何况孟仪昭并不像他曾经想的蠢笨无脑。荣王慢慢坐下来,“赵桓予前几日传了信来?找来我看看。”
荣王妃到时恰是他看赵桓予早先递来的信的时候,她见原本一直阴沉着脸的荣王似乎有所好转,满是戾气的眼睛里出人意料地有丝丝笑意。
她迎过去,替他倒了一杯茶置凉,走去他身后为他捏肩,才温柔开口:“王爷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荣王放下信,伸手搭上她的手背:“赵桓予似乎未进仕途?”
“王爷说的是赵三公子吗?”荣王妃想了想:“似乎是长房独大,赵二老爷不让他乘荫庇或是去科举,为此赵三公子与其父亲关系极其不好。”
荣王满意地笑起来,“怎么能压制一只想要成长的鹰呢?压得越厉害,届时只会飞得更高反噬地越厉害。”
“只是这赵桓予似乎与长房关系不错。”荣王妃不太乐观,“王爷想要弃了大公子去培养三公子?”
荣王哈哈大笑,“你不懂身为一个大丈夫的权势欲,能屈能伸而已,哪有人是真的赤子之心?”
这样听来似乎很有道理,荣王妃不再反驳,也不再问些多余的事。妇人轻易不涉政事,否则她也不会把王妃这个位置做得这么稳了。
荣王妃走后,他就立刻将梁绰唤来书房,将自己的设想与嫡子商议。
梁绰想起那天和孟仪昭并排出府的赵桓予,摇了摇头,“父王,赵桓予才识并不杰出。”
荣王不以为意,“本王看上的不是他的才干,而是他姓赵,是除去赵恪予最出头的赵家人,只差了一个出身而已,本王偏不信他能岿然不动。”
梁绰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问他:“父王是想要拿兵符?”
“何止是拿兵符。赵家长房总让我太不安心,不如弃车保帅。”
大概是荣王的神情太过自信,也或许是梁绰总反反复复想起那个人,他竟然也笑了笑,盲目跟从了这个想法。
梁绰低头出神片刻,想起她扑进他怀里带起来的清香,似乎犹在耳边萦绕。他勾了勾嘴唇,抬头时眼神势在必得,“先帝祭祀要到了,两位遣去封地的王爷也要来了。”
——
没过几日宫中传出荣王病重的消息,似乎是看奏折时咳了血,一时昏迷了过去。情况紧急,用的不是荣王的亲信太医,没人保密,于是传得沸沸扬扬。
孟仪昭却是知道的,她窝在赵恪予的怀里,由着他给她画眉。这几日上午都是她去前院,午后他来后院。久了,他已经能熟稔地给她上妆描眉制蔻丹了。
赵恪予微抬起头比着两眉的高度是否齐平,听了来人的禀告之后让他下去,执起眉笔在她右眉眉尾处添了一笔,再开口:“你觉得荣王是真病还是假病?”
孟仪昭歪头取了小铜镜看他的成果,满意地笑了笑:“就算是假的,你也可以将它变成真的。”
“过几日不是就祭祀了吗?那两位王爷进京了。若是荣王一直病下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赵恪予捧起她的脸亲了亲眼睛,“野心膨胀?”
她有点痒,咯咯地笑起来,将头缩进他的怀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出来的话带着笑意和开玩笑似的:“真病就是真野心,假病的话,就是故意让我们以为的假野心了。”
她不知有意无意的点拨,赵恪予恍然明白了什么,“让那两位王爷以为有机可乘,刺杀皇上夺位的罪证也就顺利成章了……”
孟仪昭伸出手指压着他的嘴唇,嘘了一声。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为防隔墙有耳。
总而言之,届时不管刺杀成不成功,俱都会是两位回京的王爷背锅。但赵恪予几乎可以肯定,荣王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梁榆的。
他握着她的腰举起她,像在哄个孩子一样左右晃了一下,“仪昭,你果然才智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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