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天目茶盏
时间:2019-08-24 07:10:56

  为首的程心妍用新鲜的眼神凝视她,或许是想正经问,但话一脱口,嘴角先扬起,显然并不相信。
  “你是说……廉慕斯就是初中欺凌你的罪魁祸首,现在也欺凌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总体是甜文(再三强调
  慕慕和阿芙拉不一样,如果说阿芙拉是腐烂果实开出的花,那么慕慕就是一株被硬生生掰折的秧子,已经歪了,勾着腰在成长,给她上好的化肥,最好的照顾,也很难再扶起来。
  最可笑的大概是这秧子本质上是好秧子吧……
  奇怪了,怎么觉得有点愧疚。错觉吧、错觉
  真的是苏文,有努力就有回报的文怎么可能不是苏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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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解
  杨洁答不上来。
  程心妍的眼神、其他人的眼神,尤其是那个蔚芷白,像在观看一只被人揭穿却毫无自觉的猴子。
  当习惯被周围人同情后,想要平和面对这样不加掩饰的眼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她的指骨捏得发白,沉默半晌,艰难地抬起头来。
  “可能……是我记错了。”强忍着涌上喉间的呕吐感,杨洁铁青着脸回答。
  蔚芷白漫不经心指掸衣角,弯着眼睛,弧度似乎藏着笑意。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真有人试过廉家欺负人的手段呢。”
  一场小茶会就这么有始无终,杨洁狼狈起身,尽管无人再说话,但面前哪一张表情都像极了冷笑。她并不清楚自己哪一步做错了,其余人不再用温和关心的语气对她和颜悦色,抚慰她的难过,这让杨洁察觉到这里的人已不再欢迎她。
  无人对她的离去做出反应或者挽留,她近乎落荒而逃。
  目视着杨洁急匆匆的背影,一个女生很不厚道地嗤笑了声。
  这笑声像一个引子,程心妍倒进旁边女生的怀里,双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屋子里响起其他女生的声音。
  “杜暖暖那事别也是假的吧,”有女生从水果篮里挑了个块头大的橘子剥了,含糊不清道,“现在想想之前主动黏上去巴结的是杨洁、闹到抑郁症的也是她。杜暖暖那人看着婊,其实傻得很,别人一哄就心花怒放要跟人好。”
  “谁知道是真是假呢,她脾气还不是差,又不会做人。不过多亏这些人我明白了一件事——傻子真的是会群聚的。”
  茶壶里倒不出一点茶了,“真有人敢诬陷廉慕斯啊,要是计学姐她们知道了……啧啧,我反正是没这个胆。”热水瓶还是温的,她倒了杯水缓缓内心的惊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杨洁怕是浑身都是胆吧。”
  计婉兮等人虽然中途临时转学过来,但那些名声和威望都是实打实的恐怖。
  “就算计学姐不知道,”有女生接话,“落到廉家老二和老四手里……”
  “……不要做这么吓人的假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喝点水镇定镇定。
  程心妍在掌心后呜咽,抱着她的女生安慰地拍拍肩膀:“不气啦不气。人心隔肚皮嘛,现在知道也不晚。你看杨洁人模狗样装得那么像,谁知道是那种人呢?乖、乖。”
  结果失落的人摇了摇头,闷声说:“总觉得之前的好心把我衬托得更像一个傻X了。多管什么闲事啊我,同情心泛滥就没好下场!”
  哇,还好心去邀请人家喝茶散心——鬼知道是不是在心里笑她天真灿烂!
  女生们接连安慰。
  好在她本来心就大,不会把一个不熟婊砸的糟心事放在心上,没过多久又觉得下次又可以了。
  ——总不能因为他人的过错来责怪自己的好心吧。
  “不过好奇怪啊,”有女生忽然说,“无缘无故的杨洁污蔑慕斯做什么,她一个国际部的难道还能跑到普通科去跟慕斯怼上?”
  “嗯……”刘心雯取下眼镜擦拭镜片,歪着脑袋思考,“我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真的认识廉慕斯。”
  “不可能吧,没听人说过啊。”有人不信,“杨洁那样子,真认识廉家的人不扯高气扬吹啊,还去跟杜暖暖抱团取暖。”
  “有没有一种可能……”程心妍沉吟了一下,道,“她和慕斯真的是初中时候的同学,所以认识她。她不是说过以前初中也在A中读的吗。有可能确实做过同学……”
  她没有说完。
  如果真认识廉慕斯,怎么可能会作死做的这么典范?
  “感觉又绕回原点了。”刘心雯嘟囔了一句。“杨洁的脑子是不是真坏了,我以前都不知道这人是这个德行。如果知道的话,绝对离这种人远远的。”
  “哎!”有人灵光一闪,叫了声,“我想到了!会不会她不知道廉慕斯的家底啊。”
  满面红光道:“廉慕斯那么低调,如果不去刻意打听,谁知道这是个大老板。会不会杨洁也是这样。”
  “有道理,她才回国没几个月,整天跟着杜暖暖那些人晃荡……”
  一直没说话的蔚芷白听着她们的分析,说:“那她针对慕斯做什么?”
  刚回国,既不知道老同学家底又不大可能见面,什么仇什么怨张口就污蔑别人?
  “小白,你不懂这些。女人的嫉妒不外乎都是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也许是在哪儿看到廉慕斯获得有滋有润的,看她不爽……”
  “说不通啊,难道慕斯以前过得不好?”有人打断她。
  想象不出廉家老幺生活拮据或者低人一头的场面。
  “她最有可能在哪儿见过廉慕斯?”
  “杜暖暖和普通科的石子欣玩得挺好的,大概带她去圈子里玩了吧。”
  “……”刘心雯想到了什么,忽然闭上了嘴。
  她的面色过于奇怪,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仿佛想到了不合理却能解释这一切的原因。
  旁人连胜催问,才慢慢说出了心里的一个猜测。
  “你们有没有觉得……”把眼镜重新戴回去,一脸的一言难尽,似乎想尽力克制住语气中的恐怖要素,“最近杜暖暖都没怎么爱玩,比以前低调多了。你们想想,她最近都没吹嘘过戎予安那个圈子的事,会不会……”
  “……”
  “正好杨洁传出了抑郁症,又看慕斯不爽……”刘心雯感觉口干舌燥,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杨洁真是绝了,是要把自己作死的节奏啊!
  女生们面面相觑。
  再分析下去真相好像有些吓人。她们是想吃吃瓜,不过如果瓜里有毒就敬谢不敏了。
  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从善如流转移了话题,
  “算了吧,聊聊别的。”
  “前天我表姐不是不是回国了吗……”
  只有窝在沙发中的蔚芷白皱着眉,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地盯着手中的杯子,片刻后别开视线,将红茶一饮而尽。
  廉慕斯正感到头疼。
  像A中这样的精英学校,高二的学习任务已经称得上“繁重”两字。老师们对班级的中流砥柱们寄予了强烈的厚望,恨不能学生们整天三点一线:学习、吃饭、睡觉,过上充足踏实的校园生活。
  上周过得太松懈,她漏了几套卷子和习题。好在姚班脑补了全套理由,主动跟其他教课老师打了招呼,多宽限了几天。
  但这并不意味着老师们不会发新的作业,于是悲惨的一幕发生了:她不得不把空闲时间也挤出来赶上周没完成的任务,可谓欲丨仙欲丨死——睁眼闭眼都是文综大题的标准格式,早上还无意识对着二哥放屋子里显摆的画吟了一句“一洗万古凡马空”。
  那画她用脚指头都能搞出来。
  ……
  得,学到魔怔了。
  有几道题实在不会,廉慕斯干脆用红笔圈出,打算等会儿下课后去问老师。
  “慕斯……”
  学习室门口先是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借着是一句微弱的叫喊。
  廉慕斯把一道“诗的前两句描写了什么样的景象?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感情?”的理解题做完,确认答案中规中矩才满意收笔,抬头朝向声源处。
  那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焦以丹和两三个女生立在门旁,当廉慕斯的视线扫视过来时,表情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恍惚间,面前的女生好像渐渐变成了一个略显稚嫩的模样。
  “是你,”廉慕斯点头,似乎对焦以丹等人的出现并不意外,“有事吗?”
  这句话不怎么热情,也不怎么对她们的目的感兴趣;焦以丹深切体会到,在这个人眼中她们不会比路边的青虫更有价值。
  但这样就好,这样就足够了。
  比起其他连家禽都消受不起的虫子,她的恶在廉慕斯眼中不值一提。对焦以丹而言,无论是被廉慕斯喜欢还是讨厌都是可怕的事情。
  焦以丹害怕廉慕斯。
  从初三以后,她就一直打心眼里恐惧着廉慕斯。不是因为廉家、也不是因为那件事,她只是单纯畏惧着廉慕斯这个人本身。
  宁枝什么的也好、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也好——就连戎予安也好,都比不上她对廉慕斯的惧意。
  她以为自己对上那张平静的脸会笑不出来,实际上却无意识地笑容满面:“没事,最近不是要运动会了吗。其他人都挺闲,看到你学得这么用功,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廉慕斯愣了一下,笑了:“还好吧,毕竟我挺无聊的。”
  简单聊了几句后,焦以丹说:“那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运动会之后还有联欢晚会,今年普通科不是要跟国际部一起举办吗,我报名了主持人,还得去多媒体教室演练。”
  焦以丹窥探着对面的反应。
  手心渗着冷汗。
  学习室里静音效果做的不错,连草稿纸被风吹起的声音都能听见。廉慕斯的视线重新移回了习题,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那加油啊。”
  离开单人的学习室,长廊中焦以丹走在前面,女生们跟在身后,一趋一步很威风。
  一个女生问:“丹丹,我们接下来——”
  “去国际部,”焦以丹眸光渐敛,面无表情,“找那个婊X谈谈。”
  眼里酝酿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咬牙切齿,精致的脸略显狰狞。
  在得知关于国际部抑郁学生的传闻后,焦以丹懵了。她没想到,那疯女人就像在玩地雷一样,专往最狠的地方踩,一踩一个准!
  以前怎么没发觉这人的猪脑子?
  “老X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不开窍的傻X,作死还要拖着别人下水,真是欠X!”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之前更新,就是这么及时
  看懂焦以丹和廉慕斯的交流了吗
  廉慕斯:我想拿学霸剧本,但发现现实是如此残酷。不说了,我先刷题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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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学习
  廉慕斯对国际部的流言并不关心。倒不是她沉着冷静,心境成熟无畏到能置流言蜚语于无物,单纯只是因为月考的来临。
  A中的月考作为每月定期的阶段性测验,一般会用作期末比较重要的评估中(奖学金等)。事实上日子不会永远是做不完的习题和考不完的试卷,还有冲不上的排名,以A中老师们平日讲题的知识深浅,想靠前临时抱佛脚都是作死。
  倒不如说这些人不学习才是最奇怪的……
  廉慕斯的成绩处于中上游的顶尖部分。文科六个班总共有两百多人,名次竞争格外激烈,她大概处于五十多名的位置。这次月考,她想再提高一些,争取上三十名左右。
  文科前五十名大多都是用心沉浸在读书中的外部生,他们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也大多勤劳刻苦,这就意味着廉慕斯必须埋头苦读。
  这个时候,谁还关心其他无关紧要的琐事!
  廉慕斯很担心这次月考前的状态。
  知识量方面的储备她平日里都有用心,但也不知道是否是复习不当或者抓不到重点的原因,成绩总是和预想中相差了一大截。
  现在做数学作业,她又遇到了一道有印象但就是写不出来的大题,不禁感到头疼。
  数学公式、定理或者基本的法则她都吃得很透彻,但教师们有意提高平时题目的难度,导致面对一些问题时会出现奇特的现象:看到答案觉得简单,下次见到却根本想不起方法。
  月考就在下周,廉慕斯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可能有点玄。
  实在不行,干脆用题海战术,下次考试之前一直刷……
  正思考,学习室的门又被人推开。这次连敲门都没有,来人直接走了进来。
  廉慕斯动作一滞。
  “写作业?”戎予安询问得自然又熟稔,把一瓶甜牛奶搁在了桌子上。
  分明的指节握着刚买的饮料,那傻笑的小熊有些眼熟。
  走到座位旁,瞅了一眼她正在写的试卷,拧开果汁盖子。
  廉慕斯不由投了一眼过去。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更能直观感受到高大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男生面不改色,喉结起落,微阖的眼正对她的视线,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不过以她对这果汁糟糕的印象而言,这人的味觉大概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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