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同人]小班纳特“先生”——仅溯
时间:2019-08-28 08:55:29

  克莉丝走过去,偏头看他,“我觉得,为了方便我们谈话,你需要一些更愉快的行为来恢复心情。”
  年长者像是在看一个不知险恶的孩子,困扰说:“我以为你会是更害怕的那一个。”
  克莉丝却笑了,“你还记得你把第一封‘情书’给我看过了吧。”
  “差点忘记告诉你,老师教过我,怎么认出涂掉的字迹。”
  他写时正好心潮汹涌,下笔很重,用的纸又比较好,所以轻松就能摸索辨别出其中蕴藏的直白心声。
  “你说,你‘背弃上帝,投向了我’。”
  她轻声念着凑近。
  “所以我根本不怕,因为我‘已经掌控你’。”
  他已经被逼退在了桌前。
  “所以,为什么最近这个月,你反而不‘侮辱触犯’我了?”
  因为她的用词脸热,意识到恋人能在一群人面前一本正经说黄段子,自己在口头上根本敌不过她,爱德蒙本来就心慌意乱,最近的顾虑被一下就撬出来了。
  “因为这里都是国王的手下。”
  克莉丝惊讶看他。
  “我虽然很想……亲近你,但是我们每天都会出门,我不想被发现连累你。”
  基督曾经虔诚的信徒说完,面前的人感动也不过一瞬,很快就笑倒在了他的怀里,留他不知所措,连原先的心事也被她从心里彻底扫开,只剩一片茫然滚烫。
  良久后,克莉丝才喘过气,爱德蒙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先他一步坐在了桌面上,让两个人视线平齐,顺手打开一边的糖罐,塞了一粒。
  然后贴了上来。
  难得主动和心中顾虑让爱德蒙完全不敢动弹,只能任她捧了双颊,轻柔游移着描摹唇线。
  “记住我的动作。”
  她轻笑说。
  他下意识遵从,在她每一次停顿时开始跟着效仿,举一反三,因为心绪激荡力道稍微变重,被捏着手臂提醒后,就讨好抱歉轻啄回去。
  理论家自己也因为这样来回的教学游戏脑袋空白,直到有手攀上脊背才回神,简短说了几个过去因为同学吹牛听来的要点,有些笨拙推递变得不那么粗糙的糖粒。
  是橙子味的。
  推递追逐时,两个人都在试探对方,不像过去那么急切,连寂静房间里的声响都变得缓慢磨人,像是酸甜味道的嬉闹。
  最后分开,牵连断裂,她脸上虽然红,眼睛却非常明亮。
  “现在,能看出来痕迹吗?”
  爱德蒙细细打量,随即点头。
  克莉丝:“……”
  “那也只是暂时的,过一会就没事了。你过去太粗鲁,不讲方法,所以才会看起来那么明显。”
  最优秀的学生只是用低沉的嗓音要求加试,被毫不留情拒绝了。
  “我看你已经心情恢复了。”
  克莉丝抱臂看他:“现在来谈谈你的不对劲吧,巴黎那边发生什么了吗?”
  给过甜头就撤,还能毫无留恋直接切回正事,爱德蒙看着她呆了一会,绷不住笑了。
  他简单道:“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断了。这意味着,我的三个仇人里,两个人的计划我都不得不重新打算。”
  “所以我只是突然有些消沉,问题并不严重,我还可以有很多预备的方案。”
  克莉丝若有所思看他。
  “我知道你很在意过去,如果你不主动要求帮忙,我不会插手你的复仇。”
  “不过,我得提醒你,世界上关于自然的变数太多了,你不能让所有人的意志都随着你的想法转移。”
  爱德蒙一下就想到了诺瓦蒂埃的中风。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复仇方案,只有做足准备,查清一切,然后再去见机行事。”
  他轻叹一声:“五年时间,我对他们已经不能更了解了,如果见机行事,我明天就可以出发去巴黎……但是我需要一个时机和理由,最好不那么突兀出现,还能和他们三个人来往。”
  这个时代,但凡讲一点体面的阶层都很重视礼数,突兀自荐邀舞非常失礼。两个人要结交,需要有认识彼此的人做中间介绍,介绍人也多少证明了这个人来历的可靠。
  所以有达西介绍,布沙尼神甫不用遭遇在荒岛的飙戏试探。
  克莉丝说:“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机会。”
  “‘多亏’你和莉迪亚的鼓励,吉蒂已经答应了巴黎人的求婚。他倒是有眼色,说英国的工作很难得,所以未来五年内都会留在伦敦……不过他还是想把吉蒂带回去见一下家人。”
  “我本来觉得,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自己陪她跑一趟算了,所以一直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一直以来,爱德蒙想的都是计划铺垫完全,在巴黎尽快了结一切,然后回到她身边,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可是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一个他自己都忘了的问题。
  因为已经彻底陷入感情,他根本忘记向她坦白,自己入狱前有个未婚妻。
  而她因为理解自己对复仇的执念,所以也从来没在这方面细查。
  但是以克莉丝的敏锐,只要见到自己复仇的对象,很轻松就能复原出当年的一切了。
  虽然他早就放下,梅塞苔丝也已经先他中断了婚约,和弗尔南的孩子都十几岁了……
  爱德蒙的直觉告诉他,就算再没有女性意识,年轻好胜的恋人肯定会非常在意,再加上他无心的“隐瞒”,这个问题就变得更严重。
  疑心病事业脑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想法也和常人不一样,爱德蒙根本猜不出来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去巴黎?”
  爱德蒙艰难道。
  对方已经是世上最特殊的存在,就算是过去他也不愿意她失望,再和本来就无法让人理智的感情联系,他无法接受一点不好的可能。
  克莉丝摇头,微笑看他,“我还是很信任你的。吉蒂就拜托你照顾了,到时候她自己会和龙格威尔一起回来,你可以继续呆在巴黎解决事情。”
  “我在罗马等你。”
 
 
第157章 'ivresse
  奥古斯特越来越看不透基督山伯爵了。
  他和克里斯班纳特关系亲近, 简直形影不离,能得到那种人的信任, 连最在意的姐妹终身大事都愿意拜托他照看, 这个人的品性肯定是没问题的。
  而且他们相处时总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气氛,班纳特提出建议后,奥古斯特自己竟然都觉得, 由基督山陪着他们去巴黎,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他要怎么向家人介绍伯爵……我小舅子的挚友?
  谁会让自己的男性朋友做家庭事务的代表人?!
  远处码头纤长峭立的人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黑色长发的男人还站在甲板上,扶着船舷,望着那个方向。
  奥古斯特忍不住问:“您到巴黎, 是有什么事务要办吗?”
  伯爵终于吝啬分给了他一点目光。
  外交官自认在与人来往时很有套方法,这时候他突然发现, 伯爵其实有很多面, 性格相当复杂。
  “我在巴黎有一些业务需要亲自处理。”
  伯爵沉声说。
  很寻常的话,奥古斯特却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极少单独面对意大利人。在伦敦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应付恶龙小舅子上,后来班纳特去德比郡, 伯爵又突然变成了一个(对吉蒂来说)相当和蔼的“过来人”,给总是犹豫着自我否定的班纳特小姐妥善的建议,耐心为她分析情况。
  就算是最初明显向自己流露针对时,奥古斯特都没有怕过。
  可是随着视野里只有海面, 班纳特不在身边时,伯爵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仿佛春神为了职务前往人间, 冥王就变回了一个神,像是被抽走了全部温暖的生机,又像是被卸掉了一切压抑黑暗的枷锁,将要铁面无私审判为冥后搁置积压的罪案。
  如果没有班纳特这层关系在,他一定不会愿意和这个人打交道。
  奥古斯特想着,还是硬着头皮问:“到目的地后,您计划住在哪?如果不方便——”
  “我明白您的意思,非常感谢,不过不必了。”伯爵说,“我答应克里斯做班纳特小姐的看护人,就会尽力妥善照顾她,您只需要准备好拜帖就行。我的管家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到了巴黎,准备好了一切。”
  说是“尽力妥善”也太谦虚了。
  因为伯爵一直住在摄政街,为了不给班纳特带来不便,所以连作息都与主人同步,一切顺着年轻人来,奥古斯特还从未见过巴浦斯汀和阿里之外的仆役。
  离开港口后,这个人才显露出他手下的冰山一角。
  为了方便凯瑟琳,安排照顾她的女仆都精通英语法语,随时可以代为翻译,也会教授她一些巴黎社交界的习俗。
  凯瑟琳曾经和家庭教师学过画画,那时候班纳特在一边蹭课学完了法语,有弟弟促进,她虽然不会写,但是法语日常交流没有特别大问题。
  奥古斯特之前也考虑过两国习俗不同的问题,不过他想促进未婚妻和妹妹的关系,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按捺了心思,没想到伯爵连这也考虑到了。
  他是因为爱意所以总想对恋人面面俱到,对方能细致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明,这个人不仅思维缜密还观察入微。
  这样就能想象出来,他是怎么一步步接近班纳特,还成为疑心病的朋友了。
  他们所坐的是伯爵的游艇,伯爵他自己似乎就是一个老练的航海家,不过随便嘱咐几句,那些仆役们拉满帆,很快到了法国。
  伯爵自称是旅行家,他的手下果然相当熟悉入港的一切,妥善打点后,让游艇和大部分人留下,他们三个兼少数仆役在检疫所只观察了半天,就被放了行。
  出海关时,奥古斯特趁机看了一遍伯爵的护照,将他的本名记下。
  去巴黎就更快了,他们没有乘驿车,刚从检疫所出来就有三辆马车已经候着,等女仆们带着凯瑟琳上一辆车后,奥古斯特只能在看护人尽责的凝视下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马车前行时,奥古斯特哭丧着脸对贴身男仆说:“我好多天没有和吉蒂私下说话了。”
  沿路他们只能守礼聊聊天,连吻手礼都被伯爵语气轻蔑嘲讽“您是外交官,不用我来教英法礼仪区别吧”。
  在伦敦已经见惯了主人在伯爵那里吃瘪,男仆熟门熟路安慰:“毕竟是罗马的伯爵,那位阁下说不定是位过分虔诚的教徒,所以看不惯您僭越的行为。”
  奥古斯特:“等我回去后就办舞会,我要向所有人介绍吉蒂,还要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和她跳一晚上的舞。”
  在奥古斯特意料内,伯爵和以往在伦敦一样,只要是舞会就只在角落里沉默站着。这次没有了可以放任目光追逐的对象,他漫不经心,和一切热闹都格格不入,如同已经与人间悲欢完全分隔,乐声和笑语也无法感染深邃莫测的眉眼。
  这个人穿着款式普通的衣装,因为苍白忧郁,因为气质超绝,即使在角落也引人注目,许多人窃语讨论这个人到底是谁,也有曾经与他在欧洲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上前,不过颔首招呼后又陷入了冷场。
  “您在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位鲁思文勋爵?”
  开口的是一位公爵夫人,奥古斯特连忙起身,不忘看一眼正和妹妹相谈甚欢的凯瑟琳,冲她安抚笑笑,才回道:“他是我未婚妻的看护人。她的父亲是位保守的英国绅士,不愿出国,她的弟弟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就拜托他代为照看。”
  “看护人?虽说气质还算沉稳吧,可他看上去太年轻了。”
  奥古斯特回忆了一下护照上的日期:“他确实还只有二十七岁。”
  “我听说,他是意大利人?”
  “是的,他是托斯卡纳的伯爵,也是一个旅行家。”
  “先生,不得不说,您去过英国后变得含蓄太多啦,这时候,您难道不应该主动提出代我介绍一下这位伯爵吗?”
  奥古斯特苦笑:“您不是今晚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了,所以我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想要这种无所谓的尝试少一些。”
  “他来了巴黎,却不想入乡随俗,也对社交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为了遵守承诺做一个看护人?”
  “是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外交官审慎说,几乎要以为这是意大利人的一种策略了。
  公爵夫人果然表现得更感兴趣,请求他一定代为介绍一下。
  “那么我更要请您帮这个忙了。因为我预感到,他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在上流社会出名,如果我不是我们那群夫人里头一个认识他的,恐怕去剧院都得躲着她们了。”
  奥古斯特只好端了两杯酒,引着公爵夫人向角落走去。
  “阁下,或许您可以赏脸,让我把您介绍给德·卡里利阿诺公爵夫人?”
  伯爵看向他们,目光像是停留,又如同已经穿透了他们,轻松洞悉一切。
  基督山伯爵总是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似乎曾经被禁锢行役被迫思考,才能让思维变得那么迅捷深入。
  任何人打断他的沉思,看到他那张平淡英俊的面容,都觉得好像不小心窃取了一封无从破解的加密情报,明知他在酝酿什么,却无从下手分析。
  恐怕只有班纳特拿着独一份的破译密码。奥古斯特腹诽。
  不出意外,即使是这位闻名宫廷的美人也没能得到礼数外的照顾。
  “伯爵,您跳舞吗?”
  “跳舞?”
  “是的,您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是会很热衷跳舞的呀。”
  “我从不跳舞,夫人。我偶尔会喜欢看一个人跳舞。”
  这句话如同一扇毫不留情的大门,轻松堵死了所有后话。
  奥古斯特终于决定放下心心念念的未婚妻,放开作为主人该有的周到,和这位先生在角落里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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