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带你皮一下[快穿]——干锅蟹
时间:2019-08-28 08:44:27

  曲莫延不明白的道理,谢容却是从很早就知道了。
  “你的身边一直有曲家的人,哪怕是你的暗卫里,也有人听命于我。”
  谢容也没去看曲莫延,只暗自闷声说着,“我与你结识没多久,就被人给下了毒,这辈子都不可能
  会有子嗣,而太子妃,也是被你祖父害死的!就因为她挡了你的路。”
  曲家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谢容在查到太子妃的之死的时候,才算彻底明白。
  曲莫延躺在床上,身体发了疯地想要动弹,可无论她如何使劲,就是动不了,甚至想给自己爷爷辩驳都开不了口!
  因为她明白,谢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谢容看到她这幅想动不能动,想哭不能哭的模样,不由地轻嗤了一声。
  当初,谢容与曲莫延交好,目的自然是依附曲家,将来登上皇位,然而,老曲相那个人,哪里是个会做赔本买卖的?
  他一早便知道曲莫延是女子的事情会败露,是以,他很早就为曲莫延铺好了路。
  铺的是一条至尊之路。
  他不可能委屈自己唯一的孙女。
  从最初的谢容被下毒,到后来的太子府之死,若不是相府刺杀的那场意外,再过不了几年,曲莫延就能合情又合理地摆脱曲相这个身份,入宫为后。
  到那个时候,宫中没有皇子,所谓后妃,也只是个空摆设。只要再发生一场和今天这一样的意外,
  将来的太子是谁,还不是一样由曲莫延说了算。
  谢容做的,只不过是将老曲相未完的事情做完了而已。
  可老曲相大概到死也没有料到,真正躺在这里的人不是谢容,而是他耗尽心思想要保全的亲孙女曲莫延吧!
  还有曲家的下场……
  谢容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碧玺珠串。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而计深远,谢容无比庆幸,能有互换灵魂这一出,让他看到自己没有看到的,让他这一生为之珍重,爱惜。
  谢容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涕泪横流的曲莫延,她站了起身,“其实,你该察觉的。”
  曲莫延的聪明,他比任何人都体会深切,只不过皇位至尊来得太过容易和意想不到,让曲莫延渐渐地被蒙蔽了双眼。
  毕竟,任何的计划都有破绽。
  而谢容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最大的原因,还是曲莫延轻敌了。
  从曲莫延的寝殿出来,天光已经泛白了。
  有穿着甲胄的小将远远地看到谢容,便大步走了过来,给谢容见礼,“皇宫娘娘,将军传了消息过来,三日后便能班师回朝了。”
  “好。”
  谢容的脸上被点点朝霞染出了光彩,他思忖片刻,笑着道:“你去传信,一切顺利,让他不要担心。他回来之后,在府中休养半日,改日来入宫拜见太子。”
  那小将忙应声,刚准备离开,却又被谢容给叫住了。
  “你跟随你家将军多年,你可知道他心中记挂的女子是谁?”
  小将摸头。
  这个答案,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谢容见他这幅情形,约莫也是和自己一样,是个不知情的,便也没有再为难他了。
  待小将离开了后,谢容不由地更加好奇了,裴晋的心上人府里管家不知道,他不知道,相伴多年的小将也不知道……
  这个人,到底在哪?
  谢容有意要成人之美,可临到头了,他却找不到裴晋的那位“美”到底藏在哪里!
  他好气!
 
 
第40章 【孙子的裙下之臣】(十四)
  又是一年冬雪。
  谢盛被封为太子的消息传到洛郡的时候,这里又下了一场大雪。积雪覆盖在道上,就是像成书这样身手的人,走路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几分。
  王府花园,亭子的四面都遮了厚厚的帘子,只留了一道缝隙。
  亭子里,席柔正坐在火盆旁边,手里拿着一件衣裳在缝着,赵钦坐在她的身侧,正在煮着茶,两人各忙各的,只偶尔低声搭两句闲话,有说有笑的。
  凉亭外,风雪灌满了整个后花园。
  赵渊头上顶着个敞口的瓷碗,瓷碗里装了一碗底的水,正在那里罚站。天气冷,没过多久,碗底的水慢慢地就凝结成冰了,赵渊要顶十个冻成冰的碗底才算了事。
  不用想,这种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肯定是他爹想出来的。
  至于他娘,倒是劝来着,但是不起作用。没办法,他娘只能心疼又无奈地一件袍子一件袍子往他身上裹,暖是暖,就是好累!
  爱也是负担呐!
  赵渊顶着碗,在花园里默默地感慨着。
  第八个冰碗被送进来,席柔趁着帘子打起来的时候,朝外面看了一眼。看着赵渊蔫蔫的模样,她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拉了拉旁边的赵钦,“要么,就算了吧!”
  赵钦没好气地道:“这罚他的主意是你出的,怎么,这会儿又心疼上了?”
  心疼自然还是有些心疼的。
  不得不说,赵钦的眼光还是十分毒辣的,挑出来的孩子也是聪慧无双的,可再聪明的孩子,也有熊的那么一段时日。
  昨天,赵渊又在学堂里闹了一场,他趁人不注意,把几个同窗的裤子给扒了,写上大字,然后挂到树杈上去了……
  这类似的事情不止发生一次了。
  席柔已经被气到放系统出来顺气了。
  为了给赵渊一次深刻的教训,席柔才想到这么个主意。
  可罚着罚着,她又有些舍不得了。这几年里,她虽然不是赵渊的亲娘,可赵渊对她却是十分尊敬的,而那几个被扒裤衩的原因,和她也有些关系……
  席柔看着赵钦,又叹了一口气。
  赵钦见她这样,便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他闯了祸,自然就是要罚。我罚的,不止是他这次闯的祸,还要他记住,什么事情做得,什么事情做不得,他要心里有数。”
  席柔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也不能陪着赵渊长大的。赵渊的出身和席柔的身份会伴随赵渊的一生,这不是惩罚了几个书院的同窗,就能挡住悠悠之口的。
  见赵钦态度坚定,席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讪讪地点头,继续做衣服了。
  这时,有人忽然来报,说是方杰在书房求见,赵钦问了两句,便往书房去了,临走前,他又叮嘱了人看着,不许席柔提前放赵渊休息。
  赵渊在外面也听到了,默默地又给赵钦记了一笔。
  赵钦来到书房,方杰已经等他有一会儿了,看到他过来,忙将手里的飞鸽传书拿给了赵钦。
  “殿下,大栾变天了。”
  虽然那边的事情发生的合情合理,但是还是能察觉到一些痕迹出来的。若是现在当权的是和他们有点关系的谢容,或许,成王府还有出路。
  赵钦一字不差的将那封信的内容看完了。
  谢容能够兵不血刃地完成了这场政权的交割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可想想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他不由地又替席柔松了一口气。
  谢容总算没有辜负席柔的那么多的付出与牺牲。
  只是,这样一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差那最后一件事了。
  方杰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赵钦的神色,许多等不到赵钦发话,他便有些忍不住了。
  当日,裴晋派人来送书信的时候,他是不赞成的。赵钦本就别撇到了朝堂边缘,再违抗圣旨,这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可现在,峰回路转了。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希望大栾皇帝换人了。
  “殿下,眼下,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现在,谢容掌权,就算看在崇左的那件事上,她都会帮我们的,先前我们和大栾之间的……”
  赵钦眉眼冷冷地看了方杰一眼,将他那些未完的话给瞪了回去。
  “除西魏外,四境皆平。而大栾朝中,裴晋正值壮年,谢容也还年轻,他们君臣的情谊,非比寻常。至多五年,一切将尘埃落定。”
  方杰背上寒毛一竖,这尘埃落定指的是……
  “但是,殿下,我们不是还能争一争吗?若是您坐在这太子之位上,一切……一切都会不一样。大栾才打完一场硬仗,未来几年还需要休养生息,这太子年幼,将来朝堂局势如何,都还是未知数。”
  赵钦脚尖微微挪步,背过身,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方杰说的,都很在理,他也都明白,但是……他没有这个时间和机会了。
  方杰见到赵钦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神色不由地仓惶,他忽地朝赵钦跪了下来。
  “殿下,树欲静,而风不止。您就算不为您自己考虑,不为西魏百姓考虑,您也要想想夫人和世子!世子虽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已经被封世子了,将来……”
  若是亡国,赵渊的下场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赵钦将手里的纸条捏紧,转过头来,淡淡地道:“不会。”
  说着,他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一句,“他不会这么做的。”
  方杰是被人赶出成王府的。
  他这才如梦方醒,他想起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想到赵钦主动送赵韵去大栾和亲,想到这之后的种种……原来,那么早,赵钦便就已经放弃了吗?
  他满脸是泪的仰天大笑离去。
  ………………
  …………
  赵钦回去的时候,那十个冰碗已经冻好了,一并排地躺在了廊下。
  亭子里传来席柔和赵渊说笑声,还间或着两声指责,都是在说他的,赵钦凝神听了几句,不由地叹气。
  明明出主意罚孩子的都是席柔,却次次都是他当坏人。
  晚膳的时候,赵钦又旧事重提了一下。
  这回,席柔没再帮着搅浑水了。
  “娘要是你,娘就不会这样捉弄他们。”
  说到底这种挂裤衩是让那几个人丢颜面,但真的论起来,却是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太不值当。
  席柔放了筷子,难能一致地在赵渊的面前摆起了严肃脸,“你现在是成王府的世子,是上了玉牒宗谱的皇家人,他们若是诋毁你,那就是对皇家不敬,你问问你父王,这样的罪责,要挨多少的板子。”
  赵钦不轻不重地报了个数字。
  “你生身父母不详是事实,你有我这样一个身份的养母也是事实,但你是这成王府世子,同样是事实。人活在世上,不可能只有一个身份,最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他们今日是你的同窗,但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后,他们或许只是街头小贩,却也可能是朝廷重臣。你要正视自己,更要将目光放的长远,明白吗?”
  这话,席柔一直憋在心底,却一直到今天才说。
  赵钦将赵渊带回王府的时候,席柔就会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以前没说,是觉得自己还能陪在赵渊身边,能等他慢慢长大,但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
  晚膳过后,赵钦带着赵渊去书房,要考察他的功课。
  席柔回房之后,也没急着去休息,就靠在软塌上看书,没过多久,秋月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家里来信了。”
  席柔随口应了一声,却是连头都没有抬。
  一直到那一页的书看完了,才慢慢地收起了手里的书,朝秋月伸出了手。
  “前几日收到的消息,只是……马上就要过年了,怕搅扰了主子的心情,奴婢就做主瞒了您。邓统领还递了话过来,您身份尊贵,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会带人在虞城等您。”
  席柔极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言。
  下午方杰被赶出府的事情,便已经传开了。方杰和成书不一样,他在这成王府里,更多的是谋士的角色,现在方杰被赶走,也就算是间接表明了赵钦的态度。
  席柔见过赵钦杀人的模样,也见过他杀了人之后,小心地将剑交给成书的模样。
  剑是凶器,他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同样的,这天下,他更比任何人更懂得要轻拿轻放。
  席柔忍了一晚上的眼泪,还是有些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从姚季的事情败露,他大约便做了决定,是以才会送赵韵去和亲。
  不是因为他心狠,而是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若那时他不借机把赵韵送走,后面赵韵的情形不可能比现在好。
  他的心里,有国,也有家。
  这样的男人……
  无数的话都堵在了席柔的心口,堵得她心口闷闷的,这一瞬间,她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事情在后悔,还是因为亏欠他太多而愧疚……
  见席柔猛然落泪,秋月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一面告罪,一面拿帕子给席柔擦眼泪,可手才伸过去,却被席柔轻轻地推开了。
  “你我主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吗?”
  秋月不过是看到他在成王府过的舒适如意,就妄自做主,瞒下了这封信,直到赵钦这边收到了消息,她再不得不说了。
  而邓峰的想法做法,也不外如是。
  即便她不想回大栾了,邓峰也能为谢容带去一个满意的答复。
  秋月也有些没忍住,跟着哭了起来。
  席柔劝了她几句,又担心赵钦随时会回来,便让秋月出去守着,自己在屋里看信。那封信很长,是谢容写的,字字句句,将这些年发生的种种,详述期中。
  席柔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信看完。
  然后,她又将秋月给叫了进屋,“秋月,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和陈文陈武去办。”
  秋月连忙应声,“但凭主子吩咐。”
  席柔放下了茶,将秋月从地上扶了起来,“我想让你们留下了来照顾世子。”
  秋月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席柔。
  席柔又道:“世子虽然不是我所出,但我一直将他视作自己亲生的儿子。我此去,怕是今生再也不会回来的,山高水长,我想留一个可靠的人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秋月,你和我一起长大,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比你更加可靠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