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春风(重生)——秦蕴
时间:2019-08-28 08:41:52

  秦肃微微一怔,没想到段棠会这样,他自小就因体质的缘故极少饮酒,这也是来了西北之后,才饮两杯果酒,那烧刀子在营地里喝过一口,又苦又辣,根本无法入口。
  段棠回眸笑了笑:“王爷虽是年纪比我小,可在西北多年,只怕也喝不惯南方的果酒了……难道王爷不会喝酒?”
  秦肃一直对自己比段棠小两个月耿耿于怀,作为一个男人,现在必须会喝酒了:“会……会的。”
  段棠接过夏荷送来的一坛子烧酒,抿唇一笑:“那就好,王爷有这般的雅兴,我便舍命陪君子就是……”
  秦肃愣了愣,虽是不明所以,但莫名的感觉到危险,求生欲很强的挣扎道:“今日天色不早了,若是要饮酒,不若明天如何?”
  段棠重重的将酒坛放在了桌上,倒了一碗酒,甜笑道:“那可不行,王爷与我的账算完了,我与王爷的账还没有算!”话毕将酒碗放在了秦肃的唇边。
  秦肃抿了抿唇,亮晶晶的眼里终于露出了忐忑之意,几乎是咬着牙将酒喝了下去。
 
 
第99章 你要什么啦
  三碗酒下去,秦肃越发的面无表情,似乎连眼神都冷了几分,倚着凭几半垂着眼,让人看不清情绪。段棠又递过去了一碗,秦肃话都没说,抬手饮尽,将碗好好的放在桌上,丝毫醉态都没有。段棠有些怀疑的晃了晃酒坛,不放心的尝了一口,当下辣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时候酒又苦又涩又辣又难喝,是真的烧刀子!段棠倒是知道秦肃口味清淡,从来不饮酒,方才所有人陪着他喝果酒。
  当然,段棠也不从不饮酒,方才已喝了不少果酒,这一口烧刀子下去,当下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可她还不至于因为这几口酒就喝醉了。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门外的雪越发的大了,雪花成片成片从灯光处飘落,晶莹剔透又无声无息。雪夜之美,难以用言语表述。
  段棠用手指戳了戳秦肃,见他没反应,又捏起他的下巴来,小声道:“静王殿下?”
  等了片刻,段棠不见秦肃有反应:“王爷?……秦肃?怀春???怀风???白痴?傻瓜?”
  秦肃抬了抬脸,看了段棠一会,很是矜持的缓声道:“叫我静静……”
  段棠捏了捏他的脸颊,从善如流:“好的,那你静静。”
  秦肃面无表情的重复道:“你得叫我静静。”
  段棠道:“好的,你先静静。”
  秦肃着急道:“你叫我名字!”
  段棠从善如流道:“好的,秦肃。”
  秦肃垂着头在身上找来找去,摸来摸去,才摸到腰间的荷包,指着上面的字,很严肃的开口道:“静静。”
  段棠看向那有些陈旧的荷包,几簇乱蓬蓬的竹子,荷包镶的银线镶的边,角落上还有两个勉强能认出来的字‘静静’,这两个字该是就是后来绣上的,线得颜色都竹子不一样,字迹奇丑无比。
  “咿,这两个字哪里来的。”段棠说着又要拿荷包仔细看看。
  秦肃却急忙拿开了荷包,凶道:“不许你动,这是阿甜与本王的定情之物!”
  “荷包我是认识,可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定情这件事,这两个字哪里来的?”段棠捏着他的手便又去抢荷包,“你在撒谎!”
  秦肃恼羞成怒张嘴就咬段棠抢荷包的手指,段棠急忙将手指缩了回来,抬手就打了秦肃后脑勺一巴掌:“胆肥了,你还咬人!”
  秦肃摸着后脑勺,看了段棠一会,眼神很是深沉,面无表情的将荷包拉到身后挂着:“你大胆!”
  段棠倒也不惧他,瞪着眼,恫吓道:“呵,更大胆的你还没有见过呢!”说着就又掐了下秦肃的胳膊。
  秦肃急忙将胳膊缩了回来,目光里都是谴责:“来人呜……”
  段棠捂住了秦肃的嘴,小声恫吓道:“你敢喊人,我立即把你衣服全脱光,让你被所有人看光!”
  秦肃看了段棠一会,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垂着眼不说话了,阴阴沉沉的,一点都不阳光。
  段棠拍了拍身侧:“静王殿下,来,我们聊聊天。”
  秦肃面无表情道:“你胆敢胁迫我,不去!”
  段棠笑了笑,轻声哄道:“来,静静最好啦,快来抱抱。”
  秦肃怀疑的看了段棠一会,小声道:“阿甜……”
  段棠极温柔的笑了笑:“我在这里,过来,我抱抱你。”
  秦肃又凑了过去,倚在了段棠的凭几上,将皮裘给两个人盖好,一板一眼很是正经的与段棠靠坐在了一起,强行解释道:“和本王一起赏雪。”
  段棠颌首,侧目笑道:“王爷还没有说,这两个月去哪了?”
  秦肃沉着脸道:“叫我静静。”
  段棠道:“静静还没有说,这两个月去哪了?”
  秦肃道:“营里混进了王帐的人,城里与营里都得肃清。京里又出了急事,连夜进了趟京城。”
  段棠才来凉州那日,便见城门处极严苛的检查,似乎是四处抓探子,那几日他该是在忙这些。
  秦肃不经意般的拿着段棠的手指把玩着片刻,又道:“太子病重,是中了慢性毒,沈池被牵连其中,若我不回去,谁也不敢出面保他。”
  太子被人下毒,这般的事,但凡查出来一些端倪来,谁也不敢贸然出手救人,尤其是秦肃这般的身份,但凡沾染这事,大家第一个反应便是秦肃的手笔,沈池也是被秦肃带回京城的。太子与郑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下毒肯定是蓄意已久的谋杀,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静王秦肃。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秦肃最好是不要出面的,可是他竟是想也不想就回了京城。
  从凉州回去京城,快马加鞭走个来回,最少也要二十多天,若想光明正大的救人又难免周旋,两个月的时间确实不算太长。今日见沈池的模样,也显得十分憔悴,不过是六年就好像老了十岁一般,怕是这段时日没少吃苦才是。
  秦肃将段棠的手指放在脸上,眯着眼道:“阿甜……”
  段棠心不在焉道:“嗯?”
  秦肃停了停,宛若不经意的开口道:“你方才说抱抱……”
  段棠回过神来,看向在自己手边蹭来蹭去还满脸严肃的秦肃,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抬手抱了抱他,秦肃却趁机抱起了她整个人,将人放在了腿上,歪着头道:“阿甜……”
  秦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眯着眼里好像有星星一般,闪闪发光。段棠对上这样的眼睛,就忍不住心软了,叹了口气,抱着了他的脖颈并未撒手:“这六年你过得好吗?”
  秦肃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轻声道:“很想你,天天都想,你怎么不回来找我?”
  段棠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倚在秦肃的怀里:“我过得也不好,提心吊胆的,心里还惦念着你,也常能梦见你,可是也不敢让爹和段风知道,怕我爹更内疚。我不是给你解释,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好过的时候,我也不好过。我以为我没有那么在乎你,可是分开了,才知道心里特别在乎你,这些年也一直惦念着你。”
  秦肃紧紧的将人揽在怀里,低声道:“够了,这就够了,以后再不说这些了……”
  段棠亲了亲秦肃的脸颊:“你真好。”
  秦肃似是想笑,可又勉强自己不笑:“你也好。”
  段棠倚在秦肃的怀里低低的笑了一会,却又坐了起来:“丽芸为什么会跟着你?”声音里没有起伏,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秦肃怔了怔:“谁?……”
  段棠侧目看了会秦肃的表情,才又道:“我家的丫鬟。”
  秦肃恍然大悟:“那年春天,我又去了躺石江城,别人都说不知道你的去处,她私下里求见我,说能帮我找到你。”
  段棠挑眉道:“那你就相信了?你就买了她,带在身边这些年?”
  秦肃沉默了片刻:“陈镇江调查过她……你走了,为了别人的安全也不会留下行迹。可是她几岁便得你照顾,临走前还想办法将人赎回了家,心里该是惦念她的。我这里多养一个人也是无碍,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说不得她真能帮我找到你。”
  段棠实然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这些,那时他再次回到石江城,心里该是很绝望,可是却一点希望都不放过。陈镇江的心思那么缜密,一定告诉过秦肃,丽芸在撒谎,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的。秦肃却在知道这个人在撒谎的情况下,依旧怀着希望留下了这个人,走到哪里都带着。
  秦肃小声道:“这次也是多亏了她才能遇见你,这就是你说的善因善果?”
  段棠皱眉想了想:“那个赵什么是你什么人?”
  秦肃道:“赵越吗?我姨母的儿子。”
  段棠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道:“你就是他的表兄啊?他曾对我说过,丽芸是他表兄的姬妾,颇是受宠!”
  秦肃立即道:“他说谎!……谎报军情!明日军法处置他!”
  段棠颌首,从善如流的穿小鞋道:“是该如此。他随口一句话,我担忧了这些时日,就怕你与别人有了首尾……”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秦肃终于露出了些许着急,“没有的事,都没有!你看看我!”
  段棠不以为然道:“看什么?”
  秦肃拉着衣襟,可惜今日穿得是圆领长袍,怎么都拉不开。
  段棠道:“看不见。”
  秦肃忙去解后面与腰间的束带,几乎快要将长袍脱掉了,才露出一些肌肤来:“干净的。”
  段棠见他手忙脚乱的拽衣服,看样子也不想要投怀送抱,结果拉开了就说了这三个字,完全不知道他要表达些什么。
  秦肃正色道:“本王没有别人。”
  段棠不置可否,将秦肃身上的衣袍给他拉好,将露出的地方全部遮上:“既是两情相悦,那咱们做些两情相悦该做的事。”
  秦肃顿时脸就更红了,好半晌才开口道:“什……什么事?”
  段棠笑道:“你喝醉了吗?”
  秦肃道:“没有。”
  段棠笑道:“没什么事了,现在我们之间还算平等了……”
  秦肃嘴都微微嘟了起来,可段棠竟说没什么事,他难得有些沮丧:“哦……”
  段棠真是受不了他这般可爱的样子,抱着人扑倒地上,亲了亲他的嘴:“你是不是想这样?”
  秦肃一下就闭上了眼,好半晌,才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段棠拉起了皮裘盖住了两个人,靠在了秦肃的怀里:“跑两个月,累不累?”
  秦肃睁开闪闪发亮的双眼:“不累。”话毕,盯着段棠的脸抿唇一笑。
  段棠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唇,秦肃这次却将人搂在怀里,反客为主纠缠了起来。舌尖撬开了她的唇,宛若巡边一般没有翻过一丝一毫的地方。段棠几乎要在这吻里窒息了,秦肃才缓缓抬起脸来,手指细细的划过她的额头,双眼,鼻梁、微肿的嘴唇。
  秦肃宛若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下下的轻啄着段棠的嘴唇,本该冷凝的眼眸柔和的宛若滴出水来:“阿甜……”
  段棠一下下的拂过秦肃的脊背:“嗯?”
  秦肃轻声道:“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
  段棠道:“为什么要分开。”
  秦肃侧着身子将人揽在怀中,眼睛眨也不眨,柔声道:“阿甜,你想要什么?”
  段棠想了一会:“你想给我什么?”
  秦肃道:“什么都想给你,凡我有的,都想与你分享。”
  段棠沉默了片刻:“嗯。”
  秦肃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很敷衍:“我是真的……”
  段棠自然相信秦肃现在的说的这些话,可惜有很多事,以秦肃现在的身份只怕还是做不到。两个人没名没分的在一起还成,可秦肃总有一日是要成亲。他的年岁不小了,皇家也不会放任一个王爷一直不成亲。若是要成亲,以段棠现在的身份只怕连个侧妃都够不上。
  若是有占着静王妃的身份,分享静王的一切,为他打理后宅,生儿育女。那么不管秦肃多宠爱自己,只怕自己都不会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所以,现在两个人算是恋爱,将来算是同居,若真有一日他大婚了,将静王妃迎娶进门,那么自己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再次分道扬镳也是在所难免的。他其实还是不懂,所谓的干净,是一生一世的。
  可是最少现在段棠还是能骗自己,他娶妻也好,生子也好,都是将来的事,只要他还不曾订婚,没有未婚妻,哪怕有了未婚妻还没有迎娶进门。那么自己都还不算第三者,这是现阶段最大的安慰了。何况,做夫妻也是要看缘分的,自己上辈子与秦肃毫无交集,只怕也没有修来这样的缘分,这样的感情还是长久不了。
  秦肃等了片刻不见段棠说话,又轻声道:“阿甜,你想要什么?”
  段棠回神,笑道:“要你啊!”
  秦肃绯红的脸上,露出一抹有些腼腆的笑,一本正经道:“我本就是你的。”
  段棠摸了摸秦肃的脸颊,亲了亲他的嘴唇:“现在有你就够了……”
  秦肃很郑重的亲了亲段棠的额头,轻声道:“我也只要你……”
 
 
第100章 想要孩子啦
  自从秦禹将颜薇带回了京城,从贵人一路高升到贵妃,两个人几乎不曾分开过。
  秦禹虽为帝王,可有了南征之功,似乎也了了一桩大心事。回来后,便将所有的善后之事交付于太子,着实玩了一段时日。虽太子理政多时,可到底下面的人心浮动,许多事还是要秦禹出面拿主意,可他历来看不懂也听不懂,本也不打算管,可他偷懒不去大朝会,颜薇便很生气,三日不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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